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 章 论剑
蛇无头不行！
尽管东方易接连大战，很可能像二寨主猜测的那般内力将尽，可金刀寨三位寨主尽皆身亡。
余下匪徒尽管‘有心’为寨主报仇，奈何屁股下的马不听招呼，齐齐向着镇外狂奔。
若非东方易嫌麻烦，让他们把尸首带上，三人怕是得曝尸街头。
“畜生！”周牧咒骂着。
如果有得选，即便没马，他也一定跑得比那帮人还快。
可惜，当他要走时，东方易竟开口邀他上二楼一叙。
他不想去！
又不敢不去！
方至二楼，周牧扑通跪下：“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尊颜，还请东方公子海涵。”
他花白头发，满脸血污，瘦小身躯瑟瑟发抖，看着甚是可怜。
“这周牧……”
石清暗暗摇头。
看在与庄震中的交情上，本打算相帮一把，但现在委实提不起兴趣。
“老爷子这是作甚？！快快起来！”
周牧还是不动。
“此番请老爷子前来，别无他意。只是瞅着老爷子鹰爪功颇为亮眼，故而一邀，聊聊武道修行。”
“谢公子海涵。”
周牧这才起身，也没敢近桌，束手立一旁等候。
东方易自然没再理会，又自顾自斟了一盏茶：“庄主剑法已至化境，想来距离一流巅峰也只差契机了。”
“小友谬赞，石某花了二十年才掌握太极剑，如今八卦剑方才大成，距离圆满都还有些许差距，更遑论二者融合，彻底掌控太极八卦剑。”石清道。
似他这般情况，修行的是顶尖内功和顶尖剑法，想晋升一流巅峰。
就两条路，转修一脉相承的绝世内功，将内力进一步打磨圆满。
可惜武当派和华山一般，武道传承分两部分，上清观主修剑法剑阵，最终绝学为太极八卦剑，辅修顶尖功法武当纯阳功；立真观则主修内功，绝学为纯阳无极功。
只有掌门，才有资格兼修两观之长，成为天下有数的高手，甚至有望晋升绝顶。
第二条路，则是先将太极剑修至圆满，然后将八卦剑修至圆满，最后彻底掌握剑道绝学太极八卦剑。
“说来，小子习剑多年，对剑道修行也算有些心得，贤伉俪可愿一闻？”
“固所愿也。”
石清抱拳。
东方易的拔剑式威能不比绝学差。这些年他走过大江南北，却不曾见过这般剑法。
也就是说，那拔剑式极大概率是东方易自创。
二流武者自创绝学，哪怕只是一式，那也绝对是破天荒的存在！
“小子游走四方时，偶遇老人，曾说一故事。若是诸位觉得假，也就当博众一笑。”
“北地有奇人，号独孤，天赋卓绝。少执利剑，凌厉刚猛，无坚不摧，与河朔群雄争锋。”
“三十而立，紫薇软剑，百战无败。”
石清若有所思，太极剑法的真意便在借力打力，乃至柔剑法。
“四十不惑，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横行天下。”
听到这，石清眸光微亮，脑海中似有灵光闪动，但一时半会，怎么也抓不住。
“五十知天命，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
“好！”
石清下意识抚掌，整个人豁然开朗“多谢小友指点，日后但有吩咐，愚夫妇必鼎力相助。”
他乃聪明人，自然知道，东方易这是在借故事，指点剑道修行之法。
武当派剑法无数，顶尖剑法多大数十，习剑者甚多。
可练剑，一般是从剑招开始练习，练成后，再熟悉内力流转之法，最后慢慢去契合创剑者心意，将剑法修至圆满。
从未有人能这般，将剑道由简至深，讲得这般通透。
弱冠利剑，乃剑道之始，悟通有望一流；软剑之法，悟通可晋顶尖；重剑回归本质，直通一流巅峰；至于草木之剑，他虽未能触及，但也隐隐能猜测，乃绝顶武者之境。绝顶武者，内力凝劲，无坚不摧。
“草木竹石均可为剑！”青袍老者亦暗自颔首。
他修至一流巅峰后，为寻更高境界，枯坐摩天崖十载，自创碧针清掌。
运功之时，可将成千成万枚松针反击上天，所鼓荡掌风始终不让松针落下地来，松针尖细沉实，不如寻常树叶之能受风，以掌力带得千万松针随风而舞，难度之大，难以言表。通过此法，内力已隐隐有凝聚之意。
这法子，他是近些年方才悟到，却难通过简单直白的文字将其中道理讲述。
他下意识多瞅了东方易一眼。
若此剑道修行之法真是东方易自身悟出，那此子天赋当真恐怖如斯！难怪能与绝顶武者成为生死大敌！
心底有那么一丝收徒的心动，可最后还是打消。
天赋高又如何？
他上个徒弟这是这般天赋绝伦，最后却……
……
哒哒哒！
夜幕将至，窗外竟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波一波又一波，这吴道通当真死得不冤呐。”东方易摇头啧道。
青袍老者冷哼一声。
石清正要打圆场，闵柔忽道：“师兄，是雪山派的朋友！”
来人身穿白衣，背悬长剑，这般装束打扮，除了藏边的雪山派弟子外更无旁人。
二人长子也在雪山派学艺，说来，真不算外人。
“诸位雪山派朋友远来是客，请上二楼，喝上一杯。”石清抱拳相迎。
“是黑白双剑！”
有雪山弟子大喊。
最边上的青年女子讥道：“玄素庄主的酒精贵得很，岂是我们这帮普通弟子有资格喝的。”
“这位当是寒梅女侠花万紫？石某与贵门的风火神龙封万里乃至交。”
“至交？嘿嘿！”
青年女子只是讥笑不已。
石清的长子石中玉，生性顽劣。年纪轻轻色胆包天，半年前竟是将掌门孙女白阿绣逼下悬崖。
犯下这等大错，石中玉抹油就跑，趁夜留下雪山派。
掌门白自在出关后，迁怒风火神龙封万里，以其教导不力，斩之右臂。
他们这一行人出来，就是为了搜寻石中玉的下落，将之擒拿，押回雪山，千刀万剐以报血仇。
若非担心石清夫妇知道消息，将儿子藏起来，误了大事，她此刻是真会管不住嘴。
事实上，即便知道这理，她也有些耐不住了！
毕竟女人多图一时爽快！
有时候道理并不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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