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未婚第九六天
去年签了出版的一本漫画, 今年要上市了。
盛以的出版编辑最近实在兴奋得不得了，在办公室都忍不住想哼歌，哼来哼去的, 同事们都啧啧感慨。
“行了啊, 别太高调了, 知道你签的是盛以了，开心成这样。”
“那当然！”盛以的出版编辑如画这会儿开心得都要冒泡了, 越发觉得自己幸运又慧眼识人。
望久之前的粉丝其实就已经很多了，她之前的一本漫画已然是是畅销书籍，所以去年的那本，自从在微博上连载了新的漫画开头, 便已经有许多出版社想要签下望久的新漫画。
如画则是从最早就想要签下来的，这其中当然少不了跟别的出版社竞价，拿出自己最大的诚意来。
首印和版税都是决定出版报价的因素，如画实在是喜欢盛以的这部作品, 喜欢的程度甚至远超盛以的第一本漫画。
然而出版报价并不是如画可以决定的，需要市场部做出综合分析后给出一个认为合适的价格。
毕竟在这个纸媒日渐衰落的时代，如果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策，影响实在是很大。望久上本漫画卖得挺好，也不代表这本依旧会很好。
如画为了拿下望久这本漫画，跟市场部的工作人员争辩过太多次, 最后几乎是立下了军令状, 才拿到了高报价、签下了望久的这本。
但签下归签下, 这么高的首印, 如果卖不动……
那如画也可以直接辞职了。
所以哪怕在市场部的人面前说得那么坚决, 该忐忑如画还是会忐忑的。
但！
简直撞上了幸运大神好吗, 如画甚至根本没有忐忑几个月。
在望久第一次给江敛舟的《九九》画封面时, 望久的微博粉丝量便因为江敛舟的夸奖而猛涨了一大波，此时如画便已经心安了很多。
后来，《同桌的你》成为近几年最爆的综艺，望久又因为几张出色的木以成舟cp图而热度愈高，如画觉得自己可真的是太幸运了。
本来这时已经觉得可以完美达到预估销量了，谁知道！
江敛舟那次直播里，盛以竟然会突然出镜，先是证明了两个人在同居，继而又意外掉马，爆出自己就是望久的事实！
如画当时觉得简直是从天而降一个巨型大馅饼……
还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那种。
自打知道了望久就是盛以，盛以就是江敛舟女朋友，等等等等之后，如画觉得自己走路都开始带风了。
高首印算什么！就盛以这知名度，这粉丝量，什么卖不出去！
何况望久这漫画，本身已经极具热度，书粉早已经摸到了出版社官博，早晚打卡一样地催。
这怎么能让人不兴奋！
更关键的是……
【如画：明晚的预售是限时10秒特签，阿久宝贝你真的没关系吧？我感觉你手都会签断orz。】
【望久：没关系的，读者支持我，我当然也要签。】
如画感动得眼泪哗哗的。
其实像望久这样的咖位，完全不需要限时特签来拉动销量，但望久向来真诚，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粉丝多而摆什么谱。
【望久：哦对，不知道这样可不可以，但……】
【望久：他也闹着要在一些纸上随机签一些名字，没问题吧？】
如画愣了愣。
望久说的有些含蓄，她一时间没太理解这句话里的“他”是指谁。
好大会儿，如画还觉得大概是自己理解错了，傻乎乎地询问：【他？你说的该不会是江敛舟？】
刚这么想完，如画就反应了过来，飞速地想撤回自己的消息。
边准备撤回，边在脑袋里琢磨自己可真是傻，怎么会觉得盛以说的是江敛舟，江敛舟的签名有多值钱她又不是不知道……
【望久：嗯，对。】
看吧，她就说……
等等。
如画顿住了动作，稍稍沉默，再看了眼自己的信息，又看了眼盛以发的那个“嗯，对”，足足停滞了五秒。
【望久：不好意思，他比较闹。】
直到这会儿，如画才确定盛以竟然在说真的！没有在开玩笑！
靠……
她今年是撞了什么顶级大运吗？这些事也是她敢想的吗？！
【如画：！！！怎么就叫闹了，阿久宝贝，他这是在做菩萨啊！快让我谢谢菩萨qwq，我已经在哭了，真的。】
【如画：那、那个……我可以要一本有舟哥签名的书吗（扭捏）】
“看吧。”江敛舟瞥一眼盛以的聊天界面，朝着她懒洋洋一挑眉，挺得意，“我就说，宝宝，你也得谢谢我。”
盛以有些好笑，看了看他：“谢你什么，谢你让我今天都腿软？”
江敛舟：“……”
大概是觉得有那么两三分心虚，江敛舟清了清嗓子，又帮盛以捶起了腿。
盛以愈发想笑了起来。
还挺奇怪，之前听贝蕾说，刚开荤的处男容易没有节制，但那会儿的江敛舟大概是顾忌她也没有经验，所以还挺克制的。
近来，尤其是自己答应了江敛舟的求婚之后，他简直了……
不只是晚上了。
有时候甚至是白天，两个人明明只是坐在沙发上看视频，看着看着江敛舟的手就不老实了起来。
也不知道从哪补了课，乐此不疲地开发着一些新的姿势。
偏偏盛以……
又确实很难拒绝江敛舟的要求。
而且。
也确实很舒服。
所以每次就是嘴上拒绝几句，到最后就又跟江敛舟滚到了一起去。
……这么一想，盛以也有几分心虚了起来。
年轻人，果然还是要节制一些才行。
也不知道江敛舟是想到了什么，盛以便觉得……
又有鼓鼓硬硬的触感抵在了她腿上。
大概是盛以错愕的表情太过明显，脸皮很厚的江大少爷反而颇为淡然，悠悠然看她，慢条斯理地开口：“宝宝，不要提那些，你今天不舒服，我好不容易才打算放过你的。”
他甚至还能倒打一耙，“不要太低估你对我的诱惑力。”
盛以：“？”
还怪她了？
江敛舟颇为惋惜地再看她一眼，拿了手机，似乎是打开微信，群发了一些消息出去。
盛以：“你在给谁发消息？”
“付承泽，池柏，还有段明霁他们。”江敛舟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回答。
刚说完，江敛舟的手机同时跳出了三条微信。
【付承泽：？是人吗你？】
【池柏：？是人吗你？】
【段明霁：？是人吗你？】
盛以：“……”
她拿过江敛舟的手机，往上一划，看见了他群发私聊给这些人的信息。
【ivan：明晚8:00，阿久的漫画准时开售，准备买多少本？】
【ivan：低于一千本我可真就看不起你。】
后面还挺贴心地附上了购买链接。
盛以：“……”
其实一千本吧，也没有多少钱，三万左右，于他们而言确实都不算什么。
但是，问题来了——
买了一千本是容易，放哪呢？是准备开书店吗？
一本漫画挺厚的，一千本得什么概念。
江敛舟倒是挺坦然，长腿一伸，那叫一个悠闲自在。
“我可是请他们玩了一次那么昂贵的密室逃脱的，他们买漫画不是挺合情合理？”
盛以稍加沉默，还是忍不住问：“他们难道不是来帮你求婚的吗？”
“怎么就帮了，”江敛舟一贯的蛮不讲理，好一个翻脸不认人，“那叫围观，能围观我跟你求婚，那得是多大的荣幸。”
盛以：“那我还得替他们谢谢你？”
江敛舟：“那就不用了，让他们在心里荣幸下去就好。”
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盛以有时候都会纳闷，自己怎么越看江敛舟这骚话满嘴的模样，愈发觉得他足够可爱了。
当然，池柏他们也就是嘴上骂一骂，第二天晚上八点前，大家依旧掐好了秒表，打开了购物网站，准备抢购今天的漫画。
是的，的确是“抢购”。
早就有一大堆粉丝坐在了电脑前，紧张又忐忑，生怕错过十秒的限时亲签。
三、二、一。
胜券在握的盛以并没有太过关注销量，倒是十秒过后，如画激动万分地发过来一张截图。
盛以正在悠哉地嗑瓜子，慢悠悠地点开了那张截图。
而后，把那几位数数了又数。
【如画：很快就给你寄环衬，宝贝加油签！】
【望久：……】
怎么回事。
感觉上学的时候都没写过这么多字！
【盛元白：贴心吧，我还特地在十秒之后才买的，怕你签到手软。】
出版社的宣传博已经炸开了。
【啊啊啊我买到了！幸亏我家网给力，人比较穷，只买了五十本，不给阿久宝贝添麻烦~】
【所以今天出版社官博说的到时候会有的惊喜彩蛋是什么？现在还不能说吗？】
【宝贝能不能办签售会啊，我想看看老婆tt，如果老婆能当面给我签个名就更好了！】
……
盛以瞄了一眼，再度沉默。
她其实挺意外的，出版社官博今天竟然并没有把江敛舟可能也会签名作为宣传点，后来如画告诉她，是怕江敛舟临时有什么变故，让粉丝白白期待。
但这个数字已经真的很惊人了！
如画这会儿笑得嘴都要飞上天了，仿佛已经看到奖金化作了实体砸了过来。
同事看着那销量，又心酸又羡慕又挺服气的：“之前你想签望久那会儿，我还说你怎么敢报那么高的首印，这要是卖得不好，你饭碗都保不住了。结果……”
可不是吗，结果谁能知道望久竟然会这么争气！
……
盛以笑得显然就没有那么开心了。
江敛舟最近在做嗓子养护，新专的歌一首接一首地发，每一首都拿到了很不俗的成绩。
所以除了偶尔去工作室转一圈之外，其余的时候都闲得不得了，每天待在书房里陪盛以签名。
盛以甚至有一种很微妙的、回到了学生时代的错觉。
她坐在桌子旁，江敛舟便坐在她旁边，低头看盛以签名。
还不忘加以指点：“这个签名一气呵成，好看。”
他拿起来那张环衬，欣赏几秒，满意地点点头，拿了笔刷刷地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还得来盛以这边捣乱：“看，哥哥签的名字怎么样？”
盛以百忙之中抬头看一眼，无比敷衍：“好，挺好。”
“啧，”江大少爷万分不爽，“宝宝，你这辈子最好的眼光，全都用在找未婚夫上面了。”
“……”
说起来，江敛舟真的是一个对身份问题万分看重的男人。
高中的时候，他开口闭口就是“你同桌”；谈了恋爱，自称永远都是“盛以她男朋友”；求婚成功后，时时不忘“未婚夫”这个身份。
如果打网游，江敛舟百分百会是个永远把“盛以的xxx”作为头衔的人。
盛以的心情实在是美妙。
以前她挺不懂小情侣们的，总在想一天24小时腻在一起，难道不会觉得相看两厌吗？
——直到她自己真的谈了恋爱。
也说不清的，跟江敛舟在一起时，心情就是好，哪怕两个人各自忙各自的事，她都觉得比一个人要开心。
盛以蓦地转过头，问江敛舟：“未婚夫，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江敛舟稍稍一顿，漫不经心地：“怎么突然问这个？”
“说说嘛。”盛以边继续低头签了两张名，再问，“该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吧？”
说完，她自己估摸了一下，“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好看成我这样多难得。”
江敛舟摇了摇头：“我可不是只看脸的一见钟情型，我那叫——”
他一字一顿的，“日久生情。”
“……”
不知道是不是盛以的错觉，她总觉得江敛舟在第一个字加了点重音。
第二个字的“久”……
到底又特么是什么意思。
看盛以难得吃瘪，不打算再问下去了，江大少爷得意一扬眉：“不好奇怎么个日久生情法了？”
盛以“啪”地就把一张环衬拍在了江敛舟面前，凶巴巴的：“快给我签名，别在那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废话！”
江敛舟便再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临近婚期，其实有不少事要做。
他跟付承泽挑选结婚请帖的设计时，付承泽也问了他一样的问题：“所以舟哥，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阿久的？”
江敛舟瞥他一眼：“没大没小的，叫嫂子。”
付承泽：“……”
是什么时候啊。
好像是一个过程，也好像就是某一个瞬间。
如果非要说起来，大概是在高二升高三的那个暑假。
江敛舟不知为何地便问了出口：“你有什么想读的大学吗？”
盛以说，景大。
江敛舟下意识地便想，好，那就景大。
那时的他其实是有些惊慌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第一时间冒出来这样的想法。
可他又很快坦然了下来。
他想，他渴望陪她走下去，见证她人生里每一个或微小或重大的时刻。
江敛舟大概与别人天生便如此不同，别人确定心动时，想的也不过是告白而后恋爱。
可那时才十七岁的江敛舟，想的便已经是——
怎么走完一辈子。
不识爱恨，但许一生。
-
【阿久宝贝今天应该会放一些签名的照片出来吧？我望眼欲穿了各位姐妹们。】
【我也，我一天刷阿久微博主页三千次，谁懂。】
【靠，上面的家人，你是预言家吧！阿久更微博了啊啊啊！】
果然如粉丝们所愿，盛以在“望久”这个id上，更新了一条微博。
望久：“大概得签上个三十年吧（看着一房间的环衬如是想），以及，一些闹腾的、也生动的——小彩蛋。”
配了三张图，第一张是成摞的还没有签的环衬，第二张是一些摆在一起的签名，第三张……
上面有两个签名。
除了同第二张一样的“望久以外”，还有一个龙飞凤舞的——
“江敛舟”。
这三个字后面，还跟了一个注解。
——正在陪她等待婚期的未婚夫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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