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追逃

马国建没想到自己能跟丢向城，在向城跑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殊不知，马国建恐怕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大学中多显眼，既不像学生也不像老师。自己的气场跟周围人格格不入，就差把“正气凛然”四个大字贴在脑门上。

        其实，向城在昨天晚上就注意到马国建了。毕竟在专业课上他恍惚间见过马国建，专业课不像公共课：公共课是不同专业的学生在一间大教室上课。专业课上的同学几乎都是一个班的，在小教室。所以晚饭再次见到马国建后他就留了个意。

        在早饭他又见到马国建后就发觉事情不对，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逃了上午第二节课，在十点去东区食堂吃了个饭。所以在马国建出现在东区食堂的角落后，他预料到事情的严重性了，d大有8个食堂，不可能有如此多的巧合，他确定自己被跟踪。从前天两个警察询问他之后的第二天就有人跟踪他，很难不联想其中的关联。

        所以在走出东区食堂过后，他走进了教学楼一楼的厕所，从厕所未封的窗户间逃了出去。

        在厕所外蹲守的马国建还在不远处状似无意的盯着厕所的门口，想着等向城出来就在人流的掩蔽下跟着他进入教室。十分钟后，向城还没有出来，此时的马国建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他走进厕所，在最里面发现唯一显示红牌的坑位间，敲了敲门，没人应。于是他从隔壁间爬上看情况，打开的窗户告诉他：向城逃跑了。

        “他妈的”马国建跳下坑位，暴力打开紧闭的厕所门，翻窗追出去。然而铃声早已响起，学生们都在上课，空荡荡的校园连人影都找不到。马国建的执行任务算是失败，但他不敢耽误时间，立即通知队里，联系沈律词。

        沈律词拿起电话让马国建去调向城逃跑地点附近的监控，找出他的逃跑路线，联系校领导和相关人员。马国建问要不要叫田旸过来汇合，他没有采纳马国建的建议，因为田旸要继续搜证。然后他让王任带着档案回分局，自己和许聿司先去d大。

        由于d大在汇林市的郊区，沈律词和许聿司从市局出发，用最快的出警速度到达，也还是用了四十分钟。此时，大队人都没有赶到，只有沈律词、许聿司和马国建三个人。

        从调出的监控录像看，向城从教学楼出来后，一直向北跑去，进入一栋废弃的楼，据校领导介绍，这栋楼建了有四十多年了，里面没有监控。而且校方打算内部拆掉重装，工程已经进行一半，里面到处都是建筑废弃堆。询问工人，大家都说当时都在干活没注意有什么异常情况，何况平时除了工人还有来送餐的和设计团队等一些人来来往往。

        “这栋楼的东北侧，是高速公路。楼到公路之间没有监控。向城可能会沿高速公路逃掉。”马国建报告。

        沈律词来到大学旁边的高速路上，发现高速路的两旁是田地和平房。继而想到，向城是极度小心和注重舒适圈的人：他杀惠玲玲利用的是自己熟悉的专业知识，作案场所是自己的出租屋，手法细致谨慎，没有假他人之手。所以推断向城可能不会沿高速公路逃走，那样离他的舒适区---大学，会越走越远，他应该会选择大学周围的路线逃跑。而且高速公路上有监控是常识，向城不可能没想到。

        此时，大队人都已到来。沈律词安排三个人继续排查监控，两个查看校内监控，一个查看高速监控。他带剩下的人去追捕向城。他把搜索重点放在废弃楼和下一个监控之间的高速公路路段的两侧。

        “你觉得他会在高速公路的哪一侧选择逃跑？”沈律词问许聿司。许聿司回答东侧。

        “为什么。”

        “直觉。”听许聿司说完，沈律词笑笑，带着一队人驱车进入东侧区域。

        高速公路两侧都是一片田地，再走几百米是一片平房的样子。一队人马包括飞行机器都没有在田间找到目标人物。在平房区内走访也没有得到有用信息。此时已经晚上七点，从监控室传来的消息也是没有目标出现。

        一部分人已经在心里质疑队长的决定。向城在上午10:30出现在监控后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人们的视线。没有痕迹，没有线索。许多人都已精疲力竭，希望能稍作休息，喘口气吃口饭。

        沈律词知道大家的疲惫，让人去村民家里买点饭给队员吃。自己打算去村口的小卖铺再问问。走进，他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哎呀，警察同志，我在这村口开小店十几年了，有没有新人我还不知道嘛。这白天年轻人都去城里打工了，几乎就剩些老人和小孩。没什么人的呀。”许聿司又问了些，但沈律词听不清。但大姐尖细的嗓门又让沈律词听见：“我们这儿有两家农家乐，前几年政府鼓励资助的。这周围不是有大学城嘛，周六日会有学生来，平时嘛就没什么人。”

        看许聿司平时的样子，沈律词他还不知道面前这个人还能把人逗得又乐又笑，让中年女人笑靥如花。走上前，开口要了瓶水。

        见到沈律词，许聿司像是刚刚的自己不是自己一样，收敛了很多，敛起那漫不经心的语气，正正经经地叫了声沈队。沈律词向他点点头，问他怎么不去吃饭。许聿司说吃过了。沈律词没再说什么，一直跟着自己怎么可能有时间吃饭，但他没戳穿许聿司说谎。

        “警官，怎么就还没抓到人，是什么样的人这么难抓呀？”大姐见面前刚来的男人不似刚刚的警察那么好相处，说话语气也谨慎了许多。大姐的问话内容不可能有回复，沈律词没有正面回答大姐的话，三两句就把话绕到了他处。

        从大姐那里得知，这个村因为没有外围墙，所以村子任何与外的接口都可做进出口。因此，抓捕任务又上升一个难度。

        “吃点。”车上，沈律词把食物递给许聿司。许聿司看到食物愣怔了一会，接过手。是面包、饼干还有一瓶饮料，应该是刚才在小卖部买的，但是为什么自己没有发觉沈律词什么时候买的呢。

        许聿司安静地在车内吃着，只听见沈律词突然问：“你不吃油腻的东西？”

        许聿司愣愣地看着沈律词，见许聿司没有回答，沈律词又开口：“之前一起吃饭也没见你吃多少，就想你是不是吃不惯外面的饭。”许聿司此刻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就愣愣的说是，承认自己吃不惯油腻的东西。

        沈律词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气氛又回归沉默。

        许聿司吃完，抬头见沈律词已经闭眼睡着，就没有叫醒沈律词。下车，轻轻的关上车门。

        赵晓婵等人从村民家里出来，碰上了从车里出来的许聿司。

        众人相顾无言，几个男人闷头抽烟，显然已经没有什么动力了。

        “你们说，会不会是咱们队长方向错了，这么久了都搜不到人。”

        听闻，许聿司从思考中抬头，盯着刚才说话的人说道：“不会有错。监控处那里没有消息，就说明向城没有沿着高速公路走，而且已经下发协查通报，没有消息就说明方向没有错误！你只管找就是。”许聿司的语气有点急，别人都没见过他这么急色的跟人说话过，更何况男人比他早来好几年，同事刚要来劝，许聿司就掉头走了。

        “哼！向城那么狡猾的一人，要是他伪装，没准监控就是查不到他！再说王副队带领搜索西侧也没消息，方向没错，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消息！”男人提高声量，明显想让走远的许聿司听清楚。

        许聿司点燃一支烟，在夜色下，亮红的烟头在黑暗中闪动。

        假设向城就从东侧逃跑，为什么搜不到？

        他躲起来了！

        因为只要他有行动就一定会被路人或者飞行器捕捉到。但是会躲哪里去呢？据向城父母说，在汇林市就只有跟姑姑三口之家相识，姑姑家在城东，这里在城西南，这里的村民都没见过他，包括农家乐老板。

        思绪回来，许聿司已经走很远，望一望周围已经没有住户，说明他已经走出平房区。

        碾灭烟头，许聿司正要往回走，视野中一口井闪现其中。此时，许聿司心里有极大的预感，他快速走向那口井向里望去，一片漆黑。正当他要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时，井里伸出一只手将他使劲拉进井里。

        许聿司背身重重摔在井底。这是一口枯井，井底的一些树枝和砖头刺的许聿司发疼，正当他要起身时。来人用腿将他抵在地上，肘击他的面部。闷哼一声，许聿司感觉到一股热流从鼻腔涌入他的喉咙，凭借他手机里的手电筒光，他看清了人---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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