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结局·中
老毛子的领导人心里清楚, 如今的苏联已经走在了那根悬在万丈悬崖上的钢丝上,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至于老美, 则是动起了其它的念头,热冲突不敢搞, 那就搞冷对立嘛!
热战不敢打,冷战还不敢打?经济战、金融战、信息战等等等等,能打的地方太多了。
只不过这项提议提交到国会山后, 被老美当今的掌舵人给毙掉了。
老美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将那些又累又辛苦还赚不到钱的产业全部转出去,转给那些劳动力廉价的第三世界国家, 届时,老美只需要美联储不断的印钱, 就能买回物资来。
用纸印成的钞票就能换来实际的物资, 何必费心费力地去工作呢?
已经进入全面工业时代的花国就是老美选中的接盘侠, 毕竟花国的物产丰富, 劳动力也很便宜。
老美的这一招,不是阴谋,是阳谋。
可当下的世界经济秩序就是由美元主导的, 美元是直接同黄金等贵金属挂钩的钱币, 人家就有变纸成钱的本事,其它国家就算懂这是阳谋,也只能干瞪眼, 咬着牙继续为老美打工。
老美同花国走近,未尝就没有让花国成为最大接盘侠的心思。
可如今的花国,能拒绝老美抛出的橄榄枝吗?
不能。
没有一个国家,能真正地活成一座孤岛。
为了应对老美的阳谋, 高层立马就组织起了会议。
蒋芸因为助力浙南省经济飞速重建且腾飞的原因,也受邀参加了这次在大会堂中的政治经济会议。
听各路专家论证完,看那些专家们争了个面红耳赤。
蒋芸索性闭上眼睛,认真把自己的观点以及听进耳朵里的各家观点沉淀了一番,心中有了决断。
大领导朝蒋芸看过来,说,“蒋校长,你有什么高见,不妨也说说。你们搞经济很厉害的,一个骄阳实业集团一年的产值,都快顶的上三个普通省份了。”
蒋芸睁开眼。
“我觉得,讨论该不该认下老美这个阳谋,没有任何的意义。为了这个争论,更没有意义。”
“摆在我们面前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认下老美的阳谋。”
“我们需要通过老美,去与其他国家产生更多的联系。”
“我们需要借助老美的力量,来尽快完善国内的工业体系。”
“我们需要利用国外的需求,来尽快拔高国内行行业业的技术水平。”
“所以,哪怕我们明知道,摆在面前的路是架在刀山火海上的路,我们也非走不可。不过我们也没必要那么悲观,觉得为他人做嫁衣就是蠢事。我们需要想清楚,给他人做嫁衣,我们能得到什么?能得到钱,能给企业得到订单,帮助企业发展,能锻炼了自身的技能,能帮我们避免像老毛子一样,被孤立。”
“我觉得,真正值得讨论的,是我们走上这刀山之后,该怎么火中取栗,取什么栗,取到栗之后,该怎么全身而退。”
大领导点头,“看问题清不清醒,还得是你。”
这话说的就有些重了,会场里的专家们脸色都或多或少的有些不好看。
蒋芸开口给了那些专家们一个台阶下,“专家们都有自己的研究领域,所以当局者迷。我是个经济学的门外汉,但管理了骄阳实业集团这么多年,还帮助渠州军医大学实现了从无到有、从有到强的过程,多少懂一点应对问题时的取巧办法,看问题也更注意大局观。只要最后能大口吃到肉,就没必要在意皮毛大小的得失。”
大领导问,“我刚刚听你说了好多个好处,可这好处是那么容易得的吗?我们把产业的摊子铺大,把工厂的产能给提了上去,可万一哪天他们同我们翻脸了,那我们生产出来的东西卖给谁?真要是有那么一天,怕是会闹出大乱子来。”
蒋芸道:“鸡蛋不能放到同一个篮子里,我们既然要敞开怀抱做生意,那就不能只同老美做,得同更多的国家做生意。我给大家讲一个我们骄阳实业集团对外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的心得吧。”
“我们这种发展中国家,已经被贴上了低廉成本与廉价劳动力的标签,所以我们的东西只要能保证品质,拿出去是很受欢迎的。同样品质的东西,我们的价格只是人家的零头。说起来,是不是我们亏大发了?可他们就真的赚到了吗?”
“根据骄阳实业集团对外的了解,因为我们的白梅霜等产品,老美与欧洲已经有好多好多老牌的护肤品品牌倒闭了。”
“老美和高卢还有两个品牌在死撑着,一直都想破解我们的配方,我懒得搞经济手段去击垮他们,毕竟他们的努力就是骄阳日化厂的压力,如果这两个品牌都垮了,没人再给骄阳日化厂压力,那拿什么逼着骄阳日化厂进步?拿什么逼着骄阳日化厂搞技术革新?”
“除了这两个品牌外,偌大的美洲与欧洲地区,再也没有一个像样的护肤品品牌了。假设有一天,我们不打算卖给他们了,他们用什么?用老美和高卢的那两个半死不活的品牌生产出来的劣质品?”
“假设真有那么一天,我相信在美洲与欧洲大地上,会有很多消费者替我们说话的。这些消费者就是我们与他们捆绑的纽带,在护肤品这个品类上,他们没有选择。”
“每挤垮他们的一个产业,他们就不得不交给我们一个把柄。这是任何一个国家都有的软肋,包括我们。所以我进言一句,重视所有产业的健康发展,为所有产业都划出一条红色的及格线来,这条及格线是为保障国家利益与民生的红线,绝对不容低于红线的事情发生。”
“在引领历史发展潮流的技术上,我们不止是得满足于及格,还得朝着优秀与先进的目标奔去,这样才无惧别人的卡脖子,不会把自己陷入被动之中。”
“他们认为我们是廉价劳动力,那就让我们用廉价劳动力挤垮他们的产业,把他们绑上我们的大船好了。地主老财,总是逃不过被打倒的命运。人民群众,一定能够站起来当家做主。”
“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选择。”
蒋芸的话掷地有声。
水木大学的那位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女教授开口了,“蒋校长说的话,我十分赞同。就凭蒋校长的这番直指经济学核心的言论,谁要是敢说蒋校长不懂经济学,那才是真的贻笑大方。”
“我根据蒋校长的观点,提一些我的想法吧。”
“这些外来产业,我们必须得接住,还得接稳。借助外来的订单,把我们的所有产业都发展起来。就拿联合国列出来的那份清单去发展,不允许任何的产业掉队。引用一下蒋校长的红线理论,我们只有保证了红线以内,才能保证我们永远都不陷入被动。”
“发展是有台阶性的,我们现在还没能实现全国人民脱贫,就不该直接去奢望带领全国人民致富奔小康,这中间是有过程的。老美送来的这个机会,就是一个途径,让人人都能进厂子上班,赚到足够生活和储蓄保障的钱,这对社会的影响是正向促进的,我们应当拥抱这次机会。”
“可怎样才能保证火中取栗不烫到手,这是个技术活儿。不过我想着,老美的阳谋可能是跨世纪的工程,我们有的是时间去慢慢想。不知道蒋校长有没有什么高见?”
蒋芸看了好几眼这位来自水木大学的女教授,姓韩,面相生的就十分睿智,看着和蔼可亲。
她说,“韩教授抬举我了。我只能谈一谈最基础的。我们没必要把自己当成蓄水池,得把自己当成大坝。比我们贫困的国家多的是,老美给我们泄洪,我们从这洪水里把鱼儿都捞到,吃饱了肚子,养壮了身子,哪天感觉用不上这些洪水了,就学老美的办法,再把这些洪水给卸掉,不就行了?”
“不同的地方进行不同的产业布局,东南西北以及中部地区,全都找好主要承接的工业板块,大家都发展起来,然后就自我革命,内部也搞一个泄洪模式嘛,各家的省会城市先从这洪水里捞到鱼,吃的差不多了,就往县城泄水,让老百姓也跟着发展起来,兜里有了钱。等我们的老百姓也不稀罕这些洪水的时候,直接泻了就是。”
“不过啊,‘自我革命’四个字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难得很,得做好监管,严防有些产业在国内搞垄断,不思技术上的进取,却想着兜更多的洪水捕鱼,让别人都吃不到鱼,搞恶性竞争那一套。”
好几个正直了大半辈子,思想略微有点迂腐的人,在见蒋芸笑眯眯地说出这种话时,心里忍不住悄悄呸了一声。
这蒋校长是真的心黑啊!
老祖宗讲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到了蒋校长这儿,怎么就变成了‘己所不欲,吃干抹尽,甩锅于人’,心里真是坏透了!
真不愧是骄阳实业集团的老总,属实是把资本家那套给玩明白了。
可真到了同资本家打交道的事情上,要是不知道资本家的做事逻辑,那怎么同别人打?连知己知彼都做不到。
况且,方法哪有什么高低贵贱,只要不违背天理人性,还能守好己方的利益,那就是好方法。
谁要是在大国博弈中搞仁慈恻隐的那一套君子做法,忽略了最本质的利益博弈,那才是脑子被门挤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量子第三更是确定有的,大家等我,我要今天就一鼓作气把正文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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