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切的真相
“噗嗤！”
鲜血迸溅！
一杆紫色长枪洞穿了三生的圣人之躯，而持枪之人，则是位身穿华贵长袍的男子，嘴角微勾，带着一抹桀骜的笑。
除此之外，他的眼睛几乎漆黑一片，没有眼白。
“万宝……”
三生嘴角溢血，右手握着贯穿胸腹的紫色长枪，死死地盯着此人，然后左右四顾，看了眼周围的足足八位圣人，“你们都没能斩去三尸，如何有的圣人果位？！”
“呵。”
万宝仙尊……不，或者应该说是得到了圣人果位的万宝圣人，咧嘴狞笑道：“吾主的神威，岂是你们这些域内的蝼蚁能知悉的？”
“噗嗤！”
说罢，他抽回长枪，顿时让三生的胸口再次喷涌出一大片猩红鲜血。
“砰！”
紧接着万宝圣人一把抓住三生的脑袋，将其重重砸在地上，直接将大地都砸出一座巨坑，然后提起右手长枪，准备给予三生最后一击，彻底泯灭对方的元神与肉身。
人力终有穷尽时。
哪怕是三生，一人独战九位圣人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为齐宣撑了半刻钟的时间，没让这九位突兀出现的圣人进入荒古墓冢，已经足够强大，也足够尽力。
甚至……尽命！
“噗嗤！”
万宝圣人一枪刺出，三生头颅顿时崩碎成一滩碎肉鲜血，而后在长枪上面蕴含的大神通威能之下，整个人开始逐渐消散。
肉身崩溃。
元神散去。
三生……身死道消！
“走！”
“那个叫齐宣的在阿尔隆杀了本圣的手下，此仇岂有不报之理，平白让其他圣人看本圣笑话！”
万宝圣人提起长枪，看了周围那九个和自己一样，眼睛全部漆黑的圣人一眼，然后看向前方那片黑雾大地，准备踏入其中。
“轰——”
可就在他们九位圣人来到黑雾前方之际，那里面忽然传出一阵汹涌至极的磅礴威压！
“成圣了？！”
万宝圣人面色微变，但紧接着就沉声喝道：“成圣了又如何？我们九位圣人在此，翻手间便可将那……”
“噗嗤！”
话未说完，万宝圣人的头颅轰然炸开，紧接着整个身躯连同元神也瞬间崩溃，在眨眼间就彻底身死道消，没在世间留下一丝痕迹。
“杀你这种黑暗走狗，我连翻手都不用。”
荒古墓冢的黑雾大地之中，一道高大的白衣身影缓缓走出，负手而立，每踏出一步，就有一位黑暗圣人形神崩溃，就此消亡。
八步踏出。
八圣皆死！
“晚了一步么？”
齐宣来到三生死去之地，看着空空荡荡的黑色地面，眼神平静，随手一挥，这片空间的时空就开始逆流。
万宝圣人和那八位黑暗圣人在这片逆流的时光里再次复活，自然也包括三生。
而齐宣一手探出，将三生从过去的时空里拉了出来。
时空恢复正常，再次回归现实。
“嗯？！”
三生瞳孔微缩。
他已然成圣，洞悉时光长河的过去未来，哪怕是被齐宣从过去救了回来，也能知晓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这部分记忆并不会消失。
可正因如此，他才会如此震惊！
“你怎么做到的？！”
三生震惊无比地望着齐宣，“加上我！这片时空里可足足有十位圣人啊！即便你已成圣，你又如何能回溯此地时空？！”
“成圣？”
齐宣轻轻一笑，“不，我不只是成圣而已。”
三生愕然。
齐宣则是仰起头，望向这片仙界的天空，轻声道：“万界之上，还有诸天，证道成圣之后，便可前往诸天，寻找各个时空的、不同的自己。
每杀一个自己，各个时空的你，就能变强一分。
此等境地，有人称之为跳出跳出万界。
我有一个师弟叫做太玄，他将此境称之为日月级。
但其实都没什么意义。
因为斩杀自己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让诸天万界，唯我唯一，只剩一个本我。
那时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无论是时光长河的哪个支流和角落，都不存在自己，可自己，却能随时去往每一个时光长河的角落。
此即，得证本我。
第一个证得此等境界的人，是我的师尊，元始天尊，他也将此境称之为……元初。”
“轰——”
齐宣话音刚落，整座仙界便剧烈一震，生活在此界的所有圣人全都惊骇莫名，不知发生了何事。
然而齐宣并没有跟他们解释的打算。
因为跟虚幻之人解释，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是的。
诸天万界，芸芸众生。
皆为虚幻。
从莲花道台再次斩三尸证道成圣之后，齐宣也拿回了从前的所有记忆和所有力量，已然重新想起了元始天尊和他当年的所有布局。
胜利的，终究会是第二代生灵。
但第三代生灵，却会用自己的一切，来帮助他。
“三生。”
齐宣看向身旁的三生，微笑道：“相逢即是缘，正如你当初所说，虚中有实，你生于虚幻，那我现在便予你一场大机缘，送你一个大真实。”
“嗯？”
三生满脸诧异。
紧接着，齐宣便一指轻轻点到他的眉心。
“轰——”
下一刻，三生瞳孔骤缩，只觉脑海里有一场火山爆炸在喷发，紧接着他便感觉周围的空间开始剧烈摇晃，乃至仙界的世界壁垒都逐渐溃散。
直至……
彻底崩溃！
“走！”
齐宣右手扣住三生的肩膀，带着他拔地而起，瞬间冲上九霄天穹，冲上宇宙星空，甚至冲出宇宙！
域内！
一片混沌虚无之中。
三生站在齐宣的身旁，望着前方，神情震撼。
只见远方的混沌之中，存在着无数灰色气泡，三生早已成圣，自然知晓那其实就是诸天万界，而他现在是彻底跳出了诸天万界，来到外围，以旁观者的视角看待诸天万界。
但问题是……
“为什么？！”
三生指着那无数灰色气泡，难以置信地看向齐宣，“为什么诸天万界死气沉沉？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谷箛</span> 那些灰色气泡里，只剩寥寥几个还散发着七彩光华，这意味着那些世界还充满勃勃生机。
“就是这样，这才是真实。”
齐宣望着那些“死去”的诸天万界，眼神悲悯，轻声道：“诸天万界已经消亡无数，仅剩世界，不过两手之数。
那些死去的世界，才是真相。
三生，包括你在内，包括我以前经历过的世界，其实皆为虚幻，是我为了再走一条路，而与师尊所做下的谋划。
当年的第二战，规模空前宏大。
那一战，直接打碎了诸天万界。
除了无数黑暗爪牙之外，黑暗源头一分为三，分别进攻仙界的元始天尊，佛土的释迦摩尼，神界的众神之王。
我们这些人的战斗分出胜负，勉强战胜了那些黑暗爪牙。
只可惜，佛土崩溃，佛祖陨落，神界泯灭，神王战死。
元始天尊，也就是我的师尊，他战至了最后一刻，即将击败黑暗源头的其中一具分身，但也已是强弩之末。
那没有意义。
即便是杀了其中一具分身，他也会被剩下的两具分身斩杀，诸天万界还是会被黑暗污染，彻底消亡。
我们第二代生灵，当年走的路是错的。
芸芸众生，和诸天万界，只能保住一个。
救世，是算术题。
想成功，就必须放弃某些东西。
如若什么都不想放弃，就注定什么都会失去。
所以，我们需要重来一遍，再走一次。
于是。
我的师弟，太玄，亲手杀死了抚养我和他长大的师尊，元始天尊。
他背负弑师之名，然后吞噬了那一具黑暗源头的分身，再吞噬了上古时期的所有仙神，集众仙神之力，达成了伪超脱的境界。
他用这份力量，暂时逼退了黑暗源头的攻势，让黑暗源头退回域外。
然后，太玄便调动时空法则的力量，重新塑造了一个虚幻的诸天万界，在虚幻世界里复活了在第二战死去的所有世界和生灵。
他对时空法则的感悟，即便是师尊也难以企及。
这，就是为什么是他来做这件事的原因。
师尊吞噬他，做不到这一点。
可他吞噬了师尊，却能做到，能够让诸天万界重新在虚幻里复活，以待有朝一日，能出现一个真正的超脱者，将诸天万界和众生真正的复活。
所以师尊宁愿死去。
所以太玄背负弑师之名，受无数仙神的谩骂，直至今日。
即便是虚幻，可复活诸天万界和芸芸众生，也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再加上先前和黑暗源头两具分身的大战，太玄因此重伤，失去了伪超脱之境。
但他做的已经足够多，他已经拖延了足够多的时间，成功拖到了……
今天！”
说到这儿，齐宣看着三生，眼神坚定，“我道号太宣，师弟道号太玄，我们是元始天尊座下最为杰出的弟子，并且是唯二做到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人。
太玄在时空之道上面的造诣，师尊也难以企及。
而我，在融合诸天大道上面的天赋，同样是师尊望而却步的。
有些事，只有一些人能去做。
所以我的师弟太玄，背负弑师之名，在虚幻里重塑诸天万界和芸芸众生。
而我现在，也该去做我该做的事情了。”
说罢，齐宣转过身，遥望混沌尽头，那片已经被黑暗污染的空间。
与此同时，三生也瞬间消失在原地，被他收入了洛渊界内，即便是圣人的三生也无法抗拒。
因为此时的齐宣，并非三清级的圣人，而是真正达成了本我唯一的元初级生灵。
诸天万界早已泯灭，而他早在当年就已经将诸天万界里的分魂，斩到只剩两个。
当初那一个，在第二战里就已经死去。
所以此身，便是最后一身，也是唯一身。
故而在他证道成圣的刹那，他就已经达成了元初之境，游离在诸天万界里的力量，也在那一刻重新归位，让他恢复鼎盛时期的力量！
但这依旧不够。
“我需要更多。”
齐宣一步踏出，跨越无尽距离，来到了域外边界。
这里有一块荒芜的陆地悬浮在混沌之中，其上有着数百道人影，全都散发着元初级的气息，全都是元初级的强大生灵。
齐宣在这些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都是陌生的面孔，却有着熟悉的气息，那是上古时代，曾和他并肩作战过的人的气息，有黄帝，有祖龙，有蚩尤，有夸父，有刑天，有杨戬……
而现在，他们有着新的名字。
嬴政、刘邦、项羽、李世民、朱棣、朱元璋、亚瑟王、拉美西斯……等等等等。
第三代里最为杰出的生灵们，齐聚于此，在太玄的帮助下，他们都已经证得了元初境界。
但这，也代表着死亡。
齐宣最后将目光放在了一个白衣道人的身上。
吕嵒，吕洞宾。
“你曾经教过我一件事。”
齐宣看着他，轻声道：“救世，是一件算术题。”
“呵呵。”
吕洞宾淡然一笑，“当然，那时候叶清秋质问我，如果牺牲的是我的亲人，我愿不愿意，我跟她说当然愿意。
但是啊，空口白牙，嘴皮碰嘴皮的事儿，没什么意义。
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证明我当初所说的话，绝非事不关己的风凉话，如果有需要，我义不容辞！”
“你应该知道的，你们无法复活。”
齐宣转头望向远处那片被黑暗污染的地域，眼神复杂，“被它吞噬的生灵，即便我后面真的得证超脱，也无法复活。”
“无妨！”
吕洞宾一把抽出背上纯阳剑，朗声大笑：“诸天万界和芸芸众生能复活便足矣，我辈生死，不足为虑！”
“在下吕嵒，去也！”
“咻！”
话音刚落，这位年轻道人便激射而出，冲向了远处那片黑暗地域，如同泥牛入海，毫无声息，也再未归来。
“嬴政，去也！”
第二个离开的，是一位身穿黑色帝袍的威严男人，化作黑色苍龙，狠狠冲进了黑暗地域。
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在此地的所有第三代生灵，无论先前是隶属彼岸组织还是太玄座下，此刻这些元初级生灵所做之事都是一样的，拿命去填！拿命去削弱黑暗源头的力量！削弱一点是一点！
直到最终。
数百位第三代的元初级生灵，全员身陨！
最后。
还站在大地上的便只剩下两道身影。
太玄。
云阳秋。
“我到底是元始天尊还是云阳秋？”
这位身穿白衣的年轻人走到齐宣面前，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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