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山寨
啸云寨位于啸云山山腰,实在是一处宝地。
巨峰方圆万丈,高耸入云,山腰处有一缺口,深达八百丈,高有百丈,乃是自然生成,当真是鬼斧神工。啸云寨便在这缺口之内,占了五百丈宽,千余丈长。
寨内房屋数千,均是木石所造。来来往往,大多都是野兽,百余野兽中有一两个如老黄羊般的人形妖怪,也是大多口不能言,只是野兽般地啸叫。
空中石壁之上,有鸟雀窝巢无数,有上万鸟类进进出出。数百鸟雀中,也有一两个如麻雀妖般的人形妖怪,但能口吐人言者更是少之又少。
诸多鸟兽来来往往,虽然喧闹异常,却也是井然有序,各行其是。这妖怪山寨,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老黄羊和猫妖领着云翔一路向内行走,途中野兽纷纷避让,人形妖怪也是躬身行礼,间或有一两个口吐人言,恭称“猫夫人,羊管事”。
猫妖在山寨内地位崇高,神态高傲,目不斜视,似乎并未见到诸多妖兽。老黄羊则和善了许多,但也仅仅是对人形妖怪点头示意。
云翔跟在二妖身后,倒也不甚惹人注意,只道他是新来的妖兽。
一行妖兽径直来到山寨的最深处,眼前所见乃是一个巨大的校场,校场后有十五六幢大型的木屋,应当是寨内各位统领居住和议事的地方。校场之上,有数百人形妖怪正举着木石制作的兵器在操练。
当先的,乃是一个衣着颇为干炼,举着一把精钢大刀的野驴妖。
那野驴妖见到猫妖和老黄羊,停下训练迎上前道:“猫夫人,羊管事,既然回来了,可是要见大王?”
猫夫人颔首还礼,老黄羊抱拳道:“驴统领,我等正是要求见大王,却是在山中遇到了这个蛤蟆妖,要有山外的消息禀告大王。麻烦通传一下。”
那野驴妖此时方才注意跟在二妖身后的云翔,大吃一惊,忙后退两步,手中兵器一挥,便有十几个妖怪冲上来,举起兵器将云翔团团围住。
只听他道:“之前我已经得到消息,你们可是被此蛤蟆妖挟持而来?大王正在大厅见客,且待我先将他拿下再说。”
老黄羊闻言,本欲劝说,却是心中一动,话又咽回了肚中,下意识地远离的几步。
虽然一路之上已经与云翔聊得颇为熟识,他却也隐隐觉得,先将其捉拿更为稳妥些,如今已经进了寨中,倒也不用怕对方逞凶了。
云翔自进入山寨以来,便已对老黄羊有所提防,此时见到老黄羊一声不吭,便已猜到他心中所想,却也并不慌张,传音道:“老黄羊,我可是受了妖族大圣之命而来的,你们这样动刀动枪,可不是待客之道,难道就不怕惹出了祸端?”
老黄羊闻言,略有些踟蹰,却仍是并不开口。
那野驴统领却是有些驴脾气,道:“我听说你先前对猫夫人不敬,又怎知你是否会对大王不利。你且束手就擒,待得见到大王,他自会做主。”
云翔闻言,也是有些不耐,他当然不愿意轻易被捉拿,正寻思着是否出手引得虎大王出面,忽然,只听得前方木厅中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传来,接着,便见到厅门洞开,一个身影从木厅中倒飞而出,落在了校场之上。
众人都是心中一惊,定睛向那人影看去,却见飞出的乃是一个身材雄壮的灰衣老鼠妖,此时正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神态萎靡,一双鼠目狠狠地瞪着木厅的方向。
木厅中此时也走出了两个身影,当先乃是个身着一身精良鱼鳞甲的虎头大妖,想来正是众人口中的虎力大王无疑,身后跟着一个一身黑色短衣的鹰头大妖,想必便是二大王鹰扬了,二妖都是一脸不屑地看着校场中的老鼠妖。
虎力大王先开口怒喝道:“死老鼠,你以为躲着不见本王,本王就抓不到你了?这次留你性命,就是要你回去给老长虫带个话,他这般克扣老子的丹药,老子忍了他几年了,莫非他有了那黑瞎子撑腰,便真当咱们啸云寨好欺负不成?再有下次,老子直接带人去扫了他的盘蛇岭,且看那黑瞎子是否真会为他出头。滚!”
他的声音粗野雄壮,当真不负虎力之名。
老鼠妖听了这话,也不言语,站起身来,愤愤地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扭头便走。
虎力大王身后的鹰扬大王,则是一直是一言不发,只是一双鹰眼如利剑般盯着老鼠妖离去的背影,背后的翅膀几次张开,又缓缓收了回来。
待得老鼠妖去得远了,虎力大王方才注意到校场上的其他众妖,喜道:“夫人原来回来了,且进来说话,撞上这些宵小,莫要惊扰了夫人。咦?驴统领,你这舞刀弄枪的却是为何?”
驴统领闻言,忙解释道:“大王,二大王,这里有只蛤蟆妖,在山里对夫人无礼,还挟持了夫人和羊管事,要来寨内求见大王,我正要捉拿了他去见大王。”
“哦?”虎力大王此时才注意到云翔,顿时脸色一变,沉声道:“夫人,可有此事?这蛤蟆妖当真是包天的胆子,竟敢对你无礼。”
猫夫人拙于言辞,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便看向身边的老黄羊。
老黄羊见状,方才开口道:“回大王,之前的事当是有些误会,不过这蛤蟆妖似乎有些来头,确实说是有要事要求见大王,我等做不得主,便带回来与大王定夺。”
虎力大王眼神一凝,瞪着云翔道:“好,现在你见到我了,到底有何事,快些说吧。若是为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来打搅本王,今日这山寨,只怕你是来得去不得。”
这话一出,他身后的鹰扬大王此时也紧盯着云翔,背后的双翼也缓缓舒张开来。
云翔此时能够明显感受到两位大王的威压,虽不如荣老祖,却也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顿时心中就是一寒。
富贵险中求,他自从决定来深山之中寻找机缘,便知道此行定然不会是一帆风顺,说不定还要冒着生命的危险,但他所求的乃是成妖大道,又岂能不冒丝毫的风险?
是龙是蛇,就看这一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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