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46章
“皇上,不要过去。”顾泽之策马上前一步,拦住了皇帝,沉声道,“这熊的声音听起来不对。”
“确实不对。”郁拂云也点头道,漆黑的眼眸在月光下闪着寒芒,“这熊发狂了。”
发狂的野熊更加野性,更加噬血,没有理智,不懂害怕,远比平常的熊更难对付。
话音刚落,前方传来一阵暴躁的奔跑声,“咚咚咚”,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震得下方的地面似乎都在微微地颤动着。
黑暗,一头巨人般的黑熊向这边狂奔了过来,就像是一头疯狂的犀牛般横冲直撞,把挡在它前面的荆棘、树木全数撞飞,泥土、枝叶随之飞溅起来,似乎一股狂风携着毁天灭地之势袭来。
“护驾!”
禁军侍卫的统领扯着嗓门一声高喝,立刻就有十来个侍卫排成一堵人墙,昂首挺胸地挡在了皇帝的身前。
“皇上,您先避一下。”顾泽之一边说,一边拿起马背上的弓,以最快的速度将三支长箭搭上弓弦。
“嗖嗖嗖!”
三支连珠箭急射而出,如闪电般划过夜空,全都正目标,那巨熊吃痛地大吼了一声,张牙舞爪地向着顾泽之冲了过来,那怒张的血盆大口喷出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顾泽之坐下的白马浑然不惧,反而兴奋地打了个响鼻。顾泽之用腿在马腹上轻轻地蹭了一下,安抚着他的战友,同时转头朝四周环视了一圈,帝后就在后方三四丈外,秦氿也和他们在一起,被数十名禁军侍卫团团保护着。
顾泽之抿了下唇角,向着身旁的郁拂云说道:“你要不要也避一下?”
郁拂云看也没看他,只淡漠地给了三个字:“不需要。”
这三个字出口的同时,“嗖嗖嗖”三声,他也是三箭连珠迸发,直目标,丝毫不逊色于顾泽之。
连几箭的巨熊更恼了,狂怒地拍着熊掌,又是一棵拳头粗细的小树被它拍得拦腰而断,无数落叶如雨般散下。
顾泽之挑了下眉梢,笑了,从容依旧,道:“比比?”
郁拂云没有说话,他双脚一夹马腹,他的马与他心念相通,飞跃而出,他一个低身躲开了熊掌的攻势,绕到了它的背后,然后毫不犹豫地拔出了腰间的弯刀。
一刀猛然刺下。
黑熊仰首发出一声痛楚的嘶吼,更加狂燥地挥动着前肢。
但是,郁拂云反应极快地往后退了两丈,同时,他又举起了弓,弯弓搭箭。
“咻咻咻!”
又是三支连珠箭射出,带起阵阵破空声,与黑熊的嘶吼声、树木折断声、夜风声交错在一起。
偶尔还有几残叶被风刮来,恰好吹在秦氿的脸颊上、鬓发上。
秦氿浑然不觉,目光灼灼地看着前方,一点也不担心。
无论是金大腿和郁拂云那都是小说一直坚持到了剧情后半段的人物,区区一头熊当然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受了伤的黑熊愈来愈狂躁,凶狠的的熊目泛着红光,那高举的熊爪在月光下更是泛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帝后的身前,百名禁军侍卫训练有素地排成了三排,犹如铜墙铁壁般挡在前方,后两排的侍卫个个手持寒光闪闪的长刀,最前面的一排侍卫则是持弓拉弦,一支支银光闪闪的箭尖对准了前方那头黑熊。
皇帝抬手对着侍卫统领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不用去打扰他们。
他神采奕奕地看着顾泽之与郁拂云。他们可半点没落下风!
侍卫统领立刻就意会,令那些侍卫们暂且按兵不动。
相比于身形削瘦的顾泽之与郁拂云,那黑熊体形庞大,犹如一座小山般,当它直起身子时,那硕大的身躯投下的影子几乎将二人笼罩住。它体型是大,可动作却一点也不笨拙,厮杀起来颇有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
顾泽之与郁拂云毫不畏惧,射箭,躲闪,搏杀……两人明明是第一次合作,却配合得十分默契,仿佛他们曾经在战场上背对背地迎敌过许多次似的。
此时此刻,时间似乎流逝得极为缓慢。
渐渐地,郁拂云显然是力有不逮,射出的其一箭被黑熊一爪挥开了。
皇帝的神色有些复杂,感慨地对着卫皇后说道:“拂云的伤还是没有好。”
秦氿也听到了,目光依旧望着这两人。
那黑熊挥开了郁拂云的那一箭后,厚实的熊爪就自上而下地朝他拍去,与此同时,后方的顾泽之又朝黑熊射出了一箭,这一箭射穿了厚实的熊掌。
黑熊再次发出一声震耳的吼声,痛苦不堪,而郁拂云早就抓住机会躲开了,反手又是一箭,准确地射入了黑熊的右眼。
秦氿看得目不转睛,就差为这两人鼓掌叫好了。
小说里,对于郁拂云其实着墨不多,只提到说,反派大boss顾泽之很多阴毒无耻的主意都来自于郁拂云,但从来没有正面写到过郁拂云出手,此前,秦氿还以为郁拂云是在战场上伤了身子骨,所以,身手不行了,没想到他的武力值还这么强大。
以这两位大反派的身手去拍个武侠剧什么的,那真是妥妥的吸粉!
秦氿看得津津有味,觉得自己今晚真是不虚此行啊。
皇帝望着这两人,又笑了,道:“泽之与拂云还是能应付的。”
秦氿猛点头,深以为然。
“嗷!”
那头几乎被扎成刺猬的黑熊仰首发出濒死的惨叫声,它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相比黑熊的狼狈与绝望,顾泽之与郁拂云则是波澜不惊,两人连呼吸都没有乱过,气息平稳,眼神清澈,身上更是纤尘不染。
周围早就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撞断的树干树枝以及凌乱的落叶。
顾泽之拉了拉缰绳,与黑熊保持一定的距离,突然抛出一句:“皇上要不要也试试弓?”
皇帝也起了兴致,搭箭拉弓,利落地射出了一箭。
皇帝这几年是甚少动武,不过多年习武的根基犹在,这一箭精准无比,射了黑熊的大腿。
黑熊发出更凄厉的咆哮,熊脸扭曲而狰狞,剩余完好的左眼赤红如血,它最后的凶性被激起,朝皇帝的方向冲来,夹着粗重的喘息声。
顾泽之和郁拂云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色。
看着飞奔而来的黑熊,皇帝面不改色,再次搭箭拉弓……
“护驾!”
这时,侍卫之有人高喊了一声,最前排的那队侍卫纷纷放弦……
“嗖!嗖!嗖!”
数十支羽箭几乎同时朝着黑熊射出,如流星雨般划过暗夜,有的恰好擦过黑熊的皮毛,有的射了附近的树木,有的被黑熊胡乱地挥落……
场面一下子变得一片混乱。
侍卫们各司其职,后两排的侍卫依旧如墙壁般挡在皇帝前方,最前面的那排侍卫则利落地又拔了箭,再次搭箭挽弓。
“咻!咻!咻!”
又是一片凌乱的箭雨在黑熊的咆哮声呼啸而去,其一支流箭急速地朝顾泽之射了过去。
“泽之!”
不远处的皇帝也注意到了,紧张地惊呼出声。
顾泽之侧身欲躲,却是晚了一步,那支流箭直直地正他的腹部……
顾泽之的身子摇晃了一下,用手捂住了箭的位置。
“咣当”一声,他连手上的长弓也拿不住了,落在地上。紧接着,他自己也从马背上滑落,一手死死地扒住了马鞍,身体虚弱地依靠着白马,摇摇欲坠。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周围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反应不及。
皇帝再次高喊道:“泽之!”
那头黑熊少了顾泽之的牵制,继续往皇帝这边冲了过来,势头更猛了。
秦氿紧盯着顾泽之的方向,嘴角抿得紧紧的。
那些侍卫们还在持续射着箭,漫天的箭雨连续不断地落下,周围更乱了。
突然,另一边传来一阵凌乱的马蹄声,一个着蓝色锦袍的异族青年策马从前方的林出现了,正是耶律栾。
“我来帮你们!”
耶律栾“刷”地从刀鞘拔出了一把弯刀,策马朝那头黑熊冲了过去,马儿雄赳赳气昂昂地喷着粗气。
看着耶律栾勇猛地与黑熊缠斗在一起,那些侍卫们反而不好继续射箭,生怕误伤了耶律栾。
那头受伤的黑熊早已失去理智,只想发泄自己的痛苦,恨不得把它周围所有的敌人都撕裂,它盲目地挥着熊爪,又撞断了不少小树。
侍卫统领连忙道:“皇上,皇后娘娘,还请两位再退得远些,免得被误伤。”
一众侍卫们护在帝后前方,谨慎地往后退着。
对这些侍卫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皇帝的安危,没有任何事可以与之相提并论。
秦氿也在侍卫的护送下,骑着马一点点地往后方退着,而她的目光始终一眨不眨地望着顾泽之那边。
那头黑熊越战越猛,仿佛把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耶律栾则被它逼得节节后退,一步步地朝靠在白马与顾泽之逼近。
“铮!”
尖锐的熊爪又一次拍在了耶律栾的弯刀上,连耶律栾握刀的虎口都随之一震。
耶律栾做出一副力有不逮的样子,连退了两步,眼角的余光却是在瞟向后方的顾泽之,顾泽之一手捂着箭的腹部,一手抓着马鞍,虚弱得彷如似是要倒下去……
“嗷!”黑熊咆哮着又一次朝耶律栾飞扑了过来。
耶律栾敏捷地身子一矮,那熊爪就朝他身后的顾泽之重重地挥了下去,带起一股劲风……
耶律栾的唇角勾出了一个诡谲的弧度,眼神冰冷。
他们大祁人不是一向讲究什么君为上吗?!让顾泽之因为“护驾”身亡,也算死得其所了吧!
千钧一发之际,原本靠在马匹上的顾泽之突然动了,一手从短靴拔出了一把匕首,这把匕首猛地朝黑熊的脚掌刺下,以势如破竹之势将它的右脚掌钉在了地上。
“嗷呜!”黑熊的惨叫声更凄厉了,双掌乱拍,右掌自耶律栾的面颊拍过,那尖锐的熊爪划破他的皮肤,留下了三道明晃晃的血痕。
耶律栾惨叫了一声,捂着受伤的面颊在地面上滚了几圈,狼狈地避开黑熊的攻势。
这一幕自然也落入了不远处的秦氿眼。
秦氿的唇角高高地翘了起来,她就说嘛,金大腿天下无敌,肯定不会有事的。
她的目光收了回来,这一回神,秦氿就注意到情况有些不太对了。
刚刚侍卫们忙着护驾,场面有些混乱,她又一直注意着顾泽之的情形,也没多想,心不在焉地就跟着一个侍卫往后撤了两三丈,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被带离了帝后的身边。
那些禁军侍卫们全都拱卫着前方的帝后,戒备着那头受伤的黑熊,生怕它再次发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在顾泽之和黑熊的身上,没有人留意到她。
不太对啊!
秦氿挑了挑眉梢,她的红马不安地嘶鸣了一声。
“秦三姑娘,这边。”给她领路的方脸侍卫又道。
此刻,秦氿距离帝后有十来步远,几乎位于整个队伍的最后方,再后退的话,就要退到后面的那片灌木丛了。
就这黑灯瞎火的,怕是她不见了,一时间都不会有人发现吧。
“嗷!”
前方黑熊狂躁权力的嘶吼声和打斗的喧嚣声此起彼伏。
秦氿:“……”
秦氿坐在马背上没有动,她作势往帝后的方向望去,那方脸侍卫见状明显皱了一下眉,急忙道:“秦三姑娘,皇后娘娘担心姑娘会被那头黑熊误伤,姑娘还是避到后方为好。”
“好。”秦氿怯怯地应道,神色间有些惊疑未定,小巧的面庞在银色的月光显得有些苍白,“我好怕,那头熊它……它不会过来吧?”
红马不安地踱着马蹄,又轻轻地嘶鸣了一声。
原来是吓傻了!方脸侍卫在心里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思忖着:这个位置距离帝后还是太近,若是不小心弄出了动静反而麻烦,还是一会儿再打晕她好了。
方脸侍卫面上不动声色,安抚道:“放心吧,秦三姑娘,不会有事的。”
他笑了笑,然后低头去拉踏晴的缰绳,就在他低头的这一瞬间,秦氿动了,她猛地抽出了腰间的长鞭,狠狠地一鞭朝他抽了下去。
这条马鞭是顾泽之给的,鞭子的末梢上布满了倒刺,这一鞭下去,鞭稍上的倒刺勾住了方脸侍卫的后领,在衣袍上扯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殷红的鲜血直溢。
方脸侍卫差点摔下马,咒骂了一声,气急败坏地作势去抓她。
秦氿反手又是一鞭子抽出,鞭子如灵蛇般横空劈下,带起一股清脆的噼啪声。
但是,比她这一鞭更快的,是一支长箭。
伴随着“嗖”的破空声,一支长箭如闪电般射了方脸侍卫的左肩,方脸侍卫吃痛地叫了一声,被长箭的冲势撞得失去了平衡,踉跄地从马上摔了下去。
秦氿一夹马腹,策马奔向帝后,高喊道:“皇上,抓住他。”
这边的动静这么大,帝后也注意到了,目光都望向了秦氿,也已经看到了这个左肩箭又落了马的方脸侍卫。
皇帝记得他,他是三年前武考时的武进士,那之后就被选拔进了禁军,名字叫作郑锋。
摔在地上的郑锋狼狈地爬了起来,抬手捂着自己箭的左肩,淋漓的鲜血自他五指之间溢出,头发凌乱,身上更是沾了不少草屑与落叶,形容狼藉。
他没有跑,而是单膝朝皇帝跪了下来,道:“皇上,末将不知何故惹怒了秦三姑娘。”
他没有摆明了告状,但字字句句的意思就是说,因为自己不慎得罪了秦氿,所以才会被秦氿故意针对。
郑锋挺直着后背,一派光明磊落的样子,任谁看着都会觉得是秦氿刁蛮任性。
秦氿:“……”
这也太能装了吧?!他怎么不去戏园子呢!
她正要开口,皇帝已经抬手作了个手势,让她不用再说了。
“拿下。”
皇帝一声令下,立刻就有两个高大矫健的侍卫上前,一左一右出手制住了郑锋。
郑锋双眸瞪大,高喊道:“皇上明鉴!”
皇帝:“朕不会冤枉了你的。”
“小氿,”卫皇后策马来到了秦氿身旁,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心有余悸地问道,“你没事吧?”
卫皇后心里有几分后怕:刚刚太乱了,她还以为秦氿一直都在她身边呢。
秦氿摇了摇头,笑道:“姨母,我没吃亏。”要吃亏也是别人吃。
“咚!”
这时,前方的黑熊这时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它如小山般庞大的身躯令得下方的地面震了一震,飘起一片落叶,空气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夜风一吹,血腥味直往人鼻端钻。
“咦,熊打完了吗?”秦氿的目光又回到了黑熊的身上,可怜的黑熊已经被乱箭、弯刀与匕首扎得体无完肤了。
黑熊的尸体旁,顾泽之不知何时又骑在了白马上,手持长弓,望着秦氿的方向,正好与秦氿四目对视。
他微微一笑,笑容清俊而又温和,他手里的弓弦似乎在微微颤鸣着。
卫皇后也看着顾泽之,笑了,“小氿,刚刚那一箭是泽之放的。”
方才帝后都是亲眼看着顾泽之对着郑锋射出了那一箭,也正因为如此,皇帝才会毫不迟疑地令人把郑锋拿下。
尽管皇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顾泽之不是乱来的人,他射了这一箭,肯定是有他的用意。
秦氿赶紧冲顾泽之回以一笑,心道:金大腿真棒!百忙之,还能顾得上她,这条金大腿真是没白抱!
这小丫头的心还真大,看起来一点都没吓着。顾泽之放心了,目光又望向了耶律栾。
耶律栾正恨恨地瞪着顾泽之,一副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的样子,眼里有恨有怒,也有疑。
顾泽之面不改色地勾唇笑了,好心地向他摊开了右手,掌心,赫然是一块已经破碎的玉佩。
这一下,耶律栾什么都明白了。
他目光阴鸷,那多了三道血痕的半张脸血肉模糊,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卑鄙……”
他微不可闻地发出了这两个字,因为说话时扯动了嘴角,脸更痛了。
之前,自己从林射出的那支冷箭,顾泽之其实是躲过了,或者说,他是能够躲开的。
但是,顾泽之却利用玉佩抵消了羽箭的力道,又装作了箭的样子,就是为了骗自己现身。
不但如此,顾泽之还将计就计利用熊来攻击自己!
耶律栾脸上被熊爪留下的伤口一阵阵的痛,钻心的痛。
难怪以前就曾听人说,原多阴险狡诈之辈。
这句话果然没错。今天,自己算是吃了大亏了。
顾泽之似乎也听到了他的心声,唇边噙着一抹温润依旧的笑意,道:“好说。”
“泽之,”皇帝策马踱了过来,打断了剑拔弩张的气氛,“你没事吧?”
顾泽之拱了拱手,含笑道:“皇上,臣无事。”
当顾泽之被一箭射的时候,皇帝惊得出了一身冷汗,但后来看他“巧妙”地重创了耶律栾,又一举反杀黑熊,皇帝便知道了,顾泽之十有没有受伤。
皇帝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顾泽之一通,确定了他无碍,这才放下了心。
然后,他又看向了耶律栾,道:“耶律王子,你伤得不轻,朕命人送你出猎场,猎宫有最好的太医。”
方才局面太过混乱,皇帝没有看清楚射向顾泽之的那一箭是从何而来的,但是,他却看明白了耶律栾试图引黑熊攻击“受伤”的顾泽之。
如今耶律栾害人终害己,伤在了黑熊的掌下,皇帝心里只觉得痛快极了。
只不过,对方好歹是燕国王子,此行来大祁又是为了和谈而来,皇帝怎么也得应付一二,总不能让人死在大祁。
“来人……”
“皇上且慢。”这时,郁拂云检查完了地上的那具熊尸,向皇帝禀道,“据末将所知,在北方,有一种药粉,叫作引熊散,是当地的猎人用来引熊的。”
“这引熊散的效果极好,但也有一个缺点,就是会让熊失去理智,变得狂躁,所以,当地猎人都是事先设好陷阱,并组织好人手后再动手的,末将以前在北疆时曾经见过几回。”
“这附近就有这种引熊散的气味。”
郁拂云点到即止,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这是一个陷阱!
这头黑熊是因为“引熊散”而变得狂暴,才会如此具有攻击性。
毫无疑问,“引熊散”定是人为的!
皇帝眯了眯眼,眸色幽深。
他并不认为这个陷阱针对的会是自己,自己的身旁有这么多禁军侍卫在,区区一头发狂的黑熊就想伤到他,那也太小觑了大祁的禁军了。
而刚刚,屡次遇险的人只有一个人
顾泽之。
这分明是一个针对顾泽之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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