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番外完
新一年初春, 黑门监狱。
这天傍晚，某个关押着特殊罪犯的囚车驶入监狱最深处，第二天, 几乎所有囚犯都知道，那个哥谭市著名的疯子，“小丑”，他被转移到了黑门监狱的特殊囚室。
理论上, 小丑本应该被关入阿卡姆，但现在的阿卡姆正逐渐转变成只接收病人的精神病院，精神病罪犯则通过正常流程被送入黑门监狱。
不过，没人清楚超凡罪犯的关押地点。
——哥谭道上的人都听过某个传言, 哥谭某处建造了一座秘密监狱, 专门关押拥有超凡能力的罪犯，最离谱的传言是, 在那座监狱服刑, 每个罪犯还会发一只猫。
谁也不清楚这样的传言是怎么来的, 毕竟那些超级反派很多罪犯也不愿意去招惹。
不过，小丑转移至黑门监狱，其实并不奇怪……
新年2月初，美国司法部门就小丑是否需要被执行死刑进行了热切的商讨，众所周知，哥谭市并没有死刑，哥谭人, 准确地说, 哥谭那些著名的超级罪犯们总是能在犯罪之后活得好好的, 但黑面具被引渡死刑后, 似乎打开了某项开关, 近日里关于“哥谭市是否需要死刑”多次登上推特热趋前排，哥谭法庭将小丑过去的案件拿出来再审，并上交了美国司法总部。
而如今，小丑案因为更多的细节披露，引起了群情激奋，几天后，如若十二位陪审团成员全员通过，那么小丑将无法以精神病罪犯的身份规避惩罚——证据表明，他犯案时智力稳定，并未失去辨认自身行为的能力，是在确定自己犯案及知晓犯案结果的情况下做出了众多惨无人道的犯罪行为，理应判定死刑。
若死刑惩处下发成功，经由新任总统莱克斯·卢瑟签署，再走完审核流程，小丑将会被送至华盛顿执行死刑。
这段时间，小丑在被运送前往华盛顿时还差点在其他反派的帮助下逃脱，幸而越狱失败，最后，审判经过由网络连线完成，小丑被重新送回哥谭市。
这场引动全美国目光的审判沸沸扬扬，人权组织与宗教协会组织了几场公开游行进行抗议，但不知为何，抗议行为往往声势浩大地开始，又草草落幕结束，二月初，当所有人都以为小丑的死刑板上钉钉时——表决结果显示，一位陪审人投了反对票。
这场很可能将会由总统签署处刑文件的死刑表决就这么失败了，小丑将会回到他的囚室……祈望他死亡的唯一可能性似乎就是老死。
让人略显意外的是，有知情人士透露，在结果出来后，哥谭市市长艾莱克女士似乎在私下里对亲信说：“……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我也不会让小丑这么死掉的。”
但在有小报含含糊糊报道出这件事后，却几乎没什么人相信，哥谭市民，无论是普通市民还是罪犯，都认为那是小报编造出来吸引眼球的假话题，因为市长女士是旗帜鲜明的复死支持者。
如果有谁希望哥谭市恢复死刑，那最先表明支持态度的一定是市长。
国家中永远有新的新闻，在关于小丑死刑失败的事件几乎尘埃落定之后，大约两个月后，哥谭法院权利交接完毕，梅格·斯考特等七位法官主动辞职隐退，其中梅格本人近一年都没有出现在岗位上——据说他患病在家修养——新任大法官是来自最高法庭的伊丽莎白·厄尔利女士，一位今年已经55岁的老妇人。
她辞去了在华盛顿大学的教授职位，重新回到了过去的“战场”。
上任第七天，她提出了一项提议——
恢复哥谭市废弃已久的死刑。
当看到媒体拍摄的伊丽莎白女士与安娜市长对视的照片那一刻，人们意识到，小报上关于市长的报道，很可能是真的。
她当然不会让小丑就那么死掉。
“我当然不会让小丑就那么死掉的，”薇薇说，“受到大众的瞩目，被所有人关注，以蝙蝠侠的对手，哥谭市著名的反派，通过总统签发的判决书死去……他不值得这些。”
在关于“复死”的新一轮战斗中，小丑已经不是话题的核心，如果哥谭市真正恢复死刑，那么不仅是小丑，许多原本有望释放的罪犯都有可能被执行死刑。
那之后的两个月可以说是越狱高峰期，因为被关在黑门监狱的黑手党头目们敏锐地意识到：市长和这位大法官，她们很可能是认真的！
再不逃离哥谭，一切都晚了！
……那段时间也可以说是义警忙碌的高峰期，几乎可以说是全天候轮班蹲守在监狱附近，和狱警们交接上下班。
不怕死的记者曾试图偷偷潜入黑门监狱进行暗采，他在被蝙蝠侠拎出来后带出了几条含糊的对话：
“死刑未必会通过，为什么你们这么紧张？”
“小子，你知道小丑那件事没成功后，我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吗？我们都很失望，我们希望他死。”
“而现在呢，小子，又有多少人希望我们去死？”
人们已经失望了一次，而这第二次机会，虽然很艰难，可距离成功更近了——
让杀人者付出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
4月1日。
积雪已经彻底化开了，在这么一个滑稽的日子。
关于恢复死刑的斗争终于宣告成功，第一个接受注射死刑的罪犯是黑门监狱前任典狱长，约瑟夫·罗纳德。
他被指控收受贿赂，奸杀幼女，凌虐囚犯，让人比较惊讶的是，虽然形销骨立，但被关入黑门监狱这么久，他居然还活着。
作为第一个，他的罪名与他的名字都被津津乐道了许久。
而接下来，五月初，对谜语人的指控与审核终于完成，谜语人成为了第一位被执行死刑的精神病罪犯。
五月末，小丑的囚牢才被悄无声息地打开，他被带往执行室。
一位身材高壮，似乎一个能打十个的男性神父走进去，他神色略为复杂，而跟随在一旁的狱警似乎是黑门监狱的生面孔，令人惊讶的是，来自布鲁德海文市的理查德·约翰·格雷森警员也于一旁陪同。
角落处的摄像机闪动着频率稳定的红光，无声记录着这一切。
小丑被绑缚在电椅上，在神父完成惯例的流程之后，将会由狱警为他执行死刑程序，注射氯·化钾，几分钟后，他的心脏就会停跳，整个流程几乎无痛楚，远比死在他手下的人要舒服得多。
当小丑被摘下眼罩后，这个绿发的男人饶有兴味地看向一旁的狱警，嘴角勾起所有人熟悉的笑：“布鲁斯·韦恩？”
一旁的神父握紧圣经的书脊，仿佛能用这本书直接敲断小丑的脖子，他冷哼一声说：“如果你真心忏悔，在死后，主会赦免你的罪。”
本来他应该直接说明小丑的一切罪责会在临终前被主赦免，但这位名为杰森·陶德的神父修改了流程……毕竟作为一位为小丑进行临终祷告的神父，他是个没多少经验的新手。
——至少他没有用圣经敲断小丑的脖子。
然后，他看向那名狱警，他的养父，神色复杂：“主会宽恕你。”
虽然其实早就已经半和解，但在小丑临终前，杰森终于与他的父亲，蝙蝠侠，真正和解。
他曾经愤怒于自己死于小丑之手，而布鲁斯并没有为他报仇，因为如果一切反过来，他会为布鲁斯杀掉小丑，但现在，他们之间的争吵，隔阂，背道而驰，终于画下了一个小小的休止符。
过去的梦魇即将下地狱，而被他所束缚的灵魂将会，必然会……得到新生。
“不会，”临终之际，这位著名罪犯挑起某个肆意的笑容，看向摄像头的方向，“谁都不会被宽恕的，小鸟，当我死后，新的小丑会出现，因为制造小丑的根本不是我……而是这个城市，这个城市制造了我，我们永远不会被宽恕。”
“而现在，小丑叔叔会成为你们的梦魇，”他的笑容饶有兴味，“会——”
“你会被遗忘，摄像头的对面也不是直播，只是存档而已，”一只手突然从正后方伸出来，遮住了惨白的灯光，按在小丑双眼上，“你很快就会意识到，‘小丑’对这座城市来说什么都不是——”
那是个熟悉又温和的女声：“也许在你死后一个月，才会有人知道，又有一个罪犯被注射死刑，然后像一个垃圾一样从这个社会消失了。”
出现在执行室内的薇薇对布鲁斯示意由她来完成注射的程序，但布鲁斯摇了摇头，亲手对眼前这位愤怒挣扎着的罪犯推动了注射器。
好半晌，挣扎也消失了，一切流程完成，在场与小丑牵扯颇深的几个男人对视了几眼，依旧感到了几分不真实。
薇薇的双手覆在尸体上，并没有移开，她对布鲁斯笑了笑。
结束了。
小丑的尸体被负责收殓尸体的狱警装袋，推入冷藏室，于几日后被送去火化，接下来的流程将完全由贝拉·贝蒂文负责，而当晚，尸袋轻轻动了一下。
“小丑叔叔不能接受……”尸袋中的声音带着扭曲的笑意，“没人能遗忘我，没人能……是时候让他们重新回想起小丑叔叔带来的故事与笑话了……”
本应死去的尸体摸索着拉开了拉链，推开冰柜，但在继续挣脱时，一只熟悉的手覆在了他的双眼之上，遮挡了即将透出的冷光。
【“我也不会让小丑这么死掉的。”】来人复述了一遍这句话，“事实上，你的确无法随意被杀死，因为酒神因子，你会反反复复复活，或者将疯狂传递给下一个人——”
“多巧啊，”来人用咏叹般的声音说，“我正巧知道该怎么反反复复杀死一个人，且比你更擅长传递疯狂与黑暗。”
在对话间，他们沉入了地下。
然后是更深处，再深处，这完全不合理，因为他们其实根本就是在建筑内部穿梭，再然后，是贴着皮肤的灼热岩浆——
“噗通……”
“来试试看谁能感染谁吧，”女孩悬浮于岩浆正上方，被熔岩僵尸们包围着，“……我觉得赢家会是我。”
而你。
你注定被所有人遗忘。
薇薇摇摇头，离开了如今永远无人能真正抵达的岩浆区，哥谭市步入了正轨，但她最近在忙的并非小丑的案子，而是收拾她的行礼——当初邪神投影之所以会失败，是因为出现的仅仅是投影罢了，除此之外，那位存在在这个世界还留下了许多痕迹，并感染了其他人，造成复数无辜者被害，包括安娜·艾莱克，贝拉·贝蒂文，黛丝·戴蒙德……等等，而薇薇确信，至少她不在被影响的范围内。
这边的事情尘埃落定，既然她获得了相应的力量，那也是时候去处理下全世界范围内各种与自身力量同源的遗物了。
她在机场遇到了某个脱下了神父袍的家伙，显然，这场旅程并不孤独。
就是……
薇薇推开眼前其他城市意志表明“禁止进入”态度的“空气墙”，认识到某件事：为了同类们的心理健康，她大概没法在任何一座城市里停留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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