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3章 不送就偷
老瞎子本来就是瞎子，自然是用不着灯的。
他这简陋的家里也没有灯。
最终，还是林羽提议，去村里的其他人家那里借了一盏灯回来。
褚夜倒是无所谓，但老瞎子却是骂骂咧咧的。
林羽已经知道老瞎子是什么德性了，倒也没放在心上，快速走出老瞎子的小院。
走出两百多米，林羽才来到老瞎子的邻居家里。
敲开邻居的门，开门的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妇。
老妇似乎有些怕生，见到林羽，神色顿时紧张起来。
“大娘，你别怕，我不是歹人。”
林羽冲老妇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我跟朋友过来探望老瞎子，他家里没有灯，所以过来找你们借一盏灯，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方便。”老妇稍稍放心，又冲屋里的儿媳妇喊道：“去给这位尊者拿一盏灯来。”
“嗯。”儿媳妇点头，连忙起身走向里屋。
在等待儿媳妇拿灯过来的时候，老妇又满脸八卦的问道：“老瞎子没骂你们吧？”
“没有才怪。”
林羽抿嘴笑道：“他连我的名字都没问，就直接给我安了个短命鬼的名字。”
“……”老夫微微一窒，脸上却没有任何惊讶之色，笑呵呵的说道：“这老瞎子就是这个臭德性，那张嘴臭得很，别说是你，连咱们村子里的小娃子，只要跑到他的门前，他都是一通乱骂……”
看得出来，这个老妇很不喜欢老瞎子。
不过，这也正常。
就老瞎子那张尖酸刻薄的嘴，真没几个人受得了他。
好笑之余，林羽又饶有兴致的问道：“老瞎子平时就一个人住吗？他有儿女吗？”
老妇回道：“从我们搬来这里，他就一直都是一个人住，也不跟我们这些人说话，只是每年都有个人跑来这里找他，弹琴给他听。至于他有没有儿女，我们就不知道了，不过啊，就这老不死的这样，就算有儿女，估计也早就被他骂跑了！”
“你们是后来才搬来这里的吗？”林羽微微诧异。
每年都来弹琴给老瞎子听的人，肯定就是褚夜了。
“是啊！”
说起这个事，老妇便忍不住叹息，“外面世道乱，我们成天被欺负，我那儿子被人打死以后，我们一家人就搬到这里来了，前两年，他爹也走了……”
林羽同情的看老妇一眼，又问道：“你们搬来这里多长时间了？”
“差不多十来年了吧……”老妇幽幽一叹，“咱们村子的人，都是为了避难，陆陆续续搬到这里来的，听最早搬来的人说，他们二十多年搬来这里的时候，就老瞎子一个人住在这……”
在老妇忍不住叹息的时候，老妇的儿媳妇又拿着一盏油灯过来。
林羽接过油灯，出于对老妇的同情，又塞给她几块碎金：“这盏灯，就当是我买的。”
说着，不放下碎金就走，根本不给老妇推拒的机会。
回去的路上，林羽心中对老瞎子充满了好奇。
按照那老妇所说，老瞎子至少已经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来，他一个瞎老头，住在这片山林环绕的地方，是怎么过的？
带着满心的好奇，林羽回到老瞎子的破院。
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
进屋一看，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褚夜和老瞎子已经喝上了。
桌上一个下酒菜都没有，只有一个还带着泥的酒坛子和三个大碗。
“快快！就等你了。”
褚夜连连招手，将林羽叫过来坐下。
林羽也不跟他们客气，兀自端起酒碗大喝一口。
烈酒入腹，顿时感觉有肚子里有好像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而且，这酒跟他以往喝过的任何酒都不一样。
除了酒香之外，还有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和果木香味。
几种味道结合在一起，不但没有杂乱的感觉，反而非常协调。
每一种味道，都恰大好处。
“好酒！”
林羽眼前一亮，笑呵呵的问道：“老瞎子，这该不会是你珍藏多年的好酒吧？”
老瞎子没有接话，倒是褚夜笑呵呵的回道：“这是他自己酿的玉竹百花酒，酿制过程极其复杂，这世间，能喝到这玉竹百花酒的人可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这么少？
这么说来，自己应该觉得荣幸啊！
林羽轻轻一笑，又打趣道：“老瞎子，你这眼睛都看不见，竟然还能酿出这么好的酒？”
说出这话的时候，林羽突然会心一笑。
虽然老瞎子尖酸刻薄，这嘴上饶不得人，但他的脾气还是有好处的。
至少，跟他说话，不管好与坏，直接说出来就是，不用有什么顾忌。
也许，也正是因为如此，褚夜才能跟他成为朋友吧！
老瞎子冷哼一声，脸上还是那副跟谁欠了他钱一样的表情，“我眼瞎心不瞎，干起活来，只怕比你还要利索些。”
“眼瞎了干活还这么利索，你也算是很厉害了。”林羽哈哈一笑，又端起酒碗大灌两口，这才向褚夜问道：“你带我来这里见他，该不会就是为了来喝他自己酿的玉竹百花酒吧？”
“你猜对了！”
褚夜点头一笑，“怎么样，我说过你不会后悔跟我跑这一趟吧？”
“……”
得！
还真是来喝酒的！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跑了这么大老远前来，但能喝到这种美酒，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如此想着，林羽心中瞬间释然，又笑着向老瞎子问道：“你这酒应该还有吧？回头我走的时候，送我两坛如何？我身边也有几个酷爱好酒的人，我带回去给他们尝尝鲜。”
“滚！”老瞎子想也不想的拒绝。
林羽不以为意，笑呵呵的回道：“你要不送，我可就只能偷了。”
“随便！”老瞎子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老瞎子说得很随意，仿佛根本没觉得林羽偷自己的酒有什么不妥。
“偷他酒的事，你就别想了！”
褚夜拍拍林羽的肩膀，满脸笑意的说道：“要是能偷到他的酒，还轮得到你啊！”
说着，褚夜又指指自己的鼻子。
那意思很明白。
要是能偷到老瞎子的酒，他早就偷了。
“哦？”
林羽微微诧异，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褚夜哈哈一笑，指着桌上的酒坛子，“他这酒，一年就酿制这么一坛！”
“那我等他明年酿好了再来偷。”林羽开着玩笑道。
“可别！”
褚夜苦哈哈的看着他，“你要是趁他不注意把他的酒给偷走了，这老头一怒之下就不酿这酒了，那样的话，我们以后岂不是再也喝不到这酒了？”
“有道理！”
林羽顿时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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