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我们魔王大人是老头里的
第二天上午, 姜俞霜睁眼的时候，大脑里和往常一清醒。
他几乎瞬间就想起来，昨天晚上睡觉前，谢迁野对他做了什么。
也是这时候他才迟迟意识到, 家里多了一个神出鬼没的……魅魔。
姜俞霜下意识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身上, 才放心地长长出了一口。
他觉得他有点多想了。
恐怕谢迁野脑子里都没有他想的那些东西吧……
总是被白生之称为“清心寡欲之王”的姜俞霜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知道的有点多。
总之在这种事情上, 他对谢迁野还是放心的。
姜俞霜回忆起自己这种高质量的睡眠, 似乎确实是从谢家传出谢小少爷谢迁野恢复正常的那段时间开始的。
顺其自吧。他想。
能好好睡觉……总归也是什么坏事。
姜俞霜没有多想什么，甚至没有思索自己对谢迁野这种全的信任到底从何而来。
他洗漱后推门出, 谢迁野和往常一，围着他的小粉围裙在厨房叮叮咣啷。
姜俞霜的脚步并重，可谢迁野却依感觉到了他的靠近, 回头毫无预兆的撞上了姜俞霜的视线。
两人俱是一愣。
“……早。”谢迁野犹豫了一下，先开口。
他没有忘记昨天医生给他提的“脱敏治疗”。
既是霜霜希望的……那他自要表现出支持的子。
姜俞霜抿了抿唇, 微微颔首：“早安。”
谢迁野一时间没忍住嘴角的意，很快又意识到这一点，强行压了下。
姜俞霜动声『色』地看着他做了这么一大套自欺欺人的动作, 心里好，却也没说什么。
他见谢迁野转头看他，一副要说说的子，索『性』停下脚步，半倚在门边。
只是他知道, 自己这副子落在谢迁野眼里, 和魅魔勾引别人也差了多少。
向来雪山般笔挺的青年，此刻带着些初醒的慵懒和倦意靠在门框上，他自觉地向下蹭了些, 腰间的衬衫被扯出几寸，清晨暖黄的阳光恰恰落在那片白得刺眼的肌肤上，像被洒了一层薄薄的焦糖，染上美味的颜『色』。
谢迁野遮遮掩掩地收回了视线。
姜俞霜感觉奇怪，上前两步装作经意地碰了一下谢迁野的后背。
意外的，他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谢迁野？”他微微皱眉开口。
“怎么了。”谢迁野道，几乎时，心底的声音也传到了姜俞霜脑海里。
[他他他『摸』我后背……大清早的。]
姜俞霜有些自地别开视线。
倒、倒是挺清楚的……
可能刚刚没有听见，是哪里接触良吧……
……读心术也会接触良的吗。
姜俞霜抬手抵唇，轻咳了一下，余光瞥见料理台上的牛『奶』，便伸手拿。
“一下！”谢迁野出声，“是生的，还没煮。”
姜俞霜伸到一半的手僵在半空。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被别人发现自己在生活上的……无知。
有那么一瞬间，姜俞霜想怎么就地把谢迁野灭口。
下一秒，谢迁野塞给他一小盘还散发着热的漂亮曲奇。
“你先吃这个。”他说，“这是刚烤好的，有点烫，但是很脆。”
姜俞霜回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把这盘曲奇捧在了手上。
谢迁野刚刚说的那句话有点长，身体显而易见地已经对他发出了警告——他耳朵红了。
……有点可爱。
意识到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姜俞霜下意识低头，让自己被这盘非常单纯的、散发着甜香的曲奇浸透。
自己昨晚说的那句“没什么意思”言犹在耳，姜俞霜还想创业未半而道崩殂。
“我先出了。”他道，声音还维持着平日里的清冷，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副无动于衷的子。
谢迁野没敢看他半眼，只是胡『乱』地点了点头。
十五分钟后，谢迁野端着双人份的早餐坐到餐桌前，姜俞霜放心地看到他耳根的红意已经退下，才动了筷子。
他很少在用餐的时候说话。对姜俞霜来说，是因为找到什么合适的话题，他的『性』格本来就擅长和人攀谈，更别提以前谢迁野总是那张欠他八百万的脸，即知道他心里在想的东西和八百万半点搭边，但姜俞霜总能毫遮掩的直接跟他心里的想法对话。
细说起来，这大概也是姜俞霜产生了希望能和谢迁野正常沟通想法的原因之一。
姜俞霜向来缺乏和人聊天的兴趣，但谢迁野的灵魂实在是……
嗯……有些特立独行的有趣。
没有说谢迁野傻的意思。
“你的厨艺是什么时候学的？”姜俞霜对于脱敏治疗还算热衷，想了一下开口。
谢迁野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想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我说了……你要害怕。”
姜俞霜微微挑眉。
上次他从谢迁野嘴里听到这句话，还是他向自己坦白他是魅魔的事。
“你说。”他道。心里好奇谢迁野这次又会给他带来什么的惊喜。
谢迁野闭了闭眼：“……一百五十年前。”
姜俞霜：……
餐桌上的氛骤尴尬了起来。
“傲天检测到魔王大人又把天聊死了，是否开启调节氛模式？”
突，谢迁野放在桌上的手机，传来熟悉的机械音。
“开启。”姜俞霜手背抵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由环双出品的顶尖人工智能。
“已开启。”傲天的声音带了些开心。
“网上有一句非常火的话，傲天认为非常适合现在的情况。”
“……”谢迁野感到妙，刚说了半句，就听到姜俞霜轻了一下，开口。
“你说说看。”
谢迁野的手机屏幕上，傲天快乐地散发出橙『色』的光，还学着人类的子，清了清嗓子，大声道。
“找老头，老头好！老头有低保，死了还能找！”
因为没有摄像头权限，检测到餐桌上两个人遭雷劈的神情，傲天继续大声推销自家的老头魔王，努力为家庭和谐做出自己的贡献。
“我魔王大人是老头里的顶级老头！仅现在拥有一副年轻人的身体，魔王的力量也能让他爬楼梯九十九层，脸红心跳喘，除了年龄以外，您完全看出来这是一个换新的老——”
谢迁野长按了机键。
世界安静了。
姜俞霜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我是……”谢迁野干巴巴地解释，“我、我这个年纪，在魔界还是个……”
“宝宝？”
姜俞霜下意识接话，说出口才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离谱，可说出的话，泼出的水，现实世界里又没有撤回。
他刚想硬着头皮说些什么把话题转移走，就看见坐在对面的谢迁野忽低头，抬手捂住了脸，唯一『露』在外面的耳朵，已经红得成子。
姜俞霜：……
是吧？
这就行了？
他心里那些别扭的情绪，在看到谢迁野比他更大的反应时完全消失了。收起难得有些想要逗弄的心思，姜俞霜开口。
“吃饭吧，会还要查牟志的事。”
良久，谢迁野那边才传来一声闷闷的“嗯”，一整顿早饭的时间，他都没敢抬头看姜俞霜一眼，出师利的脱敏治疗自也暂时告一段落。
到吃完饭，谢迁野把碗筷收拾好之后，两人才准备出门。
半个多小时前还阳光明媚的外面突变得阴沉起来，天预报说有雨，姜俞霜便在衬衫外披了一件外套。
外套的帽子没有整理好，被压在了衣服里，他抖了两下，没能成功拿出来。
“谢迁野。”他开口，“帮我……”
他话还没说完，谢迁野就像是已经知道他要干什么，走来轻轻翻起他外套的衣领，姜俞霜下意识低头，让谢迁野轻巧地把帽子拎了出来。
[好看。]
微哑的心声毫无预兆地落进姜俞霜脑海里，他骤感觉到落在自己颈边的视线有实质，却又能这毫无理由地突推开他。
谢迁野把他的帽子整理好，指腹像是小心地擦姜俞霜脖颈某处。
“……好了没有。”姜俞霜声音紧绷。
沉默了两秒，谢迁野才缓缓道：“马上就好。”
烦了，毁灭吧。
姜俞霜牙轻咬，闭上眼睛。
这是后一次……这个脱敏治疗他想做了！
他闭上眼的一瞬，谢迁野的心声忽变得无比清晰，并且像是断『逼』近一般。
又或者，像是在把姜俞霜的感知往谢迁野那边拉。
一阵轻微的眩晕感后，姜俞霜的视线骤明亮起来——可他百分之百地确信，自己闭着眼睛。
那是一个人低垂着的细腻颈部，在黑『色』连帽外套的映衬下，白得晃眼。
视线像是掩耳盗铃般晃了晃，后还是受控制地落在了右侧那颗小痣上，属于自己的骨节分明的大手，极轻地按了一下那颗痣，生怕惊扰到这颗痣的漂亮主人。
姜俞霜心脏几乎停跳。
——答案呼之欲出。
这是谢迁野的视线，看的是……
他。
像是要印证他的猜测，白瓷般的后颈渐渐漫上一层薄红。
他几乎听到谢迁野又重了些的呼吸。
姜俞霜慌『乱』睁眼，猛地回头。
谢迁野还是那副红着耳朵的纯情模，目光清澈地眨了眨眼，乖巧收手。
“好了。”他说。
姜俞霜后退半步，抬手捂住了自己发烧的后颈，盯着谢迁野的视线里带了些易察觉的警惕。
谢迁野顶着这张纯情的脸……现在在想什么？
谢迁野和他视线相对——分明没有接触，但心声却传了来。
[还好我忍住了。]谢迁野的声音里带着些骄傲。
[霜霜岂是会觉得我……]
[是个老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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