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猪八戒快速走到楚孑身边, “师父，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啊。”
孙悟空瞥了猪八戒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一刻钟不到, 很久吗？”
猪八戒反问：“不久吗？”
孙悟空双手抱臂，嗤笑一声，“以往是谁探个路能探半个时辰？”
猪八戒闻言自知理亏，瞅了楚孑一眼，不说话了。
楚孑看向躺在地上的苏翊, “还没醒吗。”
猪八戒立刻回道：“可不是嘛。”他说完,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出着主意：“师父，要不我们把他强制弄醒吧, 用水泼, 或者用针扎。”
说到后面, 猪八戒眼睛变得亮亮的, 还有些兴奋起来了。
但这些方法怎么听怎么不靠谱。
楚孑自然不可能采纳猪八戒的意见，他沉吟了片刻，对沙悟净说道：“悟净你把他背上, 我们先赶路, 去那一片红花海。”话落之后，他又看向一旁的猪八戒：“八戒，你来挑行李担。”
猪八戒和沙悟净同时应了一声，按照楚孑的吩咐各自行动起来。
就这样，一行人带着昏迷的苏翊继续赶路。
等楚孑他们来到红花海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
楚孑想到了苏翊在昏迷之前问那红衣蜘蛛精的话, 他看向正前方的这一片花海, 语气淡淡的说道：“就在这里等苏翊醒来吧。”
孙悟空闻言, 停下脚步，站在楚孑身边。
沙悟净回道：“是，师父。”
猪八戒将行李担放下，看了一眼被沙悟净平放在地上的苏翊，撇了撇嘴，带着几分抱怨的嘀咕道：“这家伙到底什么时……”
猪八戒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闻着一大片红花香息的苏翊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猪八戒说道：“你这家伙终于醒了！”
苏翊从地上坐起，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随即又反手摸了一下那酸痛感十分明显的后颈，昏迷之前所发生的事也迅速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意识到自己是被谁劈晕的之后，苏翊薄唇紧闭，凌厉的眼神朝着孙悟空射去。
孙悟空冷笑，迎上苏翊这锋锐如刀的视线。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撞到一起，顿时犹如两把散发着寒光的利刃发生了激烈的撞击，似有一种无声的锵铮声在这静谧的氛围里蔓延而出。
气氛也突然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沙悟净看了看自己的大师兄孙悟空，又看了看已经从地上站起来的苏翊，最后又把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师父。他嘴唇微动，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因为现在这个气氛太奇怪了，但是沙悟净又害怕自己嘴笨说不好话。
大师兄和这鲛人的眼神，看起来都好恐怖。
沙悟净莫名觉得有些冷飕飕的。
比起沙悟净的忧虑，猪八戒则完全就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他黑圆的瞳孔里浮现着一抹浓浓的兴味，看那眼神好像巴不得孙悟空和苏翊打起来一样。
事实上，要不是碍于师父在场，猪八戒还真想上前对着这两个只知道用眼神对接的人，嚎一嗓子，给他们吼出一句：打一场！打一场！
对苏翊这个鲛人，猪八戒是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之前碍于对方是个小少年，他也就忍了。但现在知道这个家伙根本就是已经成了年的雄性鲛人，在联想到对方还借着那外表占了师父不少便宜，猪八戒就有些愤愤不平。
想他从高老庄离开到现在，跟了师父这么长时间就，别说抱师父的腰了，就连师父的手都没有好好碰过，岂可修！
猪八戒越想，心里越是不平衡。
眼中的情绪也从看好戏变成了几分怨念。
感觉到猪八戒情绪变化的沙悟净，默默往远离猪八戒的方向挪动了一下脚步。
猪八戒：“……”
喂！沙师弟！别以为我没有看到！
被沙悟净这么一打岔，猪八戒也整理好了心绪，看向了未曾说过一言的楚孑。
见师父眼眸半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猪八戒微微顿了一下，随即又看向还在用眼神无声交锋的孙悟空和苏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大师兄，你俩这是打算就这么看着彼此，一直到地老天荒吗？”
猪八戒的这一句话瞬间就打破了这沉寂的诡异氛围。几乎是在他话落的同时，孙悟空和苏翊就同时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了猪八戒。
顶着孙悟空和苏翊的凌厉视线，猪八戒耸了耸肩，“看我|干什么？”他看向沙悟净，“沙师弟我刚那话有说错吗？”
突然被猪八戒点到的沙悟净：“……”
最后，还是楚孑出声，结束了这场毫无意义的插曲，“苏翊，前面这一片红花可是与你们鲛人一族有关？”楚孑不想浪费不必要的时间，所以直奔主题。
苏翊点了点头，他看向正前方的这一大片红色花海，眼神幽深：“这这些花的养分来源是王族雌性鲛人的鳞片。”
猪八戒惊了，瞪大眼睛说道：“这些花的
沙悟净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范围这么广的一片花海定然需要很多养分，这目。
比起猪八戒和沙悟净的惊讶，楚孑和孙悟空则是淡定很多，因为从苏翊的表情来看，事情明显不是猪八戒所认为的那般。
在楚孑看来，这些红花的养分虽然来源于王族雌性鲛人的鳞片，但是并不意味着红花之下就一定是鲛人的尸体。更何况，若是真如猪八戒所以为的那般，苏翊不可能会没有一点感伤。
这其中，显然是还有隐情。
楚孑正想着，苏翊接下来的这番话也正好应证了他的猜测。
“有着王族血脉的雌性鲛人，鳞片上含有比普通的雌性鲛人高百倍的异香，只需要五枚鳞片就能形成一种类似于泉眼一样的供给源。”苏翊看向了这片花海的正中心：“鳞片就在那
楚孑道：“你的意思是，这些红花的养分均来源于下方那五枚鳞片所散发出的异香？”
“对。”苏翊点头，神色有些复杂：“那五枚鳞片应该是我王姐留下的。”
“你王姐？”猪八戒眼睛微亮，有些来劲的问道：“她漂亮吗？”
苏翊没搭理猪八戒，就这么直接过滤掉猪八戒的话，继续说道：“鲛人一族剩下的族人们都暂时跟随着我王姐，王姐会留下这五枚鳞片，是为了让我和妹妹根据鳞片上的信息找到她。”
说到最后，苏翊的表情变得阴郁下来，声音低沉，眼里也浮现出了一抹悲痛，似乎是想到了很不好的回忆。
楚孑想到在大殿初见苏翊时，对方被关在铁笼里的场景，隐隐猜到了什么：“你妹妹她……”
苏翊嘴唇一抿：“她死了。”
他回答的很快，语气听起来也很平静，然而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愤怒与杀意，却无不昭示了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内心深处的情绪在剧烈的翻涌。
他看了楚孑一眼，又扫向了孙悟空三人，缓缓说道：“我会对你们隐瞒，也是因为王妹的死让我无法再信任其他族。”
孙悟空问道：“你王妹是被谁害死的？”
苏翊回道：“凡人，一个船商。”他的目光落向这片花海，视线却似乎越过了这些花海，看向了远方。
随后，苏翊讲起了这一切：“我的王妹再未分化性别之前，于一次暴风雨中救了一位遇难的男子。王妹她天真不谙世事，对这世间的一切都充满着好奇，那男子恰好是游历各国的船商，懂得很多，所以在养伤的那一段时间会给王妹讲很多他的所见所闻。”
猪八戒道：“后来呢？你王妹喜欢上了他？”
苏翊低低的嗯了一声，“王妹为了他分化成了雌性鲛人，属于王族血脉的蓝色眼睛也展露了出来。那男子在发现王妹是王族鲛人之后，贪念让他暴|露了本性。”
说到这，苏翊那幽蓝色的瞳孔里堆积起了阴霾，垂在身侧的手心也狠狠攥紧，“他诱骗了我的王妹，让王妹随他去各国游历，却没想到最后却将王妹带到了青霄国的地下黑市。”
“他用黑市上的一种特殊香料让我的王妹陷入短暂的假死状态，然后一片一片将我王妹的鳞片活活剥下来准备去义卖……”
苏翊的声音越说越沉，指甲也狠狠扣进了肉里，“当我王妹身上最后一枚鳞片被剥下，她也从假死变成了永远的沉睡。尽管我用了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她，然而这一切却都为时已晚。”
“在我王妹的血肉也要被割下之时，我杀掉了在场那些残害我王妹的人，将那个诱骗我王妹的罪魁祸首碎尸万段了。”
这句话落下的时候，楚孑从苏翊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快意。
很明显，苏翊口中的这个碎尸万段并不是夸张似的形容，而是真得如这四个字的字面意思所表达的那样。
这个船商是致使他王妹全身的鳞片被生生剥离的人，苏翊为他的王妹复仇，便也要让这个船商付出碎尸万段的代价。
楚孑很快收敛住心绪：“后来又如何了，”他问道：“你怎么会被关进铁笼里？”
苏翊：“后来在我用法力将那些鳞片重新修补到王妹身上的过程里，随着我力量的消耗，我发现自己的头也变得越来越昏沉。如果只是单纯的力量流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发现，那屋子里的烟雾有问题。”
猪八戒摩挲着下巴，说道：“然后你也同你王妹一样，陷入了假死状态？”
孙悟空比猪八戒想得要更深一些：“按照你说的情况来看，你应该早就已经成年分化成了雄性鲛人。既如此，你在铁笼里的未分化形态又是怎么回事？”他看向苏翊这深蓝色的眼睛：“在你中了那烟雾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沙悟净闻言也看着苏翊，附和着孙悟空道：“我们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并不是雄性鲛人的外形，青霄国的八皇子也说你还未分化性别，所以这期间还发生了什么事？”
“应该是在陷入假死状态之前，用最后的力量将自己伪装成了未分化状态吧。”楚孑嘴唇浅抿：“对吗？”
苏翊嗯了一声，“等我从假死状态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关在了铁笼里。”他看向楚孑师徒四人，“再然后，发生了什么你们应该也都猜到了。”
沙悟净抿唇不语，想到苏翊王妹的遭遇，也颇有惋惜。他不禁想着如果苏翊的王妹再机敏一点，或者力量再强大一点，最后的结果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毕竟苏翊并不是立刻闻了烟雾就昏死的，而是在力量被消耗之后。
猪八戒和沙悟净想到了一样的问题：“你们鲛人一族的雌性和雄性的力量差距很明显吗？”
苏翊：“很明显，雌性鲛人的鳞片虽然拥有致幻的效果，但是前提是这个鲛人的意识必须清醒。”
孙悟空道：“所以你是成年之后自动选择分化成雄性鲛人？”他看向苏翊，目光在苏翊的身上扫过：“因为更强大？”
苏翊并不隐瞒：“对。”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五指收拢了一下：“我需要力量。”唯有雄性鲛人才拥有超强的战斗体魄。
孙悟空挑了挑眉，抛开其他暂时不谈，苏翊追求力量这一点孙悟空还是挺欣赏的。因为如果是他，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力量。
楚孑问道：“王族的鲛人，现今除了你和你的王姐之外，可还有其他？”
苏翊摇头：“只剩下我和王姐。”
楚孑闻言朝着花海的正中心看去：“去看你王姐的鳞片吧。”
在楚孑这句话说完之后，五人一马走进了花海。苏翊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在走到正中心的位置后停了下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这些红花，随即用右手指甲划破了自己左手的掌心。顿时血液从他掌心的伤口处溢出，缓缓往下滴落。
这一处的红花碰到苏翊的血滴之后，瞬间就枯萎了，接着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消散得一干二净。
不过片刻时间，苏翊前方的红花就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圆形的平坦地面。
猪八戒看得眼睛一亮：“还挺玄乎的啊！”
猪八戒这才刚感叹完，更玄乎的事情就发生了。只见五枚鳞片从这平坦的土地之下慢慢浮了出来。
这五枚鳞片的颜色是深红色的，分别位于五个边角，呈现出五芒星一般的形态分布。
在这些鳞片上浮到一米高的位置时，照射到了充足阳光之后，突然开始高频率转动。这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到了最后发出了一阵红色的光芒，整体看起来有点像指南针，又有点像是风水罗盘。
苏翊看着这罗盘，又往罗盘的正中心滴着自己的鲜血，很快罗盘的中央就浮现出了一行字。
这一行字楚孑他们并不认识，很明显写是鲛人一族的文字，上面的意思应该是与位置相关的信息。
苏翊会跟着他们也是为了找到族人，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族人的藏身地，也是他该离开的时候了。
苏翊将罗盘拿在手里，待红光散去之后，他收起了这五枚鳞片，侧身看向了楚孑。
猪八戒立刻说道：“道别的话就不用多说了吧，你赶紧去找你姐姐吧。”这幅模样似乎比苏翊还要着急。
苏翊没搭理猪八戒，他走到楚孑面前，盯着楚孑看了几秒之后，缓缓抬起了另一只手。
他的这只手的掌心里凝聚出了一团幽蓝色的光晕，很快光晕散去，一枚蓝色的鳞片出现在了苏翊的掌心。
楚孑看向苏翊掌心里的这一枚鳞片，见过苏翊本体的他自然知道这是谁的鳞片：“你这是…”
苏翊微微一笑道：“圣僧，这是送你的。”
楚孑有些诧异：“为何要把它送我？”
苏翊的唇角勾着：“为了报恩。”他凝视着楚孑的眼睛，低缓的语气里透出了一种别样的温柔来：“为了报答你在大殿初见时救了我，报答你在这短短的两天时间里对我的照顾。”
楚孑微微摇头，“佛言行善不求回报，不计较成败得失。”
苏翊的态度很执拗，“圣僧，你不求回报是你风雅德高，但我却不能将这一切当成是理所当然。你若不收下这枚鳞片，我无法真正无负担的离开。”
楚孑道：“在蜘蛛精的盘丝洞里，你也救了我。”所以我们也算是抵消了。
这后半句楚孑没有直接说出来，但他知道苏翊明白他的意思。
苏翊听懂了楚孑的意思，但是他对于让楚孑手下这枚鳞片之事异常的执着。他说道：“那个时候就算我不出手，你的徒弟也会在关键时刻赶来，而且……”他话音一转，“而且就算你没有同我一起，我也会将那些用红花作怪的蜘蛛精全部清除掉。”
“所以圣僧，请你收下它。”苏翊语气真挚。
楚孑微微拧眉，似乎是有些犹豫。
孙悟空见状，不想让师父为难的他直接对苏翊说道：“好意心领了，但师父他不需要你的鳞片。”
苏翊看向孙悟空：“这枚鳞片可以在关键时刻形成一个防护罩，将圣僧隔绝在危险之外。”
孙悟空听到这，原本要说的话吞了回去，他从去翊手中接过这枚鳞片，看了看之后，对楚孑说道：“师父，你收下吧。”
楚孑有些惊讶，按照孙悟空的性子，应该会将苏翊的赠送的这枚鳞片，视为一种对他实力的质疑与挑衅。无论怎样，都不会现在这般主动去收下。
事实上，对于孙悟空来说，若是这事放在从前，以他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他是绝对不会希望自己要保护的师父去受其他人的庇护。
但是现在，在经历了墨勝的事之后，孙悟空在对待师父的安全事情上面，为慢慢变得更慎重了。而且这次他去探路，师父被抓也是事实。若是师父的安危能多一分保证，他也没有理由耍小性子。
这么想着，孙悟空将鳞片递给了楚孑。
楚孑盯着孙悟空看了两秒，猜到了孙悟空的想法之后，他琥珀色的眼眸里浮现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悟空，这一段时间，确实成长了不少。
楚孑用眼神将这句话传达给了孙悟空。
孙悟空耳尖有些泛红，故作镇定的移开了视线。
苏翊的目光在楚孑和孙悟空的身上来回扫了一遍后，走在手中的鳞片上停留了几秒，喊了楚孑一声：“圣僧。”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并没有再说其他。
这是道别的意思。
苏翊很清楚，自己不能再耽搁了。
即便他挺想跟着唐三藏，却也必须将心中那一份隐秘的情感藏匿起来。他需要尽快赶去王姐所在之处，那里有他的作为王族的责任，有族人需要他
不过好在，有这一枚鳞片在。
这枚鳞片可以让他追踪到唐三藏的位置，无论唐三藏距离他有多远，他都可以通过这枚鳞片找到这个白衣僧人。
这一点，苏翊并没有说出来。
而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一个小秘密，苏翊也没有说。那就是在他们鲛人一族里，赠送护身鳞片就是情定和心悦的意思。
苏翊对于唐三藏的感觉其实很微妙。
喜欢肯定是喜欢的。
但这喜欢里包含了各种复杂的情愫，三言两语无法道清。
当下，对于苏翊来说，最重要的事是复兴鲛人一族。
等他带领族人重新找到新的家园，把一切事情都妥善处理好之后，他一定要抽中空的时间来找唐三藏。
一定！
苏翊在心里默默的说着，再次看了楚孑几眼之后，什么话也没有留下就转身离开了。
没有什么话好说的。
因为这一次的分别，对于苏翊来说，并不是他和唐三藏的终点，而是他和唐三藏的开始，自然不需要再说什么煽情言语。
而对于楚孑来说，苏翊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在漫长的取经之路，他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和妖怪。
作为唐三藏，他需要去求得大乘的佛法，他不会为他们停下脚步，但是他会把他们都牢牢记住，并把与他们经历的事都存放记在心里。
就像……
楚孑看着苏翊离开的背影。
他会记得曾经有一个有着漂亮鱼尾的鲛人跟在他的身边，不会用木筷，不熟练用双脚走路。
这个鲛人，用两天的时间告诉了他曾经的经历，最后在离别之时，赠送了他一枚鳞片，愿他在取经的路上能平安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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