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道上的规矩
【洛城北·曾家宅子之中】
与此同时.
几个黑衣人迅速的掠至曾雨泽的身边，折腰说道，“暗使大人，我们心枢的探子已经找到那小子的踪迹。”
“人头呢？”曾雨泽看向身前的黑衣人，笑了笑。
“我们没敢贸然动手。”为首的黑衣人沉吟中，补充一句，“我们的人虽然没在对方周边发现高手，但也不排除对方身边有人保护。”
“他人呢？”曾雨泽问道。
“就在城北处的山野之上。”为首的黑衣人回答，“离着这儿不远。”
“你们跟了多久？”曾雨泽眯着眼睛，声线低沉下去。
“一个多时辰。”为首的黑衣人如实的回话。
“蠢货，他身边要真有高手保护，你们还能跟踪他一个多时辰嘛？”曾雨泽晃了晃头，嘶哑的叱责道，“退一步说，纵使对方身边有高手保护，你们也早已暴露。该动手之时不该犹豫，你们该握着刀锋去割下楚忘的头颅，哪怕是去尝试。”
“是，属下思虑不周。”为首的黑衣人赶紧低下头。
“走吧，带我去。我要看着你们动手杀了他。”曾雨泽往前走去，按着腰间的佩剑。
为首的黑衣人盯着曾雨泽的背影，迟疑中劝道，“暗使大人，若对方身边真有.....”
“无妨，我自有分寸，不会贸然露头，再者他未必会想到是我要杀他，对于楚忘而言，雪瑶阁才是他最大的仇家。”曾雨泽露出讥讽的笑容，对于楚忘而言风声鹤唳，对方看见刺客之后，首先想到的该是雪瑶阁的人。
“走吧.”
“是。”几个黑衣人对视一眼，默默的跟上。
******——******
半炷香后.
寻桥老人面对着楚忘的目光，他盯着彭十二的坟墓，将带来的纸钱全部烧掉。
他嘴唇翕动，有些不明白楚忘话中的意思。
“我在洛城中的住处，你们应该很清楚吧。”楚忘盯着眼前这个老头儿，刺激着对方。
依对方和彭十二的交情，恐怕做不出背叛他们的事情，可曾雨泽就未必不会做出此等负义之事。
雪瑶阁能够在几月之中找出他的住处，他一直在怀疑是曾雨泽所为，他从柴桑到洛城，没多少人知晓，可子扬和夏侯轻羽这帮人却追到了京都。
他心中涌起浓浓的悔意，有些人不该去接触。
寻桥老人喉结滚动，听出了楚忘话里的意思，他百口莫辩，嘴唇翕动中说道，“少主，老夫虽已不是江湖中的人，但这道上的规矩，我还是明白。”
“老夫和十二哥有着过命的交情，昔年宗主对老夫更有救命之恩。苟存于世，鄙人不敢忘恩，又不会辜负和十二哥的交情。”
“少主要是不信，老夫可以死明志。”
“爹....”
一侧的曾静宸赶紧拽住寻桥老人的手臂，惊恐的喊了声，他拧头看向楚忘，目光复杂。
楚忘没有立即回答眼前这个老头儿，片刻之后，他叹了口气，“你的好儿子，心枢的暗使。你可知当日杀死十二之人是谁？他可是在柴桑，若没有人提前知会，怎可能出现在洛城，还亲自找上门来杀我。你说，这世间的事会如此恰巧嘛？”
“呵，也许是由于京都发生了大事，他们才会赶来，但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在洛城！”
楚忘的双眼之中爆发骇人的光芒，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个老头儿。
寻桥老人撇头看向墓碑，不愿去相信自己的孩子做出背弃道义的事情。
往道上走的人，也许一辈子都会碌碌无为，可道上的规矩，操刀握剑的人必须懂。
此时不远处，曾雨泽背负着双手，瞅见寻桥两人的身影，依稀的辨认出两人的身份，他扭头冲着身侧黑衣人恶声道，“我爹在此处，你们怎么没有提前告知我？”
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他们回去禀报之时还未看见寻桥老人。
中间隔着的时差发生的事情，他们哪能提前告知上去。
几人低着头没有吭声。
“让埋伏在四周的杀手先试探一二吧，我们在这儿静观其变。”曾雨泽收回自己的目光，叮嘱道，“让你们的人小心一点，我不希望看着我爹受伤！”
“是.”为首的黑衣人立刻点头，躬着腰悄无声息的向着远处跑去。
曾雨泽望向楚忘，嘴角勾起戏谑的弧度。
楚忘盯着身前憔悴的老头儿，往前逼近一步，寒声道，“你已不是剑邪宗的影刺，十二真傻！”
“少主！”
寻桥老人双眼之中迸发矍铄的目光，他这大半生虽不是光明磊落，但也是为弟兄两肋插刀的剑客。
他不惧怕死，可不允许有人质疑他坚守数十年的信仰。
“十二哥是我的兄弟，当年剑邪宗覆灭之初，老夫都未背弃过去同甘共苦的兄弟。老夫的确已不是剑邪宗的影刺了，可少主要明白，在剑邪宗四面楚歌之时，我并未持剑离开，而是当兄弟们喘气之后，我才坦然离去，老夫这辈子最重恩情，我的孩子也绝不会做出忘恩负义的行为。”
楚忘无动于衷，眼神淡漠。
两人四目相对，互不退让。
曾静宸见后，不由有些不忿，往前一步，正准备同楚忘争辩之时，破空声骤然响起，数支羽箭朝着楚忘而去。
楚忘似早有预料一般，猛然的拔出龙渊，轻轻一划，箭簇在刹那间被切开。
埋伏在四周的杀手见后大惊，下意识的看向楚忘手中的利刃。
天底下的好剑，他们见多了，可如此锋利的好剑，倒是没见过几把。
众人从低矮处跃出，拔刀向着楚忘杀去。
楚忘向着四周淡漠的扫视一眼，对于自己住宿之地如何泄露的，他也只是猜测，可如今这帮杀手正在验证他的猜测。
他猛地向前，冲着寻桥老人低声道，“好好看着，这些人是不是你那好儿子的派来的杀手！”
寻桥老人一愣，面对着向着自己持剑而来的楚忘，他没有还手，猛地被楚忘一把扯过，任由着楚忘将剑搁在自己的脖子之上。
不远处的曾雨泽讶然，他爹身为一个破禁武者，竟然在倏忽间被楚忘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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