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二位过客
“为了庆祝我们的相遇,不该表现地高兴一点吗,武也。”
还是那个充斥着“空洞”的世界,樱色的少女双手背在身后,慢慢地在被定格的落日余晖中踱步行来。
“幽子......”
叫出那个名字的时候,武也的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惆怅,回过来神来才暗自嘲笑起自己的装模作样。
他伸出手抓乱了自己的头发,抹了一把脸才重新把笑容摆了出来:“欢迎回来。”
“我回来了。”
张开的双臂环上了武也的脖子,幽子带给了他一个重逢的拥抱,不过却没有选择让这份温暖停留。
静静地注视着武也的双眼,良久,幽子才发出一声淡淡的叹息:“这一次虽然是我们赢了,但是还没有到可以真正放松的时候。”
“......我们赢了吗?”武也幽幽地问出了这句话,一时间连幽子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是的,虽然武也跨越了那令人绝望的距离,强势地从被放逐的世界之外再度回到这个幻想乡之中,但是想起了所谓的“胜利”二字,却还是觉得那般遥远。
起码在那个金色的家伙彻底被消灭之前,武也是绝对不敢这两字放在嘴边的。
无知或许能够被谅解,但傲慢就是不知死活了。
“赢了,”沉默过后,幽子郑重地说出这两个字,不过还补充了一句:“这一次的话。”
“是吗?”
武也的语气并没有变得轻松,他望向幽子身后的世界,这是个“奇怪”的地方,从上一次来过这里之后就知道了。
既与他所知的世界不同,也不是被放逐的世界之外。
“这是个没有名字的世界,”读懂了武也眼神里的意思,幽子主动解释道:“不同于我们被创造出来的世界,这是和‘真实世界’一样,天然存在着的。”
“但是,这里似乎没有别人活动过的痕迹。”武也打量着周围的世界,疑惑地道。
“或许曾经有过吧......”幽子同样望向了周围,那不变的晚霞似乎多了一层朦胧的面纱,越是想要看透却越是陷入其中。
顿了顿,幽子背过身,看着那空荡荡的观众席说道:“这里大概是距离莱文安塔最近的地方吧。”
“......你知道?”武也诧异地望向了幽子的背影。
莱文安塔。
这个名字他听过,就在刚刚他和洛天书的战斗之余,从他身边那个被叫做丹特丽安的少女口中听到的。
而自己似乎也被对方称为和洛天书一样的“莱文安塔的后裔”。
“没错,我是知道一些,但并不完全。”
幽子坦然道,并且还说出了一个让武也震惊的事实:“连通我们的幻想乡和真实世界的不仅仅是梦境世界......这里也可以。”
“你说什么......”武也怔住,这岂不是说这里也会成为对方入侵的入口?
“不用担心,我跟你说过吧,这里是西行妖内部的世界,所谓的连通指的也不过是两个世界的西行妖之间的空间是连通的,这一点,就连那个人也不知道。”
幽子的解释打消了武也的担忧,接着她又说道:“从当初我被西行妖吞噬之后便来到了这里,武也你,还有那个仙人,全都来到过这里,可你们都走了,只有我无法离开,所以抱着好奇的心情,我试着往这个世界的深处走去,可没想到......”
转过身,幽子凝视着武也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看到了,另一个的‘我’。”
“是幽幽子小姐?”武也猜测道。
“不是哦,”幽子摇摇头,说道:“是那个存在于‘真实世界’的‘幽子’。”
“另一个,幽子......”
“是的,虽然没有办法从这里离开,但是我却通过了这边的西行妖去往了那边的西行妖,还见到了另一个被封印在其中的‘我’。”
一声叹息过后,幽子说道:“真的是很惊人,虽然在历史的轨迹上我们和他们的世界大同小异,但是那边的‘我’身上却藏着更加可怕的秘密。”
“是什么?”武也动了动喉咙,忍不住提起了刚刚才稍稍放下的心。
幽子没有直说,而是忽然提了一句老话:“我们的幻想乡是以他们那边的幻想乡为原型复制出来的,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复制品,就连武也你也不例外,你也见过了吧,那边生活在幻想乡之中的那个‘武也’。”
“嗯.......”武也不太想提起这件事,哪怕遵循了内心的“恶”觉醒成为了贪婪的化身,可他内心那份对于“真实世界”之中幻想乡的愧疚仍然没有散去。
虚伪也好,鳄鱼的眼泪也罢,他内心始终留着几分散不去的郁结。
“理论上,身为复制品的我们是不会做出和‘设定’有出入的任何举措,我们的一切都是被规定好的,但是却有一种例外,那就是奇迹般地在两个世界之间发生的交汇。”
幽子的眼底带上了几分哀伤的怀念:“先代博丽巫女,静,她就是在那无法观测的奇迹交汇之中,接触到了真实世界的存在,这才导致了后来我们世界的未来被偏离了最初的轨迹。”
“姐姐大人......”武也垂下眼眸,似乎还能够回忆起那个总是在前方守护着他的温暖背影。
“不过,这样的奇迹却不止一个,还有我也是。”幽子闭上了眼,缓缓地说道。
“幽子,你也曾经到过那边的世界吗?”
“不是的,武也,不是这样的——”
幽子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从一开始就是属于真实世界的存在。”
“......欸?”武也彻底地呆愣住了。
“我不是被他们创造出来的复制品,而是一开始就借由西行妖内部的通道来到了这个世界,并且再一次成为了这边的‘幽子’。”
望着武也惊愕的脸庞,不由得幽子感到了些许的慌张,语气也变得胆怯了起来:“抱歉,我不是有意隐瞒你们的,只是在这之前,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些,直到我重新回到那边,才真正地......”
“我知道,”武也轻轻地打断了幽子的话,脸上再度浮现出了令人安心的笑容:“这种程度的事情我觉得幽子你完全不用担心啦,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武也......谢谢。”
放下了心中的负担,幽子继续刚才的话:“那边的‘幽子’......也就是我,其实是个很普通的家伙,在过去的时代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简单地用身体封印了妖怪樱西行妖,并且在之后作为‘幽幽子’诞生的必要条件而被记住而已。”
武也想了想道:“似乎和我在‘亚当’的记忆——也就是最初的那个‘我’的记忆里看到的很相似啊。”
“还是有一点不同的,”幽子补充道:“那边的‘我’和‘武也’并没有结下任何的羁绊,甚至和晴明还有灵梦都只是点头之交,在‘我’千年前的那段记忆里,留下痕迹的只有紫,还有......”
武也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那边的你该不会是和那个家伙......和洛天书是好友吧?”
这个名字只要提起来他就会觉得一阵烦躁,一想到幽子会和对方有所交集,甚至可能还是曾经的好友,他的内心就十分复杂。
“不是的,和‘我’结下羁绊的人并不是洛天书,而是他的姐姐。”说罢,幽子用复杂的眼神望向了武也的身后,那里正站着另一位出现在这个世界里的过客。
武也这时候也转过身,看着那位曾经在幻想乡中肆无忌惮的邪仙,此刻脸上只剩下了失魂落魄的空洞。
霍青娥慢慢地抬起了视线,用没有起伏的语气说道:“结下了和幽子之间的缘的那个人是我的原型,她是洛天书的双生子姐姐,名字叫做......洛天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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