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110挑衅(上)
顿巴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都说姬容川顶天立地, 怎么是个瘫子?”
话音一落,大殿上出现了死寂一般的沉默,楚辽的官员们齐刷刷变了脸色。
“竟敢口出狂言羞辱容王殿下!”
“可恶, 他们果然没安好心!”
“辽夏狼子野心, 就不该议和!”
辽夏人在容王手中吃了大亏,如今容王废了双腿再也不能统领炽翎军,他们除了心头大患,竟敢在大殿上用浮夸的演技恶心人。一时间朝中主战派的大臣们面色阴沉,若是眼神能杀人,顿巴已经被他们捅成了筛子。
颜惜宁双眼都是火星,他没想到辽夏的使臣这么嚣张,竟然当着姬松的面羞辱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真当楚辽人都是软骨头吗?他撩起了衣袖, 衣袖下袖箭蓄势待发:“我扎他一下应该没事吧?”
姬松眼疾手快摁住了他的胳膊:“不要冲动。”
周围若是无人, 不用颜惜宁动手, 姬松都能送顿巴上路。然而现在面对满朝文武, 颜惜宁要是暗箭伤人,伤的可是楚辽的颜面。
颜惜宁低语:“这厮欺人太甚。”
姬松唇角微微上扬:“不用放在心上。”从顿巴开口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顿巴嘴里吐不出象牙。辽夏蛮夷之名, 名不虚传。
皇子们面色也变了,他们兄弟内斗是一回事。可是两国议和之际, 对方竟然当着他的面嘲笑姬松,这无异于在他们脸上重重的扇几巴掌。
若是没有姬松, 根本不会有这次议和, 姬楠他们对此心知肚明。两国议和时, 姬楠怕使臣的言语刺激到姬松, 因此从来不敢在姬松面前多说和议和有关的话题。
眼看议和接近尾声, 顿巴要求见姬松一面。当时说得情真意切,什么仰慕姬松 ,想要看看楚辽战神风采。恭维的话一套又一套,听得姬楠心里都不舒服了。明明自己才是楚辽太子,怎么辽夏人只知道一个姬容川?
姬楠不是没想过他们会拿姬松的断腿做文章,若只是提上一两句,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没想到顿巴一上来就说姬松是瘫子,他的行为不只是往姬松心里扎,更是往他这个主持议和的皇子脸上甩巴掌。
若是不为姬松出头,今日之事传出去,姬楠会被天下人戳着脊梁骨骂死。一国储君竟然让敌国使臣在朝堂上撒野,说出去颜面何存?
顿巴眼底闪过愉悦的光,能亲眼看到姬松坏了双腿,真不枉此行。谁能想到威名赫赫的姬容川竟然成了一个瘫子?辽夏的将领们若是能亲眼见到他这幅模样,睡着了都能笑醒。
姬楠面上带着笑,笑容却未达眼底:“这位就是我的三皇弟,楚辽姬容川。顿巴殿下消息不灵通啊,容川在战场被宵小伏击伤了双腿,您难道不知情吗?”
此时姬椋举起面前的酒壶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辽夏顿巴殿下长在深宫没去过战场,他不知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也是正常的。”
说着对着姬松举起了酒杯:“我们容川就不一样了,他十三入军营,迄今为止统领过数百场大战,斩辽夏将领首级无数。这其中的凶险怎是一个没上过战场的人能了解的呢?”
说着姬椋对着顿巴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我说得对吗太子殿下?”
姬松眉头一挑,平时见多了姬楠和姬椋互掐,没想到这两人竟然会为了他联起手来。别说,楚辽的两个皇子统一战线后气势惊人,他们矛头直指顿巴,怼得顿巴毫无招架之力。
一时间姬松心中的愤怒消散了不少,整个人轻松许多。不管姬楠和姬椋因为什么原因帮他说话,这份情谊他承下了。
他气定神闲后靠在椅背上,静静看着顿巴,犹如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姬楠颔首:“正则所言极是,数百场战斗下来容川只是伤了双腿,这已经是奇迹。顿巴殿下莫要觉得容川伤了腿就成了无用之人,在楚辽人心中,他依然是能统领千军万马的姬容川。”
朝臣们议论声越来越大:“辽夏使臣太无礼。”“不怪他们,蛮夷没有教化,哪里比得上我们楚辽。”
顿巴眼中的光暗淡了,来楚辽之前他明明打听过了:平远帝年迈,几个皇子面和心不和。只要挑起他们的战斗,楚辽的朝局就会四分五裂。
今日之事若是落在他身上,他相信他的二弟三弟会毫不留情将他的脸面踩在脚下。他设想得明明白白,可姬楠他们为什么没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
方才听顿巴说姬松是瘫子时,平远帝的怒火瞬间燃起。他面色阴沉,恨不得将顿巴撕成碎片。
因为他的口谕,容川才会坐在这里。平远帝之前同辽夏人打过交道,知道他们蛮横无理,然而看在两国议和的份上,想着日后好相见,他才会答应使团的要求。
没想到顿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开口就捅容川心窝子,平远帝这颗老父之心怒到了极点。
幸亏老大和老二知道大局为重,没为了他们心里的那点小心思让顿巴践踏容川尊严,否则他的这口怒气就真的无法平息了。
听着朝臣的窃窃私语,平远帝将手中的酒杯放在了案桌上:“顿巴,我儿容川你已经见到了。他暂时伤了腿,无法同你一较高下。不过来日方长,早晚有一日……”
平远帝认真看向台下的姬松,眼中满是心痛和安慰:“你能见到我儿策马扬鞭的风采。”
顿巴心中直犯嘀咕,他打量着姬松,不是说姬松已经被厌弃,即便回到朝堂担任的也是无关紧要的官职了吗?为什么从平远帝到其他的几个兄弟都护着他?
思索片刻之后,顿巴明白了:楚辽人真是虚伪。还是辽夏人好,喜欢就是喜欢,厌弃就是厌弃,他们才不会假惺惺装腔作势。
然而站在楚辽的地盘上,顿巴只能端起酒杯对着姬松赔罪:“姬容川殿下见谅,我们辽夏人口直心快,若是有冒犯之处,还请殿下海涵。”
姬松端起酒杯点点头,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顿巴。
虽然姬松一句话没说,顿巴却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姬容川不愧是名震两国的人,此人就算断了腿,对辽夏也是后患。
顿巴本想狠狠嘲讽姬松一番,为死在他手中的辽夏将士出口气,没想到被楚辽君臣联手落了面子。他心里憋屈,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顿巴对平远帝行了个大礼:“顿巴还有第二件心愿,那就是找回我们的莫勒将军。莫勒将军在长嘉关失踪,至今生死未卜。”
顿巴和莫勒关系不好,他并不关心莫勒是不是还活着。但是只要拿莫勒失踪这事当做一个由头,一日找不到他,楚辽就要给辽夏一个说法。
平远帝颔首,自从知道莫勒失踪的那一日开始,他就知道会有今日的局面。于是他瞟向了姬榆:“文广,莫勒将军失踪一事,你调查得如何了?”
被点名的姬榆快速起身,他走到大殿中间对着平远帝行了个礼:“回禀父皇,莫勒将军失踪一事如今已有定论。”
姬榆性子木讷,说话时也不缓不急:“经刑部、大理寺连日侦查,我们确定莫勒将军自己离开了使团。”
话音一落群臣哗然:“好家伙,栽赃嫁祸啊。”“自己离开了使团,还说被人袭击,这不是往我们楚辽脸上抹黑吗?”
顿巴更是难以置信,他脱口而出:“胡说!”
莫勒会自己离开使团?莫勒恨不得把他挤出使团,自己当使团的领队。在莫勒失踪前,两人还吵过一架。现在楚辽人竟然说他是自行离去?简直荒谬!
然而姬榆有理有据,他温吞道:“根据我们调查,莫勒将军与顿巴殿下有分歧,莫勒将军离开始使团之前还与殿下发生过争执。”
姬榆一边说还一边让部下呈上相应的证据,其中有人证也有物证。种种证据摆在大殿中,每一件都向众人证明了莫勒是和顿巴争吵之后主动离开的使团,而不是被人袭击。
颜惜宁目瞪口呆,他轻轻戳了一下姬松:“这……什么情况?”
莫勒不是被姬松劫走了吗?为什么大理寺他们调查的结果是他自己离开?难道姬松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大理寺和刑部了吗?
姬松笑而不语,顿巴说他们遭受了袭击,可是谁看到了袭击者?莫勒和他的亲信失踪,谁说他们不能自己离开了?
辽夏人说莫勒在楚辽地界上被人掳走了,那楚辽人也可以反过来说莫勒自行离去只是为了破坏议和,甚至他们可以说莫勒被顿巴害了……
有时候众人想看到的只是他们需要的真相罢了,莫勒自行离开这个结果,对楚辽有利。
面对着种种证据,顿巴竟然相信了调查结果。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该死的莫勒,为了破坏议和竟然敢偷袭他,竟然还割了自己的辫子。等他回辽夏,一定狠狠告莫勒一状。
见顿巴吃了哑巴亏,平远帝心情大好:“如今真相大白,顿巴殿下也可安心了。放心吧,莫勒将军若是自行离去,将来必定会回辽夏。”
莫勒若是不出现,就没人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他若是出现了,则坐实了自行离去这个结果。无论哪一种结果都是平远帝乐意见到的。
顿巴憋屈得都快吐血了,接连被楚辽人反驳了两次,他眼底满是阴翳。于是他压下心头怒火坐在了位置上,不着急,他还有机会能扳回一局。
顿巴的位置坐在了大殿的右侧,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姬松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他的眼神阴冷黏腻,像是一条“嘶嘶”作响的毒蛇,在姬松的身上来回扫视着。
颜惜宁不用抬头就能感觉到顿巴在看着他们,那眼神让他非常不舒服。他低声偏头对姬松道:“他又在看你。”
姬松轻笑一声:“让他看。”
若是他能被辽夏人的眼神看死,他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111挑衅(下)
既然是宴会,那就少不了助兴节目。顿巴入座之后不久,柔美的歌姬们便穿着轻盈的衣衫入了大殿,一时间殿中丝竹悦耳美人如画。
颜惜宁很快忘记了先前的剑拔弩张,他欣赏着歌舞品尝着御厨们精心制作的菜肴,快乐得都快起飞了。姬松几次侧目,都发现颜惜宁在目不转睛盯着歌姬们在看。
他心里有些酸溜溜,趁着众人不注意,他轻轻摸了一下颜惜宁的手背:“好看吗?喜欢看吗?”
颜惜宁嘿嘿笑了两声:“好看呀,喜欢。”能在这里表演的歌姬各个身怀绝技,他坐在旁边身临其境,视觉和听觉都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姬松心里更不是滋味,他加大力气捏了捏颜惜宁的手。颜惜宁吃痛诧异回眸:“嗯?”
然后他就看见了姬松往他碗里夹了一个大蟹腿:“别光顾着看,吃点东西垫垫肠胃。”
颜惜宁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谢谢容川。”
姬松夹给他的蟹腿是海蟹的腿,一根有三寸长一寸粗。只要微微侧过蟹腿,就能将壳中洁白的蟹肉抖出来。
颜惜宁太喜欢吃这种螃蟹了,一大口肉的感觉太满足了。然而当他想要大快朵颐时,他发现这种蟹腿一人只有一只。他已经吃了自己的那份了,如果再吃了姬松的那一份,那姬松就吃不到了。
想了想之后,他将蟹肉一分为二。然后夹着一半蟹肉放到了姬松碗中:“一人一半。”
平远帝一直在关注着台下姬松夫夫的互动,和其他皇子王妃们矜持自傲不同,自从上菜之后,这两人就没停过嘴。平远帝觉得若不是在场的人多,这两人还要互相喂一下饭。
平远帝笑着对皇后说道:“你看老三那两口子,成婚这么久了,还如胶似漆。”
皇后乐道:“这是好事啊。”顿了顿之后她有些遗憾:“若是惜宁是女儿身,只怕现在已经有喜了。”
听到这话平远帝表情有些不自然,片刻后他唏嘘道:“这就是命啊,不可强求。”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顿巴面色红润看着已经微醺。他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尊敬的皇帝陛下,多谢您的盛情款待。我们辽夏勇士准备了几个节目,想献给大家。”
平远帝笑道:“哦?”
顿巴拍拍手:“辽夏勇士们,向楚辽陛下展示你们的力量吧!”
话音一落,殿外传来了男人们的呼喝声,随即数十个辽夏壮士手握火把手握长刀冲入殿中。他们赤着上半身,露着精壮的身躯。火光下,他们的皮肤上不知沾了水还是抹了油,看起来像是在反光。
随着呼喝声响起,辽夏勇士们亮出了雪亮的长刀。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在殿堂中为大家表扬了一场原始夜猎的场面。
看多了歌舞表扬,猛不丁来上一场真刀真枪的全武行,确实让人眼前一亮。原始的荷尔蒙气息迎面而来,一时间颜惜宁感觉自己的热血也沸腾了起来:“真不错!”
姬松笑了:“这不算什么。”若是将来有机会,他要带阿宁去炽翎军中看看将士们出操的时候,千万人齐刷刷挥动兵器,那才叫壮观。说一声气吞山河不为过。
突然间姬松感觉到一股阴冷的视线落到了他身上,抬头看去,只见顿巴对着他阴恻恻笑着举起了酒杯。
一场夜猎结束之后,殿中掌声如潮。大臣们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确实精彩。”
顿巴站起了身对着平远帝行礼:“方才的夜猎是我辽夏的传统歌舞,然而美酒美食只有歌舞助兴稍显逊色,我愿派出我部下勇士,同楚辽勇士比上一比,给诸位助助兴。”
姬松眼神一凝,来了,顿巴想要在这里找回场子。楚辽人赢了也就罢了,若是输了,传出去就变成:堂堂楚辽泱泱大国,竟然没能打赢辽夏的议和使团。
然而楚辽若是不应战,传出去更难听。平远帝深知这个道理,于是他微微颔首:“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朝臣中传出了“比”的声音,平远帝笑道:“那就比一比吧。”
结果辽夏派出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个身材瘦弱的青年,风一吹就能吹跑他。顿巴扬声道:“这位勇士名为乌朱,他虽然没有健壮的身躯,但是他有辽夏最聪明的头脑。他精通术算,不知楚辽哪一位勇士愿意同他比一比?”
听到这话,户部的官员们跃跃欲试。说句不谦虚的话,能进户部的人都是术算高手,户部堆成山一样的账册就需要他们没日没夜的计算,误差不能超过一厘。
若是能在平远帝面前赢了这人,加官进爵都是轻的。可是……如果输了,头顶的乌纱帽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想到这点,官员们冷静了许多,一时间他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做这个出头鸟。
片刻后,官员那边传出一道清朗的声音:“下官愿意一试。”
颜惜宁循声看去,哎哟,熟人,这不是颜子越么?
颜子越神清气朗,站在乌朱身边犹如芝兰玉树。就连颜惜宁都得承认一件事:“真不错啊。”
姬松的声音从一边传来:“他最喜欢这种场面。”
平远帝赞赏道:“子越对乌朱,不错不错。”其实颜子越不想冲喜之后,平远帝对他一度有意见。然而看在颜伯庸的面子上,他还是对颜子越留了一些颜面让他进了吏部。
这次颜子越能主动站起来,一方面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学识,另一方面是想让平远帝对他的看法转变一些。
平远帝环视了一圈:“比试的人有了,哪位爱卿出个题啊?”
话音一落,傅衍之站了起来:“启禀陛下,老臣最近得了一些精妙的术算题,因此斗胆想让两位解一解这些题。”
傅衍之是当世大儒又是帝师,他的名望摆在这里,断不会徇私舞弊。颜惜宁偷偷夹了一块肉塞到口中:“老傅可以啊。”姬松哭笑不得:“声音小些。”
太监们搬来了两张案桌,颜子越和乌朱两站在案桌后,后方放着纸笔供两人计算用。傅衍之先问了几题,颜子越和乌朱两验算后几乎同时给了答案。
见到这种场景,傅衍之准备放大招:“此题有些难度,两位听清了。今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鸡兔各几何?”
颜惜宁差点被牛肉呛到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听到经典的鸡兔同笼问题。太没劲了,怎么没上水池送水问题呢?
此题一出,颜子越和乌朱两闷头计算起来,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人不知是急的还是热的,额头上渗出了小汗珠。乌朱更是面色发白,他紧锁眉头,手中不停又画又写。
朝中的大半朝臣沾着水酒在桌上算了起来,颜惜宁扭头一看,只见姬松也皱着眉在计算。他噗呲一笑:“算出来了吗?”
姬松擦擦桌上的水渍:“有些难。”
颜惜宁随口说出了答案:“你带进去看看是不是这个?”
姬松将颜惜宁说的答案放在原题中算了算后,他惊讶地抬起头:“你算出来的?”难道阿宁以前看过这道题?
颜惜宁已经不太记得鸡兔同笼的答案了,因为这道题变形太多了。但是这是一个两元一次方程,简单算一算就出来了。他沾着酒水在姬松面前写下了这道方程式,一边写还一边解释。
姬松何其聪慧,没一会儿就理解了其中的意思。他刚想张口夸一下颜惜宁,就听身边传来了姬椋的声音:“哎哟?算出来啦?太傅,你的问题已经被我们的容王妃解出来了。”
颜惜宁和姬松扭头看向姬椋,眼中都是哀怨,姬椋这个大喇叭真会找事。颜惜宁好想把面前的牛肉盘子拍他脸上去,他咬牙切齿:“二皇兄,我谢谢你了啊。”
偏偏姬椋根本没意识到颜惜宁的窘迫,他扇子一展灿烂一笑:“不用谢!赶紧结束术算比赛,本王还想看下一场比试。”
听到姬椋的声音,傅衍之快步走向了颜惜宁的方向:“嗯?让老臣看看。”当他看到桌面上模糊的酒水渍后,他露出了和姬松方才同样的表情:“此题是……容王妃解出来的?”
颜惜宁头痛不已,此刻他好想把姬椋揪过来打一顿。然而傅衍之已经站在了他面前,他只能硬着头皮解释,此刻只能希望傅衍之是个学霸,能理解他的xy。
等颜惜宁解答完,傅衍之双眼放光:“原来如此,妙啊!”
说着傅衍之对着平远帝拱拱手:“陛下,原来容王妃也是术算高手。能不能让他也一起参加比试?”
平远帝乐呵道:“准了准了。”没想到颜惜宁竟然会术算,这真是意外之喜。无论他能不能赢,平远帝都想让他站到众人面前来。
颜惜宁幽怨的扭头看向姬椋:“二皇兄,我谢谢你全家。”
姬椋哈哈一笑:“谢什么,我们是一家人啊。”
颜惜宁:……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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