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小连子的决心!粮草被烧!
夏云站在长寰宫偏殿门口,远远瞧见小连子的身影,欢欢喜喜地迎了上去。
“连副总管,您回来啦!”夏云正要询问德妃那里是如何交待的,却被小连子眼底的哀恸惊到了。
夏云有些不知所措:“连副总管……您……怎么了?”
闻声而来的徐广赶紧过来扶着小连子,“乖乖,这是怎么了?”
夏云:“奴婢也不知道啊?”
小连子眼神迷离地晃到徐广身上,突然鼻尖一皱,扑进徐广怀里痛哭起来。
徐广不知所以,只当小连子是遇上了什么糟心事,见他泣不成声,徐广叹了口气,顺着他的脊背安抚。
“哭吧孩子!有什么事情,哭出来就好了……”
小连子一下午都萎靡不振,他靠在榻椅上,徐广不放心他,在一旁守着。
傍晚时分,徐广正要出去张罗小太监们去备些晚餐来,一直沉默不语的小连子突然拉住他的衣摆。
“怎么了这是?”
“徐总管……”
“我要去沧州!”
房梁上的宣鹰吓得差点掉下来。
“胡闹!”徐广呵斥道,“你去那地方做什么?添乱吗?”
小连子一改往日的怯懦,“我一定要去沧州!”
徐广从未见过小连子如此坚定的神情,心里不免震动几分,但他还是十分坚持,“去沧州这件事免谈,你想也不要想!没有皇上的应允,太监私自出宫可是死罪!”
扯着徐广衣摆的手逐渐放下,徐广认为小连子是打消了念头,这才柔声问他:“究竟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去沧州了呢?”
小连子脸色惨白,勉强勾出一个笑容:“徐总管,我方才是说笑的,我没事,您别放在心上!”
徐广见问不出来什么,知道这孩子心里藏着事,不知道从何时起,小连子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没了以前的天真烂漫,变得小心翼翼,所有的心事都藏着掖着,果真应了他当初的猜测,不知道皇上对他的宠爱究竟是福是祸啊!
入夜,长寰宫主殿里只剩下小连子一人。
徐广走后,他就一直坐在殿正中,身形坐得笔直端正,动也不动一下。
梁上的宣鹰看见小连子这幅模样,心里慌得很,就在此时,他听见小连子喊了他的名字。
“宣鹰。”
宣鹰立刻跳下房梁,“小的在!”
小连子背对着他,不知道面上是什么模样,宣鹰只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心里七上八下。
“宣鹰,你带我去沧州好不好?”
“啊!”宣鹰吓得忘了敬语,“公公,这可不行啊!皇上要是知道了,非把小的砍了不成!”
小连子转过身来,面色沉静如水,眼神却深不见底。
“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总之我一定要去沧州!”小连子咬着后槽牙,他现在万般悔恨,他当时应该和皇上一起去沧州的,那他就不会像现在一样提心吊胆,他更不想自己抱憾终身。
他已经想好了,到了沧州,如果皇上真出事,他也要和皇上一起面对,绝不会一个人苟活!
“真的不行!”宣鹰吓得站了起来,连公公这样太吓人了吧!
宣鹰手足无措地看向窗外,一瞬间,两道潜伏在树梢上的身影闪进了屋内。
宣文和宣镇跪拜在地,“连公公!”
“大哥,你快劝劝连公公,他要去沧州!”宣鹰求救似的看向宣文。
宣文:”公公莫要为难我们,我们的职责是保护公公,绝不能看着公公亲身犯险!“
银辉照着薄窗,泻入殿中。
宣文宣鹰宣镇的瞳孔慢慢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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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连子举着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纤细的脖颈。
“我要去沧州!”
宣文宣鹰宣镇你看看我,我看看,面露难色,迟疑不肯下决定。
尖锐刺破肌肤,鲜血流了下去。
“公公!”
“我不愿连累你们,我可以自己去的,我一定要去沧州,谁都不能阻止我!”依旧得不到回答,小连子边说,匕首又往里刺入。
“我们答应了!”宣鹰抢先说完,趁小连子晃神的一刹那,“咻”地一下窜过去夺下匕首,“我们送您去沧州!”
“宣鹰!你怎么好擅自做决定!”宣文正色道,却并无怒意。
宣鹰说道:“不是有我们在吗,皇上要我们跟着连公公就是要保护他的安全啊!有我们在,连公公不会出事的,皇上要是真怪罪,由我一力承担!“
小连子感激不已地握住宣鹰的手:“谢谢你......”
宣鹰浑身一颤,昏暗中,隐约可见脸上泛起了红晕,“这都是属....我...应该的.....”
宣鹰开始口不择言。
宣文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一点,摇了摇头。
沧州城外军营。
薛景正在营帐中和几位将军部署,连着几日的交锋,天干气躁,沧州城内粮草不足,需得从别处调配,将士们的斗志都有所减弱,好在有薛景这个当今天子坐镇,给了大家颇大的鼓舞。
“后夏占据地理优势,这样连着进攻,我军得不到休整,这对我们太不利了!”
薛景问:“现在的粮草军需还够撑几日?”
一旁将军说道:“大概三月有余,足够撑到朝廷的补给到了!”
薛景点点头,说道:“明日一战,徐茂山打头阵,袁将军绕后设法降住敌方主力,逼迫他们后退,给我军争取休整的时间,至少也要三日!”
“末将领命!”
忽然,外头鼓噪声阵阵,喧哗和来回奔跑声不绝于耳。
“怎么回事?”薛景问道。
一个小兵急匆匆跑进来:“启禀皇上,我军南边的粮仓全被烧了,毛大人在组织救火呢!”
薛景大惊,眼咕噜一转,立刻下令:“快派人去北边粮仓!”
将军们都反应过来,贼人烧了南库定是要再去烧北库,于是众人急忙赶往北库去。
“皇上!抓住一名后夏奸细!”一个校尉压着一个小兵出来,“这个人拿着火折子要去烧粮草,还好被属下看见了!”
薛景质问道:“另一处粮仓是你烧的?”
小兵昂着头:“是又如何!”
徐茂山一脚踢向那小兵:“竟敢在皇上面前如此放肆!”
小兵被踢了一脚,依然面不改色:“皇上?”他嗤笑一声,“谁人不知兆国的皇帝是个没能力的草包,靠着当朝左丞相的帮助借科举舞弊立威又如何?草包就是草包!”
一旁的付晋面红耳赤,拔出刀来就要砍那小兵:“不许你污蔑皇上!”
薛景拦住他,眯着眼睛问小兵:“你是受何人指使?”
小兵望着薛景,笑道:“哼!我正是后夏武威平大将军部下孙起光副将的亲兵!”
“孙起光竟然是武威平的副将!”
“这个叛贼,要是被末将抓住,定要他血溅当场!”
薛景没理会周围将士们的义愤填膺,说道:“把他压下去,严加审问!”
小兵说道:“你们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任何消息!”说罢,他服下牙毒,见血封喉,当场毙命。
薛景望着他的尸首,沉思片刻,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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