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chapter.35
第二天祈照醒的比林栖早,昨晚闹太迟了,两人就挤在一张沙发上。林栖面朝沙发睡得正熟,祈照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差点踩到地上散落着一团团的纸巾,沾染了不明液体。
现在就是说很想抽一支烟,但怕熏到某个熟睡的猪,他跑到门外抽完了才回来,结果看到满室狼藉,感觉后脑又开始疼了。
祈照在茶几底下发现了自己的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充上后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九点。
轻手轻脚地收拾完屋子,又进浴室冲了个澡出来,临近十一点,沙发上的人还在呼呼大睡着,祈照凑近了看林栖一眼,后者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虚脱了?
呸呸呸!
祈照后知后觉地觉得罪恶起来,目光正好落在林栖的唇上,在渐渐暗淡的烛光中,他缓缓凑近,然后俩人自然而然发生了某些难以言说,不可描述的内容。
十八禁。
巧的不得了,就在昨天,躺在沙发上的那位少年刚成年。
疯了疯了。
祈照使劲挠了挠自己的板寸头,忽然他眼尖地看到了什么东西,表情微微一滞。林栖穿着单薄的一件短袖窝在沙发里,衣服上卷,露出少年精瘦平坦的腰腹,他看见林栖的小腹上一道狰狞的伤疤,深色的疤痕突兀在白皙的肌肤上。
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看起来挺严重。
他眉头一蹙,不由自主伸过手去碰了碰那道伤疤。
还在熟睡的少年似乎觉得痒了,呢喃一声翻了个面。
林栖堪堪收回手,回卧室扯了条毯子来给他盖上。
清晨的一切都仿佛是岁月静好的模样,淡薄的辉光温柔皎洁。少年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林栖是下午一点醒的,准确来说,是被饿醒的。
室内窗明几净,下午微热的风从窗外灌进来,吹得窗帘掀开,露出墙边书籍一角。
昨晚好像喝多了,脑子晕晕的,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懵。现在脑袋没啥感觉了,就是身子有些飘,像是释放出了什么东西。
他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能回忆起点着十四根蜡烛的蛋糕,除了蛋糕,还有一个人,是那个为他买了蛋糕来,为他插上了十四根蜡烛的人。
祈照人呢?
屋子里很安静,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茶几上放着两袋手撕面包,还有一瓶酸奶。
他慢慢站起身,走到祈照的卧室前,本想要敲门,手抬了一半,又收了回去,眼底滑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他们昨晚好像做了什么。
林栖有些想不起来了,记忆断断续续的。
屋外的光落了进来,林栖拿出仅剩一点电量的手机对着祈照家的客厅拍了张照。
站在大门的位置拍,中间是窗户,因为家具比较少,祈照打扫的也很干净,整个画面构图看起来就很简洁,加上落在客厅地板上的阳光,温暖的颜色弥漫开来。
他想了想,带上了面包和牛奶走出祈照家。
今天是五月二号,林栖打算在上学前找到新的住所。他留在王姨家的东西不多,收拾起来就一个28寸的行李箱。
没什么可留恋的,林栖找了离学校近些的宾馆,打算先住过去凑合一段时间。
不是大宾馆,所以花销不算多,包单人房一个月是四千。刚好也成年了,去哪都不慌,林栖回到王姨先洗了个澡,换身衣服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出门。
虽然昨晚的事记不住全部,但林栖还是牢牢记得自己一下子收了五千块的转账,钱包瞬间就活了过来。
感谢苏联宇,尤其感谢林陶。
看着存款变成了一万多,他决定亲自打个电话给林陶“致谢”。
“什么时候回来请我吃饭?”林栖问,路过那棵大树时往二洞的方向瞟了两眼。
电话那头的林陶好像正在吃饭,闻言直接破口大骂,饭似乎还没咽下去,口齿不清地说林栖是个吸血鬼。
林栖笑了笑:“你不是发财了吗?怎么连请客的钱都没有。”
“呸,谁告诉你我发财了?爷穷死了!”
那头隐约有人说了句:“放屁林陶,你明明就是抠死!”
“闭嘴,吃你的饭!”她很快又对林栖说,“你打电话来不会是故意气我的吧。”
“我气你干嘛,你那么大款,气死了谁给我钱。”出租车司机帮他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林栖坐在后座里,听见林陶说:“你说昨天发你那红包啊,那是你妈喊我给你的,我本来就想发个一百块来着。”
文萱?那些钱是文萱给的?
林栖关车门的手停在了那里,表情空白,下一秒他情绪失控地冲着手机大喊:“她什么意思?为什么她要叫你给我钱!?”
不仅林陶,连司机都被吓了一跳,错愕地看着少年,感觉这个时候不太适合提醒他关车门。
林陶也傻了,说:“你疯了吧,喊啥呀,你妈给你钱不是很正常……啊等等,一次性给四五千好像是有点不正常。”
关于林栖和他家人之间的关系,林陶只是一知半解,并没有想太多。她只知道自己这个堂弟从小就被管得严,学七学八的一大堆,越长大,家里人就越不爱管了。到上高中的时候,就把以前报的兴趣班都退了,应该是怕耽误学习。
在林陶的印象中,林栖的父亲林何棋比较抠门些,不怎么给林栖钱花,倒是文萱出手大方,动不动就是几百一千地给。
她跟文萱加有微信,但文萱为人冷淡,她们几乎没有聊天。直到昨晚突然收到文萱的转账,让林陶把这钱给林栖,但不要说是她给的。
林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文萱不直接转给自己儿子,想起他们母子多年下来的相处模式,只能猜测是不是闹矛盾了。昨天是林栖的生日,文萱没有忘,仅凭这点,林陶就在想是不是应该把事实说出来。
现在她说出来了,结果林栖好像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还想解释些什么的时候,那头的林栖已经把电话挂了。
好像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陶狠狠咬了一口鸭腿。
以往这个时间,文萱才从午睡中苏醒。窗帘拉开,太阳刚刚落尽,她看见前院里放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笼着一层淡淡的月光。
“王姨。”
王姨应声而来,站在身后道:“小栖回来看你了。”
“我有什么好看的。”文萱面无表情地转身,王姨推着她往楼梯去。
林栖站在客厅里看着墙上的照片,照片里年轻的姑娘穿了一条白色的芭蕾舞裙翩翩起舞,姿态优雅从容,就像湖水里自由的白天鹅。
听见声音,林栖转头往楼上看去,文萱坐在轮椅上,轻描淡写的目光掠过他。
于是林栖所有想说的话似乎都消弭在了这轻飘飘的一眼里。
刚回来的时候王姨告诉他,这是治疗的必要途径,现在就是需要慢慢养着,养好就能恢复正常了。
所以说,要恢复正常,就得先坐几个月的轮椅?这治疗办法也是特别。
见王姨吃力地抱着文萱从楼梯上下来,林栖几步上前去,然后在王姨期待的目光中从她们身边擦身而过。
上了楼,站在楼梯口那又不知道该干嘛,只能跟木头似的杵着,听着身后的一举一动。
文萱还是那副表情,不会笑,也少说话。吃饭前,她会先坐在客厅里看一会儿电视,王姨好不容易扶她到了沙发上坐着,打开电视机。
进厨房前,王姨抬头问林栖:“今晚在家里吃饭吗?”
她不停地冲林栖眨眼示意,林栖全当看不见,应道:“不用,我收拾点东西就走。”
余光中,文萱的手按在遥控器上,不以为然的模样挑选着想看的节目。
林栖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的东西没人动过,除了王姨帮忙带走的书和几样他所需要的物品。
突然不知道自己是回来干嘛的,他好像想质问文萱为什么给自己那些钱,或者胆子再大点,再硬气点,直接把钱退回去说他不需要。
不需要,怎么可能不需要。他最喜欢钱了,这玩意儿干啥啥都行,生而为人何必跟钱过不去呢。
说起钱,林栖想起自己以前总是喜欢把现金揣在外套的内衬口袋里,换外套的时候会忘记拿出来,现在回去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出一些来。
他把衣柜里挂着的外套口袋都翻了一遍,结果连根毛都没看见。
“不可能啊,明明有的。”人一旦陷入缺钱的状态,连记忆力都会紧跟着好起来,过去那些该花的不该花的钱,以及被自己无意识忽略而收纳起来的小钱。
没有一千也就几百了,林栖想。像个鼹鼠似的在衣柜里刨了起来。
有些比较贵,但看腻了不爱穿的衣服,他就一律叠起来放在了柜子的最下面。果不其然,把那些衣服刨出来一件件地翻找口袋,终于让他找到了几张颜色各异的毛爷爷。
因为都是穿了没多久的衣服,换下来也就没洗,所以至今保留在口袋里原封不动。
幸亏以前人傻钱多,现在找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几百块钱,有零有整的,林栖叠好了一一塞进口袋里。
掏到最后一个口袋的时候,手里的质感让他觉得至少得是两张红的,还没等高兴起来,掏出来手里的“钱”忽然就变成了两张白纸。
这是……
“车票?”
两张纸都是大巴车票,往返两个地方,很意外,目的地竟然是他不久前才听到过的地点。
起点临川汽车北站,终点多重远汽车站。下面是购票人的姓名。
林栖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看见购票人写着的是林陶的名字,去的时间为三年前的五月一号,回来的时间是五月三号。
三年前,林陶去过多重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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