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8 脏
对于荣陶陶而言，一切都很简单。
一方面，荣陶陶本就与伊戈尔有过节，而叶卡捷琳娜又是自己的徒弟，他更希望按照自己的处事风格行事。
另一方面，如果女孩成功了，那么这可是天大的人情，不仅是对叶卡捷琳娜，包括她的家族也是如此。她可是曼烈家族培养的继承人之一。
谁会拒绝曼烈家族的人情亏欠呢？
当天晚上，返回公寓的荣陶陶便接到了两份情报。
都是由叶卡捷琳娜提供的，一份是来自学校，兄妹会的成员们经过多方打听，包括对原兄弟盟的成员询问，列出来了一张伊戈尔的魂技列表。
另一份情报则是来自曼烈家族，毕竟伊戈尔当初与荣陶陶发生冲突的时候，爆掉了眼部魂珠，并且回家修行了两个月。
家族成员通过伊戈尔和其父亲讨要的魂珠，推测出了伊戈尔目前可能配备的魂技。
荣陶陶综合考虑的一下，心中便也有了数，他又向叶卡捷琳娜要了几份伊戈尔的战斗录像，大体的战斗风格，更是一目了然。
总的来说，伊戈尔的战斗风格很像一个人：赵棠！
极其悍勇、也足够凶猛，但也容易钻牛角尖，说是变通不足也可以，说是爱跟自己较劲也行。
总之，这是一个臭脾气版本的赵棠，一旦杀红了眼，那就真的很难拽回来了。
一个人的战斗风格，当然与此人的性格挂钩。
“嗯......”荣陶陶点了点手机屏幕，暂停了录像播放，陷入了沉思之中，“性格上有缺陷，这可就要好好做些文章了。”
“嘤？”头顶上方，趴伏在云朵阳灯上的云云犬，好奇的扒着柔软的“大抱枕”，向下方探头探脑。
不怕你脾气爆、心眼小。
就怕你是个只有三分火气的泥菩萨，那才是真的难搞。
荣陶陶扒开一块奶油小蛋糕，随手拽下了头顶飘浮的云朵，将小蛋糕送到了云云犬的嘴边。
“唔~”云云犬一声欢呼，“嗷呜”一口咬了上去，糊了满嘴的奶油......
“荣？”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啊？”荣陶陶正一脸宠溺的看着贪吃的云云犬，听到声音，他急忙回应着。
叶卡捷琳娜：“你忘了我们晚上的训练？”
荣陶陶：“你先进来吧，门没锁。”
叶卡捷琳娜穿着一身华美的紫黑色连衣裙，开门走了进来。
荣陶陶说过女孩很多次了，你训练穿什么裙子啊？
然而...叶卡捷琳娜却是固执的可怕，足足两个多月的训练时光，她从来都是盛装出席，看得荣陶陶直咬牙。
就仿佛她的衣柜里有一万套公主裙，每天都要向这个世界展示一套似的......
你能想象，一个中世纪贵族少女，穿着华丽的公主长裙、戴着长手套、手执大刀大杀四方的模样么？
简直...嗯，太美了些。
真是有一种特殊的矛盾美感。
叶卡捷琳娜好奇的走到沙发旁：“你在偷懒......”
话没说完，她便停了下来。
因为她看到了茶几上那两份伊戈尔的资料，也看到了暂停播放录像的手机屏幕上，正是伊戈尔吼叫的战斗画面。
一时间，叶卡捷琳娜心中一暖。
她整理了一下裙摆，坐在了沙发上：“晚饭后，你一直在帮我研究他？”
“当然，你是我的亲传弟子，我必须让你赢得彻底。”荣陶陶点头道。
“汪！”上方漂浮的云朵阳灯上，云云犬同样叫了一声，似乎是在帮助主人壮声势！
“呵呵~”叶卡捷琳娜笑了笑，同样召唤出了自己的白云苍狗，她探长手臂，将小伙伴送到了云云犬的身傍。
“汪~”
“汪汪！”两个小家伙早已结识成为玩伴，它们兴奋的摇摆着尾巴，滚作一团。
只可惜那云朵阳灯并不能承载两个小家伙的重量，从空中跌落而下。
不得已之下，叶卡捷琳娜召唤出了自己的云朵阳灯，比荣陶陶那低级的云朵阳灯大了不少，亮度也更高了一些，承载能力更强。
嬉戏打闹的两只小狗急忙化作云雾，一前一后的飘了上去。
“别玩了，你来看。”荣陶陶点了点屏幕，示意着录像里杀红了眼的伊戈尔，开口道，“战斗，攻心为上！”
叶卡捷琳娜脑袋凑了过来，道：“你让我击打伊戈尔的心脏？”
“不是！”荣陶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内心，心灵，精神，情绪！”
“哦。”叶卡捷琳娜颇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很好！”脑电波对上之后，荣陶陶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们两人身份特殊，我认为，只要你站在他面前，他的愤怒值就已经很高了。”
叶卡捷琳娜耸了耸肩膀：“我不否认。”
荣陶陶：“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给他加一把火！要让他达到怒不可遏的程度，让他心头的怒火将理智统统烧光。”
叶卡捷琳娜：“愤怒会提升一个人的战斗力。”
“不不不，你错了。愤怒只会让一个人无所顾虑，做出一些平日里不敢做的事情。”荣陶陶开口反驳着。
他面色严肃的看着女孩，道：“但实际上，愤怒会让你失去理智，会让你的战斗动作变形，会干扰你在战斗中的选择与判断。
这无疑是自取灭亡的过程。”
叶卡捷琳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荣陶陶：“很好！确定了这一思路，我们接下来就可以进行专项训练了！一会儿你联系场馆，我们未来的半个月训练都要秘密进行，不能让任何人参观。”
叶卡捷琳娜：“没问题。”
“一切按照我的计划来！”荣陶陶咬了咬嘴唇，眼中透露着浓郁的自信，“杀他，只用一刀！”
看着荣陶陶那无比自信的面庞，叶卡捷琳娜深深的舒了口气：“呵......”
她喜欢这句话。
甚至...她爱死了这样霸道狂妄的话语。
而当这句话是从荣陶陶口中说出来时，无论再怎么天方夜谭，她也愿意去相信。
荣陶陶的威信当然是自己争取而来的，是过去那么长时间的授课过程中、一刀一枪杀出来的。
荣陶陶没有理会女帝大人那炽热的眼神，显然，他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你一身的魂技，都要进行有针对性的进行调整。首先是胸膛魂槽，你能换成全身防御类铠甲么？”
一时间，叶卡捷琳娜的面色有些为难，她双手合十，缓缓闭上了眼睛。
少女折寿中......
几秒钟之后，自叶卡捷琳娜的胸膛飘出来一丝云雾，就在沙发正对面，那一丝丝云雾勾勒出了一道人形轮廓。
接近半分钟的云雾填充之后，一个由云雾拼凑的叶卡捷琳娜出现在了客厅中。
她同样穿着华丽的长裙，高傲的扬着头颅。
只不过，无论是衣衫还是身体，统统都是由云雾拼凑而成的。
值得一提的是，即便是由云雾拼凑的，这个云影人也是许栩栩如生、精美异常！
云影人宛若云巅降临的仙女一般，甚至比叶卡捷琳娜本人的气质更佳，也是没处说理去了......
沙发上，叶卡捷琳娜缓缓睁开了双眼，面色不舍的看着对面的云雾分身：“你知道云影人有多难得么？”
荣陶陶面色坚定：“你如此不舍，我也能大概知晓它的稀有了，也许云影人可以在一些战斗环境中发挥奇效，但是我们的假想敌是伊戈尔。
退一万步讲，即便是你在大乱斗中有人保护，拥有足足30秒的时间拼凑出云影人。但是，你面对的是伊戈尔这样级别的对手，你绝对不能一心二用。
而且在我给你制定的作战计划里，云影人这一魂技是多余的。”
叶卡捷琳娜依依不舍的看着云影人，道：“我当初可是求了母亲大人好久的......”
荣陶陶稍稍探身，扭头仰起脸蛋，看着面色纠结的叶卡捷琳娜，道：“你想赢，对么？”
“好吧！你这可恶的家伙！”叶卡捷琳娜咬了咬牙，不满的说道。
“噗~”精美的云影仙子悄然破碎，化作了丝丝迷雾。
荣陶陶继续道：“眼部幻术魂技·云雾迷宫也得换。”
叶卡捷琳娜的脸蛋又垮了下来：“啊......”
荣陶陶：“我知道你用那迷宫征服了不少帮派成员，但你的对手是伊戈尔，我看他的魂技列表了，眼睛又换上了幻术·迷雾森。
你的幻术跟他最多是两败俱伤，所以必须换。对于我来说，你的眼部魂技是战斗计划的核心。”
叶卡捷琳娜：“哦？”
荣陶陶：“一会儿你问问你母亲，能不能给你找到低品质、大师级·极光幻瞳。”
叶卡捷琳娜面色为难：“即便是大师级，对于极光幻瞳而言，品质也太低了，的确很难找......
你要干什么？致盲？”
“对！伊戈尔没有额头魂槽，精神防御偏弱，他唯一的资本就是眼部的幻术世界·迷雾森，我们偏偏不跟他对拼幻术世界。
魂技·极光幻瞳，足以让任何没有精神屏障的对手，不敢直视你的眼睛。”
叶卡捷琳娜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询问道：“你刚才说的计划核心，到底是什么意思？”
荣陶陶理所当然的说道：“就是让伊戈尔不敢直视你的眼睛呗。”
叶卡捷琳娜：“那他不看我眼睛不就行了么？”
荣陶陶没好气的说道：“你火上浇油啊！他不敢看你眼睛，你就嘲讽他呀！”
叶卡捷琳娜：“嗯？”
“跟我学！”荣陶陶组织了一下语言，大声喝道开口道，
“直视我，崽种！”
叶卡捷琳娜：“......”
她平日里倒是会说一些“愚蠢”“蠢货”这样的词汇，但也就是如此了。
虽然女帝已经走上了大阴阳师的康庄大道，但是如此直白的骂街，叶卡捷琳娜还有些难以启齿。
荣陶陶命令道：“说！”
叶卡捷琳娜的声音有点小，像是怕楼下的母亲听到似的：“直视我...杂、杂种。”
“这就对了嘛~”荣陶陶满意的拍了拍叶卡捷琳娜的肩膀，“你也不要有心理压力，这只是战术。我们的目的是赢，骂街只是一种手段。”
眼看着少女依旧有些为难，荣陶陶开口道：“你信不信，战到最后，伊戈尔真的会忍受不住你的嘲讽，眼神直视你？”
“呵~”叶卡捷琳娜不屑的冷笑一声，“他傻么？”
荣陶陶却是开口询问道：“你傻么？”
叶卡捷琳娜面色恼怒，道：“我不傻，你才傻呢！”
荣陶陶：“那今天早上，你为什么去捡掉落在草坪上的云刀？
你宁愿冒着被我刺死的风险也要捡刀，而不是在手里重新拼凑一把刀。”
叶卡捷琳娜猛地站起身来，指着荣陶陶的鼻子：“还是不因为你嘲笑我，说我把刀扔地上是为了埋伏你一手！还不是因为你那张嘴...诶？”
看着叶卡捷琳娜戛然而止的话语、若有所思的表情，荣陶陶满意的点了点头。
少女，你悟了？
女孩缓缓的坐了下来，不情不愿的噘嘴道：“我懂啦。”
荣陶陶嘿嘿一笑：“他这种人是受不了的，相信我。
用不了多久，他真的会气血灌顶、冲昏头脑，抬眼直视你。
今晚我好好研究录像，尽量贴近伊戈尔的战斗风格，而从明天起，我会追着你杀，而你要做的就是......”
叶卡捷琳娜：“什么？”
荣陶陶：“躲避！防御！然后一直用言语攻击我！”
叶卡捷琳娜表情很是复杂，她努了努嘴，好一会儿，才小声嘀咕道：“你好坏哦。”
荣陶陶却是咧嘴笑了笑。
心脏吧！少女！
跟我一起玩战术吧！
美好的未来在等着我们！
荣陶陶：“对了，你的手腕魂技也得换啊。左手腕那个云绳猎网很不错，瞬发不说，还能自动捆绑猎物，恶心人很不错的。”
叶卡捷琳娜：“......”
荣陶陶话锋一转：“但是右手腕得换，把那个魂技·霄云柱给我换成蘑菇碎云。”
叶卡捷琳娜无奈道：“你是真的疯了，神装换废品！”
“你要的不是霄云柱的狂猛轰砸，你要的是拉开距离！”荣陶陶皱眉道，面色严肃，“听话。”
叶卡捷琳娜抿了抿嘴，看着荣陶陶那认真的眼神，心中不满，却也乖乖的点了点头。
荣陶陶：“对了，还有你那个脚踝......”
“啊！”叶卡捷琳娜身子向后一仰，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上方云朵阳灯上玩耍的狗狗们。
她一脸的生无可恋，探长手臂，轻声开口：“宝贝，和你那尊贵优雅的女主人说再见吧。”
“嘤？”白云苍狗的一双小爪爪扒在云朵阳灯边缘，眨着黑溜溜的小眼睛，探头舔了舔叶卡捷琳娜的手指。
真是个好魂兽，也许它不太明白都发生了什么，但是明确感受到主人情绪的它，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安抚主人的心灵。
而后方，云云犬还以为有什么好吃的，它急忙屁颠屁颠的凑了上来，对着女孩的手指“嗷呜”就是一口......
果然，宠物都随主人...嗯，是个吃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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