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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4主将难产


  唐恪再议剿梁山,谁知,耿南仲迫不及待先跳了出来,列了一二三四五.....N条无可辩驳的神圣光明理由,说明最优先最重点立即剿灭梁山的必要。

  剿灭水泊梁山(抢牛羊享用),杀死赵岳,把赵岳家早早彻底抹去,这在宋王朝已经成了政治正确必选项。

  满朝热烈赞成“必须,立即,马上,最优先,最重点,最快剿灭最危险悍匪逆贼赵岳”。

  耿南仲专门提立即征剿梁山泊,显然是事先和皇帝赵桓商量好的,无疑是在迎合众心,搏取大家好感,说到底是在争功争表现坐稳官位并重新展开夺相权军权仕途。

  这却把唐恪气坏了。

  MMPD,耿南仲啊,你这个老不*羞老不*死的老鬼,你特么抢在我前面提剿梁山这事也就罢了,怪我想太多慢了一步。可你特么把灭绝梁山的理由列了那么老长冠冕堂皇全说全了,你叫我唐某人可怎么接着说这事也能争一争表现哪!

  在这一刻,唐恪对耿南仲恨之入骨。

  不过,他确实聪明过人,又好赖管了这段时间军务,比军事方面一窍不通的耿南仲多了点军事见识能耐。他从军事角度、国家尤其是京畿安全角度再次补充重申了水泊梁山的重大威胁......

  众臣对唐恪的分析和担忧也大为赞同。

  朝廷三次征剿梁山,全都是全军覆没级的莫名其妙失败,消失的人马极可能被梁山得了去,那可是小两万强壮人马,就算梁山只能收服一部分用,现在也有数千甚至上万的兵力了....

  满朝全体一致认为:就算原本赵岳小儿没什么军事实力,现在他也有了。必须早灭之,万不可迟疑大意,否则只怕转眼又是一个二龙山反贼,必成朝廷的肘腋大害。

  但,怎么剿,派谁带兵去剿,这成了大问题。

  前三次惨痛的失败教训在就在眼前呐!

  朝廷信任和寄予深深期待的主剿大将,三次居然全是心向沧赵而故意败给梁山或瞅机会干脆就带兵直接投靠了梁山的无耻之徒,三次全是啊!这太可恨了,太可怕了。

  这正是沧赵的最可怕之处。

  这个家族形象太好了,威望太高了,哪怕是死得只剩下个臭名昭著的赵小二也照样充满吸引力说服力.....叛徒邓宗弼等四将,加上呼延灼呼延庆,那全是朝廷如今能有的能打大将,原本都是京城大军的核心将领,是京师安全保障的支柱人物,尤其呼延灼还是保卫皇宫的.....这样的人物却投了梁山孤地死地,赵岳小儿本就胆大包天,又得此水陆骑大将相助,他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水泊梁山贼寇必定更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必定越发气焰嚣张。

  朝廷怎能容它猖獗.....但这回选将征剿就必须慎重。慎而又慎也不为过。

  皇帝赵桓和众臣都把目光审视向绝不可能投靠梁山的那些军事人物:你们这样的谁肯带兵....

  朝堂上,一众气宇轩昂站班的勋贵将门人物看到大家把选将的目光全扫向他们,这些富贵威武勋贵豪门子弟顿时如有一根绳在无形中牵着一样,高度默契地做了个一致动作:高昂的头颅立即低下了,一个个全都缩头掘起了屁股:想叫我去?别开玩笑了。我们是绝不可能投降赵岳小儿,但,赵岳小儿也绝不会收纳我们,一旦再次败了被捉了,赵岳小儿必定会凶残杀了我们......

  赵桓和众臣鄙视地瞅着这些将门人物:果然哪,果然你们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平日里你们总抱怨大家瞧不起你们勋贵,总不满朝廷不重视不够尊重你们。你们总强嘴说你们也是忠勇为国而且有能力为国的良臣干将,说,勋贵的气节、能力和对国家的重要性绝不下于士大夫文官集团和那些守边大将,总埋怨朝廷和众臣总拿有色眼镜看他们对他们太不公......现在看看你们在干什么?你们自己都一齐承认自己确实不是个东西....烂玩艺,纯粹的米虫狗屎.....

  对众人的这种一齐鄙夷和无声的打压,众勋贵代表们脸都不会微红一下,神色尴尬点都不会有。早已习惯了这种鄙夷打压,家家、个个能在官场上混的精英子弟都早传承和练就得脸皮厚过城墙。你爱咋咋的,反正朝廷、皇帝缺不得我们勋贵撑朝局,怎么也少不了我们的富贵荣华....

  对这些“我就是不要脸了”的军事贵族,谁能真把他们怎么的?也就是只能鄙夷一下就完了......

  勋贵废物指望不上。

  众臣又把目光投向了殿帅高俅:高二啊高二,你这一生可是占国朝大便宜了你。你白得了太多国恩君恩,这回该你上了吧?拿出你的泼皮胆量和能耐来,勇敢去刚掉该死的小儿赵岳......

  高俅的脸皮比勋贵将门的厚度半点不差,而且卑贱泼皮出身,关键时刻更能拉下那张脸,无耻水平也比勋贵们高个段位。他更不把众臣的目光鄙夷催逼当回事,他也绝不肯去征梁山。

  “陛下,步军司新纳了四万剿贼打仗打得凶残好杀性子完全野了的地方军。必须趁他们刚入京对京城还怀有天然敬畏心的时候尽快教会这些将士懂京城的规矩,免得这些凶野丘八成了光荣的京军却野性子和在地方上的恶习不知改,结果没成为护国强助,反成了京城隐患祸害。还有,步军司、殿前司新增了战马。急需要把这数万战马合理分配到最合适的将士用。辽贼和三寇亡我之心不死,更需要尽快整训出马步军战斗力....这才是国家大事,是臣的职责最需要赶紧做好的.......”

  高俅把畏战不肯去征剿梁山的理由说得理直气壮、完美。

  尽管众臣(包括勋贵)心里都不禁鄙夷冷笑:高俅,你除了踢俅和拍太上皇马屁还会什么?你会个屁的治军!由你掌殿前和步军二司主持治军,只会把事搞得更坏更糟糕到不可收拾。再好的兵将落你手里也只会练废了用废了....但高俅的理由真就让他们无言以对。

  大家谁也不能否认,整训好京军,保卫好京城、皇帝、大家....这确实比灭梁山重要太多。

  这么一来,朝中就没将可用了。

  众臣的目光转来转去扫来扫去,最后必然落定在枢密使童贯身上:这是个真会打仗的,也是唯一能选择的了。

  童贯也不愿意去剿梁山。

  不是念着什么和赵廉当年的交情,也不是他担心破不了梁山水泊天险对付不了区区赵岳。

  他是对兵将没把握。

  谁特么知道京师将领们谁是能坚定追随朝廷而可靠的、哪个又是内里暗暗向着沧赵的?

  这要是再稀里糊涂带兵去了,又出现大将带兵吃里爬外,此战必再莫名其妙惨败及罪责后果难以承受不说,说不得老命也得稀里糊涂没了。

  对兵将的忠心没信心,童贯哪敢去。

  勋贵将门和高俅豁出不要脸了也绝不肯去,也是因为太害怕这个原因。他们数年甚至十几年慢慢挑选养出来的那信得过的八万爪牙将士如今几乎全不在京城可调用了,他们更不敢了。

  忠心为君分忧为国解难,满怀壮烈雄纠纠气昂昂地领大军去了,征剿中,脑袋却在睡梦中被悍匪一样的新军悄悄割了当了投靠赵小二的最佳投名状,或是在战场上必被背后捅了黑刀子射了冷箭,这样的统帅谁特么敢当啊?再忠心再勇敢有担当的好臣子,他也绝不敢轻易答应去的.......

  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童贯也不能象高俅那样用高大上的借口推托不去。

  他顺水推舟铲除了高俅和勋贵将门的禁军爪牙势力,现在正是威势日隆的时候,绝不能干出高俅及勋贵一样没担当的不要脸事。若是他也那样,会更被众臣瞧不起。

  因为他是宦官,异类.....竖立起威望比正常人更难,但丧失威望却比常人更容易。威信这东西一旦丧失了,身为宦官,尤其是身为枢密院老大这样的军务首职,再想找回来,那是不可能的。

  童贯到底是能名留历史军事史的宦官,到底是在西北打仗练出来的,胆量和担当总比纯废物摆设高俅和勋贵门将多那么一点点,当然也是到顶了的军事政治地位给逼的,他思虑再三,最终还是表示愿意亲自带兵出征去收拾了赵岳,当然是有前提的,朝廷必须满足他的几个条件。

  几个条件,第一是将的问题。

  他要求用杀人放火受招安的十节度使为统军大将。

  这老十位是绝不会放弃朝廷给的显赫地位和荣华富贵投靠陷入绝境的赵岳。

  这是政治可靠上的保障。

  其次,这老十位不但个人武力高强,是真懂打仗的,而且还是刚刚在西北和辽军血拼过并助欧阳珣打大胜了的英雄好汉,能力方面也有保障。

  第二自然是兵的问题。

  他要求朝廷必须提供四千最精锐的骑兵,配备最好的战马,与他的胜捷军一千精锐骑兵,共五千骑兵,去防范和对付梁山如今极可能有的骑兵方面实力。

  步兵则必须是赵州大战和围剿田虎王庆两大寇实战杀出来的那些禁军中的精锐,但,只要四千人就够用了。

  征剿梁山,水军必不可少。

  水泊梁山的老底就是水军厉害。

  十节度使中的徐京和杨温两位回京后接任了叛变的邓宗弼和呼延庆两部禁军水军都指挥使的实权职位,此次既然出征,自然会尽心尽力挑选最精锐的水军参战。这二位昔日是水上强寇出身,精通水战,这方面的吃饭本事至今没丢下,能力也有保障。

  这些方面都不需要童贯操心。

  童贯要求的是,水军要三千人才够用,而且必须是能从三部京城水军中挑选的最精锐好手。

  朝廷如果能满足他这几个条件,那么,克制梁山已有的和极可能新有了的优势就不是问题。收拾梁山,消灭赵小二,一战可定,根本不是问题,还用得着费事地搞填什么泊中路.的歪招.....

  咱们是朝廷。是朝廷就应该堂堂正正体体面面大气地灭了梁山这点地方和势力。岂能靠些被动的笨招歪招图侥幸去赢?那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朝廷太无能?天下人会对大宋政权更轻蔑.....

  这时候,宋朝廷才有闲心去考虑忠心耿耿的老牌勋贵呼延家竟然也叛变了的诸般问题。

  但,这注定是个谜。

  鬼才知道荣华富贵正恢复到最兴盛时期并且前途一片大好的呼延家为什么会投靠赵小二。

  天下从不缺脑子坏掉了的正直者大傻瓜......

  所以,大宋君臣不多考虑“为什么”,而是高度关注“到底去了哪里”的问题。

  呼延灼部是在梁山泊那消失了,从此再没人看到此部在宋国别处出现,显然是就此加入了梁山。但呼延庆则不然,他没有加入梁山......

  当初,呼延庆给呼延灼送酒,称是带船队往河北边关去.....当时也确实有朝廷所派水军运东西正运河北上去犒赏河北边军,但,那是另一部水军的差使,与呼延庆部无关。

  呼延庆当时恰好也有差使,是奉旨带本部五千水军精锐紧急南下清剿一股水贼悍匪。

  呼延庆是带队离京后,由心腹副将等将领带着先南下,他悄悄快马从陆地到了梁山泊。

  他所谓的犒赏酒不但与犒赏河北边军的酒无关,而且根本不是从京城带来的,就是梁山给他搞的,船和所谓的水军也是梁山的,只是呼延灼等御马营或马军司的人哪会熟知水军寻常兵卒。呼延灼和所部将领战士当时看到了呼延庆以及他们至少也脸熟的庆的几个亲兵在船上,就必然想当然的把船和水军也当成是京城水军的,压根儿毫无防备,哪逃得过呼延庆与梁山联手算计.....

  呼延庆终于把自家这位骁勇过人却自大缺点脑水的兄弟搞去海盗国走缺脑子也能轻松走的光明正途了。他没了心事,浑身轻松地南下很快追上了船队,真的为朝廷去剿那股水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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