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都不容易
这些孩子都是人贩子眼中卖不出去的“残次品”，他们手中的“中高档货色”早已被抢购一空。
资料下方还有判断孩子档次的条款，一旦被判定为“低端货色”或“残次品”，就会被仍在恶劣的环境中自生自灭，运气好遇见不挑剔的商家，还能捡回一条命，运气不好就只能死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
他们从一本备忘录中找到一段似乎是匪首写下的文字。
“现在的潮流是高端货越来越抢手，低端货越来越没人要，（你们）要谨记这一点。”
“低端货和残次品都是赔钱的垃圾，要缩减预算。”
“不要给他们使用药品，食物从今天起减半。”
一名乌鸦忍不住把备忘录撕了个粉碎，但立刻遭到了队长的斥责。
“特工准则第一条：不要用感情做事！你回去自领15天禁闭，把这本备忘录给我原封不动的拼起来！”
“遵命，队长！”
被惩罚的乌鸦没有任何不满的神色，把碎纸片全部捡回了怀里。
之后他们又从这个窝点里找到了更多有用的资料，发现这个人贩集团并不是真正的上线，他们与多家人贩团伙合作，从他们手中收购“猪仔”，与云州、岭州、河州的多个当地政府有牵扯，还有一个更庞大的、被他们称为“老大”的组织，在庇护他们。
许多“高端货色”，都是从这个“老大”的组织里，流转出来的。
乌鸦们把所有证据全部整理好，彻底清扫了整个窝点，然后铺上了铝镁燃烧剂，用火焰，净化了一切。
回到郡政厅之后，云知星赶来向林文汇报了所有信息。
林文下达了新的命令：
查清“老大”组织的底细，追杀所有残余爪牙，老虎要打，苍蝇也要拍。
将所有儿童安置在康复中心，雇佣大量优秀的妇幼保健和心理专家，在恢复身体健康的同时，务必恢复心理健康。
另外，林文还补充了一道命令：如果有无法康复的儿童，就来找他，优秀的龙组成员中，有世界最顶级的心理砖家。
云知星满眼惊叹之色：不愧是林郡长领导的组织，每一个成员都那么不凡。
由于康复中心是克格勃临时征用的一家医疗院，早已人满为患，林文在命令克格勃立刻征用淮镇上所有的私人医疗所后，又转达给了赵明公一条命令，让他立刻在规划中新建一个至少能容纳5000人、各种设置完备的新康复中心。
淮镇的扩建行动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镇的西面已经成了一片大工地，至少有四万多劳工在此工作，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已经不能形容他们的工作了。
他们铲平山丘，填平湖河。
他们在改变地貌。
扩建的最终目标是将长山郡唯二两个有文明气息的镇——淮镇和东禾镇，合并组成一个新的大镇，以避免东禾镇不断被淮镇吸血的尴尬命运。
东禾镇在淮镇西南3.6公里处，也就是说，他们要新建一个长达3.6公里，宽至少1公里新兴区域，以连接两镇。
这是以前长山郡历任郡长做梦也不敢想的巨大工程，甚至在整个帝国中，这样庞大的工程也非常少见。
而赵明公已经完成了初步规划，随后他就将对此项工程招标，以分摊部分长山郡的经济压力。
——即便以长山郡现在的经济实力，也不可能完成全部工作，吸引投资商，合作共赢，是政府部门的不二选择。
同时即将招标的，还有长山郡公路工程，淮镇基建工程计划。
现在，庞大的劳工需求，反成了制约发展的因素，赵明公正在考虑，是不是趁着瑶京在全帝国范围狂打广告时，趁一波热度。
这段时间，随着瑶京疯狂撒币，瑶京政府的债务已经突破天际，但它也成为了全帝国中最耀眼的城市，疯狂的造势让所有人都认为它将成为第四个超一线，无数的人蜂拥而至，无数的商家、企业纷纷进驻，经济指数逆势上扬，节节攀升。
在帝国困顿的局势之中，就像黑夜中的明灯一样大放光明，最高长老会已经为此召开了三次会议来讨论瑶京模式的经济可行性。
瑶京是徐成国长老的地盘，为此他受到了以成长老为首的保守派的强力诘问和质疑，但帝国的改革派也不甘示弱，在最高会上疯狂反击，会议很快就超出原本范围，从经济研讨会变成了政治攻讦会。
双方各执一词，打得不可开交。
常生也因此常常被长老召见，参与最高会中，为此他既兴奋又忧虑，几乎每隔两天要给林文打一个加密电话，一一询问心中的疑惑。
当然，林文也不能被人白嫖，长山郡一半的工程建材和物资，都因此拿到了市场最惠价，优先发货的同时还包运输。
在这种情况下，瑶京的最低工资和标准工资都得到较大提升，各路老板们稍稍收敛了一点，齐牧的招募处的人数增长在逐渐减缓，可能最后总人数不会超过45万。
赵明公考虑让林文再去套套交情，让常生在打广告时，在角落里顺便加上个长山郡招募劳工的豆腐块。
但林文拒绝PY，并告诉赵明公不用担心，目前瑶京能容纳的深度远低于广告的长度，肯定会有大量溢出。
等到清纯处男被现实击碎了真爱的梦想之后，长山郡的招募点就是他们最后的退路。
甚至连广告词林文都想好了：
这里有稳定的工作，这里有低廉的房价，这里有一切活下去的希望。
这里：
夜星灿烂，飞雁翱翔。
琴瑟在御，岁月静好。
然后是一个巨大的长山郡logo，旁边写上一行小字：珍爱生命，远离瑶京。
为此，林文还专门给赵明公定下了一个基本原则：一切新建的商业住宅价格，必须参照长山郡的平均工资，最高不能超过每18个月工资/50平米这个价格。
经济不是赵明公的专业领域，他的领域是内政和建设，因此，对于林文的专业经济建议，他从未质疑过。
两天之后，秦落霜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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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这次会议没有任何意义，由于评议会一口否认了所有证据，坚称都是长山郡造谣，他们拿出了一百多种办法来证明这些证据是怎么伪造出来。
在这种资深专业伪造证据的领域中，秦落霜也没有很好的办法对抗。
但作为政治斗争的专家，曾经坚信如果回到三百年前的纯帝制帝国，绝对能斗倒一切嫔妃和皇后，最终干死皇帝当上女皇的秦落霜，立刻改换了攻击方式。
她全力揭露评议会诸多肮脏的隐私，论证评议会多么卑鄙无耻下贱阴险狡猾满口谎言，是全帝国最变态最残暴的加害者，而长山郡这样的白莲花才是无辜的受害者。
从就事论事，转变到人身攻击，这一下彻底激怒了评议会，他们立刻掉进陷进，与秦落霜在她最擅长的领域里缠斗，互相抹黑。
于是，会议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口水战，两方互相攻击对方人品如何低劣，而事情的起因已经完全没有人提起了。
最高办公厅的官员们头大如斗，厅长杨杰华数次请示最高长老会，但最高长老会繁忙于更重大的事务，一直没有回应。
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杨杰华使用传统艺能和稀泥，强行认定双方扯平。
“都不容易，各退一步。”
“一个巴掌拍不响。”
“多大点事，别太计较。”
“人都死了。”
“退一步讲，互相理解。”
“将心比心，习惯就好。”
到了杨杰华的专业领域，长山郡和评议会都不能力敌，只能拱手而降，谁也不去找谁的麻烦，此事就算揭过。
虽然看上去公平，但实际上帝国税务总局血亏，不但没收到半毛钱，还搭进去一队人马。
评议会也不好受，策划不仅失败，还恶化了与税务总局的关系。
长山郡小胜一局。
这让常亥无法接受，他立刻启动的第二轮对长山郡的攻击。
当天晚上，林文又到了奇怪的骚扰电话。
这次林文学聪明了，把滴答声记下来了，然后去找秦落霜。
“间谍破坏？”
秦落霜微微一笑。
“交给我吧。”
她的特工可能没有龙组的特工那么变态的个人实力，但组织程度和专业程度绝对更精锐，除非于忠贤派出评议会之手，否则来多少间谍都是一个死字。
特工之间的战斗，情报是第一位的。
乌鸦们提前知道了有敌人来袭，就有巨大的先手优势。
长山郡又是他们的主场，大量监察卫作为他们的下属，可以承担许多的辅助工作，再加上提前准备，严阵以待，以有心算无心，双方还没开打，就已经拉开巨大差距了。
几天之内，评议会的间谍们就损失惨重。
不论派多少人进去，都如同泥牛入海一般，了无回音。
常亥简直不敢相信，长山郡仿佛就像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洞一般，什么信息都传不出来。
在连续损失的五十多人后，他已经不敢继续派人了，转而雇佣亡命之徒去袭击长山郡，希望能造成一定破坏，他们就可以借此攻击长山郡治安败坏，无力维护正常秩序。
但噩耗很快传来。
一百多名亡命悍匪，还没走出长山郡西部的山区，就被龙组的特工消灭了。
这个消息还是他从长山郡的地方报纸上看到的。
现在，地方报纸成为了评议会的唯一获取长山郡情报的途径，简直荒谬之极。
但常亥决不能就此停下，如果带着这么耻辱的失败去见于总长，他唯一的命运就是沉入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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