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善因
经过这一系列事情，在外门弟子中，凌林也算是声名鹊起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出了这么一个强横的家伙，先是将步鸿打废掉，然后又将楚潇等人，这等在外门弟子中赫赫有名的存在都打趴下了。只是谈起这少年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会微微叹息，没有人看好他。
别看他现在风光，那是因为还没有先天境高手出手对付他。照这个势头，武道境中几乎很难有人能收拾的了他了，那么，那先天境的高手也快出手了吧。
远在青垣宗五峰上，一个华丽的房间内。
一个身穿黄色锦衣，面容跟步鸿有着一丝相似的青年，听了下方一个仆从的话后，眼中怒火爆闪，猛然间一掌拍在身旁的一张桌子上。
“碰。”桌面泛起一阵热浪，看似极为牢固的桌子在青年掌下顿时四分五裂，裂痕处还带着一丝灼烧过的痕迹。
“嘶。”看到这一幕，下方跪着的仆从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这桌子可是用一种极为不凡的金属制成，武道境的武者即便是全力攻击都不一定能在上面留下一个痕迹，而此时在青年手中确如纸一般脆弱。可想而知此时的青年有多么盛怒。自己的身体好像还没这桌子硬吧。想到这里，仆从更加惶恐，身体都开始打颤起来。
“废物！一群没用的东西，连一个武道境的家伙都拿不下来。要不是自己最近被这事情给缠住了，拿还用的着如此麻烦。”想到此处，步飞扬又是一阵恼火，“滚，跟他们说，弄不死那小子就把自己弄死好了。”
这青年就是步鸿在内门的哥哥，步飞扬！
轻轻的摩擦着手指上的一枚戒指，一道赤红色的光芒闪过，步飞扬嘴角撩起一丝张狂，道：“等这宝贝孕育好的时候，自己的实力又能长上一大截了，内门中，还有几个是自己的对手？”忽然，一个身影闪过脑海，步飞扬嘴角的狂傲瞬间消失不见，一丝无奈闪过双眸，喃喃道：“紫霄峰的那个变态除外。”
不知道是自己失踪了一个月的缘故，还是有人帮自己打点过了。凌林现自己已经不用去铁木林砍柴干活了。那里，好像也有新来的弟子在干了。
不过连续修炼了好长时间的凌林决定出去走走，顺便透口气，放松一下自己。长时间把自己闷在小房间内一味的苦练可不好。
虽然来到这青垣宗已经一个月左右了，但是算起来，凌林待在这里的时间也才短短的这么几天。凌林就这么漫无目的的逛着，不知不觉中，竟然又来到了铁木林前。
看着眼前这片黑压压的铁木林，凌林心中有着难言的感怀，这里才是自己待的最久的地方。而且正是因为来到铁木林，自己才会在偶然间现那个神秘的水池，因此得到紫血剑。就是从这里开始，自己的人生生了极大的转折！
“啊！”一声惨叫声划破寂静的铁木林，同时，有野兽低沉的吼声传来。
“那里！”凌林扭头，判断出了声音传来的方向。有人遇到凶兽了！下一霎那，他的身形猛然消失在原地。
“完了。”看着再度朝着自己扑过来的凶兽，方贤无力的流露出深深的绝望，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根本没有人会来救自己。眼睛一闭，脑海中回想着父亲早逝，辛苦将自己拉扯大的母亲，知道自己能进入青垣宗这个传说中的仙家之地后开心的样子，心如绞痛。他不知道，当得知自己身死的消息之后，年迈的母亲还能否承受的住如此巨大的打击！
我不能死！
一股强烈的不甘充斥胸膛，方贤猛然间睁开了紧闭的眼睛。
“是只后天境的普通凶兽。”凌林看着在林间狂奔的巨大獠牙野猪。
下一霎那，凌林身形猛然出现在方贤跟前。这时凶兽巨大的獠牙也快碰到凌林身体了，狂奔的气流将凌林的头吹得两边倒伏，方贤惊恐，他不知道身前怎么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正要提醒这位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的师兄小心。却听得一声怒喝：“畜生！”
紧接着，他一生中都难以忘怀的一幕生了。
凌林表情平静，现在对于一只武道境的普通凶兽，他实在是提不起多大兴趣，平平淡淡的向前推出一掌。
“轰。”听得一声巨响，强大的气流刮来，方贤迅闭上眼睛，心中暗暗祈祷。气流驶过，他猛然睁开眼睛，眼前的这一幕惊的让他嘴巴都成了“o”形。
獠牙野猪几人粗的身躯硬是被拍的倒飞了出去。半空中还有殷殷的鲜红从其身体内飞溅出来。
“吼。”凄厉的吼声刚响起便戛然而止。
“碰。”獠牙野猪重重的砸落在地。四肢无力的蹬了几下后就再也没有声息了。片刻后，周身聚集了一滩血迹，浓烈的血腥味弥漫。
“嘶。”看着这一幕，方贤瞪大了双眼，嘴中喃喃：“好……好强。”竟然一掌就把这堪比武道境巅峰的凶兽拍死了。难道是内门师兄！方贤猜测到，看着凌林的背影敬畏之情油然为生，同时，一股深深的感激之情回荡心头。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血腥味很容易引来其它的凶兽。”凌林转身，看着受到了惊吓后显得有些木木的方贤，说道。
“额，嗯，好的师兄。”听到凌林的话，方贤才回过神来，连忙答应到。
“呵呵，我不是内门的师兄。”据铁木林不远，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前，凌林笑着说道。他救这少年也只是随手之举，毕竟之前自己也在铁木林中待过一段时间，看到这少年就仿佛看到了一个月前的自己，自然有一种亲切之意。
“我走了，以后自己小心一点，尽量不要往铁木林里处走，砍柴在外围砍就好了。虽然累了点，但至少遇到凶兽的机率要小很多。”凌林对着方贤讲到。他知道相比于外围，靠里面的黑铁木要容易砍一些。但是越往铁木林深处，遇到凶兽的可能性越大。而以方贤武道境第六重的实力，遇到凶兽，无疑是十死无生的结局！今天要不是自己突然心血来潮来这铁木林逛逛，此时面前的少年早已化作了凶兽的食物了。
“嗯，师兄教训的是。”方贤心有余悸的点着头。他也知道自己的确太过冒险了。刚开始自己也只是在外围砍伐，不敢进入其中。当有一次砍伐中无意现里面处的黑铁木要好砍的多。于是渐渐起了心思。第一次小心翼翼的进去，没事，第二次也没事，可是到了第三次，也就是今天，马上就遇到了一头凶兽，而且连跑都跑不了。
心中的感激之情愈浓烈，方贤抬头，正要再次感谢凌林的救命之恩，却现眼前早已是空荡荡的一片。那师兄已经不再了。
“还不知道师兄叫什么名字。”方贤暗暗握了握手掌，暗自低语：“师兄救命之情，方贤铭记在心！”
凌林走了，轻飘飘的不留一丝痕迹，一次随手之举而已。他甚至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
凌林不知道。今次这番随手之举种下的一个善因，来日，将会结出一个连他都意想不到善果。
一望无垠的天空还是显得如此广博，神秘不可测，凌林坐在屋子前的一块青石上，抬头看着此时被阴云密布的天空，他已经看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就这么静静的，像是在呆。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凌林渐渐喜欢上了仰望天空，不管是晴空万里，还是浓云笼罩，阴云密布乃至雨水四溢。他都喜欢这么静静的抬头看着，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现自己的心能变的异常的平静，像是回到了前世而是没有生病的时候，无忧无虑的。
“劈咔！”
阴暗的天空划过一道闪电，响起一声惊雷。
凌林对此仿佛一无所知，还是这么静静的看着看着，如同陷入了魔怔。
“呼，呼……”起风了，肆意的风卷起散落在地上的残叶，飘向不知处。一片树叶被扬起的风卷到了凌林身上，贴在胸前，然后就像是无根的浪子找到了家一般，不管风有多大，都倔强的微扬着头，不愿离去。
风依旧肆虐着，越来越大，吹得凌林的衣袖凭空曼舞，“哗哗”作响。那片倔强的树叶渐渐被吹得挪动的身形。又是一阵风刮来，终于，无论它有多倔强，此时，再难坚持下去了。慢慢离开了凌林的胸膛，即将飘向远方。
这时候，突然伸出一只手掌，将它接了过来。凌林看着静静躺在自己手心里的树叶。树叶不大，只有凌林手掌的三分之一大小，其边缘处，微微破碎，中间处，有一道明显的裂痕，那是刚才在风中挣扎之时产生的。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手中的残叶，凌林又一次陷入了沉静中。四周静悄悄的，肆虐的风已经渐渐停止了。仔细看去，凌林的双眸越来越明亮，渐渐的，仿若有两团火焰在其眸中燃烧。
“哈哈，哈哈哈哈，我懂了！”清亮的笑声划破寂静的半空。暮然间，凌林站了起来。
微小的残叶在狂风中挣扎，甚至不惜粉身碎骨。因为它要摆脱自己的命运，它不甘被狂风肆虐，侵蚀。
那我呢？凌林问最深处的自己。残叶尚且能够奋力反击，而自己呢？是否还要这样被命运所束缚的活着，然后死去。
前世今生，都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再操控着一切。
命运！
凌林心中出最深沉的咆哮：从此时开始，我凌林，不再相信任何命运之说！
不敬天，不信地，只尊自己！我之手，可破苍穹；我之脚，可踏九幽；我之心，可逆转阴阳，颠倒乾坤！
“劈咔！劈咔！”接二连三，数道惨白的闪电瞬间照亮了阴暗的天空，接着是剧烈的雷鸣声，响彻四方，天地仿佛也被凌林的这番狂言所激怒。
凌林眼神愈明亮，一股坚定的信念深深的种在了他的心底最深处。凛然的气息从其身上席卷而出，竟然达到了先天中期！
凌林双拳紧握，看着天空，双眸中跳跃的火焰满是斗志。紧握的拳头渐渐放松，身上的气息一闪而逝。凌林知道，现在言这些还很远，这只是一个目标，一种信念。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提高自己的实力。
凌林转身，慢慢走进了小房间内，就像是什么都没有生。
双膝盘坐，这次凌林没有去进行灵魂的磨炼。今天的这番意外的明悟，竟然让自己突破到了先天中期。到了先天中期，识海又大了一圈，其内能容纳的元力更多了。凌林内视，此时自己的识海，暗金色的元力之湖，竟然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该补充元力了。”吞噬之气悄然动，四周的天地灵气蜂拥似的往凌林周身聚集。凌林的身躯散着淡淡的光芒。
时间流逝。
“呼。”凌林睁开了眼睛，一股比方才更加强大的气息一闪而逝。
先天中期！凌林握了握拳，感受着自身的强大，暗暗道，现在的自己即便再次碰到初期的紫府大妖也不会像上次那般无力的拼命了。就算是打不赢，也能轻松逃脱了。若是等自己《杀戮仙诀》进入第二重，谁把谁打跑还不好说了。
可是。
一想起《杀戮仙诀》，凌林就有些头疼，撇了撇嘴，有些无奈的自语，“这丫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需要的杀戮之力也太多了。自己在紫血剑内吸收了这么多天的杀戮之力根本填不满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进入第二重。”
时间流逝。
这几日过的很平静，凌林每天几乎都在修炼中度过。外面的一切风波都似乎与他无关。
这一日，凌林依然在房间内修炼。
突然。
“凌林。”一声蕴含着真气的喊声传进凌林耳朵。
“难道又是那帮人？”凌林睁开眼，眸中掠过一丝煞气，他的耐心是有限的。“不对。竟然是个女的。”凌林神识一扫，瞬间就看到房屋外站着的一个少女。少女面容虽不似诗凝凝那般绝美，但也称得上姣好，一身浅绿色的衣袍覆盖在玲珑有致的身躯上，显得很有活力。此时，少女看着凌林的小屋，眼中有着一丝好奇。“这家伙到底有什么三头六臂，竟能让小姐天天挂在嘴边。”
“吱呀。”凌林推开门，看着眼前的少女，有淡淡的疑惑：“你是？”
“你就是凌林？”少女上下打量着凌林，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的东西。半响后，少女嘀咕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凌林一脸黑线，透露着几分无奈：“我们认识吗？”
“我家小姐不方便出来，她让我把这个东西给你。”少女笑嘻嘻的道，将手中的一个包裹递给了凌林。
“诗凝凝师姐？”凌林问道，语气却充满了肯定。他在这青垣宗内也仿佛只认识诗凝凝这一个女的了。
“算你聪明。”少女指着凌林手中的包裹道，“好好看看这里面的东西，不要废了小姐的这一番苦心。”
“任务完成，我走了。”少女留下一句话，就快消失在了凌林视线里。
“《罡灵决》。”凌林看着摆在眼前的这两本小册了，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青垣宗十大宗规之一：私自偷拿宗门功法者，废除修为，逐出宗门！
虽然诗凝凝是宗主之女，但是触犯了宗规也要受到严厉的处罚。况且这《罡灵决》的中、后期功法显然极为不凡。为了这两本册子，真是不知道她费了多少心思。
“凝凝。”凌林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简陋的小房间内，少年开始静静的翻阅起了中期的《罡灵决》。
离****的时间越来越近，外门中慢慢弥漫了一股凝重的气息。山头上晃荡的人影都渐渐少了起来，几乎所有人都在闭门苦修，争取能在****中能取得好成绩。前十可是能直接成为内门弟子，还能赏赐一颗灵丹，立马就能突破到先天境！
青垣宗每年都会收一批外门弟子，无数年下来，外门中积累了很多没能突破到先天境的老人。这批老人虽然没有突破到先天境，但是几乎都是立身武道境巅峰的存在。平常他们都各自隐匿在各个角落，很少出来走动，可能死了也没人现。但是每当十年一次的外门****中，就是他们活跃的时刻了。这对他们来说是唯一的机会。成功就能突破先天，再次增长两百年的寿命，有机会去冲击更高的境界。而若是失败，就只能默默的等待大限来临了。
因此，几乎每一次的****，都无比残酷，老人们为了生命为了能活下去，年轻人为了前途，为了能被宗门长辈看重。这是一次充满了血雨腥风的****，没有丝毫同门切磋时的手下留情。身死都是很正常的事，每次都有人被击杀在场上。这也是宗门内唯一一个能下杀手的比赛。就像是养蛊，把大量的蛊虫放在一起，互相杀戮后，才能诞生出一些强大的蛊王。
这也是青垣宗的无奈之举，曾经的庞然大物日渐削弱。只能希望在这残酷的制度下，能诞生出强大的后起之秀。先天弟子已是宗门的中流砥柱，而且数量也不是很多，经不起这种消耗，也只有数量众多的外门弟子才能有进行如此残酷的挥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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