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名冠京城女仵作(9)现场
女人此就像是溺水的人在河中央攀附住了唯一的一根浮木, 眼底带着无限的希冀:“你说啊,只要你能查到是谁害了允,你要多少银钱我都给你!”
男人状上将拉了开, 低头轻声安抚了两句后才转过身凝声道:“付氏?你且说罢, 你想要什么?”
姓尉迟?本朝异姓王并不多, 多是在建国之初封的,能够世袭的就更少了。
付绵绵眼珠了,笑的有些谄媚:“草民要的不多,二十两白银可行?”
此话一出, 屋子里的众人皆有些错愕,吃惊的倒不是因狮子太开口, 而是在知晓贵人的身份后,才要了二十两, 未免有些……太少了。但看着这会面上那贪婪的表, 又不似作假,汪知县人只能在心底暗啐一口,到底是山沟沟里出来的,眼界就这么点大。
只顾轩微微眯起眼盯着看了许久, 末了移开视线不知在想些什么。
尉迟小王爷很快就从短暂的愕然中回了神, 他大方的允诺:“只要你能找到点什么,别说是二十两, 两千两白银也是使得的!”
说完, 男人搂着己的妻子往外走去, 待到走到门的候却又再次停住了脚步,头也不回的开了口:“汪知县,不管有何困难,本世子都命你在七日内抓到歹人!若是抓不到……哼!”
汪知县被吓的一哆嗦, 膝盖一软就跪倒在地,哆哆嗦嗦的应了。之后,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他才勉强回了魂,扑棱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许是察觉到了身后二人的视线,他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但也没回头,只是学着方才尉迟小王爷的模样喝道:“你们二人都听到了吧?本官现在命你们在五日内找到杀害小小王爷的凶手,如若不然……提头来!”
话音落下,他就迈着四方步一不慢的速度溜了。
“……”付绵绵抬起手挠了挠额角,表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异常。
顾轩沉默了秒后绕到了的身,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后说道:“你本可不应的,这日汪知县命人翻遍了青河县内的各大山头,抓回来不少山匪或者亡命之徒,均没有进展。五日?哪里有这么简单。”
“我劝你还是早日返回王家沟去,至于知县那里,我可替你说上一说。”他这天在外打听到了不少这位付氏的况,独一人供养夫君赶考本就值得敬佩,更何况其夫君还……想着,他又一次不忍心的开了口:“你放心,知县大人不会追究……”
接下来的话却在看到对方的神后,尽数卡在了喉咙里,过了息他不由得问道:“你在想什么?”
付绵绵像是刚刚回过神,压根没听清楚他方才的话,闻言开心的笑眯了眼:“无事,我就是想着己一条贱命能换两千两,这买卖挺划算的。”
当真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普天之下还有这种好事。
眼着这日出去转悠没有什么结果,想着如何才能再混回去县衙,这样不仅行事方许多,没准还能撞一些常人撞不的人和事。如今还没想出所然,汪知县就主寻上门来了,倒省了好一番功夫。
“……”顾轩一无言,旋即想到了女人需得日日劳作才能勉强供上柳青山的日常开销,心中理解之余却又隐秘的窜出了一股不平之气。不过他控制的很好,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顾县尉,你要留在此处用饭吗?”付绵绵笑道,顺势晃了晃手中的两块豆腐。
转眼,太阳已经开始西沉。
顶着刺目的余晖,付绵绵与顾轩两人终于走出了大杂院,付绵绵的身后还背着原主父亲留下的工具包。二人缓步行走在县城的主街上,姿态闲适,看不出多么焦急。
“对了,顾县尉,现如今那男童的尸首置于何处?义庄?”
顾轩从案中剥离了出来,回应着:“死者身份如此贵重,又岂会安置在义庄?依旧在那天你去过的院子里,知县大人咬牙舍出了地方,据说风水好,能让小贵人魂魄得安息。”
付绵绵闻言点了点头,又往走了一段之后,没怎么犹豫的左转进了一条巷弄,瞧着正是县衙的方向,还是一条近路。
落后两步的顾轩微愣,旋即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就在这,付绵绵又开了口:“我现在比较好奇的是,堂堂尉迟王府的世子和世子妃,怎会出现在咱们青河县的地界?”
也不是贬低青河县,只是这里并不繁华,也无甚大然的鬼斧神工,着实是有点想不通。再说这些贵人不都应该是在京城中呆着吗?就算南下也是要沿着运河去往江南富庶的地方,再不济也是家的封地,难不成来青河县吃苦?
顾轩沉默了半晌才慢悠悠的解释道:“两位贵人来到城里也有三月余了,至于什么会在此,大约觉得这里人杰地灵?”
这话十足十的敷衍,可付绵绵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估『摸』着里面多少会牵扯到不人知的朝堂争斗,就算知晓了对于现在的来说也无半点好处。
二人说话间到了那熟悉的西侧门,院子外有衙役在把守,不过顾轩的身份还是很容易就通过了半月门进到了小院里。
里面还有名仆役,应该是尉迟王府的下人,瞧着各身强体壮的,没准都带些功夫在身上。不过这些人许是也得到了主家的吩咐,对于二人的到来也仅仅只是掀了掀眼皮,并未觉得惊讶也未出言阻拦。
顾轩带着推开了那位于院落北面的厢房门,顿一股透骨的凉气扑面而来,让人不觉的打了寒颤。
付绵绵拢了拢身上的粗麻布衣,打量着摆在屋中各处的巨型冰块,这年头冰可是稀罕物件,更别提眼下还未入冬日,这些冰块可说重金难求也不过。
“了防止尸首腐烂速度太快。”顾轩言简意赅的解释道。
付绵绵了然的撇了撇嘴,跨过门槛后回身把门关了住,阻隔了外界的‘热气’。尉迟王府想的如此周到,也省了不少气,毕竟在来的路上还在心里发愁,这日过去,尸首不知要溃烂成何模样。
现在一瞧,倒比预想中的要好得多。
先是净了手,然后打开工具包拿出工具开始认真的查看尸首表面的各种痕迹,过了一会才出了声:“你说知县大人将县城附近的山匪都剿遍了?凶手若是求财,又岂会如此莽撞伤人,到头来难道不是得不偿失吗?”
顾轩对此显然是极认同的:“的确,尉迟小王爷并未收到过歹人索要钱财的信,我有将这细节透『露』给知县大人过,只可惜知县大人固执的认是凶徒将孩童掳走之后才发觉尉迟小王爷的身份,如此一来反倒不敢索要钱财了,只能冒险将人杀了,借此毁尸灭迹。”
“保留了这么完整的尸首也能叫毁尸灭迹?”付绵绵忍不住嗤笑:“毁尸灭迹要掏心?毁尸灭迹要取走孩童的肋骨?”
“荒谬至极。”
“这话说出去,尉迟小王爷也信?”
开始忍不住的碎碎念,顾轩则是靠着窗棂抬眼看了过去,屋子里的光线不算好,偏偏此女人所站之处有一道斜斜的阳光顺着屋顶的透气窗落在那里,神专注而又认真,无意识的嘟嘟囔囔却又平添了娇憨。
用的眨了眨眼,他很快就将目光移向了别处,嘴里含糊的回应着:“小王爷要的只是结果,至于办案过程他并不在意,况且尉迟王府的家兵也不是吃素的。”
言外之意,只要汪知县能破案,没人管他是如何做到的,且尉迟王府并未将鸡蛋放在一篮子里,己也在积极找寻小小世子死亡真相,不过也是没有什么喜人的进展罢了。
已经过去了好些日,也无怪乎尉迟小王爷病急『乱』投医,找到了付绵绵的头上。
“除却手脚曾经遭受过束缚,身上也有些生造成的淤痕,这孩子就是被人捅开了胸膛,失血过多而亡的。尉迟王府该不会是在京中招惹了什么了不得的人,被人家寻仇来了吧?”付绵绵转身洗了洗手,有些遗憾的说道:“只是尸首在荒郊野岭呆了日,很多证据许是都被山间的野猫野狗破坏了,比如他身上的衣物,本能存在不少痕迹的,可惜了……”
说着,突然扭过了头,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窗边的男人看,里面还透着精光。
“……”不知何,顾轩心底升起一股不祥之。
果然,在一多辰后县城外那座桐庐山通往山里的小径上,忽然就出现了一道忽明忽暗的光亮。这光亮在漆黑如墨的夜里,远远看去像是一团鬼火一般,上上下下,起伏不定。
“顾县尉,还有多远?”付绵绵有些微喘,虽然原主也是常年行走于山林之间,但这具身子到底亏空的有点多,即努弥补,恢复的依然很缓慢。
“约莫还有半柱香的路程。”顾轩似是不解:“付仵作,何偏偏要在夜间来?”
付绵绵摇头晃脑,颇有道理的回应着:“顾县尉有所不知,这夜间偶尔能看白日里看不到的东西哩!再说了,汪知县可只给咱们五日的间,两千两白银,到手了我你二百两!”
顾轩再次无言,他合理怀疑后面的那句才是对方的真心话。
二人在这短暂的交流后,又各埋头行,越往山上走,周边的树木就越粗壮,到了最后甚至连天空中的月光都难透过密密麻麻的枝杈照进密林里。偶尔林中深处还有浅绿『色』的荧光闪过,伴随着阵阵野兽的低吼,恐怖又骇人。
终于,顾轩带着付绵绵略微偏离了小径,穿过面两颗看起来年头就很久的大树,他眼一亮,伸出手道:“就是那处了。”
付绵绵闻声望了过去,眯了眯眼,不别的,只因在这伸手不五指的密林深处,那里像是唯一能够勉强看得清脚下的地方。不由得微微抬头,意料之中的发现了那边上方没有什么枝杈,就像是天然形成的一口井,任由月光倾泻而下。
而在那枯黄野草丛生的地面上,正『插』着一根木桩,周围痕迹凌『乱』,估计与发现尸首那日县衙之人的随意践踏脱不开关系。
“顾县尉,你们发现死者那日,他在何处?”
顾轩上,停在了木桩旁边,指着那片枯黄却又沾染了血『色』的草地:“就在此处,你曾说过小小世子的手脚有束缚的痕迹,可我们到来之,并未发现绳索之类的东西,就只有小小的一具尸体,侧躺在这里。”
“唔……”付绵绵略微扬了扬下巴:“你模仿一下。”
顾轩面有难『色』,但还是依言躺了下去,顾绵绵歪着头打量了半晌之后慢条斯理的开了口:“有没有这可能,就是说死者原本是呈跪姿被绑在后面的那根木桩上的?后因种种原因,绳索脱落,他不受控制的倒了下来。”
“跪姿?”顾轩爬起身,有些惊讶的看向了木桩:“这样说来倒像是在……”
“赎罪?”付绵绵接过话茬,似乎印证了之有人找尉迟王府寻仇的说法。
顾轩眸光闪烁,独陷入了沉思,而则在周围踱着步,手里提溜着纸灯笼,看看天看看地。现如今最重要的是,案发当绑缚在死者身上的东西,究竟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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