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052春天来了
“启璋, 莲台废墟这个现象朕也遇到过。”皇帝禹皓轩开门见山说道。
禹启璋的眼睛瞪大了，看着父皇略显憔悴的面容，有一些迟疑。
十年前, “莲台废墟”的现象在学术界还是有点浪花的, 许多精神力高手都有如此的共感, 也是自愿上报了相应信息供研究。那时候父皇并没有任何反应, 也不太重视, 只是将任务分配给他，让他稍微留心一下研究进度就好。
“朕是最近冥想时才进了那处莲台, 看见的场景却与你们见到的略有不同。”皇帝禹皓轩幽幽说道, “朕看见的莲台尚未废弃, 宛如仙境的亭台楼阁, 许多穿着长袍留着长发的人人举杯庆贺。他们的习俗与我们迥异，除了莲台如ai一样, 其余均有古风, 不似现代。那很可能是莲台刚刚建成的时候。”
“父皇见到了莲台没有变成废墟之前？这是祖星的前朝旧事么？”禹启璋反应很快，听专家们说精神力越强的人能看见的信息也就越多。父皇的精神力是帝国的顶尖了, 他看见的与别人不同也情有可原。
禹皓轩没有明确回答禹启璋的问题，继续说自己的推测：“这说明有关莲台的精神领域很强大很持久，这么多年, 应该也有很多人陆续都见到过。”
禹启璋说道：“那儿臣是否让科学院增派力量，深入研究这一现象？”
皇帝犹豫了一下, 没有开口出声，而是改为用精神力在禹启璋的脑海中说道：“莲台很可能不在祖星, 而且现在已经成为废墟, 你不必刻意关注。若你梦到了莲台其他的样子, 再与朕说就好。
朕今天想和你说的是另外一件机密大事。其实这是原本每个族群的族长都知道的一个秘密, 现在就只有皇室传承下来。别问朕，朕也不晓得前因后果，只不过先皇也是择机将这件事告知了朕。朕便在今日也告诉你吧。”
这些内容都只是精神力沟通的方式，于密室之中，父子之间。旁人就算知道皇帝与太子去了密室，就算有高科技设备也无法探查到相应的信息。
除非是精神力更强的高手。
禹启璋思量着所谓的时机，大概就是自己的精神力足够强，能够守护这个秘密的时候。
接下来父皇的声音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回荡，说出了他做梦都没想过的内容：“祖星上一直生活着一种特殊的族群，他们并没有本体。换句话说，他们是纯人类。纯人类的身体很普通，但精神力十分强大，比拥有神兽血统的族群还要强大。后来，纯人类消失了。”
禹皓轩的叙述很简略，没有开始，还莫名结尾，波澜不兴语气平缓，就像是毫无感情的文字识别机器那样，禹启璋却听得心惊肉跳，半晌才在脑海中询问：“父皇莫非认为x799上的奇怪设备是那些纯人类搞出来的，并且在帝国建立之前就已经存在了么？”
帝国民间一直有一种说法，帝国大一统之前存在更多的族群，只不过因为不愿归顺如今的皇室，已经被灭族了。甚至各种历史资料中都清除了他们存在的痕迹。
难道，帝国的先祖真的做过灭族的屠戮之事？
禹皓轩感应到儿子的想法，安抚道：“不是那样的，你不要多想。或许那是祖星早期人类尚未进化时的分支。不过很有可能，他们都消亡了。至少x799-1目前的直播中没有显示出任何那颗星球本土有高智慧生命族群活跃的迹象。只有那个女娲图腾……”
“既然都是源自祖星，上神女娲造了我们，x799上有类似的图腾就不足为奇了。”禹启璋隐约能感觉父皇的忧虑，他不懂父皇担心的究竟是什么。
禹皓轩在脑海中对禹启璋说道：“真相其实是，上神女娲制造了纯人类，纯人类造了我们。这才是帝国皇室一直守护的绝密信息，在位的皇帝只能告知储君，等你继位，你的继承人精神力足够强能守护这个秘密的时候，你才能将这个秘密传递下去。绝对不能让更多的人知晓，否则现在的社会秩序和信仰很可能崩塌。”
禹启璋心神剧震，细思极恐。
有些话父皇没有明说，但是一琢磨也就懂了。
如今帝制与阶层的稳定全都建立在了血统的基础上。民众们都相信神兽血脉是最强的，皇室贵族都传承了神兽的血脉，拥有强大的精神力或者其他源自血统的先天优势。那么如果他们知道了还有一种纯人类的存在，那些纯人类比神兽血脉更强，甚至是还有“造物主”的地位，那么皇室贵族的威信将被取代。
既得利益的阶层不可能自己再找个上神压在头上。
而已经安于现状被驯化的民众，会否追随造物主，甚至产生某种动摇，比如造物主之下，众生平等。
“父皇，您认为那个莲台废墟的精神领域就是纯人类营造的么？”禹启璋将话题引入了可能会面对的现实。
“如果是，也可能已经是遗址了。”禹皓轩用自己的精神力安抚着禹启璋纷乱的心绪，在确定他已经镇定下来之后，才说道，“朕希望你以大局为重。知道这个之后对某些事能做出正确的判断。x799的科考或许就是对你的考验，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另外这一次希尔斯家族做的太过分了，他们不该对苏离伤出手。朕准备动了他们的根本，你也留意一下，如果启明的确没有参与其中，你保下他，他会感激你一辈子。”
禹启璋早就感觉到父皇对皇妃的母族希尔斯家族进行围剿，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早就开始挖他们的墙角，就等着时机一到，稍一用力围墙倒塌，内中也会溃烂散去。
这是对那些心怀非分之想的贵族的警告。选择谁都可以，只不过希尔斯家族这些年做的太过，让父皇失望了。
苏离伤在父皇心中的重要度，旁人或许不清楚，但禹启璋很明白。从苏离伤进入军界之后，父皇就给了苏离伤前所未有的关注以及鼓励。
当然苏离伤也配得上，他的精神力是整个帝国数一数二的。
禹启璋也听过一些谣言，有人说苏离伤或许是父皇的私生子。他也暗中调查过，发现苏离伤的基因与父皇并无瓜葛，与皇室之间虽有某种微妙联系却没有那么强。
或许身为孤儿的苏离伤只是某个贵族遗落在民间的私生子而已。父皇欣赏苏离伤，也只是因为他卓越的军事才华与精神力而已。
禹启璋想起父皇曾经暗示他与苏离伤多交往，于是每次庆功宴苏离伤都会被邀请入宫，苏离伤自己的战功自不必说，但凡与之有关的庆贺之时，禹启璋也一次不拉，对苏离伤格外关注。
本来以为苏离伤将会成为他登基之后的肱骨重臣，没想到竟然“英年早逝”？
“苏离伤还活着，你不要太担心。”感知到儿子的想法，禹皓轩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自己这个儿子样样都好，就是过于忠厚老实了。恐怕需要多些挫折磨砺，才能真正挑起皇室的重任。
而苏离伤身上的秘密，禹皓轩此时并不打算告诉禹启璋。
……
魏星辰赶在湖面的冰自然消融前，抓了几波大鲤鱼。她在飞船门口砌筑了石头的储藏室，从湖里取了坚硬的冰弄成了冰窖，不过若未来持续升温，自然冷冻储藏的效果就维持不了多久了。
鱼不能多抓，抓了也要快点吃。
苏离伤喜欢吃大鲤鱼，说是吃了之后精神力恢复的特别快。魏星辰也察觉了这种好处，央求妈妈每天都做鱼肉美食。
除了常见的清蒸、水煮和红烧鱼段，魏星辰最爱的还是鱼丸子和鱼肉饺子。
苏离伤现在白天能有三个小时左右维持人形，而且他基本能够控制，尤其是就餐前后，他努力让自己变成人形，更端庄的用筷子坐在桌前吃饭。
这让他觉得自己是可以被爸妈疼□□一份子，而且只要他变成了人，魏妈妈总是忍不住给他夹更多好吃的。
为了多吃一点，他也要努力维持着人形。
当然人形还可以做更多的事，比如帮忙包饺子。从一个只会吃饺子的小白，晋升为和面拌馅，擀皮包饺子都全能的小帮手，魏星辰当年可是从六岁做到十岁，才算是全套把式都学全了。
苏离伤却只用了一天。
虽然不包括他以前观摩魏家人做饺子的时间，不过这种悟性和准确的模仿能力，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比的了。
苏离伤像学习怎么操作机甲一样，仔细观察，务求将每一个步骤都拆解成标准动作熟记于心。他甚至能完美复制魏星辰的拿手绝活包饺子，连饺子褶的数量都一模一样。
“你真不是机器人？”魏星辰发现苏离伤包饺子居然比她包的还快还好的时候，心中打鼓。她的确在做饭上没有天赋，不过天赋这东西能让人与人的差距拉这么大么？算了，反正苏离伤与他们肯定不算同一个物种吧。
“还真不是，在食品生产工厂，包饺子的确是机器人来做。但我小学的时候就学了怎么做机器人，给ai编辑程序的时候首先要知道步骤拆解，摸索规律，设计最优组合等等。总之，将问题想明白了，一些简单的工作，比如包饺子这套活，我学做起来就不难了。”
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但真实践起来，需要对身体尤其是手指精细部位的精准控制，以及不厌其烦的机械运动。
魏星辰最不耐烦就是这种除了捏褶就没啥创意的活动了。
于是今天这顿鱼肉饺子基本都是苏离伤包出来的，魏妈妈调馅擀皮。魏爸爸和魏星辰两个人压根没有插手的机会。
于是魏星辰被魏爸爸叫去，开始了木匠活高级技能特训。
其实做木匠活不只需要有对构件的想象力，还要有耐心细心和手劲。魏星辰不光是要拿出自己专业课那些阴影几何、力学原理什么的知识武装大脑，还要拿出做建筑模型的时候那种实干能力。
之前做粗大的东西，和眼下拿刻刀雕琢木料小玩意，完全不是一个难度级别。她力气大了，一刀下去木料全毁，手劲不到位则咔嚓半天没什么效果。
雕琢了几个小时，一个木头的鲁班锁都没做完，她忍不住抱怨道：“爸，人家木匠手艺不都是传男不传女么？您还是放过女儿吧，看看苏离伤这徒弟怎么样？”
“他的确看着比你聪明好教。不过到底还是小孩子的身体，这些工具都是成人用的，他握不住用不上力气。”魏爸爸实话实说，丝毫不掩饰对苏离伤的赞赏。
魏星辰有被嫌弃到，心里委屈，明明此前她是家里最聪明的崽。苏离伤还是乖乖当狗吧！
苏离伤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意念，若非他早有防备，肯定当场变狗了。好在最近经常吃鱼，他有足够的精神力储备，经受住了这一次突如其来的“考验”，默念继续维持人形，竟然真的维持住了。
只不过，他此时额头渗出了虚汗，头晕目眩有那么一点点虚弱。幸亏魏星辰也没有坚持那个念头多久，否则他恐怕抵抗不住。
为了能按时吃到饺子，魏星辰没有继续什么让苏离伤变狗的想法，多个人帮爸妈干活，怎么说也能让她稍微轻松一些。
鱼肉馅的饺子新鲜出炉，配合妈妈做的腊八蒜，外加素炒的小青菜，一顿吃下来神清气爽，肚子溜圆。
为了维持合理身材，魏星辰决定开了机甲出门巡视，消耗一下剩余的能量。
她现在不是每天都出门，上次出门是捕鱼，不过在回来的路上，她看到了光秃秃的树上冒出了小小的花苞。花都要开了，也标志着春天的到来吧？
魏星辰的路线是先去查看之前掉落过虫族战舰碎片的几个地方，扫描确认那里没有虫族出没的痕迹。然后去山谷和湖边巡视一番，通常不是抓鸡就是抓鱼。偶尔还会去丘陵地带，挖一窝兔子换换口味。
山谷河流已经开冻，碎冰碴被流水冲刷到下游，之前那些死掉的大鲤鱼还有被岩浆污染后的痕迹也不知道被冲刷去了何处。溪流恢复了清澈，肥鸡们也成群结队的出没了。
经过了一个冬天，它们看起来瘦了许多。
魏星辰目测这些鸡还需要再养养膘，暂时就忍住没抓。
可是她不抓，不代表其他动物能忍住饥饿。
一只小老虎从草丛中扑了出去，一下子扑倒了一只落单的瘦弱小鸡。
其他鸡胆子小的飞上了树，有些年纪大经验丰富的鸡却并没有跑开，而是群起围攻那只小老虎。
这小老虎瘦骨嶙峋，比苏离伤本体大不了多少，威慑力小了许多。
肥鸡的爪子和嘴很尖锐，在小老虎的皮毛上留下了斑斑点点的血洞，小老虎却坚持死死咬住了小鸡，直到确认嘴里的小鸡再不能挣扎，然后它一跃而起，叼着鸡蹿入了山林中。
其他的鸡停止了攻击。这些肥鸡虽然会飞，不过仅限于躲避危险紧要关头扑腾几下上树，根本飞不了更远的距离，也不擅长追踪大型猛兽。它们本质上还是懒散的，事不关己，躲过一劫，它们很快恢复到了以往的生活状态。
魏星辰看着小老虎跑入林子里，它并没有停下，及时吞掉到嘴边的鸡，而是找到了隐蔽在灌木中的妈妈。
都无需魏星辰使用什么探测装备，肉眼就能看出大老虎已经死了。它的腹部有巨大的口子，血水早已经凝结。它一动不动的歪倒在地，伤口中蠕动着几条蛆虫。
蛆虫的大小还算是正常，孵化出苍蝇也不会超大。
小老虎不知道妈妈怎么了，还以为它太累睡着了，可是妈妈睡了好几天了。它自己努力抓到了鸡却舍不得吃，而是叼到妈妈嘴边，使劲拱了拱妈妈的头，低声吼叫。
魏星辰猜测这只大老虎可能就是当初破坏了鸡舍，叼走了她家养的小鸡的那只大老虎，此时此刻，她却只剩下了同情。
自然界弱肉强食，老虎虽然凶猛，但遇到了更大的动物，比如那些恐兽，甚至是饥饿的狼群，也只有赶紧逃命的份。
魏星辰在脑海中对小老虎说：“你的妈妈已经死了，快点藏起来吧。”
狼群的低吼声也适时的传来了。魏星辰低头看机甲的探测，狼群就在几千米之外，很可能会追踪到老虎的尸体，吃掉小老虎也只是顺便的事。这只小老虎太小太瘦弱了。
不知道小老虎是听到了狼群的声音，还是被魏星辰的意念说服了，它将鸡咬成了两半，大的那半留给而来妈妈，自己叼了小的那半飞快的跑上了一棵大树。
虎属于猫科，长大的成年巨齿虎或许找不到能禁得住它们身体重量的大树攀爬，但是这只小老虎显然很灵巧。它叼着食物，爬到了高高的树杈上，借助那些枯黄的树枝掩藏起自己的身体。
一群喜鹊从不远处飞来，其中一只看到了机甲，并没有逃开，反而高兴的直冲过来。
魏星辰知道那就是她家养过的那只小喜鹊。现在看来它的身体又长大了一些，与其他喜鹊相处融洽，而且它也没有忘记她。
小喜鹊熟练的落在了机甲的肩头，高兴的叫了几声。
又飞来几只喜鹊，先是围着绕圈子，然后没看到这个冷冰冰的大家伙有什么动静，它们很快就将这个当成了新的树桩子，纷纷落下来。
小喜鹊趾高气昂的对它们说着什么，看那骄傲的小表情，大概是讲述在飞船里的神仙生活吧。
魏星辰所在的位置是个制高点，能看见从丘陵过来的瘦骨嶙峋的狼群，也能看见迅速吃完了半只鸡匍匐在树枝上的小老虎。
她没有紧张和害怕，也没有再去干涉什么。
她不想知道那小老虎是否能活下来，也不清楚狼群为什么又越界进山林。她原本只是出来看看花开了没有的。
那些喜鹊们玩了一会儿，又去了别处，小喜鹊已经融入了群体，并不打算跟她走。她于是飞去了上次发现花苞的地方。
上次还看不出，如今发现，这居然是一棵梅树。
高处的几根枝杈已经绽放出了红色的梅花。树下积雪未消，深棕色的枝头上红梅点点，春意盎然。
……
x799-1直播间最近很少拍摄美食制作了，而是隔三差五会更新一些飞船外的风景。俗称机甲巡山风光片。
冰雪消融，树枝新绿，满树花开。
古植物学家说那是梅花树，祖星就有，后来人类移民到其他星球，也会人工栽培。只是人工的栽培品种以重瓣球形那种梅花为主，像这样的野生单瓣梅花已经极为罕见。
而且这梅树极为高大，三米多高的机甲站在树下，也是要抬头往上才能看到那些红色的花。
自从梅花开了，各种嫩绿嫩黄的颜色也逐渐代替了雪白，驱散了冰冷。几乎每次更新放出来的直播画面，看见的景色都与上次不同。山林仿佛是活的，容颜就像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从首都星出发的科考飞船已经到达了x79-t恒星系的外围。
希尔斯元帅安排了第一舰队的护送任务，让他们在科考船附近防御神出鬼没的虫族，他自己并没有亲临，而是在附近的大型战舰整肃军力。
虫族的母舰就在隔壁的星系虎视眈眈。那边恒星的光芒越发暗淡，应该是虫族正在开采恒星资源。根据远程探测器发挥的消息，周遭还有三个类似的虫族母舰向此地聚集。每一艘母舰上都有一个虫族女王，以其超强的精神力统帅百万虫军，根本不是一个舰队能抵御的。。
希尔斯元帅本身拥有三支舰队的指挥权，对另外四五支舰队也有一定的影像号召力，如今代管第一舰队之后，他几乎占据了军系的半壁江山。
所以他并不怕，也很倨傲。就算是太子殿下亲临，希尔斯也不可能亲自迎接。科考团的团长也不可能与希尔斯这种手握军权的人发生什么冲突。两方面上和谐，各忙各的，暂且相安无事。
李悉的工作照旧毫无波澜，精神力的修炼提升没有了最初的神速，进境缓慢。老师对他讲了“莲台废墟”这个现象至今取得的一些研究成果，可惜与李悉关注的重点似乎没什么联系。
他只关心自己何时还能联络上苏离伤或者魏星辰。
每天晚上冥想时他都怀着这个念头，直到今晚忽然又有了动静。
在梅花漫天飞舞的梦境中，李悉又听到了魏星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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