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沙文的过往
“智慧如你,也没想到如今的一幕吧。”
“你知道你……释放出了什么吗?”
“你知道在你统治的威尔港,法律又算什么吗?”
“清醒吧,那是你的屠刀。”
“你知道,你毁了多少人的希望吗?”
伯克颤抖着伸开长枪,“让我们重温那段历史吧!”
枪越发璀璨,最终爆开,形成场域。
周围的场景蓦然转换,二者被拉入一个模糊的空间。
模糊的空间开始转换,变得清晰。
……
这里是阴森的地下监狱。
满是锈渍的铁栏栅上沾满未干涸的血迹。
一只老鼠从洞内蹿出,似乎想急速掠过狭窄的空间,在吱吱叫声,倏然,一只沉稳的手臂抓住它。
老鼠惨叫着,哀嚎着,但迎面是一双近乎疯狂的瞳孔,莫名的口水吞咽声在监狱内响起。
那是干瘦至极的手,污垢与血渍沾染其上,他将老鼠头部靠近粗糙的墙壁。
刺啦。
在猛烈的拖拽中,老鼠的脖颈折断,头……掉了。
他扬起手,将老鼠喷涌鲜血的颈项对准干裂的嘴唇,他的嘴像一个空洞,吮吸着。
在弥漫的血腥声中,他吸干血液……,干瘪的老鼠被手指撕开。
血腥味似乎更重了,但他毫不在意。
紧接着,大口大口的吞咽声响起,咀嚼声中似乎带有一点呜咽,他像一只野兽,发出满足的呜呜声。
借着一点点光源,他面孔可以看清了。
凹陷的脸满是斑纹,但他的瞳孔弥漫着疯狂。
他来到床边,继续翻看资料,借着昏暗的光,目光一词一词的移动。
视线推进,那些档案堆积在一起,足有两个屋子大小。
这似乎是一间单独的监狱房间。
他将手指靠近嘴唇,看着手上近乎干涸的血迹,毫不犹豫的去舔……。
他要……活下去,他知道怎么从一个罪犯变成金融家。
给他五年,不,三年,他……依旧归来,但前提是,逃出这阴暗的监狱。
他低下头,沙哑的咽喉挤出一个词,“沙文。”
旁边是类似旁白的声音,沙文一脸平静的看着监狱中的男人。
伯克似乎距他很远,又似乎化作某种意识。
这里,只剩伯克作为旁白的声音在回响。
“事件开始,你利用政权击垮威尔三家族,与此同时,你设计陷害了无数富豪。”
“监狱里的这位,正是金融家瓦诺。”
“那些被你设计的富豪们,曾试图用法律途径解决问题。”
“你很聪明,且相当的聪明。”
“你剥夺了富豪赖以生存的基础,他们上诉的费用是一笔天文数字。”
“被剥夺金钱基础的他们又如何胜得过你?”
“或许,你是第一位证明金钱在政权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阴谋家。”
“你为每一位入狱的富豪准备十万份证据。”
“你忘了监狱里还有繁重的体力劳动吗?”
“他们每天就能抽出几个小时去看?他们又要花费十几年去看档案呢?”
“十几年?监狱里的环境,又有谁能活十几年?”
“大部分只是几年罢了。”
“呵呵,沙文,这些事情你还记得吗?”
幻境依然在扭曲,灯光摇曳。
一道黑影挡住光源。
翻看着档案的男人停下动作,嘶哑道:
“有事情吗?”
“还是那句话,沙文的条件没变。”
“他要的还是那些,不多不少。”
男人听完,继续翻看档案,“也就是说,只要我把所有的企业转给沙文,才可重获自由。”
“我终于明白了。”
“我一直认为贵族与资本家间的矛盾是可调和的。”
“直到如今,我才放弃这个妄想。”
“我似乎也明白了,沙文的企业科技为什么永不落后。”
拿起档案的手微微颤抖。
“他以此收回所有顶级科技,我懂了。”
暮然间,他笑了。
“但是,我同意。”
“我愿意将所有的产业转给沙文,只求活着。”
对面沉默稍许,转身离开。
…………
幻境在极速变换。
这时的天空略显阴霾。
金碧辉煌的市政厅。
沙文的秘书在桌前沉思良久,手指微动。
随着笔的颤动,一条条的字迹在档案上勾勒出。
一份份公文报告被写好。
其上是公司的财务表。
这是一家私人工厂。
总价值在40万镑左右。
随着墨水的勾勒,运营的公司财务数字被改成了负资产。
旁边的虚空荡漾起怪异的波纹,一道身影一点点挤出,那是托克先生。
淡漠的他开口。
“该公司的超凡者已清理完毕。”
“这份公文可以发出了。”
秘书颔首,将这份索命的公文发布。
托克走到落地窗前,眺望着繁华的城区。
“又一个公司被沙文转到账下。”
“又一场大地震要……开始了。”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寒冷。
寒冷的不仅是天气,也是人心。
沙文接管了该企业,也遣散了所有的工人。
下城区。
破旧的出租楼。
木板钉成的窗户在风中呼呼作响,阴暗的楼内挤着40多位待业人员。
世界似乎没有眷顾他们。
男孩有些沮丧,也有些沉默。
父亲轻喃,“我没有工作了,一件衣服都买不起。”
旁边亮起一双无辜的双眼,“爸爸,为什么沙文那么做?”
父亲眼疾手快的捂住儿子的嘴,“谣言不可传。”
“你要明白,有些话,说出来是要负责的。”
“苦难终归过去,相信爸爸,我一直在找出路。”
“爸爸,我……好……冷。”
“没有办法,没有工资,我们买不起煤渣。”
外面刮起了雪,温度骤降。
“爸爸,妈妈已经感染了风寒,怎么办?”
男人终于崩溃,他痛苦地跪在地上,“我们无钱医治。”
他将儿子搂在一起,似乎也没什么用。
在凉气的侵蚀中,生命如此脆弱。
清晨,“儿子,起床了。”
儿子的眼眸丝毫没有颤动。
男人颤抖的手靠近儿子的鼻孔,然后……,嚎啕大哭。
他将视线投向旁边,“妻子呢?”
不详的预感瞬间充斥着他的心灵。
他猛的拉开破烂房门。
“不!”
他看向悬挂在顶部的尸体,泪痕挂下。
“不!为什么?”
“贫穷就是原罪吗?”
蹲下身,他将头一点点埋进……膝间。
他没有胆量自杀,依然要一个人孤独的……活着。
隔壁房间。
坐着一男一女。
他们同时听到男人的哭喊声。
但他们爱莫能助,大家都经历过残酷的世界,很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在这个世界,似乎无法互相宽慰。
男人的手有些颤抖。
但女人的目光越来越坚毅。
“可以不要去……那里吗?”
女人捂住双眼,似乎要阻住什么涌出。
“可我们只能用这种办法,只有活过这个冬夜,才有希望。”
“我们已经穷到没有办法生存,只能……如此了。”
男人的眼睛变得晦暗,什么都没说。
风雪越发大了。
男人咬着牙,走在大街上,旁边是他的妻子。
他们的手牵在一起,似乎,这是最后的温暖。
最终,他眺望着,看着妻子的背影一点点挤进……酒馆。
被喧嚣的场所……吞噬,就像被深渊所吞噬。
他的牙龈完全破碎,一点点靠在墙边,眼部,泪痕像海潮一样涌出。
他的身躯瘫软在墙边,像个……死人。
空洞的眼眸望向天空。
许久之后,嘴唇挤出两个字,“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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