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二章 和谈

英国还在为了远东局势的糜烂而头痛中。

        如今在他们面前最头痛的莫过于选择了，这中国自然是没有盟友俄国更重要，但目前中国打了胜仗，而且背后还有美国暗中的助力，都叫英国难以取舍。日本也是一样，因为李汉的蝴蝶效应，日本没能像历史上一样，此时已经占领山东、在消化了德国在华产业之后，开始疯狂强占中国跟欧洲市场。

        此时的日本很饿，这个本土极其狭小的国家如果不对外扩张，展势头将大大削弱，根本无法跟上欧美强国。日本人最擅长挑时机、吃软.肉。很明显跟中国这块硬骨头相比，荷兰人要软得多。而且南洋地区也有着极其丰富的资源，很明显日本这个饿疯了的国家现在很饿。东印度群岛这块大肥肉，日本人既然吞进了肚子里，想让他们吐出来是很困难的。

        日本拥有着世界上第四强大的海军，还拥有着亚洲第一的工业力量。比起荷兰这个国家，英国虽然震怒日本向南洋扩张，威胁到了他们对马六甲海峡的控制权，但英国现在也不愿意过分得罪了日本。

        这是一个万难的选择题，堂堂英国的外交大臣被日本堵在了新加坡，原本预定的航程，前往菲律宾拜访美国国务卿之路被日本舰队以清剿海盗为借口堵上。无奈之下只能向国内拍电报，希望政府出面向日本施压。

        再看另一边，中俄试探性接触的谈判第一天，中国因俄国的苛刻条件拒绝了继续谈下去。

        英国公使巴尔特知会中国外交部未果后，转而拜访顾维钧，虽得到顾维钧接见，但顾维钧仍然拒绝同俄国复谈。

        于此同时，在唐努乌梁海，经过了大半个月的准备，国防军终于在锡什锡德河畔修建完成一座规模较大的临时野战机场。随后，124架飞机先后抵达前线，在季雨霖的命令下，向着俄国仍阻挡在唐努乌梁海东线的三个师的俄军阵地袭去，轰炸持续两日，国防军在向俄军阵地倾斜了17oo多吨炸药，绵延数百里的俄军阵地遭遇重创。季雨霖趁机指挥中路军主力向东线俄军动强攻，仅一日便将阵地向前线推进了27里，击毙、俘虏俄军逾九千人。

        远东集团军东线的吃紧，让普拉托夫也稳不住了，再一次向国内要求了增援。面对远东集团军的危机，彼得格勒只能拍电库朋斯齐，无论如何，比如让中国人尽快停止前线的军事行动。

        2o日，库朋斯齐接到国内指示，无奈之下求见英国公使，请求英国公使再一次居中调停，同时他还拜访了美国公使。

        在他的努力下，英美两国公使最终同意了再行介入。22日，经过连续几日的反复游说，中国外交部终于松了口，6征祥亲自向顾维钧拍电，借英美两国之手，向俄国转达中方要求，洋洋洒洒的要求上百条，总结起来的六大要求可谓是将俄国当成战败国来处理。

        有道是报应不爽，俄国前公使库朋斯齐算是领教了。刚看完这英美两国公使转递的中国要求，也是气得七窍生烟，感情他瞧不起中国，人家现在也瞧不起他们了。

        这还了得了！

        才刚要作，又想起了现在俄国国势不同往昔。又想起了国内的要求，只能铁青着脸告诉英美两国公使，调停可以继续，有些矛盾跟分歧他们可以慢慢谈，但是只有一条，那就是中俄两方必须立刻停止全部军事行动。

        顾维钧接受了英美两国的再次调停，但是却没有回应俄国终止两**事行动的要求。面对英国人的威胁他坦然不惧，这天津还是中国的地方，英租界能保留多久也还要看.中国的展度，以现在的展势头来看，多说十五年、少说十年后，看看还有哪国洋人刚在中国国内作威作福。如此，还要怕他作甚。

        对于中国不愿停兵的举动，美国是支持的。

        中国前段时间曾跟美国财团接触，希望能够筹集一笔巨款，用于修建外蒙铁路网。其中包括北库铁路（北京至库伦），西库铁路（西安到库伦），大蒙古西南铁路（库仑至乌里雅苏台至科布多）等等，甚至还试探性的询问美国，可否愿意出资投资中国将这些铁路跟西伯利亚大铁路连接在一起。

        言下却是为了试探美国是否支持中国鲸吞西伯利亚大铁路。

        美国也是被中国现政府的野心吓了一条，这中国修建的一些连通外蒙古到内地的铁路还可以用军事战略所需解释。但中国要求将自己修建的铁路跟俄国的西伯利亚大铁路并轨，自然是不可能将自己铁路开放给俄国的，那么他们的答案就只有一个了。中国自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将所占领的数千里的西伯利亚大铁路归还俄国。

        美国佬也被吓了一跳，为新崛起的中国的野心。

        但控制一半西伯利亚铁路的诱惑对美国这个铁路过来而言太大了，而且，中国现在的国势并不强。美国国内经过一番讨论之后，认为完全可以趁现在中国尚未崛起，像控制南美一样，通过资本输出控制中国，虽然，难度要比控制南美困难的多。

        也是因此，美国对于中国的一些不合理要求，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睁眼的。

        俄国现在手上攥着的地盘并不多，而且底气也不足。因为前线的失利，加上国内给予的特权不多。库朋斯齐在顾维钧所代表的中国拒绝停止前线的战事时，只能一边有限度的指责中方没有和谈诚意，一边不断向英美两国求助，甚至在国内的允许下，向两国许诺应允了一些承诺。比如日后俄国将向英国开放乌克兰地区的一些矿产开权，并向美国承诺日后欢迎美国投资满蒙地区，或者在西伯利亚地区探矿、投资。

        这承诺对于英美两国吸引力不小，但美国这边还算拿持的住，因为比起他们从俄国人那里得到的，很明显中国给的更多。而英国虽然心动，但中国摆明了不完全相信英国在谈判中的‘公平’立场，毕竟英俄两国同属协约国。

        因此，中国一直都在小心提防着英国。驻扎西南三省的兵力不但没见减少，战争状态也未见接触，每日都有中国安排的巡逻队沿着国境线进行巡逻，中英之间甚至在缅甸地区还因为一块被英国私自割出去的领土几次小规模的交火，各有死伤。

        在这种情况下，英国也不好太过拉偏架。

        1o月24日，季雨霖部向俄国远东集团军东线阵地持续强攻，累计重创俄国数千人，并成功突破了俄国的第二道防线，俄国只能依靠纵深不足十五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严防死守。苦苦挣扎不被国防军主力突破东线，大军强攻克孜勒了。

        库朋斯齐也再一次接到了国内的电报，彼得格勒对于他在中国的无能表现大为震怒。沙皇尼古拉二世要求他必须尽快跟中国达成一些初步共识，以便让俄国体面的退出这场冲突。

        库朋斯齐无奈，向国内请示一番后，在随后的中俄和谈中率先做出妥协，俄国承认外蒙地区为中国自古以来之领土。但库朋斯齐及俄国仍拒绝承认唐努乌梁海跟外贝加尔胡地区，同时也拒绝承认外东北及其他过去半个世纪中，被俄国所侵占领土之主权。

        尽管从表面上来看，俄国人几乎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的退让。但承认外蒙为中国之固有领土这一点，已经是做出了让步。也因此英俄两国借此作势，要求中方也必须做出相应的诚意以回复俄国的退让。

        俄国代表库朋斯齐的要求只有一个，中俄两国立刻结束前线的军事行动，以便更好的进行谈判！

        这是谈判中的规则，顾维钧自然懂得这些。他向西安请示了一番后，也学着俄国人做出了退步。

        中方可以接受俄国的要求，中俄两**事行动将自1o月31日午夜11点59分59秒结束。也就是说，未来一周内双方各看本事。

        这俄国人自然是不愿意的，中国现在已经对俄国动了全线反击，从中亚到外蒙古的数十个师拼死强攻之下，俄国处境十分艰难，前线局势的糜烂，尤其远东集团军的更是岌岌可危，随时都有被中国人击溃甚至包围的可能。

        但面对库朋斯齐的抗议，顾维钧给予强势回击。除非俄国承认外东北及非法侵占中国之一切国土主权在中国，否则中国拒绝作出更大的让步。

        双方你来我往、唇枪舌战了一天，最终谁也没能说服谁。库朋斯齐向国内着急做出请示后，彼得格勒也只能无奈接受，一边命他先行跟英美两国通气，接受了双方将在11月1日凌晨停止所有前线军事行动；一边向远东集团军普拉托夫部下达死命令，务必坚守到11月1日凌晨，实在守不住，可以选择撤出唐努乌梁海。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将是最残酷的军事行动。

        东京，相府邸的气氛一片低沉。日本五相齐聚相府邸，似乎表情冷漠但眉宇间却带着一些担忧。

        “诸位，英国政府已经向我大日本帝国施加了巨大的外交压力，东印度群岛之问题...”

        外相在将要过去的两个月里承受了太多的外交压力，因为突然出兵袭击同为协约国之一的荷兰海外殖民地。不仅英法俄三国向日本施加了巨大的外交压力，美国对于日本三路包围本国菲律宾殖民地的战略十分不满。过去两个月内，美国不但终止了向日本出口原油跟废铁等物资，就连一些必要的机器也拒绝向日本出口。

        日本所累积的外交压力，都直接压在了外相的身上，也难怪他会承受不住。

        “贵官，我们仍在坚持！”海相加藤友三郎板直身体，“海军的勇士们无畏任何挑战，哪怕敌人是英国人！”

        “加藤君说的不错，除英国控制之婆罗洲北境三部、米国人控制之岛屿一百三十六座、澳洲白人控制之岛屿两百一十三座外，我6军之勇士业已控制东印度之全境，得土19o万町，五倍于我大日本帝国本土之面积。此地乃天照大御神恩赐我日本之沃土。所有蚊虫、痢疾，然我大和民族只许几年适应，必将拓宽我国之国力！”6相大岛建一一脸标准的威廉式胡须，声音铿锵有错，十分激动。

        他本是最坚定的南进反对派，但九月底海军南进派为了增加国内对于东印度群岛之重视，以免日本政府顶不住来自协约国的压力让出到嘴的肥肉，邀请国内众多高层在海军舰艇的护送下先后前往东印度考察。

        大岛建一也曾经随船南下，亲眼见识了东印度群岛的美丽跟富饶后，立刻成为了铁杆的南进支持者。日本国内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抽调了高达数千的矿产勘测队前往东印度群岛。他们原本还以为至少需要半年甚至一年以上的时间，才能有所斩获。没想到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就在东印度各地现了三口油田、八处有色金属矿，甚至还现了一座大型金矿。

        消息传回国内之后，日本举国震动。尽管现在东印度局势还未定，但日本国内已经有胆大之财阀、商行组织向东印度群岛运送了逾四万人的第一批淘金者赶去。

        现在日本国内越来越多的人相信，只要给他们十年的时间消化了东印度群岛，日本必将成为亚洲之最强国，同时也是直接最强国之一。

        多么激动人心！

        寺内正毅仍不说话，作为一国政府之脑，他无法像内阁各部成员一样轻易离开日本。虽然心里东印度群岛的分量越来越重，但北上仍旧占据上风。只不过，这个上风的优势正在一点一点的倒向南进。

        原因无它，仅用去半个月时间就被日本控制的原荷属东印度殖民地，领土面积五倍于日本，矿产也是丰富，日本展所需之铁矿、铜矿、煤炭甚至石油，东印度群岛都能为日本提供。

        东印度群岛，绝不能失！

        这个信念现在在他心中越来越重！

        藏相低头避开了他的视线，小声道：“帝国将有两笔债务到期，米国与英国因东印度群岛问题与我大日本帝国有隙，恐难幸免。”

        “共有多少！”

        “一笔为明治四十二年所借，本金为144o万国币；一笔为明治四十三年所借，本金为355万美元！”

        屋内一阵安静，两笔即将到期的债务近25oo多万日元，若平时还可能用生产之物资抵偿协约国。现在吗，恐怕困难了。

        寺内正毅表面沉吟，却不断跟6相、海相、外相交流眼神，许久后像是达成了什么默契，才道：“石井君，就由你出面跟英国进行接触。许诺我们愿意以低于市面一成的价格，用国内生产之物资抵偿债务。若他实在不愿，只好动用储备金库了。米国那边，直接以储金结算吧！”

        愿意动用储备黄金清算外债，可见日本人决心之艰巨了。

        外相石井菊次郎点头，“哈伊，贵官，我会去跟英国方面进行接触。至于东印度群岛...”

        “到嘴的肉，焉有吐出之理！”寺内正毅轻哼一声，“诸位，欧洲强国争霸之战，已令欧洲之各国遭遇重创。此时正是我大日本帝国崛起之时，你我诸君还应同心协力，为我神国再添沃土。根据我帝国驻扎欧洲之武官推算，两集团国仇恨已深恐无和谈之期。若没有外力介入，双方或可再战四年，直至国势衰微无力再战。就算大洋彼岸之国有心介入，以独国之强，短期也不可败。”

        “不错，独国未败之前。协约国只能口头警告我国，无力干涉我国对东印度之吞并。但，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若果一年内我国不能平定东印度之混乱，恐遭外力之介入。我提议，增兵南洋！”加藤友三郎眼睛一眯一合，浑浊的眼神中偶有精光闪动。

        大岛建一胡须抖动，“南洋之大远我等之所想，之前已调四师团之兵难守五倍于我本土之沃土。若保此地百年无碍，或还需等数之兵！”

        言下之意就是再调四个师团过去。

        寺内正毅也是6军出身，闻言道：“本土米乱年来虽渐少，但偶有生。为保暴.动不在，本土之兵最多再调一部，否则必有刁民作乱。只是其余...”

        他沉默不语，大岛建一的意思他明白了。那就是从辽东半岛跟朝鲜甚至台湾继续抽调兵力南下。

        “我大日本帝国若要崛起，必与中国一战以争亚洲之霸权。然，前年仓促之举动，已令中国之革命政府对我日本百般警惕，前线伏有重兵、以敌之姿待我国。中国，天府也。只可软而腐之，令其内部自斗，煽动地方、独立，资助现政府反对之敌。否则，若我重兵一日在侧，当今之政府、之中国必将视我日本为大敌，举国上下、全民一心。我国虽可胜、或惨胜也。贵官，尚请多思！”

        加藤友三郎对于中国敌视但不警惕，他毕竟是6军出身，对于中国那支从未远离海岸线两百海里，每年所能获得之军费尚且不足日本十分之一的中国海军十分蔑视。

        大岛建一见他眼神示意，他低头见礼：“南洋之富不下中国，十倍与我日本，百倍之于台湾、朝鲜，帝国得知，五年内必为亚洲之霸主，十年后世界少有可敌之国。不可失！”

        见他还有些犹豫，就连藏相也开了口，“听闻南洋多金银矿，又有黑金无数。若帝国可守之，仅香料、橡胶等，一年我帝国便可见利，三年后或每年为我帝国贡献两亿之财政。届时6军、海军之规模仍可壮之，岂不快哉！”

        这句话终于搔痒了寺内正毅之心，他目视四人缓缓点头，“或可暂时缓和与中国之关系，稳守南洋！但四部之兵太多，若抽调走必动摇海外之通知。先增一部支援，往后半年全力练兵，半年之后增兵三部！”

        “哈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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