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楚攸宁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落在长盒上,“这是什么?”
“回公主,这是沈家历代的传家宝剑,随主子征战沙场的神兵利器,属下正要送去书房放置。”程安看到公主的眼神,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是吗?我想看看。”楚攸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长盒。
程安倒退一步,“宝剑锋利,为免伤了公主千金之躯,属下认为不妥。”
“我就看看。”楚攸宁紧跟上前。
程安在心里狂呼唤他家主子,脸上艰难求生,“请公主恕罪,这剑除了主子,谁也不能碰。”
楚攸宁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但这能量能让她的异能快速恢复,好悬才记起这不是末世,不能上手抢。
“行,我去找你家主子谈谈人生。”楚攸宁又不舍地看了眼长盒,厨房也不去了,转身回明晖院。
程安松了一口气,要是公主仗着身份非要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是,找主子谈人生?主子怕是没什么人生跟公主谈,为了赶回来阻止这门亲事,主子可是不要命了,还撑着写了折子求陛下撤销婚事,交代他们若他有个万一,便将折子递上去,死了也要把五公主赶出将军府,若陛下不允,还让他们想法子杀了公主,总之就是不能让公主活在将军府。
天知道这是什么仇,什么怨,明明半年前,圣旨传到边关的时候主子虽然不愿,却也没想过要抗旨的。
……
沈无咎睁开眼就对上一张奶白的漂亮小脸儿,而这张脸的主人正打算用手戳他的伤口。
“公主还是想设灵堂吗?”沈无咎撑着床小心地坐起来,声音因为虚弱久了显得有气无力,很没有威力。
楚攸宁收回手,半点也没有被抓包的窘迫,还认真点点头,“是啊,我就看看你这伤大概什么时候能设灵堂。”
“为何公主就一定认为我必死无疑,莫非事先得到了消息?”沈无咎试探地问。
他重伤后昏了一天一夜,军医已经宣布准备后事了,他大梦初醒,竟好像重活一世般,那时战报也才刚要发出,她只是一深宫公主,不可能那么早知道他重伤不醒的事。
楚攸宁眼睛转了转,“不都说嫁进将军府必守寡吗?看那个巧荷天塌了的样子,我以为你死了,不死也离死不远了。”
总不能说前世的你这个时候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沈无咎听她这么说,暂时打消对她也知道前情的怀疑,嗤笑出声,“公主巴不得我死?”
“我呢,是奔着守寡来的,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死一死?”楚攸宁毫不掩饰她想要守寡的心,朝沈无咎挥挥小拳头。
“怕是要叫公主失望了,沈某还得活着护住满门妇孺,不叫那些丧心病狂的欺负了去。”沈无咎说到最后语气里都带了阴森,如果能看得见黑气,此时的沈无咎就是黑气笼罩了。
楚攸宁一怔,摸出花生,咔的一下捏爆,点点头,“丧心病狂的人该大卸八块,下油锅,炸他个焦香酥脆。”
沈无咎:……
和仇人同仇敌忾是什么感觉?仇人还忾得比他狠,只差一盅小酒了。
明明是满腔仇恨,却是仇恨值上升到一半就被戳破了,只剩满满的无力感。
他看着剥开花生又往上抛用嘴去接的公主,只觉得自己对公主这个身份认知有误。
这么幼稚的举止是公主会做的事?
而且,好似从见面开始,就没见她停过嘴。是他理解有误,还是皇家公主这般不讲究?这跟个小老鼠似的吃个不停是怎么一回事?总不能将军府饿着她了。
楚攸宁没忘记她在这守着沈无咎醒来的目的,抬头问,“我听说沈家有把杀人如切瓜的宝剑,我想看一看。”
沈无咎的眼睛瞬间凌厉起来,“太启剑不是赏玩之物,公主若是无聊可以去赏花扑蝶。”
居然打主意到太启剑上了,她想要做什么?
楚攸宁就猜到沈无咎没那么容易答应,“这样吧,你让我看一看,我帮你治伤,保证你以后想怎么猛就怎么猛。”
沈无咎脸色一黑,皇家公主再嚣张跋扈,言行也不该是如此轻浮孟浪,可是从见面到现在,这位说话都很直白。
“太医都没法的事,公主打算如何治?”他可不相信金枝玉叶的公主会医术。
“你别管我怎么治,就说你同不同意吧?”楚攸宁直接问。
沈无咎冷笑着看她,“要看太启剑,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
“弄死我。”
“那太麻烦,还是等你死了我再看吧。你这内脏被捅破,就算勉强止血了,内里也会坏掉,还有可能导致尿痛尿频尿急等症状,往多了算,最多活一年。”楚攸宁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一脸我等得起的悠哉表情。
粗俗!
沈无咎忍住想抬手按眉心的冲动,“你认识九命神医?”
她要是有法子治他的伤,他只能想到这么一个人。
九命神医,自称凡他所医的人皆有九命,凭一套九九金针从阎王手里抢人,只是这九命神医早已绝迹多年。
“不认识。”楚攸宁摇头,九命猫妖,她听说过。
“那你凭什么能治好我的伤。”
“你让我看看那什么剑就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但沈无咎是不可能同意的,“若公主想玩,可以到练武场去,那里有很多兵器。”
“有时间我会去的,我现在就想看你那把剑。”楚攸宁表示她不是三心二意的人。
沈无咎冷笑,“那公主还是等我死了再看吧。”
“那好吧。”楚攸宁也不再纠缠,好像对太启剑只是一时兴起。
沈无咎却觉得她没那么容易放弃,明明算起来也才见两次面,也不知道打哪来的直觉。
楚攸宁看了看沈无咎的脸,忽然起身凑近,抬手摸上他的额头。
沈无咎险些一掌打出去,柔嫩的掌心就这么贴上他的额头,他整个人都僵住,周身被她身上的馨香包围,还夹着淡淡的果香。
“公……”
张嬷嬷抱着闹着要找姐姐的四皇子进来,看到她家公主站在床边,抬手放在驸马头上,脑海里闪过的竟是公主欺负良家妇男的画面。
天爷哦,她怎会有这样的想法,公主明明还是那个娇娇软软的公主。
她是要退出去,还是往里走?她以为驸马没醒,又是青/天白日的,应是不用在门外听宣的。
“嬷嬷,你怎么了?”楚攸宁收回手见张嬷嬷站那不动,问了句,然后回头跟沈无咎说,“你发烧了,你知道吗?”
准确的说,他一直在发烧,应该是伤口有些发炎了,古代的路那么颠簸,伤又那么重,就这样还要加急奔波回来,是个狠人。
沈无咎暗呼出一口气,“何为发烧?”
“呃,就是发热?”楚攸宁不确定地说。
所以,她是在关心他?她还会关心人?
“太医给我开了药,喝了药便好。”沈无咎淡淡地说。
楚攸宁点点头,看来古代的医术还是很厉害的。
“药早就煎好了,奴婢去给驸马端来。”张嬷嬷把四皇子往楚攸宁怀里一塞,快步离开。
她巴不得公主和驸马多多相处,和和美美的。
沈无咎看着楚攸宁怀里白白胖胖、玉雪可爱的奶娃娃,暗暗猜测孩子的来历。
“我儿子,像吗?”楚攸宁把自己的脸和奶团子贴一起,笑眯眯地问。
“啊……”奶团子转头就往亲姐脸上吧唧了口,抱着亲姐小胖身雀跃得不行。
沈无咎的目光掠过一大一小略相似的眉眼,眼眸微闪,“恭喜公主喜得贵子。”
“同喜同喜,你喜当爹了。”楚攸宁抓着奶团子的小胖爪挥了挥。
“这便是皇后临终前也要让陛下赐婚的原因?”沈无咎不咸不淡地问。
“对啊!惊不惊喜,刺不刺激?”楚攸宁兴冲冲的。
“呵,娶一送一,倒是我赚了。”沈无咎说着,朝奶团子伸手,“乖,叫爹。”
楚攸宁惊奇地看向沈无咎,“你不生气?”
在古代,好像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连多看其他男人一眼都是罪大恶极,还有一个叫浸猪笼的玩意,太不人道了。
“你该不会知道自己不行了,干脆就接受这个便宜儿子吧?”楚攸宁的目光落在沈无咎的伤口上。
沈无咎黑着脸,“公主放心,我定会将这孩子视如己出。”
楚攸宁觉得她猜对了,“你放心,人的体内有两个肾,你这伤处理好了,哪怕只有一个能用,生他七个八个都没问题,这个还是算了。”
奶团子的亲爹还在宫里好好的呢,为了沈无咎好,这便宜儿子还是别认了吧。
“你既已带他嫁进门,那他便是我儿子。”沈无咎认真地说。
“哦。那他不是我儿子,也就成不了你儿子了。”自个扯的谎自个拆穿,楚攸宁半点不尴尬。
沈无咎一下子怔住,他还在想怎么叫她自掘坟墓,她已经把墓铲平了。不过,被她这么一搞,倒是精神了不少。
他当然猜得出这是与公主一母同胞的四皇子,只是四皇子为何会在新婚第二日出现在将军府?
当初被赐婚后,他让人查到的资料,其中就有说四皇子生下来后,五公主无比厌恨,对四皇子不闻不问,此时瞧她也不像是厌恶,且四皇子也很亲近她,与调查到的不符。
那个梦里也没有四皇子的出现,甚至连张嬷嬷都没有,只有一个叫王嬷嬷的一直跟在她身边。
此时的沈无咎还不知道这两天发生的事,不知道原主为了不嫁他假装上吊导致换了个人,也不知道他以为的五公主已经获得封号,更胆大包天把弟弟当嫁妆给带出宫来了。
张嬷嬷很快就将药端进来了,还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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