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8章 卫澈番外
他想起当年他在这里无数次的鼓起勇气想要和她告白，然而最终却只是一句她头发上有一只蚊子落幕。
他想起他每次等她在她家楼下，想着见到她的那一瞬，一定要对她说明歌我爱你！
可最终，他只是笑着望着她。
他想起每次挂电话的时候，他想说明歌我想你，可是最终只是一句明歌你要注意安全。
那些年埋在心底无法说出的话，如今更是无法再说出来。
走在他们曾走过的公园里，在她所住的小区附近溜达着，焦躁狂乱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平静了。
他那时候受外界猜忌困扰，她几乎每天都会给他发短信，各种想法设法的让他开心，各种力挺他。
手机在那场大火里被烧毁，可她发给他的那些话，他一句句的依旧记得清楚。
不知不觉的走到她家的楼下，他仰头望向四楼。
想见她的心再次蠢蠢欲动着，可是这一刻如以往的每次都一样，依旧近乡心切，依旧不敢踏前一步。
“咦，你不是卫澈？”突然有人拉了拉他的胳膊。
卫澈扭头，是个老太婆，他并不认识，他印象里她的奶奶并不是长这样。
“你是来找邢家的吧，邢老婆子一家人都搬走好多年了。”
“他们，他们搬走了啊！”
原来早就搬走了！哪怕知道会有这样一个可能，可如今得知真相，他的心底，更多是茫然。
“是啊，话说当年你和明歌那丫头到底是不是真交往啊，邢老太婆子老是在我面前吹嘘，如今好了，人都走了，我还是好奇这事呢。”
“我和明歌。”他目光微微失神，像是想起了往事一般，唇角上扬着，似喜似悲，“我和明歌当初是真交往！”
“哦，那你节哀啊！”这老太婆说完就要走。
卫澈却反拉住了她的胳膊，“明歌她家搬到哪里了您知道吗？节哀？”
“搬到哪里都没有用，唯一的孙女去世，估计他们一家人就算到了天涯海角都没法开心，倒是你，听说你新女朋友一大堆，你能记得来看明歌，倒也不算明歌当初眼瞎。”
他的大脑在一瞬间像是遭了雷击一般，整个大脑嗡嗡嗡的什么都没法思考。
似乎是瞬间，大脑成了一团浆糊一般，身体更是摇晃着，眼前昏黑一片。
眼瞅着老太太从另一个单元要进去，他忙几步追上去，“明歌，明歌她去世？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他面上惊恐着，声音极尽癫狂。
老太太似乎也被卫澈的表情吓到了，后退了一步站定，“当初邢家大火，是明歌大丫头把家里人一个个的都抱出门的啊，可是大家都被她抱出去了，她自己却磕在了茶几上，被茶几烧变形的框架插\/进她头里，整个人都被烧的没形了，当初我去看她，她还嘱咐我，不要告诉她家人呢，这孩子挺了没几天就去世了，怕家人看到她的样子会难过，她临死之前还让医院先把她的尸体焚烧……”
老太太的话就像是重锤般，一下下的砸在他脑门上。
他的脑子浑浑噩噩的，几乎连路都走不稳，走了几步，突然就哇的一口吐出一口鲜血，眼前陷入黑暗。
再醒来，他是在床上，身旁坐着小吴，思绪渐渐回笼，看到小吴，卫澈伸手紧紧抓住小吴的手，五指几乎要掐进小吴的手腕里了，“明歌，明歌她去世你怎么没有告诉我？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他说着这话，声音已然嘶哑，眼中泪水充满着，视线虽然模糊，可他的手却紧紧抓着小吴。
“澈哥，对不起，这事是我不对，是我瞒了你！”当年答应明歌对卫澈隐瞒，对小吴来说何尝不是埋在心底的一个负担，“是我对不起你澈哥，是我对不起你！”
他却似理智回笼了一般，缓缓的放开了小吴的手，“你当初，见过她？”
“我当初，以为她丢下不管你，去找了她，她那会在病床上听说你没生命危险，很高兴！”小吴想着往日画面，泪水亦是无法忍住的流了下，“澈哥，她说最希望你过的好，希望你一直过的很好！”
“哦！”他呆呆的，似失了魂一般的应了一声，喃喃着又问，“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你要是问起她，就说她过的很好，就说她，她虽然哭了很久找了你很久，不过最终也结婚了，而且过的很好……”小吴偷偷观察着卫澈的脸色，呐呐着又说，“澈哥，明歌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她说要是有一天你知道了，就让我带话给你：她曾经问过你一个问题，如果你知道答案了，千万不要告诉她是因为她你才会有那样选择，不然她会死不瞑目。”
她问过他什么？
她曾经问他：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你会选择跳楼自杀呢？
她当时微微歪着头，一脸的好奇与求教，他心底虽然不耐烦，却还是告诉她，他不会自杀，不管什么情况，他都不会。
后来干脆敷衍她：脚滑了或者风大的情况下，会出现她说的那种情况。
缓缓的放开小吴的手，他合眼。
眼前一幕幕，却都是她。
她不顾自身安危去挡车救他。
她舍了自己的尊严与女孩的矜持，陪他一起跪在那些玻璃渣子上，任那人口出污言。
她笑着对他说：不管你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配合你！
她曾对他挥舞着拳头说：加油卫澈，我是你最坚硬的后盾。
她一遍遍的对他说：卫澈，我们一起，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的声音好似就在耳边，她那歪头的样子娇娇俏俏的，现在回想，只觉得她那会真是美呆了。
他曾喊她无数次：明歌……
她总是会疑惑的抬眼：嗯？
他曾经一直想说：明歌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
可最终出口的话却是：明歌你头上有只蚊子；明歌你嘴角有饭粒；明歌你最近好吗？
他很想再问她：你最近好吗？
只要你好，不管我喜不喜欢你，不管你喜不喜欢我都可以！
可是明歌，为什么会这样！
他伸手捂脸，再次泪流满面。
明歌，我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自杀了。
如果有一天我会从高楼上跳下自杀，
不是因为脚滑，
不是因为风太大，
一定是因为我没有遇到你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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