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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 “不正经的季大夫”


  张眉寿驻足问道:“他可懂解蛊?”

  田氏摇头:“生息蛊乃南家独学,季大夫只是家仆,并不懂得下蛊解蛊。”

  虽然生息蛊的解蛊方法并不复杂。

  张眉寿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若季大夫懂的话,她还能熬上一熬,可既不懂,她便别无选择了。

  如今只需去想,如何才能做得更加掩人耳目一些。

  “此事我自有打算。”张眉寿语气平静地道:“婶子不必送了,且回去吧。”

  田氏唯有止步。

  见张眉寿出了院子,阿荔抬手将门合上,田氏才缓缓松开了抓紧衣角的手。

  她冲着紧闭的院门,跪了下去。

  田氏一下接着一下,将头叩在地上。

  她自知有千错万错,无法弥补。

  然而此时,只听得“吱呀——”一声轻响,院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来。

  张眉寿站在门外,见田氏跪在那里叩头,嘴角不禁一抽。

  这是作甚?

  内心戏也太多了些吧。

  有这工夫,怎不多干点有用的事情……扫扫院子,洗洗衣裳,都比这来得有意义。

  田氏顿觉尴尬,连忙起身,拍了拍裙衫上的尘土,不自在地站在那里问道:“姑娘可还有事?”

  “姑娘将贴身的帕子落在堂中了。”

  阿荔奇怪地看了田氏一眼,便快步走回堂中,将自家姑娘的帕子取了回来。

  张眉寿带着阿荔离去。

  田氏目送主仆二人走远,这才关上门,从里面闩好。

  棉花就等在院门外不远处的马车旁。

  阿荔一瞧见他,脸色便沉了下来。

  她先扶着自家姑娘上了马车,自己跟上去之前,狠狠瞪了棉花一眼。

  棉花皱眉。

  他又做错了什么了吗?

  上回她说他都没给她买过糖葫芦,他后来不是已经给她买过了吗?

  且一次买了两串儿,又是上面沾了瓜子仁儿的,可是最贵的那一种呢。

  阿荔坐在马车里,有些闷闷不乐。

  她前几日瞧见棉花那妹妹找到张家,提着一篮子包子,说要见哥哥。

  见什么哥哥,是要见银子吧!

  偏偏她躲在一旁冷着瞧着,他还……真又给了!

  她先前分明已经提醒过他了,他却还是这般心甘情愿——

  阿荔想着想着,那气愤,竟慢慢地变成了心酸。

  说到底,人家是自幼一同长大的兄妹,她才是外人呢——人家兄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哪里轮得着她来多管闲事?

  张眉寿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

  只是眼下她并无多余的心思去过问,待哪日得了闲,再管一管这丫头的事吧。

  马车经过闹市之时,稍停顿了片刻。

  待回到张家之后,阿荔刚扶着张眉寿下了马车,就觉被人轻轻碰了碰胳膊。

  她转过头,依旧是瞪着眼的模样。

  虽说了不多管闲事,可耐不住她心里就是生气啊!

  管天管地,可管不了她阿荔心中生气。

  棉花无奈地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阿荔低头一瞧,却是呆住了。

  竟是两串糖葫芦……

  一只只红彤彤的山楂滚圆,被签子串起,裹着亮晶晶的糖衣。

  阿荔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只觉得还没吃呢,那酸甜软糯的口感已经钻进了心底。

  可是……区区两串冰糖葫芦就想换来她阿荔的好脸色?

  做梦去吧,这没脑子的狗男人!

  她可是姑娘身边的大丫鬟,岂会是那等眼皮子浅薄之人?

  冰糖葫芦,她也买得起。

  跟他这穷酸比起来,她阿荔可是拥有自己小金库的人。

  欸?

  等等,她是什么时候接过来的?

  “想吃你说便是了,何必要一直瞪着眼睛,不累么……”棉花转身去牵马,语气无奈地留下了一句话。

  阿荔气得脸色通红。

  谁想吃冰糖葫芦了!

  ……她还赶着伺候姑娘呢,回头再找他算账!

  听她脚步极快地离去了,棉花转过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无奈笑了笑。

  ……

  近日来,季大夫颇有些走不安坐不宁的意思。

  这日午后,他又找到了门房,悄悄问:“福伯,今日张家二姑娘可曾来过?”

  门房摇头。

  季大夫皱眉,叹气正要离去时,却被门房喊住了。

  转回头,只见门房老伯眼神怪异,欲言又止。

  “福伯?”季大夫不解地看着他。

  门房重重叹了口气,才道:“季大夫,你这……不成啊。”

  “什么?”

  “不合适……”门房一副规劝的语气:“趁早打消这份心思吧,免得招来祸事。”

  “……”

  总算是听懂了的季大夫,顿时大为尴尬。

  偏偏见他这般神情,门房老伯又叹气摇头,活脱脱一副“瞧,被我说中了吧”的模样。

  就知道季大夫这几天没事儿净瞎晃悠,准没安什么好心思。

  “福伯,你想到哪里去了!”

  季大夫丢下一句解释,转身便走。

  福伯一把年纪,脑子里怎净是些不正经的东西!

  殊不知,同样的腹诽,也出现在了福伯的心里。

  哎,媳妇说得果然没错,季大夫一把年纪不成亲,必然多少有些古怪……

  人张家姑娘虽是长得好,却也是小辈,他怎能有如此不正经的心思?

  年龄相当,那叫仰慕;可年纪差成这样……那就是可怕的癖好了!

  希望他的规劝,能让季大夫迷途知返吧。

  若是对方再这般执迷不悟,他可就要跟老爷告状去了,定国公府世家清誉,可不能闹出什么丑事来。

  福伯很是操心地打算着。

  季大夫满腹心事地回到了院中。

  眼见明日就是七日之期,可自表姑娘被种下了生息蛊之后,张家姑娘只来看过一次,丝毫不见异样——且那回张家姑娘离去之后,他赶忙就去察看了表姑娘的情况。

  生息蛊还在。

  一直到现下都在。

  莫非这张家姑娘当真不知此中隐情?

  她所谓的自称也吃过那药丸,许是情急之下的谎话,又许是被下蛊之人及时解了蛊?

  若真是如此,此番无人给表姑娘解蛊,可就麻烦了……

  季大夫一边挂心着事实真相,一边担心表姑娘的安危。

  次日正午,徐氏分外着急地让人去请季大夫。

  几乎一夜未眠的季大夫,匆匆赶了过去。

  “季大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徐氏面色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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