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领证
盼星星盼月亮, 终于等到领证那天。两人也没有看什么黄道吉日，拿到户籍证明就赶紧去了。
知道方珞宁不喜欢搞特殊化，沈司澜就没请人开后门, 和那些一对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小情侣一样, 取完号一起在等待区坐着。
大早上赶过来, 饭都没来得及吃, 方珞宁从包里拿出三明治递给他, 自己拿了袋速溶黑咖啡。
“你不吃饭？就喝这个？”沈司澜皱了皱眉。
“可能是昨晚喝水了, 早上觉得脸有点肿。”方珞宁表情认真道, “你等我去泡个咖啡, 消消肿，不然一会儿拍照难看的。”
“哪肿了？挺好看的啊。”沈司澜满脸担忧地把咖啡包拿过来，“别空腹喝咖啡，对胃不好。”
方珞宁苦恼地揉揉自己的脸：“看着没有比平时大一圈吗？”
“瞎说什么, 明明就一样。”沈司澜扯了扯唇，目光下移到她胸口, 意味深长地说, “除了这儿哪都没大。”
“……”光天化日！！！
她脸颊瞬间烧起来，使劲拧他胳膊：“流氓。”
可是倒也没错。
以前她觉得阮漓那话是扯淡, 没想到某人的手还真管用。零成本, 见效明显，的确是个丰胸的好办法。
咖啡被没收, 方珞宁只好乖乖吃早餐。
今天登记结婚的还挺多, 他们来得这么早，就已经排在四十多位了。
等候区坐得很满, 还有人陆陆续续进来, 方珞宁不好意思把早餐放在椅子上, 于是一边啃着三明治，一边把牛奶给他拿着，吃几口喝一口。
宋伊人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昔日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在那个女人面前俯首帖耳，为她端着牛奶，帮她擦嘴，像伺候公主一般。
梁川野正要打招呼，突然被宋伊人拽了拽胳膊。
她冲他摇摇头，然后悄悄拿出手机，对着那两人的方向连拍好几张：“我表哥这副样子太绝了，我要发到亲友群里给大家看看。”
梁川野无奈地揉了揉她脑袋，正好沈司澜感觉到被偷拍，一抬眸，对着宋伊人皱眉呵斥：“你干什么？”
“我警告你别凶我哦，我现在可是有靠山的。”宋伊人抱住梁川野的胳膊，说着扬了扬手机，“我还有你的小辫子，小心我发给大家看。”
沈司澜扯了扯唇：“你们来干什么？”
宋伊人：“废话，难不成离婚啊？”
沈司澜看了一眼梁川野搂着她的胳膊，嗤笑道：“还真赶在25岁过完之前把自己嫁出去了。”
“你都奔三了呢，有脸嘲笑我？”宋伊人瞪他。
沈司澜下巴一抬，漫不经心道：“彼此彼此，你老公跟我差不多。”
“好了。”梁川野对怀中女人柔声道，“别跟你哥吵了，去拿个号。”
说完转过头对方珞宁点头示意。
方珞宁也冲他笑了一下，给宋伊人指了指取号机：“在那边，摁一下就好了。”
“噢。”宋伊人鼓着腮帮子去了。
方珞宁目送她走远，脸色温柔地转回来，戳了戳沈司澜的肩膀：“你也是，少欺负你妹妹。”
似乎当他沈司澜的妹妹，总是跟别人的妹妹不一样。永远别指望他像正常的哥哥那样对妹妹温柔体贴，关怀备至。
沈棠心从出生起就被他欺负，宋伊人跟他熟了之后，也没少被欺负。
当然了，仅限言语上的欺负。
方珞宁知道，他这人就是嘴贱，心里还是疼她们的，求他帮忙也向来只是过过嘴瘾，废话一堆，最后却都会完成得妥妥帖帖。当年沈棠心追男人被伤了心，要不是大哥拦着，他恐怕要把那人揍得半身不遂。
在他看来，自己妹妹自己可以随便欺负，外人一根头发丝都不许动。
方珞宁他们被叫到的时候，宋伊人等得都睡着了。
他们俩排到八十多号。
在窗口填好单子，两人便去照相室照相。
今天为了拍证件照，两人穿着同款白色衬衫，前胸是方珞宁亲手画的图案，一只小老虎，一只小狗，是他们各自的生肖。
在凳子上坐好以后，她突然想起来什么，对摄影师说稍等一下，然后凑到沈司澜那边，抬手抓住他衣领。
男人正诧异地睁大眼，却见她从领子里把那根红绳拉出来，摸了摸底下缀着的小老虎：“这个也要照进去才行。”
“嗯。”沈司澜笑了笑，把她那颗小老虎头也拉出来，整理了一下她的衣领，“老婆好看。”
“二位准备好了吗？”摄影师见两人还黏在一起，不得已出声催促。
“好啦好啦。”方珞宁连忙转过身，正襟危坐。
摄影师看着相机镜头：“头稍微靠近点哦，更亲密一些。”
她把头往那边歪了歪，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开心，紧接着听见快门声，画面定格。
“小美女笑得好甜哦。”摄影师满意地笑了笑，“你老公也不错，真帅。”
“嘿嘿。”方珞宁搂住他胳膊，幸福要从眼睛里溢出来。
“好啦，去领结婚证吧。”
从民政局出来时，他们人手捧着一个热乎的红本子，方珞宁对一切都很满意，唯独这张照片：“怎么把我照得这么圆呜呜呜……”
想想那摄影师是个大妈，怪不得老说好看呢，就是典型的大妈眼光。
“多漂亮啊。”沈司澜看了一眼，“我就喜欢圆的。”
方珞宁怀疑地望着他：“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沈司澜把她捞进怀里，煞有介事地望着两人照片，“圆是好事，尤其是这结婚证的照片，代表着我们会一辈子圆圆满满。”
“有道理哦。”方珞宁立刻被他说服了，再看结婚证时，眼角眉梢都弯起来，“你这么一说还挺好看的。”
沈司澜无奈至极，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姑娘大部分时候都很聪明理智，但也经常会有股子傻劲，尤其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
还真是，傻得特别可爱。
**
沈司澜给家里人说今天领证，沈言勋特地在家准备了一桌好菜，叫他们回去吃。
“你们家都是你爸爸做饭吗？”方珞宁在路上问。
“嗯。”沈司澜握着她的手，“我妈年轻的时候经常要拍戏，说做饭会让皮肤衰老，这事就全交给我爸了。”
“会吗？”方珞宁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男人转头瞥她一眼，皱眉：“我妈就会传播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人该老都是会老的。哥哥又不缺你化妆品，怕什么？”
“那叫护肤品。”方珞宁纠正他。
沈司澜满不在乎：“都一样。”
“……”她懒得和他这种直男思维较真。
这是方珞宁第一次正式来沈家别墅，在此之前，她还没见过那位传说中的沈言勋。虽然已经和贝曦熟了，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公公，她心里还是没底。
站在门外，她抬手摸了摸胸口，给自己顺顺气：“你爸爸不凶吧？”
沈司澜笑了笑，捏捏她因为紧张而不自觉鼓起的脸颊：“别怕，我爸不吃人。”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让人忐忑不安呢？
等见到沈言勋本人的时候，她终于明白过来沈司澜那话的深意。
沈言勋不吃人，也就是面瘫了些，除了进门打招呼时露出的那一丝微笑，甚至她不能确定那是不是笑，一整个晚上几乎都保持着一副不动如山的表情。和他的大儿子沈司衡如出一辙。
沈司衡兴许是常在医院接触患者，虽然同样不爱笑，但身上无端多出一些人情味。
沈棠心她是见过的，那次沈司澜受伤进医院，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却没想到是他妹妹。
小姑娘长得可爱，性格也好，脾气温顺会体贴人，知道老爸那张扑克脸令人紧张，一进屋就拉她去坐。
沈言勋回了厨房，几个孩子围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沈棠心突然问方珞宁：“嫂子，平时在家是你做饭还是我小哥做饭？”
方珞宁老实回答：“一般是我。”
“我就知道。”沈棠心瞪了她哥一眼，然后握住方珞宁的手，“嫂子你别怕，一会儿就跟妈妈说，保证把他制得服服帖帖，以后鞍前马后给你当小厮。”
“你知道什么啊你？”沈司澜摁住她脑袋用力摇了摇，“你嫂子那是疼我，大人的事你个小屁孩瞎掺和什么？玩你的泥巴去。”
“我才不是小屁孩！”沈棠心一把拉开他手，“你才玩泥巴呢，我都谈恋爱了。”
“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沈司澜扯了扯唇，“你吃就吃了，还吃个那么老的，也不嫌硌牙。”
沈棠心语塞了两秒，灵机一动，把一旁冷眼旁观的沈司衡拉入战火。
搂着她大哥的肩膀，对着沈司澜骄傲地扬起下巴：“你是在嫌弃大哥老吗？”
“我说徐晋知，你扯大哥干嘛？”沈司澜不甘示弱。
“大哥不也三十了，你敢嫌弃他试试？”沈棠心仿佛拿着尚方宝剑，满脸神气。
沈司澜嘴角一抽，眼皮也紧跟着跳了跳，指着沈司衡无比认真地说：“我们大哥这叫成熟，稳重，有内涵。”
沈棠心不依：“我晋哥哥也成熟稳重有内涵。”
沈司澜轻呵一声：“没错，他内涵就一个字。”
沈棠心：“什么字啊？”
沈司澜：“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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