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今天是土狗吗?
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所以华裳是以这个男人的视角看的。
他叫程鹏石,在一个偏远落后且贫穷的山村里出生。
“奶,我娘生了个丫头片子怎么办?”程鹏石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 手里抓着一把白糖往嘴里塞。
站在灶台旁做饭的老人看着程鹏石神情慈祥:“哎哟, 奶奶的乖孙怎么来这里了,这里脏快出去玩吧。”说完又刻薄道:“你娘生的丫头片子明天给她溺死,丫头片子养了有什么用, 我们家吃的都要留给奶奶的乖孙。”
程鹏石高兴地点头,将手心里的白糖舔干净出了门,转身走进旁边的房间。
房间阴暗潮湿, 还带着一股血腥味。
“娘, 我刚去问奶丫头片子怎么处理了。”
躺在发霉的床上,神情麻木的女人听到这话转身看向程鹏石, 程鹏石看着女人咯咯笑两声开心道:“我奶说把她溺死。”
女人转头闭上眼,听着旁边程鹏石在旁边指责:“你有我不就行了吗?怎么还要生其他孩子, 能不能不要像个母猪一样不停生生生, 还好你这次生的是个丫头片子可以直接溺死, 要是生了个男的,我奶就没那么疼我了, 你不是我娘吗?你就不能为我着想一下吗?”
女人没说话, 手腕因为常年被捆起来, 已经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这辈子好像都治不好了。
女人紧紧咬着嘴里的软肉, 疼痛让她稍微有些清醒。
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有天生坏种,而这个坏种是从她肚子爬出来的。
程鹏石见女人不说话, 看着旁边瘦弱低声啜泣的女童, 将手慢慢放到女童脖子上说:“我这样用力一点, 她是不是就安静了?”
女人看着他,眼底是深深的恨意和无力:“她是你妹妹。”
“妹妹什么妹妹!她就是个要被溺死的丫头片子,不许说是我妹妹,你再那么说我就告诉我爹,让我爹打死你!”
狠狠威胁过女人后,程鹏石听到奶奶喊他吃饭,才将放在女童脖子上的手拿下来。
后来,华裳和烛龙看到那个像幼猫一样无力的女童被她的亲生父亲,被她的亲奶奶溺在一个盆里。
女人站在门口看着,听着那个低低啜泣的声音渐渐消失,看着那个弱小的身子抽搐了几下没了生息,女人什么也没说,神色安静的转身进了房间。
然后,她用一块尖锐的石头狠狠扎进了自己脖子的大动脉位置。
她从小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爸爸妈妈都是大学教授,他们从小教育她与人为善,告诉她人性本善,她信爸爸妈妈的话。
可是,这里的都不是人,是畜生。
女人意识慢慢模糊,当程鹏石和他父亲发现的时候,女人已经失血过多昏厥过去,他们低声骂了句晦气,将女人用旧布裹了一下,然后找了两个村里男人上后面山上挖了个坑。
程鹏石在旁边看着女人被扔进坑里,他父亲在旁边骂骂咧咧:“城里女人就是他妈的矫情,妈的,这才用了不到十年,浪费老子八百块钱。”
尘土砸在女人身上,女人微微清醒看了眼程鹏石,程鹏石冲她眨眨眼笑了笑,她死了就不会生小孩了,自己就还是程家的宝贝疙瘩。
华裳和烛龙看着这段回忆有被气到,甚至想现在上去直接弄死程鹏石,怎么会有那么讨人厌的人类!
烛龙微微眯眼,“人类就是这样,自私自利是本性。”
华裳没说话。
再后来华裳看到了那个被缝合的女孩。
她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是隔壁村子里的,也是程鹏石二十岁的时候他奶奶凑了三百块钱帮他买来的媳妇。
从小被叫着死丫头片子,动不动被人威胁打死你,身上一年365天没有一天是没有伤的。
以致于自卑,懦弱,没有主见像是生来就刻入基因的。
她在程家当牛做马五年,不知道她和程鹏石谁有毛病,这五年来没有孩子。
虽然因为没有孩子天天被指责殴打,但是女人心里莫名有种庆幸感。
程鹏石26岁提出出去打工,他奶和他爹都不放心但是对这个从小宠到大的男娃又没有什么办法,拗不过他就答应了。
然后程鹏石带着女人离开了那个村子。
程鹏石没文化没相貌,到了城里找了几天工作进了一个工地搬砖干体力活。
他怕这个三百块钱买来的女人跑掉,于是将女人天天锁在破旧不堪的出租屋里。
再后来程鹏石跟着工地的人见的更多了,觉得这个除了在家里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的女人已经没用处了。
于是每天从工地回来发泄情绪时候的办法就是家暴,拳头落在女人身上,嘴里骂骂咧咧:“你就是个废物,一点用没有,也就我愿意养着你,不然你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在外面久了,自然知道打女人不对,所以每次打女人的时候他会将她的嘴巴堵住,免得她喊起来让人发现。
也就这样导致在出租屋住了一年多,竟没有一个人知道程鹏石还有媳妇。
程鹏石在一次醉酒殴打女人的时候下手重了,将这个跟了他七年多的女人打死在了简陋的出租屋。
程鹏石酒醒后有一瞬间慌乱,但是想到这里没有人知道她,她也没有户口,程鹏石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将女人的尸体分割成几十块,晚上避开有摄像头的地方将女人的尸体装在黑色的塑料袋里带出去,然后找了一个偏僻的林子挖了个深坑将女人埋了进去。
这就是华裳和烛龙最开始看到的女人。
方镜和烛龙对此倒是不意外,只是华裳第一次见这个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大概因为从陵墓出来到现在,华裳遇到的人大多对她都是友善的。
看着神情有些恍惚的华裳,方镜将人带出了梦境。
华裳坐在沙发上将抱枕放在身前:“人类怎么那么坏啊!”
烛龙安慰:“有坏人有好人,正常的。”
华裳抱着抱枕没说话,她想到了那个被埋在土里时候还有意识的女人,她眼神里当时好像没有绝望,只有解脱。
华裳揪着抱枕上面的毛毛:“重男轻女是不对的。”
烛龙嗯了一声:“人类很久以前是母系社会,黄帝炎帝还有蚩尤都是女性,女性地位高,但后来自大禹之后进入父系社会,男权地位开始变高,也就挤压了女性的社会地位,上千年的封建社会,很多帝王对女性颁布的律令也进一步缩小了女性的社会地位。”
想了想烛龙道:“比如现在还有一些语言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男人才是传宗接代的’这些话现在想想也很好玩。”
华裳也笑了笑:“是很好玩,子宫在女性身上,如果非要说传宗接代,那也应该是女性传宗接代呀。”
烛龙摇了摇尾巴:“唔,所以说人类在某些方面还是很奇怪的。”
华裳赞同,方镜见华裳的心情转好,提议:“要不要再进那个男人梦里?”
华裳说:“如果再进去,你把梦境主导权放在我身上。”
方镜拒绝:“主导权放你身上做什么?我把他的意识放在那个被他殴打致死的女人身上,让他体验一下被自己殴打的感受不就行了吗?”
方镜不想称呼那个女人为程鹏石的媳妇,也不想说是被家暴致死的,毕竟程鹏石这种恶臭肮脏无用的男人可不配有媳妇。
华裳笑了笑:“自己殴打自己还挺好玩,不过对于他这样的恶人来说,被自己殴打,他不一定会觉得是自己的错误。”
华裳歪头想了想:“你就让我主导梦境吧,我来玩玩。”
方镜没办法,只能听从华裳的话,再次进入梦境,是程鹏石和女人两个人刚从山里出来的时候。
华裳将自己变成那个可怜女孩的模样,然后怯怯懦懦地跟在程鹏石身后进入刚租的房子
一进门,程鹏石将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抬脚就想踹华裳。
华裳避开程鹏石的动作,然后抬脚将人踹飞一米远左右,撞到厕所旁边的墙上。
程鹏石捂着肚子看着华裳:“你这个贱人是不是要造反!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
华裳二话不说拿出旁边脏兮兮的拖把按在程鹏石嘴上,冷笑一声说:“你这个茶壶嘴废物,你再骂我一句试试?在村里我打不过你们一家,出来了还以为能继续压榨我?”
这个拖把不知道放了多久,上面已经长出了蘑菇,又臭又脏,程鹏石从小到大没受过那么大委屈,几乎要气疯了,挣扎着就想从地上爬起来揍华裳。
华裳轻松地将人再次踹到地上,“你这个贱人最好听我的。”看了眼厕所里面的马桶道:“刚好刚搬进来,卫生间马桶还没收拾,你再说一句话或者想反抗我,我就带着你,让你去把马桶舔干净,懂了吗?”
眼泪从程鹏石眼角流出,看起来又可怜又恶心,华裳觉得辣眼睛,拿拖把使劲蹭了蹭程鹏石的脸:“别哭了,丑到我了。”
一个油腻丑陋恶心的男人流眼泪,只会让人觉得辣眼睛,华裳一点都不觉得他可怜。
程鹏石强忍着屈辱快速眨了眨眼示意自己会听话,华裳松开拖把踹了程鹏石一脚:“赶紧去给我做饭。”
程鹏石站起来举起手就想揍华裳,华裳快速抬腿踹在他膝盖上,像是被铁棍狠狠打在了膝盖上。
程鹏石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力气那么大,哀嚎一声跪在地上,华裳反手按住程鹏石的头狠狠砸在地上:“嘘,不要发出声音,不要被领居听见。”
程鹏石感觉头疼得要炸裂了,但是也知道自己现在反抗不了这个疯女人,紧紧咬着唇将痛呼声憋了进去。
看着程鹏石变老实,华裳并没有收手,将旁边的拖把放到程鹏石嘴边客气说道:“我现在要揍你了,你最好咬住拖把别发出声音,不然我会把你的舌头割掉。”
程鹏石眼底闪过惊恐,还没来得及反应,华裳就揪着他头发将他的头拽起来,然后又狠狠砸在地面上。
来回砸了数十下,华裳松开他的头发,抬脚跨过他进入厕所洗了洗手:“别躺那了,不就是揍了你几下嘛,你虽然不中用,但不还是个男人,哪有那么不经揍,快点起来给我做饭!”
男人捂着头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来,牙齿已经掉了三个,满头满嘴的血。
华裳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快滚进去洗一下再做饭,你太脏了,好恶心。”
程鹏石没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草,这不都是你干的?!
但是打不过华裳,程鹏石只能暂时把这口气憋了下去。
洗掉头上的和嘴里的血,程鹏石从带来的包里拿出一把面条去给华裳做饭。
华裳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程鹏石的背影,烛龙趁机跑过来挂在华裳手腕上,夸奖道:“厉害了我的宝。”
华裳托着下巴道:“我最喜欢干这种以暴制暴的事情了。”
没等华裳和烛龙说两句,就见程鹏石端着一碗白水煮面出来了,华裳看了一眼接过面耳后重重砸在程鹏石头上:“让你做饭就做这个来糊弄我?是不是给你好脸了?”
mmp,你这叫给我好脸了?程鹏石强忍着恨意扭曲着脸:“我错了,我去重新给你做。”
说完程鹏石就准备转身进厨房,华裳拿起桌子上的东西砸在程鹏石身上:“趴地上把面条吃完再去做,不许浪费粮食!”
程鹏石满心恨意,面上唯诺听话:“我能不吃吗?都脏了。”
华裳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把刀在手里转了转:“行啊,张嘴让我把你的舌头割掉就可以不吃了。”
程鹏石看着华裳,知道她没有说笑,只能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面条准备往嘴里塞,眼泪在眼眶里转圈,心里暗暗发誓:等晚上这个女人睡着自己就杀了她。
华裳走到程鹏石面前,将刀插在地板上:“谁让你用手吃的?趴在地上用嘴吃不会吗?”
程鹏石紧握着拳头恨恨道:“你不要那么过分。”
华裳按着刀柄笑道:“我就过分怎么样?”说着将刀从地板里□□挥了挥。
程鹏石心里恨得要死,但是怕反抗惹怒华裳让她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自己,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
程鹏石因为屈辱身体有些颤抖,缓慢地将头放在地上开始吃脏了面条。
华裳看着程鹏石的模样在旁边哈哈笑了两声道:“你现在好像一条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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