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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nbsp; “嘴贱挨抽这种事情,怎么还分……


时清一家三口下马车的时候,云母就已经快走两步上前寒暄行礼。

        她属于平民,见到时鞠是要行跪拜礼的。

        时鞠伸手虚抚一把,“不为公事,无须多礼。”

        跟圆脸的云主君比起来,云母脸型就显得比较清瘦,从面部轮廓依稀能看出当年模样绝对不差,只是岁月雕刻在脸上,遮住了年轻的潇洒风流。

        要是不风流,怎么会招惹到云执的父亲?若是不好看,也生不出云执这等姿『色』的儿子。

        众人进府。

        云主君长袖善舞,一路上都陪着李氏说话,同时还能兼顾着随行而来的两个冰人。

        李氏口才没他那么灵活,全程就按照时清说的,微笑点头轻声嗯。

        云主君心里捏了把汗,对待他的态度越发仔细。

        至于云母跟时鞠就是聊些风土民情,像是出来喝茶而不是谈论亲事。

        到了主屋客厅门口,云主君笑着朝跟在后面的云执说,“院子里新开了不少花,云执你带小时大人四处看看?”

        他笑,“大人们谈事情,你们孩子在不合适,出去玩吧,有下人陪同不碍事,咱家院子小,定然不会『迷』路。”

        云主君这番话说的漂亮,将可能会传出来的流言蜚语三言两语揭过。

        时鞠点头,伸手朝还站在门外的李氏伸出手,扶他迈过门槛,跟时清说,“去吧。”

        她们四人掀开厚布帘子进屋,下人小侍端着热茶糕点随后进入,只留云执跟时清两个小主子站在外面。

        云执没有赏花这方面的经验,也没人提前告诉他应该怎么办。

        他隔着轻纱看时清,偏头洒脱的抬下巴往前示意:走?

        以前家里来客人,他爹从来不会让他带人赏花,都是说:“云执,把剑拿出来给你李伯伯耍一套。原来李兄带儿子来了?那云执还等什么,带人去院子里切磋切磋,交流感情点到为止。”

        以前论剑,现在赏花。

        云执早知道翻墙是这个结果,他宁愿天天坐在后厨杀鸡。

        为了防止像话本里那样『露』宿荒野,云执鸡『毛』拔的可干净了,开膛破肚点火烤熟就能吃。

        他一身行走江湖的本事,被云主君一句轻飘飘的赏花全部否决。就像是让他用拿剑的手去捏针绣花,干瞪眼就是不会穿线,有股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他好想跟人打一架啊。

        “你家院子里好多花,”时清走在前面,忽然扭头问云执,“有没有牡丹?”

        云执心里想事情没注意,只是本能的跟在后面。现在时清猛地停住脚步回头看他,云执差点撞她怀里。

        离得近了,云执才发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他竟然比时清矮那么三指!

        他居然比这个女人矮?

        还矮了三指!

        云执微微踮起脚尖。

        时清莫名其妙的看着面前轻纱遮面的人,视线缓慢上移,像是看傻『逼』一样,难以理解,“你踮脚干什么?”

        上头的空气更清新?

        云执身高不算矮,在男子中已经属于高挑,不少女人像是云母都跟他差不多的身高。

        谁知道时清比他还高!

        一定是鞋底的问题。

        云执不能说话,他固执的踮脚站。

        他有轻功他不累,这才是他本来应该有的身高,他才十五岁他娘说他还能长。

        “我说是谁上门呢,原来是探、花啊。”

        有声音传来,正好替云执“解围”。

        云挽带着小侍来者不善的走过来,“探花”二字音咬得极重。

        时清斜眼看他,双手抱怀,“你谁?”

        云挽一肚子的话,被这两个字堵住。她都要娶云执了,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谁?!

        “你不知道我是谁?”云挽反问。

        “哦~”时清尾音上扬,然后摇头,“不知道。就是我自己池子里头养的王八我也记不清名,更何况是外头遇见的。”

        云挽气的原地跺脚,提着衣摆大步走过来,指着时清说,“你自大什么,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探花,也就只能娶云执这样的人,比不得常淑姐姐半分。”

        云挽身后的小侍听的眼皮直跳,主君明明交代过让小少爷不要出房门,可他院子离这边花园太近,听见动静就出来了。

        现在要是闹出事可怎么办。

        时清这才正眼看云挽,原来是女主的脑残粉。

        云挽的小侍适时站出来福礼,“小时大人恕罪,这是我们云府的嫡子云挽,说话向来口直心快没什么恶意,您别跟他计较。少爷,咱们回去吧。”

        “我不回去。”云挽挑衅的看着时清,“她本来就不如常淑姐姐,难道还怕人说?”

        “我不怕人说,我怕狗吠,”时清侧眸看那个小侍,“他说话直我不介意,就是不知道我打人疼他介不介意?”

        大家都是头回做人,没道理自己体谅他,他不体谅自己啊。

        她的出厂设置也没自带“吃亏”的默认选项。

        小侍眸光轻颤,惊诧地抬头看时清,呐呐说,“小时大人,我家少爷可是男子。”

        “嘴贱挨抽这种事情怎么还分『性』别啊?”时清为难,撸起左胳膊,“女右男左,要不然我用左手抽?”

        云执在后面蠢蠢欲动的放下脚跟。

        让他来让他来,他是男的,手劲也大。

        他好久没跟人动过手了,骨头都痒。

        云挽脸『色』微白,他怎么也没想到时清这么没有风度,居然要打自己,“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怪不得你只能娶云执这样的货『色』。”

        时清认真不轻浮的打量云挽,肯定的点评,“你放心,就你这样的货『色』我肯定看不上,外头街上挥手绢拉我进去的,都比你会涂脂抹粉。”

        这个女人,嘴好毒!

        竟然、竟然拿他跟那些出来卖的比。

        小侍忍不住出声,“小时大人慎言,我们云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您怎么能拿我们没出阁的少爷跟那些,那些不入流的比。”

        “你怎么还职业歧视呢,他要是真拿自己当少爷就有点少爷的样子,但凡他要点脸面今天就不会说这些话,”时清了然,“他是比不过他嫉妒。”

        “啧啧,嫉妒使你面目全非。”

        “谁要比得过他们!”云挽脸本来就圆,现在一生气就跟只河豚一样更圆了,“你在我面前嚣张算什么本事,你就等着春日宴的时候输给常淑姐姐吧!”

        “人家认你当弟弟了吗你就一口一个姐姐?”时清大拇指反手指着自己,“看清楚了吗?我即将娶云执,我才是你名义上的姐姐。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姐依旧是你姐。”

        “我才不认你当姐!”云挽瞪她。

        “我认你这个弟弟就行,长姐如母,以后你要是再嘴贱不自爱,”时清甩甩左手,缓声说,“老娘真抽你。”

        这辈分平白无故的从姐姐长到母亲。

        云挽嘴上说不过时清,看她混不吝的模样又怕她真动手。云挽自己把自己气的眼睛通红,一跺脚扭头又灰溜溜的回去了。

        身后小侍讪讪的跟时清福礼,看都没看旁边的云执,快步跟上前面的少爷。

        “他是不是平时就这么欠揍?”时清放下袖子问云执。

        自己刚才就是吓唬吓唬他。

        “是。”云执双手抱怀,遗憾的看着云挽的背影,但凡这个弟弟会点功夫,自己都能打的他三天下不来床。

        时清眼皮跳动,觉得这声音耳熟。

        她不动声『色』的转身,“小公子这声音好熟悉啊,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是吗?”云执根本没意识到『露』馅了,直到时清伸手要扯他脸上的面纱才抽了口凉气反应过来。

        他怎么就没忍住开口了呢。

        “还‘是吗’,”时清单脚上前,手朝云执脸上探去,“你个小骗子,那天翻我墙头的也是你!行骗不够你还想当贼。”

        “我没有。”

        云执上身往后一仰,张开双臂脚尖蹬地朝后滑,故意细着嗓子开口,“你认错人了。”

        “那你把轻纱扯下。”时清往前追。

        他往后退,“我不。”

        她追他逃。

        时清眯眼,她根本『摸』不到对方的衣角。

        少年脚步轻盈,瞬间就从她手底下滑过去,像只轻快的燕子,动作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这样根本捉不到他。

        时清抚着胸口停下来,微微皱眉大口呼吸,像是不舒服。

        云执微怔,狐疑的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盯着时清看。他懂点基本医术,“你没事吧,我又没碰你。”

        时清不开口,云执迟疑的捻了捻手指,慢吞吞走过来,“你怎么这么弱。”

        刚才交手的时候云执还挺兴奋,结果才开了个头时清就不行了。

        就在他靠近的那一刻,时清突然满血复活抬脚踩他脚尖。

        云执防备着呢,瞬间将差点被踩的那只脚往后移,得意的略一挑眉,“没踩到。”

        时清冷呵一声,抖着手里的轻纱,“哦~那你看这是什么?”

        时清本来就没打算踩他,只是转移他的注意力,同时飞快地伸手扯掉他脸上一直遮着的轻纱。

        怪不得在时府的时候就轻纱遮面,原来是怕自己认出来。

        云执立马用袖子遮脸,“你听我解释。”

        他往后退,“你别过来啊,我不打女人。”

        时清站在轻轻哼,掀起眼皮睨他,“没事,我一视同仁,没有『性』别歧视。”

        少年武功是高,就是太过单纯容易轻易信人,没真正见过人心。

        时清也不是真不讲道理的人,刚才她装病就能把云执骗过来,足以说明——

        他傻。

        虽然不知道他跟谁学的武功,但会绣牡丹就行。

        时清只顾得了自己,对别人不想好奇。

        “没看出来小公子还挺多才多艺的啊,既会行骗还会翻墙,又懂刺绣。”

        时清把轻纱递还给他,“你那天翻我墙干嘛?”

        云执『摸』不清时清的态度,半信半疑的伸出两根手指从她手里夹着轻纱扯过来,没正面回答,“我翻墙头的时候差点被你吓死,咱们也算两清了。”

        “你说两清就两清?”时清双手抱怀,往前走半步。

        云执立马感觉到身高的劣势,他往后踩在花坛上,往上一站,瞬间比时清高出一头。

        云执居高临下,气势十足,“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太小气了吧。”

        时清头回感觉堵心,又觉得好笑,这是什么样的身高执念。

        她跟着站上去,又比云执高三指。

        时清微微挑眉,“你帮我绣牡丹,我就大气。”

        云执哪里会绣牡丹,他心虚的问,“那你还嫁……还娶我吗?”

        “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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