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一十一章 功亏一篑 上
夜色凛然，星空之上，日月无光，天地仿佛都被一片无尽的黑暗在笼罩着，让人有一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
燕军大营。
关羽披甲，手握青龙偃月刀，立于万军之前，他一双修长的丹凤眼眸带着锋锐的光芒，扫过一张张脸庞。
“儿郎们！”
关羽长啸，声音如虎，手中的长刀一横，气势冉冉升起来了，仿佛一头从沉睡之中苏醒过来的巨龙一样，散发着它强大的威严：“某本意欲突围而出，然敌人一再挑衅，不愿让我们安然的离开河内，既如此，那我们只能血战到底！”
他长刀指着众人，声音带着一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我愿意身先士卒，与汝等同战，生死相依！”
“汝等若愿战，往前踏出一步，若不愿意战，可往后一步，某家绝不勉强所有人！”
“愿战者，某会带着你们赴死，愿突围着，可趁着某和敌军交战之时，自行突围！”
关羽的声音响切整个军营，能让每一个将士都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是关羽给他们的一个选择。
当看到张飞尸体的一瞬间，关羽已经绝了自己突围的心思了，突围也是一战，赴死也是一战。
他宁可正面和敌军厮杀，至死方休，也不愿意被人追的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哪怕主力丧尽，也只能勉强独自偷生。
“愿与将军共赴死！”
一个校尉站出来了，响应关羽。
“愿与将军共赴死！”
“愿与将军共赴死！”
将卒们，一个个踏出了一步，他们沉睡的战意，开始被唤醒，面对眼前这个的大将，他们无所畏惧。
本来还有一些人显得比较犹豫的，但是这一刻，他们都被这种赴死的精神所感染了，不由自主的踏出了一步。
“愿与将军共赴死！”
“愿与将军共赴死！”
“愿与将军共赴死！”
背水一战的情绪迅速的蔓延全营的将士们，他们纷纷都站出来了，面对关羽，毫不犹豫的相信关羽。
“好，今日吾将与你们共赴死！”
关羽大笑起来了，笑声悲凉而苍茫，他手中的长刀越发的明亮明亮起来，光芒仿佛能把夜空给璀璨起来了，他仰天长啸，怒声而道：“三弟，你在天有灵，保佑兄长，能给你报仇，斩了张文远的头颅，来祭奠你！”
他心中的怒火，已经和战意给交融再来了一起，这一刻，他只剩下的怒火和战意，不再去考虑其他任何东西了。
唯一战而已。
………………………………………………
三岔河口的东面，沿着一条河道顺利之下。
赶路一整天张辽和庞德，此时此刻正率领兵卒，在河岸边做暂时的休整。
“上将军，按照我们的消息，如今我们的位置距离燕军的营盘，已经不足十里了，一个时辰之内，我们肯定能发动进攻！”
庞德对着张辽行礼之后，禀报说道：“但是今天晚上一点夜色都没有了，显得有些寂寥，我们对地形也不算是了解，容易出错，要不缓一缓，再等一个时辰，那时候快天亮了，我们抓紧时间打一波，打一波之后就天亮了，哪怕被他们给赶出了营盘，我们也有机会熟悉地形，而不是冒险在的不熟悉的地形上作战！”
“不！”
张辽摇摇头，他不是不知道庞德的担忧，但相对于这个担忧，他更加在意的是配合的问题。
“如果只有我们，我会这样打，但是现在有人能配合我们作战，那就不需要这样打了！”
张辽轻声的说道：“我们直接进攻，搅乱他们的营盘，然后撤出来了！”
“上将军，你真的相信审配能和你配合，打出交击之势！”
庞德有些怀疑。
“你觉得不能吗？”张辽反问。
“我不是小看审配，只是他本身入我明军时间不长，先不说忠心的问题，就算他对你的熟悉，还不如一个的小兵，他就能抓紧你的时间啊！”
庞德道：“你们的这个战术来说，虽然很好，但是需要的配合度太高了，前后进攻和后撤的时间，不得超过一刻钟的时间，可大军想要动，起码都要半时辰，除非提前就爆发，可一旦提前进攻，而对方又没有撤出攻击范围之内，那也没办法行程中的交叉伏击的局势！”
不是他不相信审配，而是审配作为一个俘虏进入明军，他在明军的时间太短了，能对张辽了解有多少啊。
说老实话，他不算是很看好审配和张辽的配合，再说了，审配未必能使唤得动昭明第一军和日月第三军的兵马。
这些问题都是大问题，如果不能解决，这样的配合绝对是不可能成功的。
“关羽一旦困兽而斗，他必爆发出绝境百分之二百的战斗力，包括他部下军心，也会暴涨！”
张辽沉思了一下，道：“如果正规的进攻，东西之间的围阵，先不说他的能不能跑，就算不跑，死耗下去，我们也是惨胜，伤亡必然惨重!”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可如果我们能达成一个互相之间交叉伏击的形势，就能把燕军给压在我们的包围圈之中，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没办法的形成组织性的反击，这样一来，必然能给我们减弱很大的伤亡！”
“所以不管有没有希望，既然审配提出来了这样的战术布置，我就愿意去尝试一下，只希望我们能用更少的伤亡，来换取这一战的胜利！”
张辽声音低沉如水，也坚决无比。
战场上，赢，是唯一的标准，但是如何赢，却有很多的方式，惨胜也是一种赢，可这种赢未必能让人高兴。
最少的赢，是以最少的兵力，打赢的对方，甚至是并不刃血就拿下了胜利，当然这种情况太少了，
如今他张辽很贪心，他不仅仅要拿下关羽，还要保存明军的主力，这样才能保证接下来的决战，明军不会因为主力受损而遭遇任何的问题。
“既然上将军决议如此，某当丛之！”
庞德劝也劝了，作为张辽部下一员大将，他已经做到了分内工作，如今只要听令便可。
他深呼吸一口气：“上将军，接下来，兵分两路，我率领一二三营，先对明军西营北翼发动进攻，半个时辰之后，你们再从南翼发动进攻，撤退以鸣金三长响为军号而通知！“
接下来的必然是苦战，而且需要配合度非常高的苦战，所以他要做的每一步都非常的精神。
“嗯！”
张辽点头，说道：“记住，任何意外，先保护好自己，不要牵挂太多了，战场上，谁都没有资格替谁去死！”
“是！”
庞德点头。
…………………………………………
大半个时辰之后。
庞德率军，已靠近了燕军军营，在燕军军营西营盘的北面，俯视眈眈的。
半响之后，他已经按耐不住了，直接下令：“儿郎们，进攻！”
“进攻！”
“进攻！”
夜色之下，大军现身，直接扑向了燕军营盘。
“来了！”
以逸待劳的关羽，立于辕门之上，目光远眺，看着忽然出现了火光，嘴角划过一抹冷笑：“既然来了，就要把他们全部留下！”
“诺！”
部下众将斗志昂然。
“杀！”
就在明军破营而入，一轮轮箭矢普天该地的覆盖下来了。
“以逸待劳？”
庞德没有在意，到了这个地步，夜战未必就是夜袭，明军主动把张飞是实体给送来的挑衅，燕军若是连这点防备都没有，那就太菜了。
所以庞德没有意外燕军在营盘之中恭候。
“所有盾兵列阵！”
“盾兵掩护！”
“长枪兵出列！”
“投掷长枪，破了他们的箭阵！”
庞德西凉一步步杀出来，入明军之后，更是搏命厮杀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他不管是心性，还是经验，对于主将这个境界而言，都是数一数二的。
他有条不紊的进攻。
“掩护！”
“小心敌军投掷长枪！”
“拉开距离！”
“重新布阵！”
燕军西营七八千将卒一下子有些乱了起来了，但是傅正，关平，那都是在沙场上厮杀出来的大将，不至于直接就算了。
两军迅速的纠缠厮杀起来了。
这时候，关羽并没有现身。
他还在等。
这点兵力，绝对不是明军主力了，他相信，明军主力会来了，而且张辽也回来了，他蓄势以待，要亲自斩了张辽。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明军突如其来的出现在西营南翼的方向，向着燕军营盘而进攻。
而领兵主将，正是张辽。
张辽身先士卒，他用的也是和吕布一样的武器，方天画戟，只是比不上吕布那一柄长戟的重量。
论武艺，他虽也不差，但是相对于吕布，黄忠，关羽这些骁楚，还是有一些距离。
“杀过去，击溃他们的阵型！”
张辽最擅长的是指挥，他虽身先士卒，但是却一直以左右两翼来掩护，把自己的指挥能力爆发出来了。
“杀！”
“杀！”
明军冲锋能力很强。
“张文远何在？”幽暗之中，关羽突然长啸一声：“藏头露尾之辈，可敢出来一战乎？”
声势之下，燕军士气高涨。
“战！”
“战！”
燕军随着声势而气势高涨。
“关云长，某家来了，洗干净脖子，待我斩你！”张辽必须要开口回应，明军再强，如果气势别人压着，那就一切都没用。
“斩！”
关羽出击了，他亲自率精锐，扑面而来。
“好强悍的气势！”
张辽瞳孔变色，关云长，扬名天下的绝世悍将，普天之下除了吕布黄忠典韦这些猛将之外，鲜少有人能相提并论。
“杀！”
“杀！”
双方迅速的纠缠厮杀起来了。
关羽虽强，但是张辽不是没有准备了，他身边的弓箭手压制之下，关羽很难近身和他博弈。
这时候天亮了。
看着天蒙蒙亮，张辽眸子一亮，他猛然的让人下令：“传令，撤退！”
“撤退！”
“鸣金三响，撤退！”
明军纪律严明，军令如山，军令一下，正在交战的将士们，迅速的如同潮水一般的撤出来了。
“跑得了吗？”
关羽此时此刻，怒火冲霄，他想要斩杀张文远的心情，急躁如火，毫无顾忌的下令：“杀出去，斩了他们，一个不留，赶尽杀绝！”
“杀！”
“杀！”
燕军要出击了。
“关羽，出来领死！”
就在这时候，燕军东营，河岸口的位置，突然一股明军自上而下而进攻，直接把燕军东营给扑过去了。
领兵大将，潘凤，潘凤长斧所向，冲锋陷阵，无人能是一合之敌。
关羽面色微微一变，东营这时候告急，倒是让他有咬牙切齿，他倒是可以继续死追，但是东营必然会全军覆没。
他咬咬牙，只能放弃明军西向的动向，任由张辽撤出去，他率军回援，在东营，和潘凤交战起来了。
“那厮，今日你必死无疑！”
关羽的怒火，都倾洒在了潘凤的身上了。
“来啊！”
潘凤高喊起来了：“你我一战，不死不休！”
“砰！”
两人硬碰硬的一招之下，光芒四射，刀光和斧影闪烁，仿佛周围的人，都陷入了这气压的影响之中。
“怎么这么强？”
潘凤瞳孔变色。
之前他还没有感觉关羽这么强，可这一招之下，关羽居然震裂了他的虎口，强悍的劲力差点让他五脏六腑都颤动了。
他嘴角有一抹淤血要吐出来，但是被他硬生生的吞咽回去了，这时候交战正热，不可能露怯。
“杀！”
潘凤也浑身的力量爆发，手中的战斧大开大合，以进攻代替防守，想要把先手夺回来了。
“斩你！”关羽刀法已经登峰造极，刀影之中，仿佛见到一条青龙咆哮的声音，杀意阵阵。
潘凤继续后退，连退五步才站稳了脚跟。
“撤！”
“撤！”
这时候，从明军后面传来军令。
而下达军令的是审配。
审配身居明军之中，身边正是黄劭和邓贤，统筹全军之战，面对这局势，迅速下令说道：“命令全军后撤五里！”
黄劭没有犹豫，立刻鸣金后撤。
明军撤的很快。
快到燕军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了。
关羽皱眉，他有些想不透，明军玩什么花样啊，他正想要乘胜追击，突如其来从背后又传来的一阵喊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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