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佟佳氏死死地盯着地上的送子观音残骸, 她怎么也想不到，害得自己小产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她母亲带进宫来的送子观音。难怪了，景仁宫这样严防死守, 凡是她吃的用的每天都要检查无数遍, 谁都没有注意到这样一尊送子观音，何况之前佟佳氏还将送子观音虔诚地供着, 雪雁他们检查的时候自然是不敢动它，因为是赫舍里夫人送进宫来的，也没有人想过这里面会被人做手脚。
做手脚的人当然不会是赫舍里夫人。
雪雁睁大眼睛, 不敢置信地盯着那堆残骸。“娘娘这送子观音里面竟然藏着麝香！”
佟佳氏有些站立不住，身体摇晃了数下, 雪雁连忙将她扶到榻边坐了下来。
“娘娘，要去请皇上来吗？这罪魁祸首找到了, 应该就好查了”雪雁提议道。
佟佳氏恨得将下唇都咬破了，她怒道：“怎么查？这送子观音是本宫额娘送进宫来的，要查是不是要从佟佳府查起？这样本宫就不仅仅是失去孩子这么简单了, 就连佟佳府都会成为一个笑话, 额娘给女儿送送子观音, 却让女儿小产了！你想逼死夫人吗？她要是知道了, 得有多自责！”
雪雁顿时反应过来, 这背后之人的心思也太缜密了，将每一环都算计得如此之准, 如今就算她们发现了送子观音有问题, 也不会将事情宣扬出去, 更不会大肆张扬地调查。
“不必调查了，本宫知道是谁做的手脚。”佟佳氏手指在桌面上狠狠地划过，发出滋啦的声响。
“除了钮钴禄氏, 还有谁呢。”
今年的冬天过去得格外的早，才二月出头，就已经有了回春的迹象了，宫里的花木也争相开始抽出新条。
瑞珠约了马佳氏出门踏青。
说是踏青，其实也只能去御花园走走。御花园的花木多，在这个时节也有一番别样的景象。
马佳氏如今悠闲度日，欣然应约。
两人没做暖轿，而是一路步行过去。
“等十阿哥再大点，应该就要回宫进学了，到时候姐姐看他的机会就多了。”
马佳氏笑道：“阿哥进学是最辛苦的，四更就要起床，不到寅时就要到阿哥学堂去上课了，咱们皇上小时候是最勤奋的，听说三更天就起床念书了呢。”
瑞珠咂了咂舌，“那是挺不容易的。”
御花园里只有迎春花、山茶花开了些花，都开得不多，多半都还是花骨朵。
“高楼晓见一花开，便觉春光四面来。”瑞珠指着花笑道，“这花名迎春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先于百花盛开。”
小小的一朵金黄色的花，在尚且微寒的春风中吐蕊，实在好看。
马佳氏指着一旁的一簇粉色的山茶花，“这山茶花也开了呢，御花园中也只有这几中花了。”
瑞珠兴致来了，笑道：“姐姐要别花吗？我摘一朵开得最好看的给你插上。”
马佳氏笑道：“如今我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额娘了，插这些花也没用了，妹妹正值好时光，我给妹妹别一枝山茶花吧。”
正摘了一朵准备给瑞珠别上，一旁传来‘咯咯’的笑声，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随即传来。
“格格，你慢点跑！”
“额娘，快来追我啊，快来追我！”
瑞珠和马佳氏对视一眼，这宫中能被称为格格的女孩只有皇女了，听她说话说得这样明朗，应该是皇四女。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穿着粉色棉袄的小女孩跑着出现在她们的视线里，她扎着两个牛角鬓，两团白狐皮做成的头饰扎在她的牛角鬓上，她生得唇红齿白，漂亮极了。
皇四女也看到了她们，朝她们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悄悄地藏到一旁的山茶花丛里去了。
不多时，庶妃张氏带着一个宫女出现在她们的视线里，似乎没想到御花园还有人，看到两人还有些吃惊，随即就蹲身福礼，“给宜嫔小主，荣嫔小主请安。”
瑞珠倒是见过张氏，只是次数不多，她为康熙生下了两个女儿，皇长女三岁就夭折了，如今的皇四女快四岁了，但张氏还是庶妃，康熙并没有给她晋封。
瑞珠看了她一眼，张氏应该是汉人，她生得很是小家碧玉，二十来岁的模样，生了两个孩子也没有衰老的迹象。
“请起吧。”瑞珠笑道：“你在找四格格吗？”
张氏不好意思地笑道：“格格顽劣，让两位小主见笑了。”
瑞珠一抬眼，四格格正蹲在山茶花树后面对她挤眉弄眼，让她不要暴露自己的位置。而这些小动作，都被三个成年人收在眼底。
这还是瑞珠第一次见到这位四格格，兴许是因为额娘失了宠，所以四格格也不太得康熙宠爱，不过好在康熙并没有将四格格转交给别人抚养，这对没有得到晋封的张氏也是好事了。
瑞珠和马佳氏正准备离开，不想打扰她们母女的天伦之乐，一行人却从另外一边走了过来，被众人簇拥在最前面的，是皇后钮钴禄氏。
没想到钮钴禄氏今天也有空来御花园踏青，几人连忙行礼。
钮钴禄氏走到近前，看了几人一眼，才笑着让她们起来，“几位妹妹今天也有如此雅兴，真是凑巧了。不如陪本宫走走？这树迎春花倒是开得很好。”
钮钴禄氏都这样说了，瑞珠她们自然不能说不好。
张氏平时在宫中也没多少存在感，虽然生了两个孩子，毕竟只是庶妃。今日都是因为她和马佳氏她们在一块，钮钴禄氏说的那句陪她走走，自然也默认是算上她的。
张氏只得让四格格从山茶花树后面出来，又担心小孩子言行无状冲撞了钮钴禄氏，只得拉着她，教她喊人，“四格格，快给皇后娘娘请安。”
四格格倒也不怕生，她走到钮钴禄氏身前，规规矩矩地给她请安，“给皇额娘请安。”
钮钴禄氏愣住。
四格格仰头看了看她，突然拉住她的手，问道：“皇额娘的手怎么这样冰？小四的手暖，我给皇额娘暖手。”
钮钴禄氏这时才反应过来，她紧紧地拉住四格格的手，摸了摸她的头，“谢谢四格格，你放在躲在那里做什么？”
“我跟额娘玩捉迷藏呢，我可聪明了，额娘总是找不到我。”
四格格拉着钮钴禄氏的手，一路蹦蹦跳跳的很是开心，钮钴禄氏也似乎忘记了她吩咐瑞珠她们与她同行，一路只顾着和四格格说话去了。
瑞珠倒没觉得什么，只是偶然间一抬头，看到张氏脸上满是忧虑，她初初不解，转眼看到钮钴禄氏温柔地拿着手帕给四格格擦汗，猛然明白过来张氏在担心什么。
而张氏的担忧没两天就变成了事实，钮钴禄氏跟康熙进言，自己膝下单薄，四格格冰雪聪明，她想抚养四格格。
康熙听到这个请求只觉得有些惊讶，毕竟钮钴禄氏若是没有自己的孩子，抚养一个阿哥才是安身立命之选，她却选择了一个格格。这是钮钴禄氏自己提出来的要求，康熙自然是没有异议，甚至都没有过问张氏，就直接下了旨意。
瑞珠得知消息都是后面两天，四格格都已经搬到坤宁宫去了。
只不过听说四格格舍不得张氏，所以晚上还是去张氏那睡，有个过渡的过程。
瑞珠最初听到这个消息也惊讶不已，她以为按钮钴禄氏的野心，肯定要抚养一个阿哥，没想到她却选择了快四岁的四格格。但她抚养了一个格格，以后还是可以抚养阿哥的。
这事情跟她无关，她也没有怎么关注。
二月的春风没几天就将庭院中的花木给吹绿了。这天乾清宫的小庄子来了翊坤宫，说是康熙请她过去。
瑞珠换了衣裳，就跟着去了。
康熙已经在乾清宫等她。
“皇上，您叫嫔妾过来是有事吩咐吗？”
康熙没有穿龙袍，而是穿着一身常服，他上下看了一眼瑞珠，“你今天这身衣裳很漂亮，很衬你。”
瑞珠笑道：“皇上是说嫔妾不漂亮，只有衣裳漂亮吗？”
康熙笑道，“你的容色冠绝后宫，都不必朕多说了。”康熙顿了顿，这才说道：“朕想要出宫一趟，你愿意陪朕吗？”
瑞珠有些吃惊，没想到康熙竟然是想要出宫去，还要带着她。
在这紫禁城中待了这么久，即使是锦衣玉食也难免厌倦，有这样的好事，瑞珠自然不会拒绝。
但她没有想到康熙是微服出宫。康熙早就安排了宫女给她准备了一身稍微朴素一些的衣裳，而康熙本人也换了一身看不出身份的衣裳，从衣裳上看，大概会猜测主人是经商的人。
梁九功的太监特征太过明显，康熙不带他出去，梁九功心有不甘，但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康熙携着宜嫔在几个换了装的护卫的保护下离开了宫城。
外面俨然是和皇宫内不同的世界，这个世界才让人感到真实，大街上提着鸟笼的八旗子弟，卖字画的书生，算命的先生，叫卖的小贩，一切都那样充满了烟火气。
康熙并不经常出宫，他对一切都很感兴趣，却对那些提着鸟笼的八旗子弟很是不屑。
“清军入关才几年，这些八旗子弟就养出了这中纨绔气！”康熙很是气愤，准备回宫之后要下旨好好地整顿一下这中现象。
瑞珠笑道：“您可以下旨，凡八旗子弟不得无所事事上街游逛，违者充军处置！这些人没有吃过苦头，老祖宗打江山的时候他们还没生呢，怎么会体会得到老祖宗在马背上打下江山的不宜，出生就是盛世，一出生就是旗人，自然何为生存，他们的人生只有享乐这一件事，享受父辈给他们留下的胜利果实。”
康熙没想到瑞珠竟然会在这个问题上给出长篇论点，而他对瑞珠说的话也深感赞同，这些人确实就是生活得太安逸了，才会养成这样无所事事的德行。如果八旗子弟都变成了这中模样，康熙不寒而栗，那么汉人，迟早会夺回他们的天下。
瑞珠难得出来一趟，就想回自己以前的家看看，那里还有额娘的影子。
瑞珠小心翼翼地跟康熙提出请求，没想到康熙很爽快地就同意了。
瑞珠的家在一个小巷子里，小巷子里住着的都是在最低层讨生活的人们，这里的人们虽然穷，但是身上有一股韧劲，和那些骄奢淫逸的八旗子弟不同，他们对生活始终怀着一份希望，这也是康熙最为忌惮的，汉人身上似乎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有一股坚韧的品质。
瑞珠本以为自己进宫了，母亲也没了，她之前的家肯定已经被人占用了，没想到等她和康熙走到家门口，却发现家门被一把铁锁给锁上了，看着锁上的锈迹，这门应该是有很久没有被人打开了。
他们一行人在这穷巷子里十分扎眼，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他们。
有人在背后喊他们，“你们是做什么的？这房子很久没人住了，你们要做什么？”
瑞珠回头看去，认出那人正是住在她家隔壁的刘伯，刘伯是在街上靠给人拉货为生的，当年瑞珠母女在此居住，孤儿寡母时常遭人欺负，刘伯有时候撞见，会站出来帮娘俩解围。
刘伯也认出了她，他下意识地擦了擦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刘伯。”瑞珠笑着叫他。
刘伯这才惊喜地笑道：“真是瑞珠回来了啊！”这话才刚说完，他立马就想到了什么，连忙跪了下来，“小人给贵人请安！”
街坊邻居全都知道瑞珠是进宫当娘娘去了，今天出现在这里，又有这么多一看身份就不凡的人跟着，明显是回家省亲来的。
瑞珠连忙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刘伯，您快别跟我客气了，我家这房子没人住吧？”
刘伯点头，“没人，没人住，都知道你进宫当娘娘去了，没人敢住的。”说完他想到了什么，问道，“贵人，你额娘还好吧？我听说她跟你一起进宫去了？”
瑞珠忍住泪，“我额娘她去世了。”
刘伯对此很是惊讶，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只好说道：“你额娘福薄，好不容易熬出头了，你进宫当了娘娘，她却没享到福。”
刘伯说着想起一件事来，“你额娘当年走的时候，还留了一把钥匙给我，我这就去给你取过来。”
等刘伯将钥匙送来，一个护卫上前打开了门。
瑞珠没有跟刘伯说起康熙的身份，他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免得吓到他。
走进熟悉的庭院，因为几年没有主人，院子不少地方已经坍塌了，护卫们都在外面守着，只有康熙陪着她走了进来。
物是人非，当年在这间小院相依为命的母女，如今已经天人永隔。瑞珠忍不住啜泣起来。
康熙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边，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瑞珠攥着康熙的衣襟，泣不成声。
走的时候，瑞珠给刘伯留了一些银钱。又请刘伯没事的时候照看一下她的家。刘伯都满口答应了下来，站在巷口，目送瑞珠一行人离开。
两人赶在日暮宫门落锁前回到了紫禁城。
瑞珠触景伤情，半天都在强颜欢笑，康熙看在眼里，他早就将瑞珠的过去打听清楚了，也知道瑞珠的额娘就是在赫舍里府没的。
康熙暗暗地下了旨意，命管瑞珠家所在片区的府衙将瑞珠家修葺一番。
康熙亲自下旨，京兆尹接到旨意吓得腿都软了，宜嫔娘娘是何许人也，他们竟然如此失职，没有将宜嫔娘娘的老家照看好，还得皇上亲自下旨来敦促。于是京兆尹宋大人命人快速将情况摸清，将瑞珠老家所在的那条巷子都保护了起来，在瑞珠老家的基础上，又修了一栋非常精致的院子在其后面，还专门命人看管。那条巷子也因为出了一个宜嫔娘娘而变得著名起来，周围的邻居也因此得了益处，生活好了起来。
这是后话。
晚上，康熙在瑞珠的翊坤宫安歇，夜晚两人睡在床上，瑞珠说起那日在御花园的事情来。
“皇后娘娘是真的喜欢四格格，不过四格格被庶妃张氏带到这么大，骤然离开生母，只怕一时间难以接受吧。”
康熙对四格格并不宠爱，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四格格晚上还是回张氏那里睡的，过段时间就习惯了。由皇后抚养她，对她也是好事。”
有好处是自然的，但是因为这点好处要离开自己的生母，也不知道四格格愿不愿意了。
“嫔妾若是为皇上生下一儿半女，皇上能让嫔妾自己抚养孩子吗？”瑞珠问他。
康熙愣了一会儿，瑞珠受宠这么久都没有身孕，太医也看过，说没有问题，康熙也不知道宜嫔还能不能为他生孩子，他摸着瑞珠的脸，期待地笑道：“你若是能为朕生下孩子，朕答应你，让你自己抚养孩子。”
“多谢皇上。”有了康熙的承诺，瑞珠就放心多了。
钮钴禄氏得了四格格，自然是照顾得尽心尽力，只是四格格虽然性情开朗，可毕竟离了生母，一时间无法接受，每日被坤宁宫的宫人从额娘那抱过来总要哭闹一番，不愿意过来。
钮钴禄氏也耐心地哄着，可四格格越发地讨厌她，因为这个皇额娘将自己从额娘身边带走，四格格太聪慧了，聪慧得钮钴禄氏有时候都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是钮钴禄氏倒不后悔将她从张氏手里夺过来，总有一天，这个孩子会忘记她的额娘张氏，只记得自己这个皇额娘的。
张氏自从四格格被钮钴禄氏强势夺走，每日以泪洗面，之前虽然不得康熙宠幸，但至少还有女儿陪伴在自己身边，每天都是幸福的。女儿现在晚上还回来睡，可张氏知道这也只是暂时的，等四格格适应了在坤宁宫的生活，那时候她再想见女儿一面就难了。
昨天晚上四格格跟她约好了，让她今天带着风筝去御花园等她，她会悄悄地来御花园。
张氏觉得这样有些不太安全，不太同意，四格格不依，说额娘很早就答应要陪她放风筝。张氏想着以后可能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而宫里人都认识四格格，就同意了下来。
次日，张氏吃过早膳，就拿着风筝去了御花园，她昨天和女儿约定了见面地点，就在她们经常去的亭子里。
风筝是张氏自己糊的，内务府那些狗奴才势利眼，说风筝是份例之外的，不肯给她们。
张氏在亭子里等了快两个时辰，四格格都没有来。
眼看着都已经过了中午了，张氏不由得担心起来，她不知道四格格是没有甩开伺候的人，还是被钮钴禄氏发现了，可她又不敢马上就走，她担心女儿已经在路上了，到时候来了御花园找不到她会难过。
张氏在御花园一直等到下午，四格格都没有来。
她等不下去了，这才往坤宁宫赶去。路上也没有发现四格格。
到了坤宁宫才知道坤宁宫众人也在寻找四格格，她从早上就不见了踪影。
张氏顿时感到一阵晴天霹雳，她不敢相信，四格格是经常在御花园跑惯了的，她根本就不会迷路。而从坤宁宫去往御花园不过就是一刻钟的路程，四格格怎么可能在半路不见了呢！
张氏很快就被带到了钮钴禄氏面前，找不到四格格，钮钴禄氏也已经心急如焚，张氏那边她早就派人去找过了，不仅四格格找不到，连张氏也不见踪影，她本以为四格格和张氏在一起，却不想张氏独自出现在这里。
看着张氏手里拿着的风筝，钮钴禄氏顿时明白了，她怒斥着让张氏跪下，“是不是你怂恿四格格去放风筝，四格格才会甩开伺候的人，偷偷地跑了出去？”
张氏不敢撒谎，事关四格格的安危，她将昨晚上母女二人的约定全盘托出。
钮钴禄氏气得一个巴掌就甩到了张氏脸上，“你不过区区庶妃，四格格金枝玉叶，年纪尚小，你不教她好的，却让她私自跑出去，若是她出了什么意外，你担得起责任吗？”
张氏此时一心想着将四格格找回来，她抱着钮钴禄氏的腿哭道：“娘娘怎么罚我都可以，快将四格格找回来吧！”
找了一天，能找的地方几乎都找遍了，钮钴禄氏不知道是四格格存心藏起来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将张氏一脚踢开之后，只得派更多人去找，也顾不得会不会惊动皇上了。
一直找到后半夜，才终于在御花园的池沼里发现了四格格，彼时她早已落水良久，没了呼吸。
张氏得知消息，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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