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张巷村
五十年代初,在陕西汉中地区和四川广元的交界处有一些人口稀疏的小村子,村子之间相隔都不远,大都十里八里地的样子,每个村子都只有十几二十多户的人家。
张巷村,比起周围几个村子,人口相对要多上一些,接近30户人家,每家每户都有水牛,这里地势结合了汉中地区的平坦和四川盆地的雨水多,几乎到处都是农户眼中认为的好稻田,周围的这一片村子都是靠种水稻为生,家家户户都有几十亩的水稻田。
就算是遇到严重的自然灾害的那几年,这一片的稻田也不会怎么减产,比起其他地区的村子而言,过的还算比较富裕一些。
“大牛,你说李军他爹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走了?这逢农忙时候,谁愿意去帮忙啊?”
“李军已经放出去话说,帮忙一天给二两粮票管酒管肉,外村的人肯定有去帮忙的!哎,他爹也是个可怜人呐。”
水田里牵着水牛的两个青年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村子里的事情。
李军在村子里人缘并不是很好,游手好闲又好酒,整日醉汹汹的,没钱喝酒了就找他爹要,不给就大喊大叫没有娘的孩子不如死了算了。
李军的娘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意外去世了,他爹硬是又当爹又当妈的把他拉扯大。因为少了娘,他爹对他宠的有些过头,从小到大有什么要求尽力满足,家里的农活也从来不让李军做。好在老人家勤劳能干,还了解一些草药知识,硬是靠着一个人一头水牛和几十亩水田,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可就在前两天,老人家从田里回去,喝了二两烧酒一觉睡着,再也没有醒来。李军慌了,面对突如其来的噩耗,措手不及,四处找人帮忙。一来是因为农忙,家家户户都要下田忙着插秧,二来大概就是村子里的人大都不待见他,总之没有人愿意帮忙。最后还是住隔壁的大婶看不下去了,提醒他,赶紧找木匠做副棺材,找风水先生选坟地让匠人修坟墓。
没有人知道李军是用什么法子,在哪里找的风水先生和匠人。总之第二天,村子里来了几个陌生人,在李军家里做了一场法事之后,带着李军出门看坟地的选址去了。
最终坟地的位置选在一处偏僻的矮山脚下,周围是一片小树林。工匠们就近取材打磨石料,花了一天的时间就建好了坟墓,用剩下的碎石边角料铺了一块平地,在一块大青石上刻了名字生卒年月便成了一个墓碑。
棺材是从隔壁村子木匠处用牛车拉回来的,厚重的棺材板用油漆漆成了黑色。
李军简单的张罗了几桌酒,亲朋好友吃完后天色即将日落。风水先生叫唤着时辰已到,便催促着几个李军的同辈准备起棺入葬。
一行人披着麻衣,李军走在最前面,扛着风水先生给的一根哭丧棒,嚎了几嗓子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来,风水先生一声大喊“起棺!”六名同辈扛起棺木放到肩膀,抬起棺材一步一步朝着坟地走去。
到达坟地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夜空泛出繁星点点,风水先生绕着坟墓的碎石路走了一圈,嘴里默念咒语,拿把桃木剑挥舞了一阵,往墓室撒了一把纸钱,转身看了一眼众人。
”东方甲乙属青龙,化雨栽培五谷浓。财丁两旺长富贵,儿孙世代显荣宗。南方朱雀丙丁发,添得财多福寿绵,和气一堂珠玉满,春秋五谷播良田。西方白虎属庚辛,化作黄金万斗春。五谷丰收丁大进,满门福禄自天伸。北方壬癸称玄武,招得财源滚滚来。”
又是神神叨叨的念了一段,只是这一段词比起前一段,大家都能听懂。最后往插在墓碑上的蜡烛上撒了一把白色粉末,忽然火光冲天四射。
“入棺解绳!”
抬棺的年轻孝子们,愣是没有反应过来该怎么做。穿着道袍的风水先生,指挥着他们把老爷子的棺材送入墓室,随行的几个匠人似乎比李军这群大孝子还要积极,三下五除二的解开绑在棺杠上的绳索。
后面是孝子告灵,李军手中捧着一把泥土,扔进墓室的棺材盖上后,匠人们就开始用铁锹填土,没多会就填出了一个新坟包。墓碑安放好,亲属磕头拜别后,一行人便回村了。
说也奇怪,风水先生和匠人们吃完饭,连夜离开村子,任李军如何挽留都不肯住下。
这其中也有几件怪事。第一件事就是,关于李军从哪里找来的风水先生只字不提。后来有一次李军喝醉后,迷迷糊糊的说了句,风水先生和匠人们不是他刻意找的,而是去隔壁村找木匠做棺材的路上遇到的,说起来更像是专门来为李军处理白事的,不但没有花钱还给了李军一笔钱。众人只当是李军喝醉酒,吹牛皮,哪有这样的事情呢?
另一件事是农村人讲究,家里有老人去世,孝子一般要穿上孝衣,恭恭敬敬的摆灵堂守灵,不过头七不会入土。一来自古就有这么一风俗,二来容易被人说不孝的闲话。邻居的大婶也曾问过李军,为什么第四天就要入葬,不能在等几天?李军只是回答,风水先生说了,现在天气炎热遗体不适合摆放太久,第四天就是最好的吉日。
还有一件事情便是,匠人们修坟墓的那天,挖出来的土越来越湿润,有亲友询问这么潮的土怕是不适合放置棺材,木材就算刷了油漆,过不了多久也会发霉腐烂吧。风水先生说了句,水意味着财,以后子孙财运会越来越好,李军不住点头同意。众人见李军都如此态度,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往后的一段日子,村子里恢复往日的生活。农忙季节家家户户起早贪黑,谁都没有留意到李军在他父亲入土后,就再也没有在村子里出现过。
村子里出现怪事,是大牛有一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家院子里到处都是鸡毛,家里养的一只大公鸡和几只母鸡被什么动物咬死了,死相极度残忍,脖子被咬了个口子,活生生的被吸干了血。
再往后,村子里接二连三的出现这种事情。很多家养的鸡鸭都莫名其妙的死去。村子里的人一度怀疑是附近山里的狼夜里闯入村子,自发组织了一个打狼队伍。由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夜里提着马灯拿着棍棒守在村口的路旁。
然而情况并没有好转,每天晚上还是有鸡鸭被咬死。打狼队伍的几人,压根儿没有听到村里半夜有任何动静。于是队伍不得不再增加了一些人。即使加了人之后,村子里几个路口都有人把守,每晚还是有鸡鸭死亡。十天不到,村子里的鸡鸭已经全部死光。
村民们真正的愤怒,是从李军隔壁大婶家的大水牛死了开始。早上醒来的大婶,看着牛圈被抽干血,只剩一层皮包骨的水牛,苍蝇围绕着尸体嗡嗡作响,惊叫一声当场晕倒。
这个靠种田为生的年代,水牛就是农户的命。代表的是生产力,劳动力。耕田种地全靠家里的这头水牛,辛辛苦苦的养了几年的水牛,就这么离奇的死掉,意味着家里的几十亩水田,一年的收成就没有了,换成谁家都难以接受,别说是晕倒了,估计寻短命的心都会有吧。
村民们集思广益,想起大牛有个远房亲戚在林场工作,家里有猎枪。住在隔壁的隔壁村,于是决定派大牛前去请来,帮忙收拾祸害村子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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