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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4:时瑾剖尸上瘾,反转虐渣


  江北大桥车祸事故的第三天。

  姜锦禹拿了电脑去隔壁公寓,门也没关,时瑾坐在餐桌前,他走过去:“姐夫。”

  时瑾没抬头。

  姜锦禹看桌上,罩了一块白色的布,放了一排手术器具,还有几个苹果,问:“你在干什么?”

  时瑾戴着手套,拿手术刀,低着头:“剖尸。”

  “……”

  姜锦禹看盘子里,两个苹果,内核被掏空了,切成小块摆放在一旁,切口很规整,除了‘大肠小肠’,其他形状他认不出是哪个‘器官’,大概是‘五脏六腑’。

  他挑了一个远一点的位置坐下,把电脑屏幕转向时瑾,说:“我有新发现。”

  手术刀的动作停了。

  他先说结论:“我姐可能不在起火爆炸的那辆车上。”

  时瑾手里那个被挖出了‘心脏’的苹果滚到了地上,他抬头,不知道多久没睡觉,眼眶很红,眼里有炽热的光,驱散了所有黯然,一瞬间就鲜活了。

  她还活着。

  他也就活过来了。

  “在事故发生前的半个小时,我姐的追踪器打开过。”姜锦禹点开定位,拉大,“定位出来不是江北大桥,是这里。”

  “监控呢?”时瑾问,他眼里有灼灼涌动的光影。

  姜锦禹打开视频:“这是这条街道的监控。”他点击播放。

  监控视频里,银色的沃尔沃刚驶入双向车道,大货车突然变道,秦左忙打方向盘,就是这时,一个老人突然闯出来,被撞倒在地上。监控里看不清那老人的伤势,只是他站起来就往小巷路口走,秦左下了车追去询问,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监控区,没多久,姜九笙也下去了。十多分钟后,有人扛着一人高的黑色大袋子回了车里,随后驱车离开。

  那人个子很小,穿着秦左的衣服,却不是秦左,而那个黑色的大袋子里,装的应该是一个人。

  江北警局。

  赵腾飞接了法医部的电话后,面露喜色,对霍一宁道:“队长,尸检报告出来了。”

  “发给我。”

  赵腾飞立马把报告发过去。

  一旁,汤正义忍不住问副队了:“是不是姜九笙?”

  赵腾飞说:“不是。”

  普天同庆,大喜事啊!

  汤正义舒了一口气,一颗悬了几天的心脏,终于能放回肚子里了,只要人还没死,那就是好消息。

  “两具尸体,其中一具患有肝癌,本来就命不久矣,而一尸两命那具尸体,胸腔里没有吸入浓烟,就是说不是被烧死的,身上也没有车祸造成的致命伤,法医断定,死者在意外发生之前,就已经没有呼吸了。”赵腾飞歇了一口气,“另外,之前审理温家命案的时候,我们档案里存了姜九笙的DNA,也做过比对了,不吻合。”

  就是说,假死咯。

  狸猫换太子,姜九笙被换走了。

  汤正义嗅到了一点苗头:“那么,那两具尸体是谁?”

  赵腾飞摇头说不知道:“DNA资料库里没有这两人,至今确认不了身份,不过,患有肝癌的那个估计是被苏伏买通的,反正也活不久,就索性当替死鬼了,一尸两命那个就有点麻烦了。”

  汤正义问:“怎么麻烦了?”

  “脸上、脖子上都有指痕,法医鉴定,是窒息身亡。”依照多年办案经验来说,赵腾飞可以肯定,“是被掐死的。”

  谁这么狠,一尸两命也下的去手。

  这就是另一桩案子了。

  霍一宁懒懒接了一句嘴:“不是苏伏买通的。”

  汤正义懵了一下:“啊?”不是苏伏是谁?那个货车司机都招了,收了苏伏的钱,要杀姜九笙。

  “是她的同伙。”

  汤正义大吃一惊了:“苏伏还有同伙?”居然还是合伙作案。

  “不过,她的同伙不是帮她杀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是掳人。

  汤正义懵了。

  霍一宁摸着下巴,转动手里的笔。

  姜九笙没死,而是被偷梁换柱了,不就是最好的证明,苏伏想杀姜九笙,可她那个同伙,却只想要人,活的人。

  “掉出各个医院肝癌患者的资料,筛选一下,尽快确定死者身份。”霍一宁又道,“另外,去医院问一下,最近有没有哪家医院丢尸体。”

  “YesSir!”

  安排好,霍一宁给时瑾拨过去,不像以前时瑾总会客套周到一番,现在他话少,一开口就让人心惊胆寒的。

  霍一宁先开口:“法医的报告你看了吗?”

  他喜怒不行于色:“嗯。”

  霍一宁就不多解释了,直接问正事:“苏伏那个同伙,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他不冷不热:“嗯。”

  “谁?”

  声音冷了,时瑾道:“别插手我的事。”

  他现在只信自己。

  霍一宁懂了,时瑾的意思是,不会走什么正当途径了,他不反对他,就告诫他:“我可以不插手,还是那句话,时瑾,要把握度,不要犯法。”霍一宁强调,“你有老婆和孩子,不能去坐牢。”

  现在的时瑾,什么都干得出来,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如果不拉着,估计,他得入魔,姜九笙好不容易才把他拽回正途,不能任由他再堕下去。

  时瑾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冷讽:“我若真要犯法,你以为你抓得到我?”

  知道姜九笙没死,这个家伙的智商回来了。之前没有理智,他就用暴力,怎么狠怎么来,现在头脑清醒了,除了暴力,他还要用脑力,怎么阴怎么来。

  更危险了!

  霍一宁略微沉吟,一针见血地说了一句:“是,法律不一定能制裁你,但姜九笙一定可以治你。”

  言外之意:你敢无法无天试试看,别忘了姜九笙有多磊落光明。

  时瑾直接挂了电话。

  “嘟嘟嘟嘟嘟……”

  霍一宁笑了,一物降一物啊。

  “正义,给我订一箱苹果送到时瑾那去。”

  汤正义没明白队长的意思:“送苹果干吗?”庆祝姜九笙平安?

  霍一宁冷不丁说:“给他解剖用。”

  “……”

  汤正义整个人都不好了,背脊生寒,不行,他不能自己去送,怕去了就回不来,万一时瑾看他眉清目秀,觉得他比苹果更赏心悦目,就把他给剖了……天呐,不能想,好吓人。

  法医的报告刚出来不久,宇文家也得到了消息。

  宇文听上楼,去喊醒她哥。

  “哥。”

  “哥。”

  宇文冲锋睁开眼:“嗯。”

  宇文听把遮光的窗帘拉开,让光照进来:“警局出报告了,尸体不是姜九笙。”她笃定地说,“她肯定没死。”

  他反应了一会儿,坐起来,这两天瘦了许多,穿着白色的衣服,整个人都显得病态,阳光照进屋子里,融到他眼里,终于有了光彩。

  他拿手机,打了个电话:“爸。”

  宇文覃生应:“嗯。”

  “帮我。”

  二十多年父子,他很少求他父亲什么。

  宇文覃生有点意外:“什么事?”

  宇文冲锋拿了外套,从床上起来,说:“查一下空管部门,我想知道最近哪些私人驾驶申请了航线。”

  宇文覃生难得过问了他一句:“为了徐家那个?”

  他是知道的,他儿子喜欢那姑娘。

  宇文冲锋嗯了一声。

  求而不得,他这个儿子,大概要走他的老路了,一耗就是一辈子,怪不得唐虹玥说,他像他这个父亲。

  宇文覃生没说什么,答应了:“晚上给你。”

  宇文冲锋挂了电话,对宇文听说:“你回去训练。”她下个月还有世锦赛,要封闭训练。

  她摇头,一脸执拗:“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宇文冲锋揉揉她的头,玩笑似的,“放心,你哥不会去殉情。”

  她才不信。

  虽然现在他活过来了,那也是因为没姜九笙的坏消息。

  得知尸体不是姜九笙之后,徐家的氛围才好了些,没有那么死气沉沉了,至少老爷子和徐平征缓过劲儿来了。

  徐青舶这两天休假,拿了猫粮去院子里喂大黄,大黄闻着味了,才从纸箱子里钻出来,趴在那里吃。

  徐青舶戳戳它肚子上那一团肉:“这两天我们全家都瘦了,就你胖了。”

  大黄:“喵。”继续吃。

  徐青舶撸猫,自言自语地说了句:“还好不是她。”

  也对,他们江湖中人,哪会那么容易就挂,何况,她还是世界第三。

  大黄:“喵。”继续吃,埋头大吃。

  连日来压着的情绪散了些,徐青舶舒了一口气,揉揉大黄的脑袋:“你就先睡几天纸箱子,等她回来给你盖大房子。”

  大黄突然抬起头:“喵!”

  它脚底抹油,往后一蹿,躲进了箱子里面。

  哦,时瑾来了。

  徐青舶回头,果然看到了一张精致的冰山厌世脸,别说大黄了,现在就是牛鬼蛇神看到了时瑾都躲,整个人阴气沉沉的,生人勿近,浑身都透着一股残暴的邪气。

  徐青舶忍了忍,没忍住:“我真诚地建议你找唐延看看。”

  他估计,时瑾这病,不轻了,至少光暴力倾向,就不是闹着玩的。

  时瑾没回应。

  徐青舶也没再说,怕惹怒他,跟在时瑾后面,进了屋子,问:“你以后都不回医院了?”时瑾已经推了所有的就诊预约。

  时瑾停下,寒着一张脸,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我已经不适合再给人开胸。”轻描淡写的调,他说,“因为我会忍不住把病人的心脏割成一块一块的。”

  “……”

  丫的,有画面感了。

  徐青舶摸摸后颈:“你还是别回医院了。”医院血腥气重,怕刺激他,徐青舶诚心诚意地问,“苹果够不够用?要不要我再给你送两箱?”

  时瑾没理他,拨了个电话。

  “唐医生,我是时瑾。”

  打给唐延的。

  严格来说,唐延也算时瑾的半个心理医生。

  时瑾简明扼要地说:“帮我开点药。”

  病人,就怕讳疾忌医,配合治疗几天,时瑾还没放弃自己,说明,还有的救。徐青舶为此感到很欣慰。

  当然,他如果知道时瑾要了什么药,就不会这么想了。

  下午,时瑾去了一趟秦氏娱乐,开了个会,期间,一位音乐制作总监因为弄错了一个数据,时瑾当场让他滚了。

  整个会议的气氛,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冰冻三尺,直到会议结束,一群高管们还心有余悸,大敢大喘气。

  高管刘出来会议室:“时总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高管赵小声附和:“是啊,我现在都不敢看他。”那眼神,能杀人。

  高管刘百思不得其解:“太奇怪了,时总以前脾气多好,公司里的小姑娘哪个不说他是绅士。”

  高管赵想了想,分析分析,最后得出结论:“可能因为老板娘怀孕了。”

  高管刘秒懂了。

  嘿,男人嘛。

  两人后面,那位被‘扫地出门’的音乐制作总监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让韩渺过来一下。”

  傍晚,街灯就亮了。

  街头,女人戴着口罩与帽子,与路人说了什么,路人便将手机给了她,她给那路人塞了几张纸币,这才走到一旁拨打电话。

  “少爷。”

  电话那边,滕茗问她,声音簌簌,低沉:“你用谁的手机打的电话?”

  韩渺说:“您放心,我向路人借的。”

  “什么事?”

  她靠在路灯下,头发半挽,侧脸在灯照下格外得柔和,薄款的外套里,穿了淡紫色的旗袍,她说:“等会儿我会去时瑾那。”

  滕茗片刻沉默,嗓音温沉:“不要露出破绽。”

  “我知道。”她欲言又止,抿了抿唇,还是鼓足了勇气,开口问了,“少爷,渺渺能问您一件事吗?”

  “嗯。”

  一般来说,他脾气是好的,不会生气。

  韩渺便大着胆子问了:“您明知道我取而代之不了,为什么想让我去时瑾那里?”甚至,不惜暴露她这颗棋子。

  毕竟,时瑾精于心计,她这么一去,很有可能得不偿失,风险很大。

  “我要看看,他会不会犯错。”在他心理防线最弱的时候。

  韩渺不禁又问:“如果会呢?”

  “那他就出局了。”

  一点点错都不能犯,不然,连当他对手的资格都没有,他们谁都可以败,但不可以不配。

  姜九笙的眼里,绝不能容一颗沙子。

  她听懂了:“你就只想姜九笙,”哪怕会败露,也要看看最后或许会大获全胜的那个人,够不够格。

  是,姜九笙眼里容不得沙子,你也容不得她眼里有沙子。

  她忍不住发笑:“那我呢?”

  他温柔的语气:“渺渺,你怎么能跟她比呢?”他说狠话的时候,总是这样,不动怒,同你细声细气的,“我以前就跟你说过,我不强迫你,你可以当我的棋子,也可以不当,但是,你若当了,就要当好。”

  棋子啊,她是棋子,她的脸的假的,她连替代品都不算。

  韩渺仰头,让眼泪倒回眼眶里:“是渺渺多嘴说错话了。”

  不当?怎么能不当啊。

  八年前,是他去火海里,把奄奄一息的她抱出来的,他说:“这么像的一张脸,被烧了,就可惜了。”

  挂了电话,她的手机还给路人,毅然转身,进了酒店。

  晚上八点,夜色正好。

  咔哒——

  灯亮了,时瑾推门进来,领带松垮垮的,外套被他扔在地上,他喝了酒,脚下晃晃悠悠,眼眸迷离,微醺。

  今天秦氏在酒店有饭局,不知是解愁,还是贪杯,时瑾喝了不少。

  韩渺从沙发上站起来:“六少。”

  他眯了眯眼,看灯下的女人,一身旗袍,长发半挽,一双桃花眼冷冷清清,细看,少许温柔。

  时瑾扯下领带,扔在地上:“是谁让你来了?”

  她轻声地回话:“邓总监让我来陪时总。”

  他凝眸,看她,说:“很像。”坐下,懒懒地躺靠在沙发上,睫毛很长,往上抬着,像在瞳孔里落了一层阴影,昏沉得瞧不清颜色,“不说话更像。”

  她便不说话了。

  他躺着看她,就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很久。

  她手心一直冒汗,沉不住气了,不知道他醉了没醉,坐到他身边:“要喝一杯吗?”

  时瑾说:“你去酒架拿。”

  这间套房是酒店专门留给他的,装修很奢华,卧室里,有一个酒架,上面全是红酒。姜九笙喜欢白兰地,她就拿了一瓶白兰地,帮他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时瑾半敛着眸,一口喝了杯中的酒。

  “再倒。”

  然后,一杯,接一杯。

  她没怎么喝,时瑾喝了许多,一双漆黑的瞳,水汽氤氲。

  一瓶酒尽,她起身,要去拿酒,刚站起来,脚下晃悠,摔到了地板上,她晃了晃头,只觉得眩晕,视线重影,连灯光都在晃。

  怎么回事,才几杯酒,就这般样子了。

  她掐了掐手心,强迫自己镇定,一抬头,对上一双漆黑的眼,深邃又灼热,哪里有一分醉意,全是阴鸷。

  时瑾坐直:“说吧,你主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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