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If番外4
六年时间一晃而过。
当初那个奶声奶气的小姑娘已经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今年许年十五岁了,上高一。
开学都第二周了，许年还没有从假期综合症中缓过来。她早上从美梦中醒过来，看了眼时间,屋里立刻响起少女的尖叫。
“周安哥哥！”她推开自己的房门,脑袋探出门外朝着隔壁喊了一声。少女的声音温柔清脆,叫哥哥的时候还带着小时候的那股奶劲儿,是带着一股奶香的清甜。
隔壁沈周安推开房门,他长到了一米八五的个子,蓝白色校服的拉链拉到下巴，随便一个截图就是少女漫画男神封面。
沈周安眼眸带笑看了她一眼，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走进她的房间：“去洗漱吧，我帮你收拾书包。”
“谢谢哥哥！”许年快速抱了抱他，还没待沈周安反应过来她就撒了手跑进了卫生间。
洗漱好走出来，少女穿上了蓝白色校服短裙,裙摆随着她走动而荡漾,长腿莹白匀称。上身的白色衬衫腰线微收，沈周安看了一眼就挪开看,将整理好的双肩包递给她背上，“衣服小了。”
许年将衬衫最上端的扣子扣上,胸口有些勒,她吸了吸气说：“是有点紧,周末哥哥陪我去店里重新买一件吧。”
“嗯。”沈周安递给她一盒插好吸管的热牛奶,“慢慢喝，到车上再吃早餐。”
楼下秦卿韵在小花园里浇花,许年跑着下楼过去从后背抱了她一下，瓷白的脸蛋蹭了蹭秦卿韵的侧脸,声音朝气温软：“秦阿姨早安！我和哥哥去学校啦。”
“去吧，交了朋友可以带回家玩哦。”秦卿韵转过来摸摸她的脑袋，瞥了站在许年身后的沈周安一眼，“有亲近的男生朋友要和周安哥哥说哦。”
沈周安面无表情地盯了她一眼，拎住许年的书包将人立刻带走了。
沈家轿车开到高中部门口，两人下车，沈周安从自己口袋里拿出许年的铭牌，拉住许年：“别动。”
他站在许年身前，捏起她左胸前的衬衫布料，将铭牌扣了上去。
她丢三落四的性子是自己无意中养成的，不过沈周安并不觉得这是个需要改的毛病，她容易丢的东西都被他细心收着了。
夏日晨光斜斜扫过来，少年的影子投落在许年的脸上，将她的清灵的眼眸切割成一明一暗。许年眨眨眼，长而卷翘的睫毛轻盈颤动，如同振翅欲飞的蝴蝶。
沈周安注意到她的注视，抬眸看她一眼，手上动作顿了顿，他又垂下眼将铭牌扣好。
校门口抓纪律的教导主任早就观察到这对头抵着头黏黏糊糊的少男少女了，抓早恋的雷达响动，他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挪到他们身后，手即将搭在男生肩膀上将他捉住时，沈周安回头和他对视上了目光，“主任。”
“……是周安同学啊，”教导主任冷酷的脸上瞬间扬起一个慈祥灿烂的笑容，他瞄了眼许年，认出了她是上周开学典礼国旗下讲话的高一新生代表，于是笑容就更加真切了。他体贴提醒道：“还有两分钟就要抓迟到了哦，你们快进去吧。”
许年：“谢谢主任！”
沈周安略一颔首，带许年走进校门。
高一一班就在高一教学楼一楼。沈周安将她送到教室，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盒家里装的草莓和车厘子放在她桌上才走。
许年杏眼弯起来，撑着下巴笑。
不是说她蛀牙不给她吃糖分多的零食了吗，周安哥哥的宠爱也太没有底线了。
许年将一半的水果分给周围的同学。同桌小艾吃了颗车厘子，甜得吱哇乱叫。她蹭到许年身边，悄声问她：“你和你哥哥是怎么处好关系的？我和我哥天天打架，他打不过我还要扯我头发。”
开学一周了，小艾每天都能看到高三男神沈周安送她上学，听学校论坛说他们俩貌似住在一起，所以大家猜测他们是不是表兄妹。
沈周安这位表哥可真让她羡慕啊。
许年被窗边的阳光照进去，整个人笼着一层浅金色光晕，她困倦地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像只小猫咪。她眯着眼想了想，“我们小时候就很好了。”
许年被阳光晒得昏昏欲睡，她的皮肤在光下白得发光，表层隐隐透明。班级里好多男生失神地看着她。
白天上课她尽量打起精神，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她在外面活动了会儿就回到了教室补觉，一直睡到下课铃响。
走廊学生的脚步声嘈嘈切切，许年一直睡得很好，直到熟悉的窗边玻璃的叩叩声响起，她才支起脑袋，拎起书包走出去。
沈周安站在后门等她，身量挺拔如松柏。
许年一脑袋支在他胸口，沈周安将她背上的书包拎过来，伸手扶住她：“还想睡觉么？”
许年点点头，发顶被蹭得毛茸茸的。
沈周安无声笑了一下，将许年扶正，“站好了。”
许年抿唇站直，睁开困顿的双眼。
沈周安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系在她腰间，然后蹲在地上，“上来，我背你，你睡觉。”
许年脑子不清醒，这时候全凭内心的意思骑到他背上。少年清瘦，但背很宽，护住她的手臂也很有力。许年头歪在他颈窝，被安全感包裹，很快就被睡意席卷而去。
路上睡饱了，晚上吃完晚饭，许年就如往常一样拎着书包敲响了沈周安的房间门。
少女洗过澡过来的，发梢微湿，身上的棉质短袖和短裤烘出一股奶香味。沈周安打开门，这股清甜的香气悄然地沾染了他的空间。
“周安哥哥，我来找你学习。”少女的声音绵软，“高中作业好多哦。”
沈周安侧身让她进来，帮她推开她常用的学习椅。她旁边就是他的位置，不过他一般在她来之前就做好了要做的作业。沈周安站在桌旁，打开许年的书包。
哗啦啦——
掉出来一书包的零食。
还有一封粉色信封。
沈周安的视线在信封上定了两秒钟，挪到她懵懵的脸上。
许年舔了下唇，很轻的说：“这些不是我的。”
她一脸无辜，肯定是有人趁她睡觉偷偷将东西塞她书包了！她从来不收陌生人的零食和告白信的，她举手向沈周安发誓：“我会还回去。”
沈周安脸色终于没有那么沉，他拿出一个塑料袋将这些乱七八糟的零食和信封全部扫进去，“我替你还。”
收好后，他不那么自然地说：“想吃什么零食，我下楼拿给你。”
许年扬起小脸，张嘴给他看自己的牙，沈周安只看到唇红齿白。她说：“不要了，今天你给我带的水果好甜哦，再吃零食就要牙疼了。”
“那做作业。”沈周安将她的作业本翻出来。
少女坐姿端正，执笔写作业。沈周安拿了本外文原版书，走到她身后的飘窗上，靠墙闲闲地看。
视线不知不觉就挪到少女的薄背上，过一会儿挪开，再过几分钟又挪回去。沈周安有些自暴自弃地合上书本，闭上眼。
许年学习成绩不错，自学能力也很好，她将作业和预习复习工作做好之后拿起试卷转身去找沈周安。这是她小时候就养成的习惯，总要让沈周安检查一番才会心安。
沈周安好像睡着了。
许年站在他身前晃了晃，他睡着的时候很安静，也不会有看人时的那股冷劲。许年放下试卷，拿起床尾的薄毯，轻手轻脚走过去给他盖上。
几乎是许年碰到他的瞬间，沈周安就睁开了眼。
“作业做好了？”他的嗓音有些哑。
许年点点头，“我做好了，你要不要去床上睡觉呀？我不吵你了。”
“我不困。”沈周安从飘窗上下来，拿过她的试卷扫过去，订正了一个地方之后，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又拿出来几本书给许年：“看吗？”
那些书看着就有些枯燥，许年小脑袋无精打采地晃了晃，忽然想起什么说：“我这周有一个电影欣赏的作业，要不要一起看电影？”
“什么电影？”
许年报出名字，沈周安带她去地下影音室，找到了她说的那部老电影。地下很凉快，都不用开空调。两人靠在沙发上，沈周安去拿了两瓶无糖饮料放在桌上。
黑白电影，还是无声，许年坚持不到一半就去会见周公了。
沈周安将电影暂停，轻笑一下将少女抱起来送到她的房间。小时候他还能让许年和她同睡一屋，上高中就不行了。
沈如风和秦卿韵单独找过他，他对许年的心思昭然若揭，父母俩说过会支持他，但不准他和许年早恋。
他回到自己房间，播放那部黑白电影的后半段，在许年写到一半的影评上续写。
周六放假，沈周安依旧像上学时候那样早上六点钟就起床。他吃过早饭在客厅看书，两个小时后许年下来了。
“早啊！”许年睡够了活力满满，绕到客厅去和他打招呼，“过会儿哥哥要陪我去试新校服哦。”
“我记着的。”沈周安去餐厅叮嘱佣人不要在她的华夫饼上淋枫糖浆，扫了眼她身上的粉色卫衣裙，走上楼回自己房间。
再下来时，他换了一套衣服，白色牛仔裤，粉白条纹衬衫。
“这件衣服好看！”少女咬着嘴里的苹果，含糊地说，笑眼弯弯。
沈周安嘴角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将她的小包包自然地背上，“走吧。”
他们学校的制服在购物街有专门的门店，开车过去半个小时。店员给许年量身材试衣服，沈周安走出店外。
来的路上听许年说她闻到了板栗的香味，闻着很好吃，沈周安想去给她买一份。
许年买好新的校服，沈周安也买到了板栗，两个人用微信共享实时位置，互相走向对方。路过拐角的医院，许年和一个男人迎面撞上。
“对不起！”
“抱歉。”
两人同时道歉。
许年抬头看到男人的脸，英俊深沉，二十岁的脸，却又不符合他年纪的哀伤眼眸。视线扫过他的衬衣上端，许年看到白衬衫洇出来的血迹。
这伤不可能是她撞出来的，但可能是因为她二次出血。
许年过意不去，立刻说：“我送您回医院包扎一下。”
男人的唇色有些发白，许年从口袋里掏出偷藏的糖果剥开递给他，解释道：“您可能有点低血糖。”
糖果的黄色包装明丽耀眼，男人本不吃这种东西，但他鬼使神差接了过去嚼了吞下。
许年瞅了他两眼，又摸出一颗糖给他。他好像挺喜欢吃的。
男人将糖果捏在掌心，转身和她去了医院。
沈周安到的时候，许年刚好在付费窗口给男人交完费用。他接过单子看到单据最前头的傅字，心底莫名生出一股躁意。
两人走到外科2号房门口，沈周安忽然挡在许年面前，伸手拿走了许年手中的单子，“我去给他，你在外面等。“
许年瞅了瞅他，乖乖等在外面，“好。”
男人重新包扎好走出里面的隔间，外头的护士递给他一个医院的塑料袋，里面有收据和药。护士跟他说有人托她给他的。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打开袋子，看到了收据上手写的秀气字体：祝你早日恢复。
他忽然闭了眼，不知道为什么心脏抽痛了一下。
——
沈家的车还停在校服店门口，许年和沈周安站在医院门口等它开过来。
沈周安打开糖炒栗子的纸袋，没什么顾忌地蹲在地上剥栗子，剥好一颗就给许年投喂一个。许年也蹲在地上，鼓着脸一颗接一颗吃。
她看到沈周安被糖炒栗子的壳染黄的手指，将他递过来的果肉喂给他吃，软声软气跟他说：“你不能只照顾我，你也要对你自己好。”
沈周安抬眸凝视她，笑着轻声说：“你对我好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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