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为了荣耀
命运就像是一只阴影中的大手，无时不刻不在刺激人们脆弱的神经。
八云紫没点头，龙神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幽子居然说要建立幻想乡，武也觉得自己在无意识间似乎惹下了一个不小的麻烦。
不过在此之前，更大的麻烦来了。
“武也，你替我跑一趟。”
“去哪？”
“去见紫。”
“......你认真的？”
虽然武也认识的大部分人都喜欢这种说走就走的旅行，但现在是个什么光景，而且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三言两语间就下了决断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这种事情当然是越快越好，我的身份太显眼了不方便出门，所以只能拜托你了。”说着，幽子起身打开了隔间的房门，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之后，她拿出一把长剑。
“这是.......”这把剑给武也一种极其眼熟的感觉。
“如果紫不相信你的话，你就把它拿给紫看。”
从幽子的手中接过长剑，武也一眼瞄到了剑柄上的樱花图绘......难怪觉得妖忌和妖梦相比似乎差了些什么，搞了半天楼观剑居然在这里！
武也诧异地挑起眉头：“幽子，难不成你真的会剑术？”
“唔，这种事情有机会再和你说，总之现在趁着城里比较混乱，你快些出城。”
在幽子的再三催促下，武也急匆匆地就被打发上路了。
离开西行宅，武也发现京都的乱象还没有结束，甚至是变本加厉了。
全副武装的武士在人群之中就像是暴风雨中残破的扁舟，哪怕他们再怎么努力想要控制局面也是杯水车薪。
失去了秩序的京都变成了一个大染缸，平民，商人，老人，小孩，眼尖的武也还看见了好几个佩戴着刀剑的人跟随着人流。
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带刀的，看见他们脸上羞愧的神色，武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对抗妖怪的勇气。
逆着人流好不容易来到城门口，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偌大的京都会变得那样拥挤，原来在城外还有源源不断的难民。
武也随手拦下一位逃难者，对方的衣着看起来并不是普通平民，那人本想斥责无礼，说话间却瞥见了武也腰间的楼观剑，不得已呐呐地闭上嘴，眼底透出恭敬。
从他的口中，武也总算是知道了一切的始末，这些人都是在北方诸城沦陷之后，逃难而来的。
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能够在妖怪的手下逃出这么远？开什么玩笑，到了这个时候武也要是还猜不到这是对方故意做的那他也就白在幻想乡待了那么多年。
人类和妖怪战斗本就处在弱势的一方，战斗有时候不仅需要靠实力还要靠气势，拼命两个字说起来容易，真要去做，有几个人不惜命？
故意放走大量的难民，让他们来京都制造恐慌，从士气上给人类以重创，妖怪们甚至什么不需要做，只要安静地等着就能在精神上给予人类极大的打击。
如果可以先一步封锁消息倒是还有操作的余地，只是数量如此庞大的难民一次性涌进城，真相早就不胫而走，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那么，这到底是谁的手笔，看风格和八云紫倒是十分相似，可她不是打算和平使者吗？
幽香小姐和萃香似乎都不像是会这样做的人，那剩下的只有天狗？唔——记得好像是叫，大天狗？
......
北方，妖怪大本营。
“还真是做了件了不起的事情呢，你们。”八云紫说话的语气十分微妙，这明显不是在称赞。
她俯下身，想要看清面前这个低着头的家伙脸色到底是个什么表情，可对方却只是把头放得更低。
八云紫轻哼一声，眯起的眼眸里透着危险的光芒：“咱可不记得有下达过让你们继续进攻这样的命令，大天狗，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那家伙的？”
若是此刻有其他妖怪在场的话，一定会感到惊讶无比，因为作为天狗一族首领的大天狗居然在八云紫面前把身段放得如此之低。
但在场的不管是八云紫还是萃香，甚至是大天狗自己对此都毫无异议，因为大天狗只是一个代理首领而已。
真正可以和八云紫她们平起平坐的天狗一族真正的首领，那是一个叫做天魔的特殊天狗亚种，也正是八云紫口中的“那家伙”。
“天魔大人的想法吾等亦不了解，若是有需要，想必那位大人会亲自来进行说明。”
“哦，是吗？”
八云紫的眼底含着嘲讽，目送着大天狗离开房间，她转身慢慢回到了位置上，对一旁萃香问道：“说起来咱似乎也只在不久前见过一次，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妖怪？”
“你说天魔吗？”萃香放下手中的酒碗，思索了一番后道：“纯粹吧，她总是在为了种族的繁盛努力着，提议让天狗脱离鬼族就是她的想法。”
“都这样了你居然还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萃香不在意地耸耸肩：“鬼族已经没落了，她们要是还愿意跟着我们的话，我还真的怀疑她这个天魔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是这样吗？”八云紫眉头轻蹙，像她这样间隙妖怪是无法理解萃香口中那所谓种族的生存方式。
萃香盯着八云紫看了一会：“你似乎对她很不满？也是，喜欢自作主张在哪里都得不到欢迎。”
“咱在意的倒不是这个。”
八云紫不喜欢“聪明人”，特别是像这样喜欢把聪明劲用在自己身上的家伙，和天魔一比，她甚至觉得那个战斗狂花之暴君都要可爱不少。
起码那个暴君不会把多余的精力用来考虑战争的理由。
在八云紫站出来之前，没有妖怪想过联合起来对抗人类，倒不是她们没有这个能力，而是她们不明白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妖怪为了生存而以人类为食粮，人类为了生存退治妖怪，大家都是为了能够继续活下去，千百年下来都是如此，这样的格局从没有谁试图打破过。
直到八云紫的出现。
她给了妖怪除了生存之外其他的战斗理由。
为什么要和人类进行战争？为了荣耀！
可以说八云紫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除了“吃”以外还有别的追求的妖怪。
是她指引了妖怪前进的方向，也是她将这股恐怖的力量指引向了最正确的地方，她无愧贤者之名。
所有妖怪都为自身的强大力量而欢呼，为一座又一座被她们统治的城市而欢呼，为人类越来越多的畏惧而欢呼。
这便是荣耀，属于妖怪的荣耀。
给予她们这一切的八云紫，自然成了她们唯一的追随对象，妖怪们疯狂地崇拜这位妖怪贤者。
然而也只有八云紫自己才明白，荣耀？呵呵，见鬼去吧，她可不是为了让一群白痴崇拜才浪费这么多功夫。
八云紫想要只是那个人能够露出笑容而已。
那个，她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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