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悖论
离开贝克兰德的贝尔纳黛寻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开始诵念愚者的尊名，但却并没有得到回复。
早已得到相关情报的她取出许愿神灯，静静地等待着变化。
果然，在不算太长的时间之后，她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片灰白色的雾气，紧接着，这雾气染上了金色，仿佛涂了一层黏稠的糖浆。
……
灰雾之上，古老斑驳的宫殿内，愚者座椅旁，那个属于贝尔纳黛，已经膨胀到人类头颅大小的祈祷光点，瞬间被一道扭曲而模糊的淡金色人影占据。
它的目光穿透光点，穿透灰白色的雾气，看向了那仿佛要毁灭周遭一切的蠕虫旋涡。
祂的嗓音旋即回荡在了源堡内部，威严而恢弘：
“竟然失控了？”
带着嘲讽的语气在宫殿中回荡，不过就在这时，已然散架的愚者座椅上方，一座由无数光球组成的奇异光门凸显了出来。
它若隐若现，抛洒出光辉，在半空勾勒出了一个复杂的符号。
这正是位于愚者座椅之后，那由半个无瞳之眼与半个扭曲之线组成的符号。
随着它的形成，奇异的光芒越来越淡，下一秒钟，克莱恩的声音从那符号之中传出——
“灯神，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模糊而扭曲的淡金人影顿时笑了出声：
“哈哈，我说过，你终究会答应的！”
不过旋即，他又像是随口般问道：
“你不怕我临时抬高价格吗？”
“这对我来说，只是准备之一，但对你而言，也许是唯一的机会，当然，你也可以等，或者，试着提出一个我能接受的抬价。”
“……”灯神的身影在沉默中摇晃了一下，那恢弘的嗓音也随之响起：
“我的条件和上次一样，解除封印，放我出去，我将带着属于我的那部分回归星空，剩下的都归你，而且还能实现你三个愿望！当然，以你现在的情况而言，我也不介意预支一部分报酬。”
克莱恩的声音再次从愚者符号中响起：
“我需要两个愿望。”
“那么承诺呢？”灯神似乎嗅到了某种不好的味道，原本的嘲讽也随即消失。
克莱恩却是不急不缓的道：
“我的承诺是，我不会将你交给远古混沌。”
“哦，该死的！你和那家伙居然是一伙的？见鬼！这不可能！”灯神发出了气急败坏的声音，克莱恩却并没有在意一般，发扬着想要开窗，先言拆屋的古老智慧，继续道：
“当然，我也可以承诺解除你的封印，但具体在哪里解除……”
“好吧，你赢了！我就知道能继承天尊位置的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仅仅是不交给他还不够，我要你承诺庇护我！另外，我在封印状态下能完成的愿望非常有限，一旦超过某个层次，就会变得非常扭曲。”
“我需要的两个愿望你现在就可以满足。至于庇护……”
克莱恩的声音有了短暂的停顿，在灯神的火苗都开始打颤的时候，才再次响起——
“可以。”
……
在灯神签订不平等条约的时候，位于拜亚姆的原始森林内，亚伯拉罕家族的守旧派，坚持要求迎回先祖的维尔杜正在依照战争之神的吩咐，准备着一个特殊的祭坛。
随着一个个象征符号与魔法标识被刻录，他也终于放松了许多。
那三个半神级别的怪物虽然处于昏迷，但那种不知道何时就会醒来的恐惧感催促着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继续行动。
幸运的是，直到那蠕动的肉团、畸形的星鸟和黑眼圈白乌鸦被摆上正确的位置之时，它们仍旧处于昏迷的状态，没有任何反抗。
维尔杜深吸一口气，点燃了祭台上唯一的蜡烛，借着他退后了几步，异常郑重地用巨人语诵念道：
“伟大的万门之门；”
“无尽星空的领路者；”
“所有神秘世界的钥匙。”
“我祈求您回应，祈求您降临到这个世界上……”
他话音未落，祭坛内相继发出了三道砰的声音。
对应着苟三家的三个半神级怪物就仿佛被液压机碾碎一般，直接化作细碎的肉糜，闪烁着一团团不同色泽的光斑。
这些血肉在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引导下，聚拢在半空，勾勒出了一个又一个邪异污秽的符号。
数不清的符号组合在一起，慢慢形成了一扇血肉还在蠕动般的大门，随着蜡烛火焰的猛然蹿升，血肉之门也随之亮起，一个又一个微弱星辉凝聚的光球仿佛一只只弯曲了身体的奇异虫豸汇聚在一起，组成了一条巨大的手臂。
这明显不属于人类的手臂抵在祭坛上，用力的往外挤出，让整个蓝山岛都为之震颤。
而作为这一切的执行者，维尔杜才刚刚露出欣喜的神色，他的视野便忽然模糊，整个人砰的一下，化作了无数崩溃的血肉。
但他的死去并没能影响任何事情，一道由纯粹光球组成的巨大身影就这么一点一点的穿过了血肉之门，并开始坍缩和重叠，在某种诡异的质变中，一道又一道来自虚空的幽暗缝隙在森林中浮现。
一扇又一扇大门猛然开启，无论是寻常的门扉，还是由神秘力量构成的封印，在这一刻尽数洞开。
而同一时间，克莱恩也终于和委屈的灯神达成了条款，以为他提供庇护为代价，进行许愿——
“我的第一个愿望：将贝尔纳黛·古斯塔夫之前许下的两个愿望计在我的名下，这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
灯神瞬间明悟了克莱恩的想法，不过他没有嘲讽，而是放低了姿态，略带几分恭维得道：
“你想的没错，许下三个愿望确实可以让你痛苦的死去，这基于我自身的位格，并不困难。”
克莱恩没有在乎灯神的示好，继续道：
“第二个愿望：让我的乌托邦在灵界诞生对应的区域，这并不涉及序列的提升，也与较高层次的非凡特性无关，你肯定做得到。”
淡金色的人影微微摇晃，略显无奈的道：
“没问题，你的愿望将被满足……”
……
尸骨教堂内，克莱恩抚摸了一下胸口的十字木桩，似乎在考虑如何拔出，不过不等他再说些什么，大量的鲜血忽然从他的身体中喷涌而出。
看着克莱恩挂着笑容死去，亚当沉默的眼神中却透出几分理所应当，他淡金色的双眸穿过了死亡的距离，与克莱恩对视了一瞬，在那一刻，克莱恩却不知为何，想起了恶魔先生。
“不行，亚当可能对我进行了某种心理暗示！一定要杀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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