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未知登录名
[来了来了, 冥场面之“双枪会给出答案jpg”]
[我就低头吃了口泡面……神优葵怎么就转瞬即逝了？]
[草那个炸弹犯还没死啊啊啊！马自达！马自达快上去把那个红红的东西按一下！]
[透子快接电话快接电话快接电话快接啊啊啊……！]
[此处应有bgm：起风了]
[谁说的转瞬即逝你出来！]
……
金发青年紧紧抿着唇，眸中神色复杂地注视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字符，右手颤动一瞬, 似是准备抬手触向电话。
然而下一刻，他却是双手交叉, 垂下头陷入挣扎之中。
弹幕仍在疯狂涌出。
[唯一一个凭借自己一己之力把红黑都搞了一遍的人。好家伙！这就是复仇的力量吗？恨比爱长久我信了。]
[“一切顺利, 很快就能与您见面了”……这时候上回忆杀是人吗？]
[啊这, 我没读过书, 不要骗我啊。见面指的是我站在街头亲眼看到你殉职的报道吗？]
[神优葵考警校是为了萩原研二！警视厅没有抓到另外一个炸弹犯，神优葵就去做黑客找人, 加入黑衣组织也是为了报仇！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萩原研二报仇！！]
[别说了……马上就要复仇成功了，却被景光和琴酒打死了……]
[不能怪景光啊！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还以为小玫瑰找朗姆摇了人, 要把透子和哥哥高明一锅端呢。他是即便暴露身份也要带走一个自己眼里的黑方，让自己的牺牲更有价值！]
[属于是猎人被刀开枪带走女巫了属于是……]
[谁还记得莱伊说过, 葵葵子加入黑衣组织三年，从来没杀过一个人……到死为止，他依然从未杀过一个人qaq。]
[这个人可以杀, 真的, 真的可以杀啊啊啊啊就差一点啊啊啊！]
[我现在只有一句话想说，降谷零！！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你接电话啊！！！]
……
一声又一声的电话铃声仿佛某种不为人知的倒计时。
目中挣扎神色更重，金发的卧底终究抬起手伸向摆在冰冷桌面上的手机。
可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手机的刹那，分明倔强着响铃许久的来电蓦然挂断。
因来电而亮起的屏幕熄灭一瞬，复又明亮起来，屏幕正中弹出署名“cr”的未接来电。
“……”
安室透一愣。
沉寂的室内, 唯一的光源便是沙发旁静静散发着昏黄光晕的立式灯。
安室透垂首而坐, 略长的金发掩在额前, 灰紫色的眼眸里暗色翻涌，死死盯着手中早已屏幕灰暗的手机。
仿佛只要这样看着，电话便会再次响起。
时间过去许久，安室透缓缓闭上双眼，无意识地不断捏紧手中不会再给予他半分反应的冰冷死物，甚至发出“咯吱咯吱”的细碎声音。
不会再打来了吗？
这算什么，又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因为这只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弹幕，因为一张本该暴露自己与好友身份的合照的归还，因为一次又一次几近被怀疑暴露，又被牵强敷衍过去的开脱……
因为那时毫不犹豫站在自己身前挡住子弹的身影。
降谷零交出信任，相信了神优葵即使真的是黑衣组织中的成员，也是良心未泯，选择站在自己这边的人。
而这份信任，不久前差点葬送了他公安部里的下属、好友与其哥哥的性命。
所以怀疑才是正确的，不相信才是应该的。
然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不会消失，情绪激烈中下意识忽略掉的细节冷静时会再度浮现于脑海。
甚至不需要刻意回想太多……稍加回忆就能发现重重疑点。
更为久远的事情暂且不提，只说长野县执行任务的时候。
既然诸伏高明那辆车子爆炸时的威力那么大，为什么站在车旁的自己与诸伏高明却没有受重伤？
再仔细想想，那时车子的爆炸的时间点是不是有些过于微妙了？
如果是为了炸死他和诸伏高明，最佳的引爆时机难道不是他站在车旁，而诸伏高明还在车里的时候吗？
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出声挑衅，感谢两人为他拖延了时间？
那到底是挑衅……还是提醒……？
一旦深思，便会发现不合逻辑的细节还远不止于此。
……不。
察觉到意志的动摇。
金发青年冷冷闭眼，片刻后睁开眼神情沉沉地取出另一支手机，拨出电话。
——他绝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自己没有亲自验证过的情报。
黑暗中，金发青年灰紫色的眼眸闪烁，侧脸的轮廓冷硬宛如石像。
“降谷先生。”
电话很快接通，安室透隐约中听到一些嘈杂声响。曾被神优葵入侵手机通讯，导致通讯中掺杂噪音的阴影顷刻浮现。
“什么声音？”安室透语速飞快，肃声道：“立刻检测通话安全。”
“放心吧，降谷先生。”风见裕也似乎是走到了一处较为安静的地方，嘈杂背景音渐弱，“因为黑衣组织的cr破坏警视厅机密资料库的原因，现在各政府部门都将保密安全提升到了最高等级，我与您的通话处于绝对安全。”
“另外，属下正好有事情要向您汇报。”
风见裕也停顿片刻，似是在组织言辞：“黑衣组织的cr今晚七点五十分左右，被不明身份者枪杀，狙击手应有两人……”
灰紫色眼眸骤然收缩，安室透在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时候，便已瞬间坐直身体，脊背僵硬地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目前，属下正在与警视厅交涉cr随身物品、以及cr本人尸体的处理权限。”
身处多罗碧加乐园中的风见裕也说着，视线转向那座巨大的摩天轮。
成功拆除了炸弹，黑发蓬松的松田阵平警官正在身旁同僚的帮助下卸除厚重的防护服。
不知被谁绑在炸弹旁边的炸弹犯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不仅对自己打算制造爆炸案的罪行供认不讳。
就连在被警察押送的时候，口中仍在不停地念叨着“我错了，请原谅我。我会向萩原研二赎罪的，我真的错了”之类的话。
风见裕也收回目光，继续一板一眼地汇报道：
“cr的随身物品中只有一部手机，我们的技术人员对其进行了技术检测，其中有很多隐藏的自毁程序，暂时不能暴力破解。另外，由于手机中还有一个引爆程序，警视厅以机动爆炸物处理班要拆除多罗碧加乐园中的炸弹为由，暂时保管……”
“尸体呢……”艰涩的疑问从口中挤出，安室透沉默稍许，找回声音重新开口问道：“确认过尸体的身份了吗？”
听筒中传来仿佛被电磁波扭曲到失真的回答：
“已经对比过指纹血样，确认其身份为黑衣组织的成员cr，日本公民姓名，神优葵。”
“……”
僵坐在沙发上的金发青年无声起身，下意识举在耳边的手机听筒里还在不停传出下属的声音。
那些本该万分仔细捕捉分析的信息灌进耳朵里，转瞬又像是人类无法理解的字符音节般被大脑过滤。
安室透不知不觉中走出酒店，城市主干道中川流不息的车流人潮也仿佛处在另一个伸手难触的世界之中。
“降谷先生，长野县警察本部中的原始芯片确定彻底无法恢复。现在唯一有关系统代码的线索就是神优葵了。您打算怎么做？”
系统代码。
蓦然回神发现自己竟在向多罗碧加乐园的方向走去，安室透停住脚步站定片刻。
“向警视厅交涉，要求参与cr手机的共同破译，无论破获什么情报，必须与公安部共享。”
重新迈开步子，安室透一字一句道：
“想办法支开警视厅的人，我现在去多罗碧加乐园。”
“诶？！降谷先生，可是……！”您还在卧底中，这样不是太不安全了吗？！杀死cr的狙击手可是还没找到呢！
风见裕也尚来不及说出后半段劝告上司的谏言，电话便在一阵“嘟嘟嘟”声中宣告结束了。
“怎么感觉，降谷先生的情绪好像很不稳定的样子？”
无人在意的喃喃自语散入风中。
风见裕也重整了一番仪态，转身以冷静严肃的姿态走向警视厅的警察们。
时间临近深夜，为拆除炸弹，乐园中的游客早已驱散。巨大的摩天轮不似白天那样朴素，夜晚中一圈圈轮转，散发着美丽的霓虹之光。
在这片绚丽光晕之下，黑发蓬松的松田阵平露出一个笑容，主动抬起手打招呼：
“风见裕也警官？”
“松田阵平警官，你好。”
相同的地点，不同的时间。
不会有人想得到，现在站在夜风霓虹中微笑的黑发男人，曾在另外一条时间线中的白天潇洒奔赴死亡。
-
“大哥，要把cr先生的尸体带回去吗？苏联红牌说他还没找到入侵cr先生电脑的办法，暂时拿不到系统代码。”
明明对方是被组织boss下令格杀的叛徒，伏特加在称呼着神优葵的时候，却依然傻头傻脑地保留了敬称。
而琴酒竟然没有纠正他。
银色长发随风轻轻飘扬，完成狙击，正中目标心脏的琴酒一言不发，冷静乃至近乎于冷酷地收起狙击枪。
“那群警察很快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鬣狗一样出现。”冰冷的绿瞳锁定伏特加，琴酒杀气四溢道：“你想死吗？”
“呃。”伏特加抓了抓后颈，“那大哥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琴酒没有回答伏特加。
高大的银发男人拎着装有狙击枪的黑匣子，缓缓转过身眺望向某个方向。
锐利阴鸷的眼神中满是对那不知名的、向神优葵开出另一枪之人的杀意。
沉默注视稍顷，琴酒从怀中取出黑衣组织内部联络使用的手机，下达新的指令。
因神优葵死前爆出的那些情报与成员的身份资料，黑衣组织现下不得不进行紧急行动。
日本仅留下作为情报员的波本、狙击手黑麦威士忌两人。其余组织成员全部撤离日本，所有成员切断联系，直至代表恢复正常活动的信号传出。
发完这条指令，琴酒冷冷垂眸，视线落向远远倒在地上的身影，徒手捏裂了手机的外壳。
“走吧。”
“好的大哥。”
先行离开的伏特加余光一瞥，仿佛看到银发男人又从口袋中取出了一样东西。
黑色的皮质手套捏在青绿的花茎两侧，花瓣重重叠叠的洁白之花乘风落在天台斑驳铁锈的台阶旁。
那是一朵洁白美丽，却寓意死亡的洛丽玛丝玫瑰。
……
曾被银发男人远远眺望过的方向，一座不起眼的建筑天台上。
深感跟着琴酒行动是个正确选择，诸伏景光握着枪的双手捏紧一瞬，最终仍是面无表情地直起身，拆卸零件放进随身的吉他包中。
快步走出天台，埋下台阶前的某个瞬间，适才还姿态自然地诸伏景光猛然拔出腰间的手枪，迅猛转身扑向天台门后的角落。
黑发绿瞳的男人两手插在口袋中，身后同样背着一个黑色的乐器包，缓缓从门后阴影处走出。
“黑麦威士忌。”
诸伏景光没有放松警惕。主动放弃了与黑衣组织联系的途径，他现在并不清楚黑衣组织内对他的态度，任何一个出现在他面前的人，都可能是来杀他的人。
赤井秀一定定注视诸伏景光一会儿，慢慢举起双手，表示自己并无敌意。
“苏格兰威士忌……你是日本公安的卧底吧？”
不等诸伏景光回答，赤井秀一飞快道：“不必紧张，我和你的身份一样，只不过我是fbi的调查员。”
诸伏景光非但没有松懈，反而将枪更加向前递去，直接顶在了赤井秀一的额前。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
“难道你在警校的时候，你的教官没有教过你这么做是大忌吗？”
赤井秀一沉下声音，闪电般出手捏住诸伏景光的手腕，反手夺下后者的手枪同时将人狠狠推向门旁的墙壁。
诸伏景光半边身体撞在墙上，咬牙回头望向正一颗颗卸出子弹的赤井秀一。
这是一招近身格斗术里非常标准的夺枪，常见于各大警校、政府特工培训。
“现在可以好好听我说了吗？”赤井秀一拢起掌心的子弹，转而拿出一支手机，将不久前署名gin发来的消息递给诸伏景光看。
诸伏景光快速看完，微微睁大眼。
已清理组织叛徒cr是什么意思？因叛徒cr泄露资料而全员转入低调行动，撤离日本又是什么意思？
诸伏景光对“cr”的认知还停留在酒店中。
那个苍白着脸色，向他露出美丽却恶意的笑容，说着已经派遣了新的成员前往长野县，会将阻碍任务的卧底与妨碍组织的诸伏高明一起杀死的恶魔般的青年。
黑发绿瞳的赤井秀一却在此时提起了另一个话题：“长野县的诸伏高明是你的亲人吧，血缘上的联系，无法像身份资料那样作伪掩盖。”
作为兄弟，诸伏景光与诸伏高明的外表足有四分相似。即便是根本不认识两个人的路人，也能轻易看出他们之间一定有关系。
“苦艾酒已经去过长野县，你的身份不可能瞒过那个女人的眼睛。”赤井秀一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于是直截了当的挑明来意。
“fbi很早之前就与日本公安有所联系，前不久，双方决定在黑衣组织的调查上进行一定程度的合作。为了避免不明身份的内耗，双方将会一起撤回潜伏在黑衣组织里的边缘成员。”
“虽然你拥有代号，但很显然，你的身份很快就会暴露。所以撤出的人选之中，你的优先级最高。”
诸伏景光立刻明白了赤井秀一的意思。
“我需要和我的上级联系。”他并未立刻做出抉择。
赤井秀一对此并不在意，他给了诸伏景光足够的时间，等后者去邮局取回自己用以和公安中上级联系的手机确认此事。
诸伏景光的上级很快向他肯定了此事的真实性，还当场发送来公安与fbi合作的具体行动步骤。
目前警视厅正用神优葵发出的资料满世界抓人，如果诸伏景光以黑衣组织成员的身份被抓，免不了要接受审讯流程。
诸伏景光安静地看着上级给他发来的资料。
只是，当资料翻到最后时，填写在计划内优先撤出黑衣组织的人选那一栏，神优葵几个字毫无预兆地闯入眼中。
“……”
诸伏景光不可置信地返回去重新看了一次。
“为什么……这上面会有cr的名字？”
因为这份计划原本就是为了神优葵能离开黑衣组织而提出的。
赤井秀一心中默默回答。
一开始刚拿到神优葵刻意泄露给他的诸多情报时，赤井秀一还曾以为后者是同样隐藏身份潜伏的fbi。
后来，他又以为神优葵是日本公安的卧底。
最后，借助fbi重新调查了一番神优葵之后，赤井秀一又觉得神优葵是自愿为日本公安提供情报的线人。
直到今晚，他才真正知道，神优葵既不是黑衣组织里的乌鸦，也不是哪个组织处心积虑潜伏进来的卧底。
他只是一个……
赤井秀一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那个分明站在人群之中，却好似与世界上所有人都没有联系。从初见时就挥之不去的游离隔阂之感，始终在身上萦绕的青年。
面色苍白，伤口崩裂，浑身上下都是令人呼吸凝滞的血腥气，宛如宝石的绿色眼瞳深处燃烧着令人恐惧的火焰。
那是仇恨燃起的火焰，会将靠近的人焚烧殆尽的火焰。
赤井秀一下意识摸向口袋中沾染着斑斑血迹，被它的使用者亲手放在自己掌心中的单边耳麦，回答道：
“不重要，换成你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了。”
“不解释清楚，我没办法若无其事地填上自己的名字。”
诸伏景光咬牙道。
赤井秀一似乎是叹了口气。
所以说，他最不喜欢应付这样纠缠来纠缠去的性格了。干脆利落一些不好吗？
脑海中蓦然浮现起一张决绝的苍白面容。
……算了，太利落也不好。
“神优葵是这个计划最开始的受益人，他是曾受到萩原研二资助的孤儿。三年前考取了警视厅警察学校，录取日当天，萩原研二因为爆炸案殉职。他转而加入了黑衣组织，一直在为卧底在这个组织中的fbi、以及你的同伴提供帮助。”
“硬要说的话，大概算是线人吧。”
赤井秀一轻描淡写地解释，没有提起这是今天才勉强拼凑出的真相。
诚然，在他看来，神优葵加入黑衣组织真正的目的，恐怕只是为了能亲手杀死那名炸弹犯。
日本的法律中，只对多重命案的重型犯处以死刑。那名炸弹犯，多半只会被判以监禁。
“……”
瞳孔骤然缩紧，诸伏景光的双手不由自主微微颤抖起来。
只有他自己知道，开枪前，他曾犹豫过一瞬间。
一种莫名的直觉曾短暂地阻止过他开枪的举动。
但是……
他依然扣下了扳机。
向他最好的朋友，萩原研二的、同样也是他自己的学弟扣下扳机。
降谷零曾经问过他一个问题。
“如果cr会排查每一个加入组织的人身份，掀出卧底，为什么我会没事？”
然而何止是降谷零的身份没有被揭穿，他的身份不也是同样很好的被遮掩着吗？
还有，那张由后辈拍下的合照。
还有……那时零亲口告诉他，而他却没有听清的那句话……
难道就是神优葵与研二之间，与他们几个人之间的联系吗？
为什么才想到，神优葵明明有无数的机会可以揭露他们作为卧底的身份。
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诸伏景光紧紧咬着牙，以强迫着自己的方式，强行控制双手在那份撤离计划的人选一栏填上自己的名字。
正因如此，他更不能懦弱地逃避事实。
“准备好就去接应的地点。”
为了不再看到男人脸上痛苦的神情，赤井秀一留下最后一句话便迈步离开。
他还没找到神优葵留下的系统代码，而时间却是如此紧张。
赤井秀一不是多话的人，所以除了他与fbi里的上级之外，也不会有人知道最终令fbi同意和日本公安合作的原因，不是他提出的计划执行性有多高。
而是因为神优葵曾受过萩原研二的恩惠，很大可能会将代码直接以特殊的方式交给日本公安。
以仇恨作为活着、作为一切动力的人。
怎么会不仅生前，就连死后留下的东西都在保护他人？
-
就在日本公安、警视厅、fbi忙得焦头烂额，几乎将技术人员倾巢而出破解神优葵留下的手机，试图取得其中的情报，找到那个如同万能钥匙般破坏力巨大的系统时。
松田阵平正独自一人趴在资料室静静等待。
虽然他拆除炸弹有功，但之前与神优葵的联系使他暂时还不能脱离问询。
所有人都在忙碌，好似只有他一个是闲人。
神优葵的身份他早就有所猜测，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和萩原研二毕业后一起进入机动爆炸物处理班的同窗好友兼同僚。
只不过一直没有证据证明罢了。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个系统代码上，没有人想过要为神优葵正名。
迄今为止，他留在警视厅中的资料还是“黑衣组织成员，三年前入侵警视厅资料库的信息罪犯”。
松田阵平揉了揉自己过分蓬松的黑发，手下书写的动作却不曾停止。
随着他的动作，有关神优葵的正面资料一字一句出现。
神优葵，孤儿。
学习成绩优异，曾在国中时跳级，提前进入高中学习。
三年前以理论成绩第一、实操成绩第三，综合成绩第一的排名被警视厅警察学校录取。
写着写着，松田阵平有些哑然。
因为他发现这份资料竟如此单薄，寥寥数语便构成了那个青年生前的全部。
而即便是他来写，除了已经写下的这些从其他资料中只言片语拼凑而出的事实之外。
神优葵的生日在何时、喜欢的食物是什么；有怎样的兴趣爱好，总挂在嘴边的话有哪些……
这些可以将一个薄弱的形象构建成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的事情。
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
松田阵平默然许久。
即便如此，也该有人记得这短短一页之中的神优葵。
总要有人记得，不是作为黑衣组织成员，神秘被枪杀的罪犯。
而是，神优葵本人。
……
眼前兀然闪烁一瞬，好似老旧电视机信号不良时的雪花屏眨眼即逝。
松田阵平眨眨眼，雪花屏般的界面不再出现，以为自己大约是出现了幻觉。
青年放下笔，打开手机准备放松下。
“滴滴——”
似乎等待这一刻许久。
解锁瞬间，一封未署名、来源不明，不知静静躺在松田阵平邮箱中多久的新邮件响起提示。
万分熟悉的匿名邮件风格，松田阵平握着手机，表情有些许凝滞。
点进邮件，空白界面上只有一个古怪的域名。
怀揣着来自直觉给予的莫名自信，松田阵平没有半点犹豫地点上去。
手机屏幕上当即弹出一个陌生的系统登录界面。
登录的问题非常奇怪。
“aanijkewr？”
松田阵平试着退出返回，发现界面已经被完全锁定，除非关机重启。
“……”
不会吧。
这个登录界面难道是……
即将从墙头一跃而下的银发青年转过脸，露出笑容：“你真的以为，我只是为了偷东西才来这里吗？”
脑海中的场景渐渐散去。
松田阵平沉默着，在密码栏键入四个字母。
h、a、g、i。
刹那间，乱码般的登录问题重新排列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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