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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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苏府广宴众人, 苏家的亲戚和有头脸的下人在人群里观察，若有看上眼的，就让府里的家丁将人请去宴婿。目前为止已经挑中了六七位年轻郎君。
不过挑中姜峥的人可不是苏府的亲戚和下人, 而是苏府的千金躲在阁楼窗口往下瞧, 自己挑中的。
至于姜峥身边是不是有佳人, 这也并不重要。府里请了人，去不去自是要郎君自己选择，若已成亲自然可以直言拒绝。那已经到了参加宴婿的内厅的几位郎君中，也有有家眷的。苏家在清平镇实在是有钱有权, 也有那品行不端的为了做苏家婿，抛妻弃家。
苏府家丁过来请姜峥，得知缘由, 姜峥立刻转过脸去看俞嫣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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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嫣感觉到了姜峥的目光，疑惑地望过去，用玩笑的语气问：“你难道还想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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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叶直接对苏家家丁解释姜峥已成家, 推谢了苏府美意。苏府家丁客气地道一声“打扰”，转身离去。
远处躲在阁楼二楼窗口正望着这边的苏家千金不由眸色黯然。
刘素素悄悄打量着姜峥的神色, 柔声道：“苏府可真是好眼光。”
俞嫣随口“嗯”了一声，点头表示赞同。
姜峥抬眼, 淡淡又悠长地望了俞嫣一眼。
俞嫣浑然不觉, 她拉着姜峥的袖子轻轻拽一下, 望着远方说：“青序, 我想去看看那边变戏法！”
姜峥深吸一口气，将郁闷憋回去, 仍用温柔的声音道一声“好”，半拥半护着她往那边的小型表演台子走去。
刘素素跟在后面, 看着姜峥将手臂搭在俞嫣后腰将人护在怀里，心里涌起一层又一层的羡慕。
到了表演戏法的表演台子前面，俞嫣盯着表演女郎的空空如也的手在半空中是如何挥来挥去，又是怎么突然有一支月季出现在她的手里。
围观的百姓一阵叫好。表演台子上的女郎双手一样，那支月季不见了踪影，又立刻变成了满天翩翩的花瓣。也不知道她那双手心里怎么能藏得下那么多花瓣，红色的花瓣越来越多，在表演台地面堆起了一小堆。
“好厉害！”俞嫣双手捧脸，身子朝一侧略歪，倒靠在姜峥的胸膛。
姜峥垂眸，望着她带笑的开心模样，心里的郁闷悄悄散去了不少。
没办法，他总得找点理由让心里的郁闷散一散，要不然能把自己憋死。
苏府的侍女们端着食托，穿梭在繁花盛开的花园里，将精致菜肴送到每一张宴桌上。那些看热闹的人群赶忙寻到地方坐下，等着吃苏府的珍馐美味。
如此，看热闹的地方一下子空旷了不少。
俞嫣认真看完了表阳台上的女郎变完最后一个戏法，她转过脸来对姜峥弯着眼睛说：“我也想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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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嫣四处瞧了瞧，见旁人都入座了。她略迟疑，转过脸望向身后的刘素素：“表妹要用些东西吗？我与青序不在这里。我们回马车上用。如果你想在这里用午膳的话，一会儿过去寻我们。”
听着俞嫣的话，姜峥几不可见地皱眉。
刘素素心动了一息，可是她敏感地看出姜峥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她再思及姜峥不喜欢和旁人一起进食的习惯，温柔懂事地说：“不麻烦表哥表嫂了，离开客栈的时候丫鬟备好了午膳在车上。我也不留在这儿用，在自己车上用就好。”
俞嫣点头说好。一行人便离开了苏府。
两辆马车停在一处。刘素素立在车下，先等着表哥表嫂登车。
青叶摆了脚凳，俞嫣踩上脚凳的同时，习惯性地朝姜峥伸出手，让他扶着登了车。
刘素素流连的目光凝在姜峥的背上，看着他也登了车。她才上了自己的马车。
“银树。”刘素素吩咐侍女，“把这盒糕点送过去。”
——今天早上，她特意早早起来做早膳，可因为俞嫣起得迟了，没能一起用早膳。而她在做早膳时，也精心做了一盒糕点。眼下正是送过去给表哥的时候。
俞嫣登上车时，窃蓝早已经把午膳给两个人摆好。俞嫣不怎么饿，随意吃一点。她刚吃了两口，那边刘素素的侍女就把糕点送过来了。
俞嫣让窃蓝也送一盒果子过去，当回礼。
俞嫣将刘素素送过来的糕点盒打开，见里面是一盒软糯的桃花糕。她握着筷子夹了一块，小小地咬了一口，点头夸：“手艺还不错！”
她转过脸来，问姜峥：“青序，你要不要也尝尝？比昨儿个吃的莲花糕还好吃呢。”
姜峥刚端起一个装着清水的琉璃杯欲饮。闻言，他将马上要递到唇边的琉璃杯放回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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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嫣看他一眼，眨眨眼，想起刚刚在苏府时，姜峥为了护着她，被不少陌生人碰撞到。她放下筷子，纤细的指攥住他的衣袖轻摇了两下，软声问：“要不要先把外衣换了呀？”
姜峥忽然气极，道：“不要用你抓过脏糕点的手碰我。”
俞嫣愣了一下，反驳：“我才没有直接用手拿糕点，都是用筷子夹桃花糕的！而且半刻钟之前刚洗了手好不好？和你一起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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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东西，俞嫣唤来窃蓝收拾。收拾妥当之后，马车便重新启程，朝着江南的方向继续前行。
即使在路上，他没有一夜让她独睡，恨不得时时腻在她身上。俞嫣迟疑地问：“你确定？”
俞嫣点头，退了车里。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刚退回车里，便懒洋洋地栽歪在床上。
俞嫣在车内的床上坐了一会儿，便躺下睡着了。后来马车颠簸时，俞嫣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姜峥并没有躺过来休息，而是坐得离她很远，手里拿了卷书在读。
“多谢表嫂。表嫂与表哥路上也多注意安全。素素在这里就此别过了。”
事实上，这次生病确实让俞嫣身体不如从前。如今她尚未痊愈，十分容易疲劳。
俞嫣抿了下唇，小声嘀咕：“你至于吗？”
姜峥的视线跟着她晃动的小脚丫移动了片刻，最后落在她鼓起来的臀。
俞嫣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软绵绵地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哦，他不行了。
这样太不淡定从容体面得体了。姜峥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他移开目光，用温和的语气说：“很晚了。酿酿睡吧。”
“表嫂心善。麻烦表哥和表嫂了！”
“驾——”青叶调转方向，离开浦锦城，继续赶路。
调转方向的车身晃动里，俞嫣下意识地扶了扶车壁。她望向姜峥，见他面无表情地坐在床头，垂眼读书。
姜峥咬了咬牙，终于问出来：“你看不出来？”
刘素素望向姜峥。可是马车的半边车门遮了他的神情，刘素素看不见。
俞嫣翘起小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晃动着。
姜峥抬眼，将视线从书页移开，望向俞嫣。她必然是故意和他赌气，才趴在床上读书，这样看不到他。
姜峥正要翻书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俞嫣。
俞嫣不高兴了，连哼了三声，然后一双手使劲儿去蹭姜峥的衣服，似乎要把他的衣衫当擦手的巾帕。
刘素素颔首依言，再望了一眼隐在阴影里的姜峥，才登上自己的马车。
即使在颠簸的马车上，俞嫣刚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天色黑下来时，俞嫣和姜峥便不再与刘素素同行。刘素素下了车，过来告别。
姜峥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没有不赞同你送她。”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呀？”俞嫣立刻问。
又过了两个时辰，将子时时，一行人到了浦锦城。刘素素再次来道谢，这次却是连姜峥半边身子也没看见。她的眼中不由流露出一丝遗憾。
“看出来什么？”俞嫣眨了下眼睛，“你是说刘素素对你眼波流转的事情？”
俞嫣嘟着嘴，不理他，自己继续用午膳。
姜峥后悔自己语气不太好，缓了声音赔不是：“抱歉。是我乱说。”
俞嫣睡着没多久，就被姜峥弄醒了。
后来俞嫣醒来，也不搭理姜峥，从狸猫枕头下拿出一卷话本，趴在床上翻阅。
原来她看出来了？
他真想狠狠打她一巴掌，就打在她的屁股上。
姜峥更气。
“我……”姜峥一口气提不上来，欲言又止。
刘素素心里也有些惧意，听得俞嫣此言，大喜过望，深深一福。
她体贴地说：“这样也好。”
“我只是觉得她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相比之下，还是性命安全更重要些。”俞嫣道。
四目相对，姜峥目光躲闪了一下，道：“太过重欲于身体有害。”
俞嫣带着困倦的声音解释：“出门在外，能送她一段路，是我们举手之劳。若是真能冥冥之中帮她避了难，也是好事呀。”
俞嫣有点惊讶。他让她先睡？
“快登车吧。早些进城。”俞嫣道。
他握着书页的长指收紧力道，指端在纸页上留下一道印子。
俞嫣摊开手，低头望着自己的手心。她手脏吗？他怎么可以说她的手脏？
俞嫣皱了下眉，又迅速舒展开，道：“快些赶车到亲戚家里，路上注意安全。”
姜峥盯着俞嫣酣眠的睡颜，只觉得她没良心，抬手摁了摁心口。
俞嫣望一眼天色，想到昨天晚上遇到的打劫地痞。再看一眼柔柔弱弱的刘素素，她说：“这里离浦锦城也不远了，我们送你进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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