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两百八十八章 莲仙（二）
感受到了东方梓棠的心情，莲仙轻轻握住了东方梓棠的手，她的手十分柔软，甚至碰触不到骨头，可是却异常的温暖。
“不用觉得愧疚，他们是自己做的决定。”
“可他们为何要……”
若是他们老老实实地对她没有任何反应，或许她便不会发现这些莲们可以至于自己体内的疼痛。
“你拥有莲之躯，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你也算是我们的同类。”
东方梓棠曾经将仙莲和七色并蒂莲加入了天灵之体的配方之中，使自己练就了天灵之体的同时拥有了莲的特性。
“这是他们曾经生活的地方，他们曾经如此活泼，如此快乐。”仙莲的眸色中带着怜悯。
“那为何他们后来进入到秘境之中，甚至是连灵体都没有了？”东方梓棠再次见到这些莲灵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完全成为了莲本身，并不具有形体。
莲仙看向了东方梓棠，一双眼眸深似海，终，她还是摇了摇头：“不可说。”
“为何？”仙莲带她至此，不就是为了将事情的真实告知于她的吗？
“我想告诉你，可孩子，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危险的，你若是知道了只会给你带去你根本无法抵御的灾难。”莲仙很显然是为了东方梓棠好。
东方梓棠能理解莲仙的意思，但她还是皱了眉。她看向四周，此处如此生机勃勃，是一个东方梓棠从未见到过的世界。
万物皆有灵。
据说，这是灵修的开端，可是这句话都被灵修给遗忘了，因为后来的世界，远称不上万物有灵。
“他们被关进了秘境之中，从此身形消退，只能藏于莲本身之中无法外露，他们是自由的灵魂，不该遭受如此待遇，”莲仙的眼眸中有些伤感，“他们无法获得自由，却有了自由的心，在无罪的岁月里，他们犹如死灵……”
对拥有自由之心的莲灵们而言，如此无尽的岁月里，这比死还要令他们痛苦。
所以，他们在看到东方梓棠，感受到东方梓棠体内那至高等级的莲血和东方梓棠所带来的那唤醒记忆的“自由”后，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和东方梓棠融为一体。
若是一开始便生于黑暗，便不会祈求光明，也不会知道阳光有多温暖。可他们生于光明，成长于辽阔，完全无法融入黑暗。
“那他们所希望我所做的是？”东方梓棠理解了为何莲们会救她，可她还是不知莲们究竟想祈于她何事。
“在你身上，他们也算是回到了某一种‘自由’的状态吧，”莲仙并没有觉得这就算是自由，但或许对于当时的莲灵们来说，他们是自由地选择了死亡，“其实，从一开始，他们便将他们的请求都告诉你了。”
“可我……”
东方梓棠自是有印象莲们向着她说过话的，可是那些话语太过零散，她根本听不清晰。
“嘘，好好回忆。”
东方梓棠看着莲仙的那一双眼瞳，莲仙瞳中的白莲十分圣洁，在这眼瞳中，她好像想起了遥远之时的记忆……
“我们……不是生命……”
“你疼，我们……得帮你……”
“你一定会……改变……我们的……宿命……”
“很久很久以前……世界……不是这样的……”
“我们……也不是这样的……”
“小心……神……”
原本在东方梓棠的记忆中，她仅仅听到了这么零碎的声音，可是当她看着莲仙的眼瞳，再次回忆之时，记忆变了。
“我们根本就不是，算不上是生命了。”
“你疼，我们也疼，我们得帮你，这样大家都不疼了。”
“你一定会记住我们的吧？毕竟你的身上，有着好香的气味，就和母亲一样，一定可以改变我们的宿命的。”
“很久很久以前，其实世界根本就不是现在这样的，我好想回到从前，好想再次在池水里游泳。”
“我们以前也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我们有着形体，生活在外面，那里有很多的灵。”
“你要小心……”
只有最后一句，东方梓棠依旧还是听不真切，她就连之前的零星记忆，她也都模糊了。
“为什么会这样？”东方梓棠的头脑内眩晕，并且伴随着痛感。
“因为在下界，这些声音会被自动屏蔽，”莲仙回答了东方梓棠的疑惑，“如今你羽化成仙，自然可以听到他们的声音了，只是你还未转换过来罢了。”
下界不允许的声音？
“我有一事……”
“我知道你不只一事不明，你有很多事都想知道，不仅仅是你，还包括你体内的那一棵小树，你说……是吗？”
莲仙话说完，东方梓棠便察觉到了自己体内有着一颗种子正在发芽，而她很快便意识到了这颗种子是什么。
她居然一直都没有发现自己的体内长着一颗种子！
小种子长成了一棵小小的树，又幻化成了一个绿色的小精灵，他从东方梓棠的体内出来：“见到你，我很有幸。”
“幸会。”莲仙也冲着绿色小精灵浅浅一笑。
虽然无法百分百确定，但东方梓棠猜测，眼前的这个绿色小精灵应该是古树秘境中的古树的一个小分身。
原来，古树所指的，当她明白之时，他们会再次相见是这个意思吗？
“小丫头，不用觉得意外，我见过很多很多的人类，有厉害的，也有弱的，也知道你们人类容易忽视些什么，短板在哪儿，所以只要我不生长便可以轻松躲避你的探测。”古树小精灵解答着东方梓棠的疑惑。
原来如此。
不过东方梓棠还是有些懊恼，她并不埋怨古树一直住在她的身上，可却反省自己修为上的疏漏。
“小树，你想知道什么？”
古树在东方梓棠面前为古老之树，可在莲仙面前，也只能算得上是个晚辈。
古树精灵也对莲仙很是礼貌：“我曾不知我从何处而来，为何而来，世界还有多少如我一样的存在，他们又在何处，可有目标，可有……”
古树精灵停顿了。
“若我没猜错，你的本体是在下界吧？”莲仙目光中有着遗憾之色。
“是。”
“很遗憾，你的意识分身并没有办法单独回到下界，也没有办法让你得知此时你所得知的消息。”
“我知，可即便如此，我也想探寻答案。”
看着古树精灵如此疑惑又如此赤诚，莲仙只好也叹了一口气：“罢了，那便让我看看，你的过去——”
莲仙伸出了那只依旧看起来柔弱无力的手，轻轻地握住了古树精灵，另一只手则拉住了东方梓棠。周围的一切再次开始变化，而这一次的通道，似乎更为猛烈了。
不过，东方梓棠并不会因此而觉得难过，她如今虽然没有那么深厚的功力可以自己通过时光隧道达到古树从出生之时，却也不至于在伪通道中出现“晕隧道”状态。
这条隧道所行走的时间，远比之前还要久。
当一切明朗之时，东方梓棠仿佛看见了无数奥秘，而这些奥秘都像是指间的流水，匆匆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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