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伪装1
老婆？
沈律词眼神不甚清明地望视许聿司。许聿司跟他对望了片刻就上楼去了。
在一旁的王任有点摸不着头脑，沈律词调过来的时候他无意间看见过他的档案，他记得那上面的婚姻状况是未婚呀。王任眼神八卦又不好意思问当事人，想问许聿司转头看人也已经上楼了。唉咦！我的八卦之魂！
许聿司站在二楼走廊的窗户边向下看。女人见到沈律词小步跑过去，自然地挽起男人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亲昵地说着什么小话。沈律词转头面向女人，微微笑着。嘶，好好的一对恩爱情侣。
原来他还有这么一面呢。不对，以前又不是没见过，惊讶什么。
“我还有点事，你现在大厅里等一下。”
女人摇摇头，“我就在这儿等你，你快点啊，哥。”
沈律词又交代了些话，随后转身进大楼里。
沈律词突然的转身让许聿司猝不及防，怕被发现，他迅速闪身躲在旁边的柱子后面。他仰头靠在柱子上，深吸一口气后，自嘲地笑，差点把自己呛到。算着沈律词应该进楼了，许聿司把自己拖到了吸烟室。
烟点燃，却没吸。在小小的一方室内很快就烟雾弥漫，许聿司低垂着眼，回想起那个时刻---女人挽着男人的手臂，满脸幸福。他们很低调的来到警局，女人双手送出伴手礼。接受礼物的人笑盈盈说着恭喜。伴手礼，即使在远处看也能感觉到礼物很精致，完全符合女孩子的心思。看得出来，她对婚姻的憧憬。跟完全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不同，他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里紧紧盯着她身边的人像恶心的爬虫---扭曲，阴暗，挣扎。
烟头灼疼许聿司的指尖，让人思绪归位。他复燃一支，也不抽。像是在消磨时间。
过会后，他打开门，在盥洗室洗了把脸，凝视镜中的自己。水流过面颊，前额的碎发也被打湿，眼下有明显的乌青昭示着这人有多久没有睡过好觉。镜中的人像一个落魄的乞丐---乞讨一些不该有的东西。
再次警告，自己几斤几两要有点数，别他妈再幻想什么！三年前就懂得的道理，现在不该忘了。
为了防止什么意外，他还在自己的工位找了点可有可无的事干，过了一会才拿钥匙回家。
正要走出大门，去突然被人住。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你要走啦？”
许聿司望着她弯弯的月牙，挤出一个笑，“嗯。”
“你是不是认识我呀，刚才我还没有说要找谁你就知道了。”
“我猜的，你跟沈队的很像。”夫妻相。
闻言，女人笑得更深，“对，很多人都这么说。你要下班了吗？”
许聿司不欲再跟她多说：“我下班了，要回”
话未毕，一辆黑色越野驶停在他们面前。
“哥。”女人挥挥手，示意自己在这里，又跑到许聿司旁边热情地搂着他的胳膊，“哥，是他帮我把你叫出来的！”
沈律词探出头来没有看向女人，盯着无所措的许聿司：“她是我妹妹，亲妹妹。”他故意把妹妹两字咬的很实，语气颇有些笑意和逗弄，介绍道：“沈律清。”
许聿司像是掉进了一个未名的漩涡，整个人都很不清醒。妹妹？亲的？沈律清？
他的脑子不转了，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坐上了沈律词的车，坐的还是副驾驶。耳边响起两兄妹的对话。一个问今天为什么开这辆车，一个答车限号了。很日常的对话。他不知所以然地点头，看样子仍是游离在意识之外。
沈律词余光看见他的动作觉得很，很可爱。
“抽烟了？”
许聿司还有点懵，猛地反应过来是在说自己。他点点头，说嗯。又轻轻左右嗅嗅。“不好意思。”
“烟瘾很大？”
“还行，偶尔抽。”
沈律词听完也没有再说什么，手握方向盘直视前方。
把许聿司送到小区，沈律词叮嘱他：“回去好好休息，你今天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这一晚，许聿司还是失眠。
警局接了个案子---连环伤人案。之前那两个案子没有找到新线索，所以现在的重点是这个案子。
伤人案---已经是自七月起至现在发生的第五起案子。之前几次都以为是个案，因为每一个受害者都在不同的派出所报案，各派出所的民警无法把与之前的案子联系起来，直到这第五起案子上级得知汇报才将这五起案串联在一起。
连环伤人案的受害者都是女性，受伤的部位都是在大腿内侧和胸部，被刀划伤，根据伤口推测是小型美工刀所伤。即使没有被划伤的，也被用膝盖痛击两腿之间的脆弱部位。
所有受害者都不知道嫌犯的模样，因为嫌犯是从背后袭击，而且头戴帽子和口罩，加上当时的情形受害人已经吓懵了，根本不敢看来人，嫌疑犯走后就立刻逃离了现场。
“赵晓婵和田旸把案发地点周围五公里之内的监控都找出来，许聿司和马国建去联系受害者。”集体看完案子详情后，沈律词部署。
马国建拿着电话皱眉，对于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他很气馁，上次这么被拒绝还是向警校里的学姐告白的时候。“怎么一个二个都不来。”
五个电话，他已经打了三个，接下来是第四个：“您好，我是启城区刑警大队的马警官。我们联系您是想”即使对面没有的人看不到，马国建脸上还是挂起微笑，语气跟客服似的标准恭敬礼貌，声线缓和地表明这通电话的来意。
“不好意思。时间过得太久，不想再追究了。不好意思。”听到对方的拒绝，马国建已经麻木，而且相比之前的几通电话，这已经是很客气的拒绝了，小马内心竟然从中得到一丝安慰。他叹了口气望向从办公室出来的许聿司。
许聿司看表情就知道结果了，“我来吧。”他按照马国建的指示按下最后一个号码。五分钟过去后，他们尝试各种办法都没有联系到联系名单上的第五位。
“我再试试之前的四位。”许聿司拨通了第一位联系者的号码，即使经过小马的善意提醒，他还是被对方的嗓门吓到。
“烦不烦！不去！早干嘛去了，现在才想起来破案！没那个时间给你们耗！”对方自顾自地说完就立即挂了。
“哎呀，怎么一个个都不着急自己的事儿呢？”马国建头枕在双手上，身体靠在椅子上，声音微哑，神情恹恹。他摆着弄着腿，不小心碰到了许聿司的腿。“不好意思哈你在干什么？”他听见指头在敲击屏幕的声音，转过头来问。
“写短信给她们发过去。”
“咦，我看看嘿嘿，还是你有办法。”笑着把头凑近看许聿司的短信内容。
这一幕的全程被沈律词一眼不落的瞧见。他端着杯子，站在玻璃后边，怎么看心里怎么觉着不对劲。
许聿司把编辑好的短信给刚刚的女人发过去，他打算如果接下来的电话不能联系成功的话，就短信发送过去试试看。
果然第二三四个电话还是被拒绝了。发出去的短信也没有回应。
下午汇报进展时，许聿司很马国建都不好意思抬起头，因为他们什么进展都没有。
“根据五段监控视频，我们在其中的两段视频中锁定一个嫌疑人，他的身高跟受害者描述的符合。该名嫌疑人在案发后很短时间内从小巷外的街道走出，随后就进入了公园、健身等公共场所，没有再找到人。”
“可能是他避开了监控。”赵晓婵对田旸做补充。说实话，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是她预感真正的嫌疑人就是这个人。她急于证明，立马把监控调出来。
马国建在椅子上看着，他记得笔录上写的是嫌疑人带的是黑色/深蓝色帽子，蓝色一次性口罩。视频上并没有。他虽然想到可能是嫌疑人作案后把帽子和口罩都取下来收了起来，但出于谨慎他还是提醒了这个问题。
大家的想法跟他一样，但这是目前掌握的线索，先按这条线找下去。
“公园的出口没有监控吗？”
“公园和健身场所都是开放型的，没有指定的出入口。”
“看来他是特意选定了作案地点和出逃地点。”
沈律词看着屏幕中模糊的人影，脑子里开始刻画这个人的形象。首先，他的作案目标非常明确---女性。笔录中记录写道都是单身或独身女性，家住在监控薄弱地带，经常加班或者上晚班。可能嫌疑犯提前调查或跟踪过，对她们下手是有筛选的结果。其次，嫌疑犯可能仇视女性：他下手的部位都是女性的隐私部位---带有性侮辱的意味。选择用小刀划伤或膝盖袭击可能还有惩戒的意思。再次，即使嫌疑犯可能提前踩过点，但若不是十分熟悉启城区，不可能在监控密布的情况下轻易逃脱。结合视频上的人走姿前倾，微微驼背。他的职业可能是跟市场推广或者跟经常需要出去跑业务有关。
他的脑海里出现三个词：偏执，阴暗，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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