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听见木鱼声
黎七念忍不住翻开Seven的肚子:
“难怪你爹不喜欢你,原来是个带.把的……”
Seven:“喵呜~”
男孩子也有春天。
………
两人跋山涉水,一直到晚上七点多,才到达小兰家。
黎七念看着亮着烛光的茅草屋,抬手敲了敲门。
“谁啊……”
小兰奶奶嗓音喑哑,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无力感。
“奶奶,是我,上次送小兰回家的姐姐,黎七念。”
屋内没了动静,过了一会儿,小木门吱呀一声打开。
看着门外惊为天人的一男一女,小兰奶奶先是愣了愣,随即看到黎七念熟悉的脸,她才放松下来:
“好孩子,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快进来坐……”
她招呼着黎七念进屋。
黎七念进屋,坐在小木凳上,接过奶奶递过来的水杯:
“奶奶,小兰最近还好吧?”
奶奶一听自家孙女的名字,脸上立马露出慈祥欣慰的笑意:
“她啊,老师说她在学校里表现的很好,最近考试还拿了奖呢……”
黎七念敏锐捕捉到不对劲:“老师说?”
奶奶根本没发现任何问题,点了点头:
“她们学习忙,没时间回家……”
“小兰一直没回过家?”黎七念黑眸锋利起来。
奶奶:“回来过一次,从家里拿了一床被子……”
黎七念抬眸和江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出了答案。
这个私塾,一定有问题!
小兰和她的聊天记录明显不止一次,按照每周末聊一次天的频率,对方至少回了十几次家。
江妄冲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黎七念抿唇,抓着奶奶树皮般干枯的手:
“奶奶,我们今晚可以住这儿吗?”
“当然可以,我一个老婆子在家,你们住小兰的房间就好……”
奶奶常年一个人在家,家里来一个人,她的高兴的不得了。
就这样,黎七念和江妄住进了小兰的房间,等奶奶熄灭蜡烛睡觉以后,两人坐在床边,对视了一眼。
“去看看?”
月黑风高,正适合搞事情。
江妄:“嗯。”
………
按照记忆中的方向,黎七念带着江妄来到了私塾前。
私塾是典型的华国古建筑,一进门就是四合院,再往里走,就是后院和教学区域。
而此时,私塾内漆黑一片,一盏灯都没有,在荒山野岭中,这样一栋房屋毫无生机,反而像极了电影里的无人鬼屋。
作为翻墙大佬,黎七念果断选择了自己的老本行。
两人一前一后翻进院子里,身影轻快,像两道幽灵,根本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黎七念:“这四个房间我都进去过,是招生和办公的地方。”
而此时,放屋里都没亮灯。
江妄:“去后面看看。”
“好。”
两人穿过小院,来到了一栋栋平房前。
“那里还亮着灯。”
她手指向左前方的一扇窗户。
灯光非常微弱,仿若山间的萤火虫,一闪一闪。
“过去看看。”
房屋只有一楼,大门被一把铁制的大锁扣住,根本无法打开。
两人只好来到亮着微光的窗户边,透过模糊的白色玻璃窗,看清室内的场景。
这一看,黎七念的眉心就狠狠拧了起来。
这里明显是学生宿舍,房间里有很多张小床,睡了约莫三十几个学生,而微光的源头……
她看向一旁高大的男人。
男人手中握着皮鞭,而他的身前,有一张书桌前,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男孩正握着笔,匍匐在书桌前,童真稚气的小脸上尽是惶恐不安……
“快点写!磨磨蹭蹭干嘛呢?”
男人完全不顾屋内睡着的其他小孩,恶狠狠的怒吼,抬手甩了甩手中的鞭子,恰好打在男孩握笔的小手旁!
“啪!”
巨大的动静吓得小男孩小手一松,睫毛轻颤,铅笔滚落,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男人直接给了他一耳光。
“哭,一天就知道哭,你除了哭,还会干点什么?”
“赔钱货,下次写信的时候,多找你爸妈要点钱,听见没……”
小男孩儿的哭声,就像他的兴奋剂,越发点燃了他的怒火。
小男孩的哭声夹杂着鞭子的挥舞声,黎七念周身气压低到吓人,一双黑眸毫无温度。
她松开握紧的拳头,抬腿就要往里冲,却被江妄拉住了胳膊:
“打扫惊蛇。”
黎七念猛地闭上眼睛,呼吸急促,拳头握了又松开,最后,她咬咬牙,掏出手机又回到了窗边。
“该死,没电了……”
她刚打开摄像机,手机就因为电量不足自动关机。
他们一路上根本找不到充电的地方,带来的充电宝也没电了。
江妄掏出自己的手机一看:“我的也没电了。”
本想录视频当做证据,可是眼下显然行不通。
黎七念眸光又看向了室内。
初冬时节,被打的小男孩只穿着单薄的棉布睡衣,山里夜间的温度本来就低,男孩的小手被冻得发红发紫,而打人的男人,却穿着厚厚的羽绒服……
她的眸光看向屋内的一张张小床,靠窗的一张小床上,被子被人卷成一坨,被窝里的人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随着每一次的鞭子声响起,被窝里的人就会轻轻一抖,抖动的弧度非常小,似乎是害怕被男人发现自己还没睡着……
微弱的灯关下,黎七念盯着这一团蜷缩的身影,握着手机的手缓缓收紧,眸光逐渐变得深邃恍惚。
深蓝色旧布的小被子,昏黄的烛光,男人凶狠的咒骂和小孩凄惨的哭闹,窗外是无尽的夜色,掩埋所有肮脏的罪恶……
她睫毛轻颤,一种不知名的难过突然席卷了她的全身,源源不断的压抑感朝着她的四肢进发,她仿佛能感同身受般,感受到小男孩此时的难过……
“阿弥陀佛。”
“咚—咚—咚——”
她又听见了规律平缓的木鱼声,一声比一声用力。
有人在她耳边念着经文,吵着闹着,可没过了一会儿,嬉闹声又全成了压抑的哭声。
哭声越来越大,逐渐盖过其他声音,成为唯一的主旋律。
------题外话------
晚安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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