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章 先天之决
眼前，尽是一片刺目的灿烂。
耳边，震耳欲聋的爆炸。
上方，白色的雷电自上而下，在昏暗的天空中拉出一条刺眼的痕迹。
中间，飓风如无数旋转的刀锋正绕着石球刮过，似乎想要将要一切都千刀万剐。
下方，涌动的红色岩浆直冲而上，在清白两色中抹上一抹嫣红。
世界，在这一刻似乎回到了上古的蒙昧时代。
那人类与天斗，与地斗，与野兽争斗，夺得生存的时候。
李阀二公子李世民的出现让一众人还只来得及惊讶对方为何会有高强武力的时候，寻思对方是不是救世之人，却没有料到一出手便是真正的石破天惊。
大地崩裂。
长长的沟壑以净念禅院为中心朝两侧绵延而过，直接将整个洛阳从中间撕裂成了两半。在这之下，不知有多少人死于其中。
这一幕，已然超乎了无数江湖人的想象。
武道，能够达到这样的地步吗？
也许唯有神魔才能做到这一点。
“要遭！”
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道门大宗师宁道奇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在嗡嗡作响，更是嗅到了从自己头发上传来的糊味，再加上空气中弥漫出来的硫磺味道，他便知道这局面终于不再受人控制了。
时局，开始朝着不可想象的局面直奔而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李阀二公子李世民会变成这样？但是在这一刻，宁道奇却好似明白了之前梵清惠的话，明白了已经死去的智慧禅师的某些心思了。
那老友是否早就看见了今天的这一幕？
一群人好不容易逃出了交手的范围，远远望去，只见净念禅院原本所在的地方已经一片狼藉，地面滚动的尽是岩浆。
本就在之前的战斗中化成废墟的净念禅院在这一击下，已经从整个大地上彻底的抹去。
若说之前还不明白所谓灭世之说是什么？
但眼下这一幕，已然告诉了宁道奇什么叫做灭世。
看着那被飓风托举在半空，被岩浆和雷电上下攻击，被烧成了红色的石球，宁道奇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回过神，正准备开口让其他人帮忙疏离洛阳群众的时候，回过头便见梵清惠早就很是熟稔的模样，早就开始了安排。
“……”
视线中，梵清惠一边安排人帮忙照顾伤员，一边让人去整理军队负责救灾。
那气度，即便是身为侍郎的王世充在梵清惠的安排下都是规规矩矩的去做事，甚至是一直以来慈航静斋的死对头阴癸派的人比如婠婠也被她安排的明明白白。
“？？？”
眨巴着眼睛，宁道奇摸着自己下巴上还残存不少的胡须，一脸的懵逼。
刚刚耳朵没有出问题的话，他似乎听到了‘不要放弃任何一个人’的话语，那挥舞着的有力手臂，确是给人一种莫名的勇气。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站在那里，便能镇住大局。
不是啊？
你怎么会这么熟悉？
这不是我印象中的梵斋主！
而且这感觉……如果换到一个男人的身上，那起码也是王者气度，有着真命天子命格啥的。
“这是天灾！”
“也是人祸！”
“面对这种局面，我们凡人手上的力量实在是太弱小了，现在我们无法参与这一场战斗，不能求仙问佛，只能自救！”
梵清惠正挥舞着右手给人打气，如果不是那一身僧衣，还有那戴在头上的纱帽，宁道奇差点就以为自己认错了人，或者是眼前这斋主在不知不觉间被人掉了包。
还有……
你梵清惠堂堂慈航静斋斋主，乃是佛门中人啊！
不求仙问佛，这是什么话？
那模样，他差点看到了官场中人。
但更让他意外的是不少人却觉得此景理所当然，没什么值得意外的。
宁道奇整个人神情都有些迷茫，本来还好，可在他自己所修习武功之后的影响，那份熊孩子心的影响之下，宁道奇就根本没有隐藏自己神情上的变化。
“你！”
“道兄！”梵清惠打断了宁道奇的话，目光落在那远处只存在想象中的炼狱之景，她整个人都有些低沉的说道：“我想我们也大概的能够理解智慧禅师之前的安排了。”
神情一顿，宁道奇那已经到了嗓子眼儿的话又放了回去。
视线扫过其他剩下的三大圣僧，宁道奇作为老熟人，他自是知道四大圣僧与自己几人的年纪事实上是一辈的。
可五人中，最终呈现给外人的形象中确是智慧禅师最为苍老。
那一副模样，一眼看去就知道半截身子已经入了土。
整个人肌肉萎缩，除去一颗大脑袋看起来还不错外，其他的地方都是正常，甚至是不正常的苍老之态。
其他三大圣僧虽然也呈现出了老态，但是还能够挥舞着上百斤的禅杖，脱掉僧衣，那露出的肌肉只怕要比精壮的年轻人要更为魁梧。
至于他自己……也不过是白发苍苍，除此之外都是红光满面，活的那算是一个潇洒。
沉默半晌。
宁道奇指着那远处交手的场景，开口道：“你别告诉老道，他们其中的一个便是你们所寻找的救世者？”
一招之下，撕裂大地，将整个洛阳一分为二的李世民这一刻在宁道奇的眼中已经同于魔头一样，至于魔门的那些存在，放在对方面前那简直是不值一提。
而在和氏璧异能影响和佛门帮助下造就出来的魔佛波旬，已出现便是血流成河，那是佛门典籍记载中的佛敌，是要掀起战火，是要灭佛的存在。
这两个，不管是哪一个，都是大魔头。
你说其中一个乃是救世之人？
我年纪虽大，有些熊孩子气，但还没有老眼昏花，不要骗我！
梵清惠再度肯定似的点点头。
直到现在，那份在心中的疑惑虽然有着猜测，可是仍然无法彻底肯定。
谁也不知道，智慧禅师以他的修为，曾经到底看到了什么？
才会让他做出那样让人不理解的决定！
……
天空。
风声，雷声，岩浆流动声，声声相随。
那颗包裹白少棠的石球在这一击下已然生生的被烤成了通红，整个都已经出现了融化的迹象。
在天地之威的帮助下，无法想象的高温正在形成。
落在其中的人，只怕要比落在油锅里要遭上一万倍。
换做普通人来说，只怕是在这一击下整个人已经化为飞灰。
然而——
“……果不其然。”
“还真是一个怕死的怂货！”
李二公子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欣喜之色，没有消散的狰狞嫉妒之色还在脸上荡漾，冰冷的目光盯着头顶那颗已经红彤彤的球体，灵觉已经给了他真正的答案。
那份波动！
之前交手之时，既是燕王杨倓的试探，同样是他的试探。
他已经大概的摸索出了对方的真气波动。
这份波动，告诉在这天地人的一击之下，内中之人仍然是完好无所。
不仅如此，那份波动正在不断的增长，扩大。
“来了！”
一声低语，只见红色的球体起伏，膨胀，然后轰然碎裂。
磅礴无比的无形气劲横扫八方。
那道三面六臂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里。
随即！
便是回招。
六臂舞动，确是动作各异。
“无相……”白少棠的容貌开口，紧随其后便是月倾池的女声回荡：“天魔！”
以自身所自带的特殊能力，在一具身体里施展出了两门被他推到顶点的绝学一同施展而出。
相辅相成，却又互相激发。
表现出了比单个更为可怕的威力。
力量吸纳，挪移。
在那被催生到顶点的精气神影响之下，满天的乌云与烟尘被撕扯影响。
很快。
在其身后便出现了一具巨大的身影。
其身高足有百丈，堪比一座小山大小。
同是三面六臂。
一样的动作，确是被放大了在了这具巨人身上。
所产生的威力，则是成几何倍数上升。
李世民以弦理论去搅动万物波动，从而达到以最小的力量，去驱动最大的威力。
可谓是抚琴一样，以一己之力弹动万物之弦，来搅动那万物波动。
如钟摆，如水面上的波纹一样来发挥出无可想象的伟力。
而白少棠则是相反。
无相神功和天魔功被催生到了极致，加上他先天境界的精神力量，借力打力，则是借用天地之威，来化为自身的力量。在对方不能一击建功的时候，那么对方的攻击只会化作他白少棠的力量。
一掌按下地面的岩浆，一手撕裂飓风，这两样都是有形之物，唯独没有抓住那速度太快，消散一空的闪电。
随后，剩下的那四只手掌则是共同舞动，转移自身所吸收的力量。
四大携带万钧之力掌劲破空而出，在半空凝结成为了一只巨大的透明手掌直接拍下。
掌未落，大地便再度发出了呻吟。
地面崩裂，下陷。
这是一招形似的如来神掌。
在白少棠挣脱出手的那一刹那，李世民已经有了动作。
“道心种魔大法·改！”
“弦二！”
双掌向下，按在地面轻轻一拉，好似一瞬间扯动了那存在大地之上看不见的弦。
顿时，大地再动。
一朵由无数泥土巨石构成的花朵出现。
就好像时间倒流一样，凋谢的鲜花在复苏，这鲜花花瓣更是往中间回缩，一瞬间便将李世民包裹在了正中心，形成了一朵巨大的花骨朵。
两者相交。
却是花开堪折。
花骨朵出现裂痕，直接被轰入了地底。
顿时天地间再度响起不下之前的那一声巨响，大地褶皱，撕裂。
火红色的岩浆飞舞中，一朵蘑菇云在地上升腾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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