第270章 第 270 章
望着眼前这一双双渴求的眼神, 一向稳重的讲解员不自觉地攥紧手掌，觉得掌心不停地冒着紧张的冷汗。
他深吸一口气，手足无措但尽量冷静地开口：“大家的诉求我都收到了, 不过因为这件事和许倚寒导师有关系，我需要先联系下许导师，确定她的行程和想法, 再给大家回答。”
把话说完，讲解员认真地凝视着金主们：“大家觉得可以吗？”
把这句话问出来的时候，讲解员心里很没底。
在招标会上, 金主们才是爸爸, 他们不过是任打任骂的打工人。
他们如果敢对金主爸爸提要求，那就是作死。
讲解员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已经脑补出了金主们的嘲讽和不屑。
可现场发生的一切, 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原本闹哄哄的金主们, 在听到讲解员说“需要询问许倚寒的想法”后，突然都变得安静下来。
“好的，麻烦你去问问她吧。”
“嗯嗯，我可以等待的。”
“等你们的好消息。”
平时挑剔无比的金主们，此刻变得分外还有话。
还有家金主直接先一步出击, 主动开口。
“我之前和许倚寒合作过，有她的联系方式。如果你们不方便的话，我可以以广告商的名义先帮忙问一下, 你看可以吗？”
这句话一出现，骤然掀起一阵波澜。
无数金主的目光投向他。
讲解员还没来得及为金主的主动诧异, 就被更多的主动所淹没。
“说起来, 我也有许倚寒经纪人的联系方式啊！”
“我之前加过许倚寒工作室的人, 也可以帮忙打探下情况的。”
“你们都逊爆了, 我有许倚寒本人的联系方式！”
眼看着金主们快要在会议室打起来，讲解员连忙制止他们的讨论。
“各位放心，我们会尽快和许导师达成共识，到时候统一将结果告知各位。”讲解员急匆匆地开口，随手端起手机，假装在给上司打电话，逃也般地离开了会议室。
当讲解员将会议室内发生的这一切告知他上司时，上司也无比诧异。
“真的吗？”上司睁大双眼，就像是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你确定？许倚寒竟然这么受金主欢迎？”
“是的啊。”讲解员挠挠头，也很是不解，“我接待过那么多的资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不矜持的金主。”
讲解员想到那些人是金主，因此挑选着用了个还算温和的用词。
但即便如此，也能看出他对于资方代表们一系列行为表现的震撼。
二人面面相觑，突然觉得应该改变下对许倚寒的态度。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公司高管好奇地走进来。
“我听到有人说你愁眉苦脸地从会议室出来，一头钻进了办公室。”高管好奇地看向讲解员，“你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了吗？”
没料到自己没控制好表情，竟然惊动了高管。
讲解员连忙摇头，将前因后果详细地解释给高管。
高管听完，笑了。
“你们之前没负责过许倚寒相关的业务，不了解也正常。”高管温和道，“我之前接手过几桩和许倚寒的合作。发现那些资方的态度十分礼貌。”
“啊？”讲解员仍是疑惑地望着高管，“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旁边的上司也是十分惊奇。
“我和那些金主聊过。”高管沉吟几秒，详细地给出解释，“首先，许倚寒是个大流量。流量就代表着钱，和许倚寒合作，能
给他们挣钱，他们对许倚寒的态度当然很好。其次，许倚寒职业技能非常优秀，职业态度也非常好，很多资方和许倚寒合作后，统一的评价是‘又快又好’。最后，还有个原因……许倚寒不只是明星。”
讲解员艰难地吞咽了下唾沫：“她还是个老板？”
“对。”高管重重点头，“资本方都是这样的。如果你只是个普通的明星，实际上也就是个挣钱的道具而已。但如果你还是资本……那么你就是优秀的合作者。”
讲解员望着高管凝重的面色，又回忆起那些金主对许倚寒字里行间的尊重。
“感觉和许导师交流的时候，要放尊重些。”他默默在心里想着，“她不太一样。”
·
许倚寒按照节目组的要求，拍完了广告，基本一遍过。
资方专门派人来广告拍摄现场，但却并非是监督拍摄进度，而是过来和许倚寒套近乎，顺便给她送礼。
面对资方的示好，许倚寒淡定地接受，同时谢过对方。
另一边，孙辰逸也在拍广告。
身为最近小有名气的男团成员，很多资方考虑过后，将重点落在他身上，让他帮忙宣传自家产品。
拍完一套广告，孙辰逸松了口气，走到导演身边：“OK吗？”
导演点点头：“这版OK。”
“那就好。”孙辰逸站在导演身边，把录制完的镜头看了一遍，随后望向旁边的金主代理人。
“先生，您觉得怎么样？”孙辰逸十分小心谨慎地询问，“我觉得拍摄效果还可以，您觉得呢？”
金主代理人面色很冷肃，带点不悦，他全程昂着脑袋，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听到孙辰逸略带恭敬的询问，代理人脸色稍微和缓了下。
他矜傲地点点头：“还行。”
金主代理人说“还行”，其实就是“过了”。
一直悬着一口气的孙辰逸，终于把心放回到肚子里。
他看向金主代理人，终于露出了个真正的笑容：“谢谢你们选择我。”
“我们是互相选择。”金主代理人说了句套话，就抬起手看了眼手表，开口道，“既然一切都处理完了，我就先回公司工作了。”
孙辰逸连忙快步跟上金主代理人的脚步，往外走去。
不过代理人没让他多送。
孙辰逸眼睁睁看着代理人往大门的方向走了几步后，突然脚步一拐，走向另外一个方向。
“先生，你……”孙辰逸的提醒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代理人直接进了不远处的拍摄棚。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棚是许倚寒暂用的。
沉吟两秒，孙辰逸放轻脚步声，鬼使神差地跟随着代理人，到了许倚寒拍摄棚的门口。
拍摄棚里，两位金主代理人正剑拔弩张。
蓝衣服代理人是许倚寒的广告合作代理人，红衣服的代理人则是孙辰逸的广告合作代理人。
他们互相对视着，都不肯退让一步。
“这里是我们家广告拍摄的地方，你虽然是友商，但随便进来刺探我们的机密，也不太好吧？”蓝衣服代理人似笑非笑，“我们的广告还差个收尾工作，能不能麻烦您退出去，不要妨碍我们工作？”
红衣服代理人毫不退让：“这明明是公共摄影棚，你们的广告拍摄使用时间已经过去了。我来看看曾经合作过的明星都不行吗？许女士，这是我们的会员卡，持会员卡，可以免费享受一百次的服务，希望您有空能来我们这里尝试下，如果能顺便给我们打个广告就更好了……”
从孙辰逸的角度，隐约看到红衣服代理人微微向前倾身，递了一张卡过去。
没等许倚寒推辞，
蓝衣服代理人就直接夺过会员卡，不屑道：“一百次服务的会员卡？面值估计也就几万块钱，就像让许女士给你们打广告？想得可真美啊。”
蓝衣服代理人嘲讽完红衣服代理人，还不忘转过身，展示自己的优秀：“许女士，我实话和您说吧，我和他原本都在争夺与你的广告拍摄合作权，但我最后出价高，招标成功。他没钱，更舍不得为请您拍广告花钱。现在就只能用些旁门左道的手段，试图用蝇头小利打动您，你可千万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蒙骗啊。”
眼看着两位平时高傲无比的代理人，像是斗鸡一样在许倚寒面前跳来跳去。
不管是屋内正在收拾拍摄道具的员工们。
还是屋外偷窥的孙辰逸。
全都一致地张大嘴巴，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等到最后，许倚寒轻巧地开口：“谢谢你们两个对我的欣赏。不过我向来是不收礼的，你们的礼物都拿回去吧。”
许倚寒笑着把两位代理人递来的礼物全都还了回去。
说实话，这些礼物的价值并不高，许倚寒帮忙拍摄广告，挣的钱可以数倍吊打礼物的价值。
如果只是合作方送礼，许倚寒还能够接受。
但双方竞争送礼，许倚寒为了平和矛盾，自然要双双拒绝。
两位代理人也懂这些，因此见许倚寒一视同仁地将他们拒绝，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不再争执不休，而是开始争先恐后地夸赞起了许倚寒的优秀坚韧。
孙辰逸在外面听得不停咋舌。
“真没想到，平时高高在上，恨不得用鼻孔看我的代理人们，在许倚寒面前，竟然是这样的？”
他喃喃自语着，回忆起在各个场合看到的金主代理人们。
这些人虽然不是各大品牌的老板，但却比老板更像老板，面对明星，一向是横挑鼻子竖挑眼。
孙辰逸本以为代理人对自己态度不好，是因为自己咖位低。
可某次参加一档综艺节目，他发现就连一位中年天王，都被代理人训斥了一顿。
可现在，代理人们却对许倚寒这么恭敬，甚至有些谄媚……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无数个猜测，在孙辰逸脑袋里不停盘旋。
到最后，他想明白了。
“许倚寒这么优秀，年轻人气高，潜力十足，我如果是代理人，也会和她打好关系的。”
想到这里，孙辰逸羡慕、敬佩又迷恋地看了许倚寒一眼，趁着旁人还没发现他，转身离开了这间摄影棚。
离开拍摄场，孙辰逸的脑袋里仍全是许倚寒。
不过下午，他就再度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下午，导师们要一起开直播，和观众互动，并宣传《前进吧！少年》。
许倚寒换了件浅粉色的露肩小香风连衣裙，坐在孙辰逸身边。
她身上好像喷了香水，带点甜丝丝的气息，微卷的发梢像是个调皮的云朵，不停地在空中跳来跳去。
孙辰逸原本还能端着严肃的导师表情，但在许倚寒出现后，孙辰逸瞬间松懈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迷迷糊糊的。
幸好现在还没开播。
等四位导师到齐，直播正式开始。
直播间的前方，是个大屏幕，屏幕上飞快划过的，都是直播间的弹幕。
密密麻麻的，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都是些什么字。
【啊啊啊寒寒！】
【孙辰逸孙辰逸孙辰逸！我爱你！】
【呜呜呜呜好美啊许倚寒，我一看到你，觉得要昏过去了。】
【好帅好帅，被孙辰逸帅得失去理智了。能不能凑近镜头，让我欣赏
下我老公的美颜暴击？】
主持人盯着弹幕看了大概半分钟，见弹幕刷新的速度逐渐慢下来，粉丝们发泄完心头的激动，便主动念起本次直播的开场白，宣传《前进吧！少年》这档综艺节目，并介绍了在场的四位导师。
孙辰逸原本靠在沙发背上，在被主持人cue到后，连忙坐直身子，挂起营业的微笑，和直播间粉丝们打招呼：“大家好，我是孙辰逸！很荣幸能成为《前进吧！少年》的导师，想到能亲眼看到师弟团成团，我真的很激动，也很荣幸！”
把自我介绍和感想按部就班地说完，孙辰逸重新靠回到沙发上，等待着许倚寒说话。
“接下来，请我们的导师许倚寒自我介绍！”主持人也顺势开口，同时望着许倚寒。
弹幕的刷新速度骤然加快，迎来了一波小**。
许倚寒微微笑了下，直起身子。
可她刚坐直，就感觉头皮微微一痛。
“……”许倚寒愣了下，缓慢地转过身，发现她的一小截卷发挂在了孙辰逸的牛仔服扣子上。
而孙辰逸也丝毫没感觉到不对，手指正捏着许倚寒的头发尾端。
许倚寒捂住头皮，有些无奈地望向孙辰逸：“孙老师，我的头发被挂住了。”
听到许倚寒的声音，孙辰逸才回过神来。
他垂下头，注意到挂在他胸前许倚寒的头发。
“不、不好意思。”孙辰逸脸一红，连忙手忙脚乱地想把头发解下来。
可他在解头发时，总能闻到许倚寒秀发上传来的，似有若无的馨香。
他越是着急，越是处理不了目前的情况。
在众目睽睽下，孙辰逸抓了半天，还是没把头发解开。
许倚寒叹了口气：“我来吧。”
她伸出一只手，轻巧地挪到孙辰逸胸前。
先是推开孙辰逸碍事的双手，然后手指轻轻一动，就把卷发从上面解了下来。
重新整理好头发，许倚寒恢复正常面色，自然地对着镜头打招呼。
“大家下午好啊，我是许倚寒，《前进吧！少年》的导师。第一次当导师，心里有点小紧张，希望我能够和选手们和睦相处，一起贡献出完美的舞台。”
只可惜，此刻弹幕飘着的，都是和“自我介绍”毫无关系的话语。
【嗷嗷嗷！嗑死我了嗑死我了！】
【好甜啊好甜啊，你们看到了，孙辰逸好害羞，整个人都红了。】
【真的好般配，男帅女靓，我以前是不嗑男女cp的，但是我真的忍不住了，我上头了，我要做他们两个最忠实的cp粉！】
【欢迎入股，接下来他们还要一起当导师，参加《前进吧！少年》，能有好几个月的糖，绝对撑死你哦~】
弹幕区有很多许倚寒粉丝和孙辰逸粉丝极力抗拒，不想和对方组cp。
但他们的数量再多，也比不上果然看热闹的路人。
大家看到这对cp好嗑，自然而然地就会主动夸赞，入股。
幸好孙辰逸和许倚寒后续都没怎么互动，弹幕的热潮才逐渐降了下来。
孙辰逸和许倚寒的粉丝也能重新拿回弹幕的占领权，不停地刷弹幕夸赞自家哥哥姐姐。
聊完对《前进吧！少年》的期望和想法后，主持人开始抽取一些早就准备好的问题，进行和导师们的互动问答。
主持人先抽出了一张玻璃缸里的纸条。
然后他挑起半边眉头，看向许倚寒。
“许倚寒，”他一板一眼地念着纸条上的问题，“你最近一直忙着工作，会觉得累吗？我每次看你的行程表，都觉得好累好忙。”
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居然如此没有攻击性和八
卦力度。
许倚寒有些诧异。
她以为节目组为了热度和流量，会疯狂地询问一些在危险边缘试探的问题呢。
就算心里难以置信，表面上，许倚寒还是面带温和的笑容：“谢谢粉丝朋友们对我的关心。工作的时候的确很累，但也很满足，因为我能够感觉到我给大家带来了开心和快乐。”
说到这里，许倚寒顿了下，露出个顽皮的笑容：“而且有工作是件好事啊，总比在家里躺着好。”
这句话说出口后，演播间里瞬间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
大家都表示赞同。
“是啊，忙起来是好事，是大好事。”
“许导师年纪轻轻，就能成为大明星，也和她本人对事业的热爱很有关系。”
“对的，许倚寒是真的热爱这份事业，我每次和她公事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这点。”
直播间的各位工作人员和导师夸赞完许倚寒，便一起望向直播间弹幕区。
果然，弹幕区也都是许倚寒粉丝骄傲的弹幕，和偶尔划过的“心疼寒寒，虽然工作很好，也要多休息啊”。
第二个问题，是孙辰逸的。
相较于许倚寒第一个问题的温柔，给孙辰逸的问题，无比尖锐。
“孙辰逸，请问。”主持人一手端着纸条，另一只手握着话筒，脸色复杂地念着纸条上的文字，“你有想过谈恋爱吗？如果要谈恋爱，会选择什么样的女孩子？”
问一个爱豆“想不想谈恋爱”，就是在找事。
孙辰逸的脸色僵了一瞬。
他下意识地扭头，似乎是想看许倚寒，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靠着优秀的肢体控制能力，将脑袋强行转回来，端正地面对着直播镜头。
“嗯……我肯定是没想过谈恋爱的啊。”孙辰逸努力地露出灿烂的笑容，“我现在刚成为爱豆，是绝对会遵守和大家的承诺，不谈恋爱的。”
说话的时候，孙辰逸下意识地用手掌摩挲着裤腿，几乎将西装裤摩挲出一层包浆。
他紧张地继续道：“至于我的梦中女友……”
“应该是高个子，长头发，长得很漂亮吧。”孙辰逸在说话的时候，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直播镜头，几乎把自己盯成了斗鸡眼，“最重要的，是个……”
因为心里有愧，孙辰逸总是怕观众粉丝们将他说的“梦中女友”和许倚寒联系起来。
于是他犹豫了很久，选择了一个许倚寒的反义词：“是个很温柔的人才行。”
说完这句话，他又忍不住后悔。
“其实许倚寒也挺温柔的。”他想，“虽然平时都是一副冷美人的样子，实际上她性格很好，平时和人说话，都是笑眯眯的，要是导师和工作人员有什么事情麻烦她，她也不会生气，会温柔地帮忙。”
孙辰逸越想，越因为自己对许倚寒“不温柔”的评价而感到愧疚。
不过弹幕粉丝们可不知道孙辰逸此刻心中的风起云涌。
他们疯狂地刷着弹幕。
【我就是高个子长头发啊！长得也不差！】
【我也长头发！能接受染过的长头发吗？】
【我是黑长直，我身高一米七，我是最符合孙辰逸标准的人！四舍五入，我就是他未来的女朋友！】
除了兴奋地自我代入的孙辰逸粉丝，弹幕区里还夹杂着不少乱七八糟的弹幕。
【呃，其实我觉得……你们不觉得……吗？】
【我懂，前面的弹幕我懂。我也觉得。】
【？在打什么哑谜，有话直说啊兄弟姐妹们。】
【我就直说了。我觉得孙辰逸说的梦中女友，就是许倚寒本人。】
cp粉们本就容易cp脑，现在
孙辰逸又如此遮遮掩掩扭扭捏捏地回答问题，很难不让她们胡思乱想。
而弹幕，又因为这些cp粉的话，重新掀起了一轮争执。
【孙辰逸讲的‘梦中女友’，哪里像许倚寒了？我觉得和许倚寒毫无关联好吧。】
【是啊，孙辰逸虽然说是喜欢长头发高个子长得好看的女生，许倚寒符合这些要求，但这些要求，不是大部分直男的喜好吗？至于后面的‘温柔’，和许倚寒有半点关系？】
【笑死，孙辰逸粉丝根本不了解许倚寒，就别胡说了好吧，许倚寒温柔得很，就是长得比较冷美人而已。】
【孙辰逸和许倚寒相处了这么多，肯定比你们更了解许倚寒，你们就别说了好吧。】
【某些许倚寒粉丝到处拉男明星组cp蹭热度吗？怕你们女儿长得丑没人要是吧？】
【哈哈哈，太好笑了，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评价许倚寒说她长得丑。要是许倚寒长得丑，你的哥哥怕不是武大郎转世？】
【别吵了别吵了，唯粉越吵，cp越真！】
在一片乱的弹幕中，主持人微笑着听完孙辰逸的回答。
他开始抽第三个问题。
第三个问题是问另一位导师的，内容比较正常。
导师也淡定地回答完。
主持人松了口气。
看到弹幕里一直腥风血雨，他也有些心惊胆战，怕自己作为主持人被波及到。
但他在抽出第四个问题后，就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剁掉。
第四张纸条上的问题并不尖锐，如果是单纯看到这个问题，主持人会毫无顾忌地将其读出来。
但有了前面的几个问题和相应的回答，主持人就觉得这第四条问题，不啻烫手山芋，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直到导演忍不住在耳麦里催促他“快点说啊”，主持人才定定神，艰难地开口，将纸条上的问题念出来。
而此时，弹幕上全都是问号。
【？？？我卡了吗？？？】
【是我卡了还是主持人出故障了？怎么突然只张嘴不说话啊？】
【看到你们都是这样，我就放心了。那纸条上是什么问题啊，难道是什么不能见人的？可能要换问题了吧。】
【啊，我想听！我想听！给我听听问题是什么！主持人要是不愿意念出来，假装不经意地在镜头前晃一晃也行啊！】
还有些许倚寒粉丝和孙辰逸粉丝开始互相嘲讽，觉得主持人之所以不愿意念纸条上的问题，肯定是因为“上面有涉及到你们家正主的敏感问题”。
就在双方粉丝快要吵到互相人身攻击的时候。
主持人终于开口，把问题读了出来。
“许倚寒。”主持人念出名字后，顿了几秒。
【哈哈我就知道肯定是许倚寒，她的粉丝事多，她本人事也多。】
【噗，等着看许倚寒笑话。】
【幸好幸好，不是孙辰逸。看到主持人说话的瞬间，我心跳都要停止了，就怕他念出孙辰逸不好的东西。】
孙辰逸粉丝幸灾乐祸，恨不得让主持人快点把纸条上的内容念出来，让她们好好开心下。
但过了几秒，她们脸上的笑容就彻底消失了。
“许倚寒，我想问下。”主持人舌头扭了两下，终于彻底冷静下来，将话题读下去，“你这么温柔的人，平时会发脾气吗？我追完了你的所有物料，就从来没见到过你的发脾气。真的，我看到网上很多人都说你是脾气差的人，实际上只要和你相处过，了解过你，就会知道，你是个超级超级温柔的人呀。”
读到最后一个“呀”的时候，主持人觉得整个人的舌头都麻木打结了。
他默默地念完纸条上
的这个问题，就默默地低下头，把纸条重新叠好，放到桌子的一侧。
甚至不敢看此刻的弹幕。
因为肯定是特别精彩，精彩到让他无法承受。
主持人的想法是真的。
现在的弹幕区，几乎快要疯了。
不管是许倚寒粉丝、孙辰逸粉丝，还是看热闹的路人，乃至其他人的粉丝……
全都统一地在弹幕打出问号。
【是我听错了吗？这个问题不就是火上浇油吗？】
【倒油！倒油！】
【哈哈哈哈，刚才孙辰逸的粉丝们多么幸灾乐祸，现在她们就有多痛苦吧？】
【……怎么是这个问题啊，是不是主持人现场编出来的啊。】
孙辰逸粉丝们刚把“是不是编的”五个字在弹幕上刷屏。
下一秒，主持人就重新把纸条拆开：“这个小粉丝的字迹还挺好看的，我给大家看下，没想到许倚寒的粉丝粉随正主，也有这么一手好字。”
看似是在感慨“许倚寒粉丝的好字”，实际上，大家都知道，主持人的这番操作，是为了告诉大家“纸条上真的这么写的，我可没有胡编乱造”。
眼看着纸条上娟秀的小字，将“温柔”二字写得无比漂亮。
不管是直播间里，还是直播间外的人，全都沉默了。
【呃，真的有点……像是命运了。】
【其实不是命运吧，既然许倚寒粉丝这么说，肯定是因为许倚寒的确很温柔啊。那么孙辰逸之前说梦中女友时，提到的‘温柔’……是不是就……】
【某些cp入脑的人能不能滚啊？世界上温柔的人那么多，许倚寒算哪门子的温柔？】
【哦哦哦，孙辰逸粉丝破防了。孙辰逸暗戳戳看许倚寒的眼神，你没看到吗？】
孙辰逸粉丝和许倚寒粉丝本就互看不顺眼，此刻感觉到节目组有炒cp的意思，更是争先恐后地喊着“不约”。
只可惜，不管他们喊着什么，许倚寒都看不到。
她正在认真地回答这个小纸条。
“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这么关心我。”许倚寒先是露出个漂亮的笑容，随后解释道，“实际上我不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当然，我也不是温柔的反义词。人本来就是多面的，我面对不同的人，不同的事情，做出的反应都是不同的。唯一不变的，是我对你们的爱。爱你们。”
【媚粉，吐了。】
【笑死，前面的孙辰逸粉丝能不能收起你嫉妒的嘴脸？孙辰逸不媚粉，脑子里都是女朋友，你不爽了是吧？】
【真好啊，真爽啊。孙辰逸满脑子都是许倚寒，梦中女友都是许倚寒，结果许倚寒心里只有我们粉丝，和我们是双向奔赴。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
孙辰逸粉丝和许倚寒粉丝在弹幕吵吵闹闹了很久，最终逐渐冷静了下来。
直播也已结束。
在直播结束的瞬间，原本端坐在沙发上的四位嘉宾，都不约而同地倒了下去。
纷纷躺在沙发上。
“唉，直播还是累啊。”旁边年纪稍大的女导师，一面锤着酸痛的后背，一面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和大家闲聊，“直播的时候要说很多话，还要看粉丝们的留言……那些字密密麻麻的，我看得眼睛都花了。”
“谁不是呢。”旁边的中年男导师跟着不住点头，“不过能从弹幕上看到粉丝们对我们的喜爱，也是一件好事。”
“对。”中年女导师不住点头。
两个年轻导师，默默地在旁边听着年长导师们的聊天。
孙辰逸犹豫了下，突然伸手捅捅许倚寒。
“嗯？”许倚寒疑惑地侧过头，望向孙辰逸，“怎么了？
”
面对许倚寒近距离的美颜暴击，孙辰逸连忙不自在地挪开目光。
他踌躇几秒，开口：“我刚才讲的那个‘梦中女友’，和你没关系，你别误会。”
“还有……”孙辰逸犹豫了下，“我不是觉得你不好啊，就是怕我说了这些话，可能会对你有不太好的传言……哎呀……”
孙辰逸在和许倚寒对话前，大脑还是清醒的。
可是在对上许倚寒的双眼后，孙辰逸突然觉得大脑骤然陷入混乱，他磕磕绊绊地做着解释，说着说着，自己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了。
“反正……反正……”
孙辰逸急得快要飙出眼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此刻的孙辰逸，觉得自己恨不得泪流满面。
他深吸一口气，连着说了五六个“反正”后，终于彻底冷静下来。
“反正，我和你道歉。”
一切，都落到最后的“道歉”二字上。
听到孙辰逸要道歉，许倚寒愣了下。
不过她歪歪头，很快笑起来：“没事儿。”
“你根本也没有做错什么，没必要道歉。”许倚寒摇摇头，“你说的是那几张提问纸条的事情吧？我们两个都知道，是个小意外。”
孙辰逸仔细打量着许倚寒的表情，发现她是真的毫不在意。
许倚寒躺在沙发上，翻出手机看了下粉丝群的情况，顺便解答了几个石红发来的问题，安排好后续的营销后。
她恢复了体力，拎着包站起身：“我就先走了？”
她看向孙辰逸和另外两位导师：“我要回工作室和经纪人商量事情了。”
“我也该回家了，和老公孩子聊聊天，接下来几个月要一直在岛上待着……还是第一次出差这么久。”
“我也该走了。”
另外两位年长的导师被许倚寒提醒，连忙跟着站起身来，说要回家吃晚饭。
孙辰逸没有家庭，就算回，也是回nx7团的别墅。
因此他依然躺在沙发上，摆摆手：“你们走吧。我再休息会儿，一会儿还有个小活动要参加。”
许倚寒笑了下，拉开门离开。
孙辰逸凝视着许倚寒离去的背影，觉得心情莫名地复杂。
有些放松，又有些失落。
“放松”是因为许倚寒并未在意他所带来的困扰，看样子甚至还愿意配合他炒cp。
“失落”则是因为许倚寒的一系列反应，证明许倚寒对他半点男女之情都没有。
两种完全不同的情绪在孙辰逸心头交替着，良久，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孙辰逸自言自语，“该去工作了。”
·
许倚寒坐上车，先去了工作室。
现在是傍晚，工作室的员工们作为半个娱乐圈人，离下班还早。
许倚寒推开办公室门的瞬间，成功对上了好几双大眼睛。
员工们的眼睛都放着光，活像是看到了什么珍惜物种，让心理强大的许倚寒都有些发毛，忍不住手扶着门框，后退一步。
“你们怎么了？”许倚寒顿了下，重新走进门内，望向工作室的众人，“怎么表情都怪怪的？”
石红咳嗽一声：“我看到你的直播动图了。”
“唔。”许倚寒拉开椅子，在旁边坐下，“我是刚直播完啊。”
石红仔细打量着许倚寒的表情，忍不住面上的促狭：“一个大帅哥，和你一起直播的时候，把你的头发捏在胸口……他是不是对你有好感啊！”
碍于许倚寒是工作室的老板，员工们心里再八卦，都不敢主动提起此事，怕被老板训斥。
但石红作为和许倚寒关系最好的经纪人，她都能主动聊这件事，大家便瞬间兴奋起来。
“是啊是啊，老板你和那个帅哥谈恋爱也挺好的啊，我觉得那个帅哥满纯情害羞的。”
“对对对，我查了下，正好是另一个团人气最好的团员，和你还挺般配的呢。”
“男爱豆配女爱豆，不就是剧情成真吗？”
大家调侃打趣着许倚寒。
而角落里，顾清阳面无表情地敲打着电脑，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在略显安静的办公室内异常清晰。
他面前的屏幕上，是一片空白的文档，顾清阳原本是打算做个网站总结的，但他此刻却是胡乱地打了几个字上去，又空白着表情把乱码删掉。
“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许倚寒打断员工们喋喋不休的询问，“和他不可能的，我不喜欢圈内人。”
听到许倚寒斩钉截铁的回答，员工们纷纷失望地发出“哦”的叹息声。
角落里，顾清阳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许。
不过许倚寒的下一句话，又让他成功僵直。
“不过我和他说好了，在节目上，可以适当炒cp。”
许倚寒无所谓地把手提包放到桌上，从中取出手机，“节目组为了制造热度，肯定也会选择让我和男选手们炒cp的，毕竟cp是提高人气和热度最简单的方法。”
《前进吧！少年》的很多选手，和许倚寒同龄，甚至比她大一些。
“组cp”非常合适。
工作室的员工们纷纷发出若有所思的感慨声。
“我看到有人路透，说《前进吧！少年》的选手，全都是年轻小帅哥。你如果能和他们组cp，那不就是选妃吗？”有个女员工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拍巴掌，“选妃啊！想想就爽！”
旁边的女员工跟着用力点头：“我之前追男团的时候，有个说法，叫腐唯，就是只嗑某个人的cp，其实是这个人的唯粉。”
“不知道女明星的这类粉丝叫什么，就是虽然嗑女明星和其他男明星cp，但不会喜欢上那些男明星，心里也只有女明星的那种。”女员工挠挠头，“不管叫什么，我觉得老板参加了这档选手节目，这类粉丝估计会暴涨，他们怕是要爽死。”
“我知道我知道！叫花妈！女明星不都是娱乐圈的小花，所以这类喜欢看女儿和别的男明星谈恋爱的，就叫花妈！”
大家你一眼我一语地聊着相关的话题，每个人的眼睛都亮晶晶的，无比兴奋。
而顾清阳郁闷地坐在角落里，不知道怎么插进这段谈话。
他也不想插进这段谈话。
直到几分钟后，许倚寒结束了这个话题，坐到他身边，顾清阳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许倚寒笑着打趣：“阳哥，怎么一直坐在这里不说话？在养蘑菇呢？”
听到许倚寒声音的瞬间，顾清阳觉得自己就像是等待许久，终于等到主人的小狗。
满心欢喜。
不过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但仍难掩语气中的淡淡哀怨：“我不在这里待着工作，难道去看你和别的男明星炒cp吗？”
“我是去工作啊。”许倚寒被顾清阳逗笑了，“阳哥你要是怕我被男人骗，可以一直陪着我工作啊。”
听到许倚寒的提议，顾清阳的动作顿了下。
他明显有些意动。
不过想到许倚寒的虚拟歌姬公司还需要看管，顾清阳努力咽下即将涌到嘴边的一句“好啊”，艰难道：“算了吧，我还是在B市待着，好好工作，管网站和公司吧。”
顾清阳暗自思忖着。
如果他只跟在许倚寒身边，做许倚寒的半个保镖和保姆，那许倚寒只要厌烦了，随时可以抛
弃掉他。
毕竟换个保姆，对于许倚寒来说，易如反掌。
但如果顾清阳能够稳定地管理寒冰公司和作词网站，那么许倚寒就会一直需要他。
因为如果抛弃掉顾清阳，许倚寒很难再找到个能够顺利接管相关工作的人。
想到这里，顾清阳的心跳快了几拍。
他心底莫名有种隐秘的窃喜。
以至于就连之前不爽的那些“cp”，再回忆起来，他都不觉得难受了。
顾清阳短短几秒内，在脑海中考虑的事情，许倚寒都不知道。
她考虑了下，觉得顾清阳的决定有道理。
“也是。”许倚寒点点头，“不管是作词网站，还是寒冰公司，需要个人帮忙看管着。”
“如果是其他人，我不太放心。”
“但如果是阳哥你，我就能放心去工作了。”
许倚寒这句话说得很平淡，却让顾清阳的心湖，炸开了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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