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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80


这一晚王骁歧因为喝多,  留宿在了许意浓家的客房。21ggd

        半夜许意浓在自己房间辗转反侧,担心他会宿醉不舒服,于是趁夜深人静时偷偷从房里溜出来钻进了客房。

        王骁歧这个人睡觉有一点好,  就是从来不打呼噜,哪怕极为疲惫的状态下连个鼾声都没有,  这也就变相导致许意浓摸不清他有没有睡着。

        她只得凑近到床边轻声唤他,  “骁歧,  骁歧?”

        突然黑暗中她被一股力量拉跌到床上,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他钳压在了身下。

        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皮肤,带着尚未消散的浓郁酒气。

        “想我了?”他揉着她的纤腰,  熟练地勾开了睡裙系带。

        许意浓按着衣服推他乱拱的脑袋,  “喝那么多酒,  我是怕你半夜猝……”可话到最后那个字她还是没说出来,  怕大过年的不吉利。

        她双手抵在他胸膛嗔怪,“以后不许喝那么多酒。”

        王骁歧这会儿那什么虫上脑,  咬着她脖子嗯了一声,  又哄她,“今天趴着好不好?嗯?”

        许意浓踢他一脚,“我家隔音不好,  对面就是我爸妈房间,  你不要命了你。”

        他低笑,  “那我轻点。”然后没等她同意就把她像个面团一样,  在手中搓扁捏圆。

        过了会儿他翻身下去,  再上来的时候许意浓听到他手中有塑料袋摩擦的声音,  又送去一脚,  “不要脸,  居然还随身带着。”

        他重新上来,  把她一把拖过来的同时顺势把她颠了个面,让她侧脸颊贴在枕头上,直接用嘴咬开包装袋后义正言辞,“跟自己老婆还谈什么要脸?”

        语毕再次覆上……

        后果就是那天许意浓凌晨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走路都差点走不稳。

        父母那边松了口,许意浓也算了却了一桩大心事,这个年他们待到年初四才出来,那是王骁歧长那么大第一次感受到过年一个家庭中其乐融融的气氛。

        虽然许意浓父母大多数时候脸还是板着的,但他知道他们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别扭总归还是要别扭一段时间的。

        两人走的时候老许吴老师也没送,更没多说什么,但许意浓发现自己的行李箱里比来时沉了很多,王骁歧也发现了,下课楼她偷偷打开,原来是被塞了一堆她喜欢吃的东西,就跟高中参加集训时每次他俩来看她时买来的那些东西一样。

        她沉默,王骁歧则安慰似地摸摸她头,替她拉好行李箱牵着她手准备走。

        许意浓拉过他,“等一下。”

        他停步,她转身把他带到自家楼下门口的一片花坛,猫着腰找到一处石块堆,她指着那儿对他说,“你看。”

        王骁歧除了石头就只能看到泥巴,“看什么?”

        “这里埋着你当时送给我的两只小乌龟。”

        王骁歧挑着眉玩世不恭,“难怪后来不听你说起了,是被你养死了。”再看看那石头堆,“你还给它们整了个墓?”

        想想觉得她既可爱又好笑。

        许意浓反驳,“才不是我养死的,是我爸拿到阳台上给它们晒太阳,活活晒死的。”还跟他掰扯,“你不知道我养它们有多上心!就差抱着一起睡觉了,它们被晒死的时候我可哭了一夜。”

        当然,她略过了那天也是他第一次提出高考后要做她男朋友,她当时以为他在捉摸自己伤心欲绝,那一晚简直是她最难过的时候。

        王骁歧把她拉起来圈进怀里,炯炯目光下更多的是心疼。

        “傻瓜。”

        许意浓依偎在他胸口,“我傻你也傻,正好凑一对嘛。”说着还从袋中摸出一个东西,她用那东西戳戳他腰,“你再看这是什么。”

        王骁歧低头,看到了“户口簿”三个大字。

        他再抬眸看她,只见许意浓眼底笑意盈盈。

        “王先生,你可以看看黄历择个良辰吉日了。”

        王骁歧接过那户口簿翻翻看看,问,“这你怎么来的?”

        许意浓说,“我拿的啊。”

        王骁歧静看她几秒,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回走,语气严肃,“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们的婚姻得大大方方的,而不是……”

        “是我妈给我的啦。”许意浓在他身后打断说道,他腿长,走得又急,她差点没跟上。

        王骁歧收住脚步,回眸看她。

        她不再逗他,很认真地告诉他,“我妈昨晚就给我的,亲手交到我手中的,不是我偷拿的。”把户口簿郑重其事交到他手中,会着他的目光,再次甜甜一笑,“王先生,我们的婚姻,光明正大。”

        王骁歧端凝着掌心的户口簿,认真发问,“真的?”

        许意浓也认真点头,“真的!”

        王骁歧望着她半晌,另一只手一收把她给拢了过来,惩罚似地轻拍她臀部,“淘气。”然后也从袋中掏出一样东西来。

        许意浓一看,竟是当年奶奶送给她那只和田白玉手镯,她没想到他会突然拿出这个,整个人愕然,有些语无伦次。

        “这手镯,你怎么?”

        王骁歧拉抬着她的手,“你每一次回来我都知道,那天你到我家门口,把这个手镯从手腕褪下放进奶箱时,我就偷偷站在楼下……”

        许意浓眼底雾蒙蒙一片,王骁歧眸光热遏,一字一句问,“浓浓,你愿意嫁给我吗?”

        暖流在许意浓胸腔一再延宕,她点着头紧紧环抱住他的腰,回答了他曾在心里说过千万遍的话。

        “我愿意。”

        他牵过她的手把那手镯物归原主地戴进她的腕间,小心翼翼,却在撩起她衣袖的同时一滞,因为她的手腕上戴着一条早就褪了色的手链,那是他曾经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他赫然抬眸。

        许意浓珍惜地摸着那条手链告诉他,“坏了好几次也修了好几次,它就像我的护身符,即使不戴手上也从不离身的。”

        王骁歧喉结微滚,没再说话,直接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了下去,越吻越凶。

        许意浓也踮起脚尖靠他更近地承受着这滚烫的爱意。

        此刻他们不需要任何言语就能懂得彼此,茫茫人海能重新寻得对方,是何其有幸的一件事。

        我亲爱的少年,我最爱的王先生,余生请多指教……

        #

        领证的日子也没有特别去选,两人看看黄历挑了个诸事皆宜,就去民政局把红本本给领了。

        拍照的时候别人都磨磨唧唧的,只有他俩速战速决,连拍三张搞定,排队拿照片时前面有对小夫妻,女方一边看自己照片一边皱着眉问工作人

        员,“这照片不能再把我p瘦点了吗?”

        工作人员像对这个问题已经习以为常地保持着一脸淡漠,“结婚证照片也算证件照,已经给你修过了,再修就不像了。”把拍照收费的零钱找给她,“你要精修的那种也可以自己去外面拍了带过来,但那种蛇精脸你觉得好看伐?”

        女孩哑口无言,正好许意浓他们的照片也出来了,工作人员摆到台上给他们。

        那女孩趁机凑过去看看,然后拉着自家老公说。

        “为什么人家拍出来的结婚证件照那么好看呐?我俩怎么就是肿的?”

        那他老公也靠过来看看,再瞅瞅王骁歧许意浓,反问自家老婆。

        “你也不看看人家夫妻俩什么底子,我俩什么底子,能比吗?”

        女孩这才扭头去看了眼真人,不看还好,一看,“哇,她老公好帅啊。”

        她老公眉头瞬间拧成麻花,拿了自家照片拽着人就走。

        听到他们全部对话的许意浓也跟着打量打量王骁歧,其实他今天跟平常没什么区别,除了被她逼着喷了点发蜡。

        王骁歧扫码付完钱看到许意浓痴痴盯看自己的模样,抬手轻敲了一下她脑门,“在走什么神?”

        许意浓嬉皮笑脸,“看我老公帅。”

        他也不谦虚地嗯了一声,“这事你高中不就知道了。”

        许意浓用指尖戳他一下,“臭屁。”

        王骁歧则用胳膊把她人一勾带着往发红本本的地方大步直行,“走,盖戳去。”

        领完证的第二天两人去了趟h市,把两本红本亲自递交到了奶奶手中。

        奶奶摸着那两个小本本,激动得热泪盈眶,紧握着两人的手覆在一起,声音哽咽,“好好好,守得云开见月明,你们俩孩子可终于在一起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好好过日子。”

        许意浓也含泪给她擦拭泪水,“奶奶,开心的事可不许哭。”

        老太太点头,“好好好,不哭,不哭。”然后笑着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呐?”

        许意浓对此支吾其词,这时站在她身后的王骁歧说话了,“奶奶,这事我们随缘。”

        奶奶满脸期待,“你们两个的孩子,该有多聪明多好看呐。”话到此处又不禁失落,“可惜啊,我这个瞎老婆子是再也看不到了。”

        许意浓眼底也滑过一抹失落,她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最后只得去看王骁歧。

        他站在身后,扶着她的肩慢慢把话题拉开,这才又让奶奶开心了些。

        从养护院出来,许意浓忍不住问王骁歧,“奶奶,就只能一直待在这儿了吗?”

        王骁歧眉宇聚拢,眸光深沉,“我也不想她再待在这里,但她的赡养权在他那里,可你也看到了,他从来不会来看她。”

        许意浓知道他所说的那个人是他“父亲”。

        她感觉到他指尖的冰凉,紧握住他的手说,“那我们以后多来看看奶奶,陪她说说话,我刚给这里的护工和前台护士都打点过了,她们以后也不会亏待奶奶,我还询问过了这的里vip病房,但现在满了,只要有空位腾出她们就会打电话给我,到时候我们把奶奶换到条件好些的单人间,这钱我们来出就是了。”

        他看着她,反握住她的手,“浓浓,谢谢你。”

        她摊开他的手细细摩挲,“都是夫妻了还谈什么谢,奶奶也是我奶奶,她以前那么疼我,现在我这个孙媳妇儿当然得尽孝道。”

        王骁歧则纠正,“我是谢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站在我身边,用我的角度替我着想。”

        许意浓抱着他的臂膀靠着,“你也是啊,一辈子还很长,我们要走很久,我们不仅是夫妻,也是彼此最理解对方的坚强后盾,不是吗?”

        他揽过她吻了吻没再说话。

        再后来,他们回c市筹办婚礼时王骁歧抽空带许意浓去两个地方,一个是市一中附近的那家炒饭店,一个则是凌山。

        炒饭店的老板已经换了人,王骁歧告诉她是以前老板的儿子,所以口味是一模一样的,而新的老板娘则是他的老婆,是子承父业的夫妻店。

        许意浓不禁感叹,“真好。”

        小老板娘看到他们进来,热情地问想吃什么。

        许意浓抢在王骁歧前面伸出一根手指,“一碗番茄蛋炒饭。”

        “好嘞。”

        王骁歧问她,“一碗够不够?我们两人呢。”

        许意浓拉他走到店铺里面,坐在了他们俩第一次坐的那个座位,仰头看着他带着撒娇说,“那人家就想跟你吃一碗不行吗?”

        王骁歧捏了一下她的脸,什么都依着她,他在对面坐下,给她拆一次性筷子。

        他低头的那一瞬间,许意浓真感觉回到了高中,他们最青涩的时候。

        饭很快上来了,两人共吃一碗,许意浓没用筷子,直接用勺子自己吃一口再喂他吃一口,连吃几口后,她开始吸鼻子。

        王骁歧抬眸,“怎么了?”

        许意浓摇摇头,只说,“就是好久没吃了,怀念这个味道了。”

        是有你,有我,有我们回忆的味道。

        她曾经以为他们再也不能一起来这儿了。

        王骁歧把汤送她面前再用汤勺舀舀凉了凉,“慢点吃,小心噎着,喝点汤。”

        许意浓乖乖地也就着他手喝汤。

        小老板娘看他们如胶似漆的样子,忍不住问,“你们应该以前也是市一中的学生吧?是不是以前就经常来我家吃饭的?”

        许意浓点头回应,“是的。”

        “那你们是哪届的啊?”

        许意浓告诉她他们是哪届的。

        “那可真是老客户了。”再细细打量他们,“你们以前就是同学吗?”

        许意浓继续说,“是啊。”

        小老板娘眼底有些不可思议,“那你们在一起好久了啊,是初恋啊。”

        许意浓柔柔看了王骁歧一眼,笑言,“是啊,我们结婚了,回来办婚礼的。”

        小老板娘一听更为惊喜,忙说,“恭喜恭喜,那今天这顿饭算我们请你们了。”语中带着羡慕,“从校园到婚纱,太不容易了,祝你们百年好合,永远幸福啊!”

        许意浓将她的祝福如数接下,“谢谢,也祝你们永远生意兴隆。”

        两人离开时,王骁歧掀开门帘等许意浓,她仰头看他一眼,心底的触动跟十六岁那年一模一样。

        她咧嘴对他甜甜一笑,他也回之一笑,两人心照不宣地一同走出店铺。

        甚好的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四周仿佛也笼罩着一层无法言喻的温暖。

        过往的行人嘴角也都是笑着,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紧接着他们就去了凌山,王骁歧体力好,上去一点儿都不带喘的。

        爬到半山腰的时候许意浓气喘吁吁问,“你又不信佛,怎么今天突然想到这儿来了?”

        王骁歧全程紧牵着她不语,只顾一个劲地往上爬。

        看到沿途小商铺的时候,他终于停下了,许意浓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恨不得原地坐下来休息,却见那摊贩老太太笑着跟王骁歧打招呼。

        “又来爬山了啊?”

        许意浓乍然想起,这正是高中他们一起来过的小商铺,她还踩翻了人家的一对乌龟,后来被他买下来送给了她,而老太太还是原来那个老太太,只是相比几年前更显苍老了。

        王骁歧应声,“是啊。”带着许意浓过去。

        老太太打量着许意浓,显然已经不认识了,轻声问着王骁歧,“这是?”

        王骁歧在她摊上的一堆小物件里伸手拿过“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福袋,笑回,“我老婆。”

        老太太喜笑颜开,“恭喜啊恭喜,每年你都一个人上山,以后啊都是两个人了。”

        王骁歧应承,“是啊。”然后打算付福袋的钱。

        老太太推拒,“这送你们了,就当我老太太送给有缘人。”

        王骁歧还是坚持给了钱,他说,“我诚心来求福,所以这钱您得收下。”

        这下老太太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收了钱,连连说祝福的话。

        待王骁歧跟老人家告别,之前一直没说话的许意浓才开了口,她紧抓着王骁歧的手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你每年都来爬山?”

        “嗯。”

        “每年都到这个摊位?”

        “嗯。”

        “来干嘛啊?”

        王骁歧手拿着那福袋,“我只是想,什么时候能真的把这福袋带走。”  再抚摸着她的手轻揉,“现在终于可以了。”

        他简单的一席话让许意浓瞬间湿了眼眶,可嘴上说的是。

        “你不是说你不信佛的嘛。”

        王骁歧将她扣首进怀里,“现在信了,因为你真的回来了。”

        许意浓再也绷不住,又把他衣服哭湿了一片,路过的人在朝他们看,他像哄孩子一样哄她,“佛祖脚下可不兴哭的,乖了,嗯?”

        许意浓却不管不顾地腻在他怀里,他也只得无奈地由她去了。

        下山的时候她说走不动了,王骁歧就背她,他走在静谧的石子路上,她趴在他的肩上,紧紧环搂着他的颈脖,每下去一步,就在他耳边说一声。

        “老公,我爱你。”

        快到前脚的时候王骁歧遽然开口。

        “老婆,我突然想起一句泰戈尔的诗。”

        她下巴亲昵地抵枕在他肩膀,“哪句?”

        他继续慢慢走着脚下的路,用英语温柔缓言。

        “i  love  three  things  in  this  world

        sun,  moon  and  you

        sun  for  m,  moon  fht,  and  you  forever”

        许意浓嫣然一笑,埋首进他颈项,随后在他停步的时候双手捧起他的脸颊扭转过来送上长长一吻,深情又甜腻,她给出回应。

        “me  too”

        我们是彼此的青春。

        我的少年啊,我也永远爱你……

        #

        他们的婚礼定在了五月,他们初三首遇的同一天。

        没有豪华的车队也没有伴郎伴娘,只有简约的红裙与西装,还有王骁歧那辆学生时代的自行车。

        按照风俗,新娘要由长兄背着下楼交送到新郎手中。

        这担子自然落在了纪昱恒身上,他背着许意浓一步一步稳稳下楼。

        许意浓趴在他坚实的后背上,红着眼眶对他说了句,“哥,谢谢。”

        纪昱恒听出了她的哭腔,用手轻拍她身侧,“今天什么日子,不许哭知不知道?”眼看离底层越来近,他又道,“我说了,我说话算话,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到达底楼的时候,王骁歧已经身着一席黑色正装立在那里。

        纪昱恒与他面对面地相视一笑,他将许意浓放了下来,然后亲手把她的手送交到他手中。

        他说,“哥哥就送你到这里了,往后的日子是属于你们俩的,好好过。”

        许意浓用力点着头,抬眸对上了王骁歧灿烂的笑颜,他如同一道光,照亮了她整个世界。

        她朝那道光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就像走过了年少至今的前半生,而这道光会一直照耀着她后半生……

        那一天的阳光铺天盖地照耀,洒下一片鎏金,春风拂面,柔暖绵延。

        他踏着斑驳的树影,骑车载着她穿过c市的喧嚣,他们经过老宅,经过学校,经过他们年少时共同留下身影的每一处,接受着路人的目光洗礼与诚挚的微笑祝福。

        一瞬间仿佛回到了那年十八岁的盛夏,那个干净的单车少年载着他心爱的姑娘无所畏惧地勇往直前。

        而那个姑娘也和彼时一样,双手抱揽着他的腰肢,一路安静地把自己的脸颊贴在他的背脊,他们的心紧密相贴,彼此融为一体。

        偶尔有风吹过,轻轻拂开的长发下是她一如既往的笑靥如花,与年少时一样纯净且充满了幸福……

        ——初识年少,重逢顶峰,相伴余生。

        人生朝露,悲喜交叠,幸而有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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