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公关
第二天上午，颜龙一行三人，进住了旁边那家高档酒。
洲际酒店在W市算是一流，十多层高楼用霓虹灯构勒出轮廓，夜间光耀醒目。
酒店标准双人房房，二百八十八元一间。
在总台前，颜龙犹豫了一下，他想订一个房间，白天大家一起在洲际酒店房间里工作，晚上分俩人，仍然回六十元一天的旅店里去睡。
念头一闪而过，颜龙还是订了两套送自助早餐的双人标间。
心中盘算，再六七天业务没有起色的话，就撤退，其他费用同意大家平摊，酒店住宿费用，颜龙决定不允许他们来平分，自己一人承担。
工作环境变了，电话里的说法，随之调整，从希望能去见客户，改变为邀请客户来洲际酒店。
小曹小沃依然负责告诉客户，济公活佛剧组人员，现在W市洲际酒店，房号电话多少，这几天都会在。
鸟枪换炮，与客户之间的联系沟通，信息也直白畅通了许多，不再“两不说”。
而且，应该还能节省些，跑去见客户的时间和车马费。
金钱效应，马上显现。
拨出十几只与客户联系电话后，可能是有过汇报商量，或者是刚才通话时没想着说，有电话打进房间。
“嘀铃铃，嘀铃铃”。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在场人都吓了一跳。
他们对房间里的电话会响，既是期盼，又没有作好思想准备。
“喂，你好”。颜龙接电话。
“你好，你们是济公活佛剧组吗”。对方是位女同志。
“是的，你是哪里”。
“我是鸿雁化妆品公司的，你们下午在酒店吗，我们公司总经理过来”。
“下午，大概几点来”。颜龙作出思考状况，放慢语调。
知道客户几点来，很是重要，不然一个下午受等候的煎熬。
“下午二点钟，是608房吧，你贵姓，我们来找你行吗”。听得出，对方是个干练的行政人员。
颜龙搁下电话，小曹小沃马上在房间里跳着鼓掌。
鸿雁化妆品公司，小曹刚刚在十几分钟前打的电话，他发现卫生间里的洗发水、沐浴露，都是W市鸿雁化妆品公司生产，于是联系了他们。
颜龙也预感，这个公司有戏，他们的产品需要广告。
“小沃，下午你在607继续联系客户”。
“小曹，你去把酒店公关部经理找来”。
订两个房间的决定是正确的，一个用来打电话，一个准备接待来客。
洲际酒店公关部经理来了。
瘦高个，一身黑色的职业西装，白衬衫上系着根蓝色小白点窄领带，头发用了发蜡，向后拢梳，锃光瓦亮。
大家相互寒喧客套一番，颜龙直奔主题。
“姚经理，能否给这个房间安装台录像机”。
“颜主任，你要录像机干什么，我们酒店有闭路电视，还有卫星频道”。他已经知道了，眼前那位是济公活佛剧务主任。
“我们不是自己要看，是这几天有不少老板会来酒店，让他们看济公活佛电视剧用”。
“录像你们带来了”。
“带了刚拍好的，第九至第十二集”。
很多人还不知道，游本昌老师新拍了四集“济公活佛”电视剧，说是“济公”电视剧，差不多家喻户晓。
“颜主任，能不能在我们酒店闭路电视里播放一下？”看来姚经理的职业精神，不只徒有其表。
“这个，好吧，但不能再拿到外面去，特别是商业用途”。
颜龙这次是真的想了一下。
1991年，电影院很少，片子也不大好看。
录像厅很多，播放香港武打片，美国战争片，日本情感片，可以抽烟喝酒看通宵。
“当然，那是当然”。姚经理连声应诺。
“姚经理，这两盒录像带，一盒送给你，一盒给酒店，还有这张游本昌老师剧照送你”。
颜龙从包里掏出，准备好了的磁带照片。
“谢谢，谢谢颜主任”。姚经理有些喜出望外，朝着矮他半头的颜龙，弓起身来。
“不用客气，不用谢，录像机的事，麻烦姚经理赶紧安排一下，现在已十一点多了，下午二点有人来”。
“我会弄好的，颜主任你们还没有用午餐吧，我去安排一下，你们过半小时到二楼中餐厅用点工作餐，好吗”。
知道客户二点左右来，三人在酒店餐厅安心享用，姚经理准备的五菜一汤。
食间，姚经理来转了一圈，说是中午不备酒了，怕影响你们下午工作，他刚才已请示了总经理，剧组在酒店费用一律打七五折。
在他们吃午餐时，608房已经安好一台JVC录像机，让颜龙感动的是，桌上多了台，与录像机连接好的十四吋牡丹彩电。
颜龙原本以为，录像机会连接房间里的那台彩色电视机。
酒店公共关系部姚经理，做事用心，考虑周到，服务热情，让颜龙产生对同行的敬佩之意。
颜龙拆封了一盒录像带，电视屏幕里的画面十分清晰。
画面质量取决于是否是原版带，磁带质量与新旧程度。
当时，有直接从影院中摄制的录像片，片子中有人咳嗽，黑影晃动。
颜龙携带的济公活佛录像带，从专业带翻录过来，用的是TDK金属带，画面细腻，色泽明亮。
四集济公活佛录像，颜龙看过好几遍，有两处很有用。
片尾字幕中，有他作为剧务主任名字。
第二集，济公拦截官府老爷座轿时，颜龙扮演小官吏，摄像王老师，推了个中镜，剪辑老师给了颜龙三四秒钟，模样看得较清楚。
没有比身影和名字出现在镜头，更能让客户相信，自己与济公活佛电视剧是有关系的。
“笃、笃笃”。是小曹。
颜龙怕自己午觉睡过头，让小曹一点三刻来敲门，并说好先一下，再连接两下，客人一般都会按门铃。
房间里气氛沉闷。
“小曹，你去607给小屈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到，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
既然没有话想说，不如一人待一会。
到N市影视公司搞业务工作，将近两个多年头。
N市的十几个县市区，都已跑遍，大大小小企业家见了不少，最大的一笔业务是ZS市旅游局电视专题片，抵了剧组三四万费用。
公司谷总把ZS市旅游局业务，交给了摄像师大李处理，要求大李专题片怎么拍都可以，二万八千元钱，不能再找点回去。
大李的业务处理能力，丝毫不亚于他的摄像技术，并擅长结合自己的特长。
他给旅游局制作了三部电视片，十五分钟紧凑型播出片，四十分钟专题介绍片，和七十多分钟简单整理，没有配音配乐的素材集锦片。
余局长，很满意，钱的事一句未提。
颜龙的工作精力，集中到济公活佛电视剧的投资回笼上。
四集电视剧，N市影视公司投了三十六万。
央视播出加上音像出版权出售，回收不到二十万。
算上公司为拍济公活佛增加的人力和开支，N市影视公司亏损严重。
这次五十家地级电视台联播，随片广告业务，其实也不见得好，二十几万起步广告费，出得起和肯出的企业不会多。
而且只有四十来天工作时间，减去播出带制作所需天数，应该只有三十几天，可用于找寻广告客户，并且要完成签约、收款、制片等播出前必须完成的工作。
到W市住着高档酒店拉广告，颜龙第一次尝试，根据公司业务提成分配规定，他还赌上了自己一年的工资，作为这次出行花费。
公司过来的信息不好，快一周了，联播随片广告业务，没有进展。
颜龙的心，沉甸甸的。
“叮咚、叮咚”
这次是，门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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