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修）
方余生就这么被人拉走, 周围的人都悄悄打量着乔熙，猜测乔熙是什么身份，有人小声地和旁边的人咬耳朵, “我怎么觉得是皇上？之前皇上醒了巡游，我远远见过。”
“我也见过, 好像就是皇上！”
猜测归猜测, 可没人真的敢问，毕竟若是没猜错也就罢了，猜错那可是对圣上的大不敬。
等知府匆匆赶来, 众人这才敢确定，等乔熙走后，人群炸开了锅。
“那真是皇上？”
“皇上似乎很是生气。”
“那姓方的, 做的太过了, 皇上才怒的吧。”
而之前和乔熙说过话的百姓，高兴得恨不得蹦起来。
匆匆回宫以后，乔熙就喊了大批官员进宫, 第二天早朝也说了要彻查典妻, 严惩这帮知法犯法的人，只是, 支持他的却不多, 就是支持他的，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忠心, 他们完全不能理解，为何要花大力气, 在做这样一件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乔熙郁气不散，他看着眼前的崽，轻声道, “你也觉得这件事吃力不讨好吗？”
胤礽看着他，坐了下来，“典妻确实需要废除，只是为此大动干戈，并不合适。”
这天下典妻之人何其多，若是真的全部处置，大清好不容易得来的名声将全部化为废墟，还会引起暴动，就是眼前这人的名声也将会从顶峰降到谷底。
乔熙握紧拳头，“不大动干戈，这些人就不会真的放在心上，典妻还是会存在，任何一样制度的建立或者废除，总是会伴随着鲜血。”
胤礽站起身，很是认真地打量他，随后笑了，将手握了过去，“那你就做吧。”
发现崽子一直在笑，乔熙有些奇怪，“怎么了？”
“你与他还真是不一样。”
虽然没有明说，乔熙却瞬间明白崽子在说什么，“我之前在的那个世界，女子虽然仍然受到一些这样那样的限制，但是总体而言，男女是平等的，女子也能顶半边天。”
胤礽到底是一个古人，他虽然也觉得女子境遇艰难，想
要改变一下现状，但是他并不觉得女子也能顶半边天，对于乔熙的说法有些瞠目结舌。
“我已经想好了，光废除典妻制无用，我还要废除缠足，让女子走出家门，参加科举，进入朝堂。”
胤礽被惊地说不出话，“…你疯了？让女子参加科举？！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就是武则天也只是搞了几个试点，你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会被文人笔墨讨伐，被天下人的唾沫淹死的。”
“所以我准备徐徐图之。”
胤礽用手按住心脏，怒道，“这是你徐徐图之就能解决的吗？你可以废除典妻，你更可以废除缠足，废典妻虽然会有民怨，但好歹达官显贵不会插手，甚至会因为巴结你帮着你一起做，可让女子参加科举，你这等于与天下为敌！况且，又有几个女子能考出来？！”
崽子不理解他，乔熙也并没有生气，说到底，时代不同，理念不同。
“放心吧，也就有个想法，这件事还早。”
胤礽叹了口气，“我还是劝你早日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在强行惩治这些人之前，乔熙想了想，将之前写《智退叛军》的那伙子人又拉了过来，又紧急排练了一出戏。内容大致是这样的－
江宁梦文采斐然，是当地有名的才女，嫁了人以后，和丈夫原本也算恩爱，可自从娘家家道中落，丈夫对他就一日不如一日，等丈夫赌钱将钱都输出去，她的日子就更煎熬了，最后直接被典当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光棍，哪怕她此时孩子才一岁多。
丈夫冷漠无情，翻脸不认人，母子分离，那五十多的男人，更是将她当奴隶使唤，她偷跑出去，却发现哪里都没她的容身之所，最后她眼里的光渐渐都被磨灭，身子完全融入了黑暗。
这些人排练，乔熙偶尔会过去瞄一眼，顺便提点意见，“她的表情，应该更绝望绝望一点，前面有多开心，后面就有多伤心，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能让人同情心里有触动。”
胤礽也跟着看了这出戏，“有了这出戏，你惩
罚典妻的男子倒是会少不少阻碍。”
乔熙笑了笑，“我自然不可能直接生硬地惩罚。这之后，会有一批人以仁义等名头，出来申讨典妻的不合理，随之而来的便是各种诗篇戏曲。”
胤礽咂了咂嘴，“你倒是将民心用的炉火纯青。”
“舆论战罢了。”现代这种套路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不论什么时候这种方法运用得当都十分有效。
《悲宁梦》的排练正在进行，乔熙想了想，决定先解决俄国入侵问题，如今算是内忧外患，典妻的男子一旦全部被惩治，即使有前面各种各样的铺垫，也免不了暴动，到时候俄国亦或是其他国家趁虚而入，就吃大亏了。
乔熙过去找戴梓时，发现戴梓正听的认真，于是也靠在一边听。
等众人回过神来时，吓了一跳，“皇上圣安。”
乔熙摆了摆手，“起来吧。”说着，他又笑着道，“朕找戴梓有些事，可讲完了？”
“讲完了。”
乔熙点了点头，将人给领走了，几个传教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甘，南怀仁更是握紧了拳头，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乔熙将戴梓带到了书房，直接将自己在现代查到的关于十七十八世纪的武器详细内容一点点地讲给戴梓听。戴梓已经是武器上面的绝顶天才，又跟着不少传教士学了海外的技术，如今一听，竟然还有许多未懂的地方，这下子，他整个人都傻了，“皇上…”
“嗯？怎么了？”
戴梓咽了咽口水，“恕臣斗胆，臣以为臣在武器这方面天赋，虽称不上举世无敌，却也能算得上数一数二，没想到皇上竟胜臣百倍，千倍，臣实在是井底之蛙。”
乔熙连忙道，“这可不是朕能学会的，都是其他能人所授。”
戴梓没有回话，却是认准了圣上是这方面的天才，两个人聊了许久，乔熙道，“可有什么短时间内能做出来的。”
“这个，能连发，后坐力小，杀伤力大。”
乔熙点了点头，“行，尽快，朕希望这一仗能将这些人打怕。”
康熙十六年十一月下旬，《悲宁梦》首次登台，仅仅这一回，就在京城掀起了滔天巨浪，甚至还有一小部分典妻的男子良心发现，宁愿多花些银子砸锅卖铁也要把妻子赎回来。
一时间，“典妻违背伦理，丧尽天良”这一理念就这么普及了开来，之前典妻租妻的人一下子成为了众人鄙夷的对象。
对于有人愿意违背契约赎回妻子，算是在乔熙的意料之中，迷途知返，罚也是要罚的，因为他们的错已经酿成，只是和执迷不悟的人相比会轻许多。
康熙十六年十二月，《悲宁梦》开始向全国扩散，同月，火器营的新一批手枪新鲜出炉，同时，俄国入侵反击战的兵马粮草也全都准备就绪，开始去往边境。
原本这一年，该是乔熙选秀的日子，可皇帝被刺杀，这件事就这么被搁置了，如今新年到来，选秀又再度重启。乔熙其实觉得后宫的人数够多了，并不需要新添，可太皇太后文武大臣都不这么认为，一个个的比他还关心。
而且乔熙觉得，在提高女子地位之前，也许，他更应该做的，是让古代女子自己摆脱“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观念，自己想要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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