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光逆
“但是,如果我们将它毁了的话,一切应该停止了吧。”鸣棋边说,边抖了抖那张脆薄宣纸,“比起费尽力气去想他的用意。再牵扯精力去寻找,我更喜欢这种毁掉。轻脆薄快,连声音,都让人觉得悦耳。”他抬起头分别看了他兄长与那管事一眼,“从现在开始关于这封信的事情,惊奇的还是不惊奇的我们就彻底忘记吧。”他再指了指自己的头,“我这里这里还有一小点记得刚刚看过了什么,但是现在已经忘得很干净了。”
善修的眼神之中,再没表达什么?反倒是管事似乎有些可惜那信纸,转念想想,应该也在忌惮信纸上写的东西,会真的像是鸣棋子所说的。又在计划什么大事,而那样的人能够出没在帝都之中,却不被所有人觉察,本身就是针对于所有人的一种危险。
然后,他行了礼,脚步疯快的退了出去。
等到管事出去了,善修才扭过头来问,“这一切不会又是你搞的鬼吧,用来吓那位九殿下的!”
“我的好兄长你可得仔细看看,这阴云密布的气息,怎么能够是我一个人折腾出来的。不过现在我也终于变得很是好奇,到底躲在暗处的那个人,是存了什么样的打算?只拿这样,轻飘飘的一张纸,就捉弄着所有人的心意。”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心上,猛然浮现了一个人。刚刚,九皇子也漏想了这个人。鸣棋抬起眼,与善修的目光相对,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了,“国师!”
鸣棋马上轻笑了一声,“书生不出门,尽知天下闻。要是连国师在我这里这种秘密,兄长也知道的话。我可真要想想,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关不关房门了,大约不用关了吧,反正里面的事情也像长了脚一样不断的透露出去。想想或者应该连暗卫也取消掉。反正兄长都会第一时间了解透彻!”
伴着他委屈己极的话音,不知从何处陡然吹进来的风。势大力沉的,吹熄了书房东北角连烛头都没有摇曳过一下的百花灯。
窗子之外,臣服于乌云之后的月色。就在那时渐渐挪住脚步,在世间大开光明,善修逆光而立的身影被勾勒得更现俊逸。
“讲故事的人可一直都是贤弟。本来也想要漏听一两耳朵的,但是怎么办?实在是太精彩了,一想到要漏掉一两句,就像是漏掉了整个人生。就实在劝说不住,自己要洗耳恭听了。”
***
云著看了眼从墙头上轻飘飘下来,横陈在半空之中,让他清楚的看到五官得天独厚才无声落在自己面前的天心!
惊异的发现,本该因为被自己拦住去路的而多少有那么点儿惊奇的人。目光虽然静静的停在他脸上却分明没有半丝情绪。
让云著都有点怀疑,自己穿的衣服是不是太过平淡无奇了,要么就是手中的这把剑。因为是宫中所有侍卫的同款,而且减殒了大部分的戾气。但是无论哪一种,都很让人泄气,不是吗?美丽的姑娘向来是用来挑逗的。但是现在他已经有一点怀疑。这姑娘无论如何是他挑逗都不来的。不对,不光是对自己的确认,连鸣棋那小子,也会在这样的女子面前铩羽而归。
观察了女子好半天发现自己与这位姑娘即将面临冷场的尴尬,云著才回头给她指指自己的来路,“我在这里观察了好久,所有的地点都观察了一遍,觉得只有这里的风景,最适合仙女降临,所以在这里等了些时候,看来我们的目光还真是一致。这里果然有仙女,不由分说,逾墙而来。”说完这些,他在心里嘀咕着怎么办,如果她还继续不出声的话,那么自己接下来的挑逗将难以为继。要是给鸣棋那家伙知道……
“嗯,这个么,世子他是同意……”女子忽然出声,就像是山间干涸了,太久的泉水忽然再次汩汩流淌而出。
云著抑制住自己就快要喜极而泣的兴奋,才接下了这句话,故事终于能继续了,要不然,他还真以为他遇上了,不是什么肉体凡胎,而是仙女的金身塑像,不过,这到底还是打扰了他的思绪,也许刚刚他会问出更动人的话语,而现在一切又只能围绕鸣棋,“仙女说的,是那位做菜时不会亲自动手。却一直念叨着,让人放一把苦麻子提提味的世子大吗?他的话,可不能全信的。”云著眨了眨眼睛,妄想将自己的一片真诚,留在这位被他戏称为仙女的女子眼睛之中。这件事情,他可是跟鸣棋打过赌的。从前的每一次,鸣棋都承认,云著这只闲云野鹤,如果去外面,勾搭那些漂亮姑娘的话,会十拿九稳的胜利。或许一句话不说,直接摆那幅皮囊的精致就会收获良多。云著虽然不喜欢做那样的事,但却是很喜欢听鸣棋中肯的评价。说那些甜言蜜语,他也许不是鸣棋的对手,但是要比样貌的话,他也还算是有独到之处的。这一次却是相反,从一开始。鸣棋就彻头彻尾的怀疑他,能在否这叫天心女子面前说得上话。
不得不说,这个怀疑,真的是太打击人了。而且云著也很恰当的,将鸣棋的这个说法,看成是激将法了。如果是活在这世上的女子,不是说,所有人一见到他,都会倾心,但是多看他两眼,还是会有的。可现在,鸣棋却很确定的说一个女子,会视他于无物。他在心里问自己。被太多人称赞过的美男子,却连这点也不能证明了吗?所以,现在才会站在这里。接受这个,不是太能接受,却一定要接受的事实,这个女子的眼中,看不到他。
“鸣棋世子,是一个很爱说谎的人吗?”女子轻灵的话音,打破了云著心中复杂无比的思考。云著看了看她脸上永远不及眼睛的那种笑意。忽然感觉,今天早晨的天气可真是凉啊!有一种含着水汽的湿,一直朝袖子之中,钻进来。他缩了缩肩膀,“对他很爱说谎,常常言不由衷。”
“他的琴声也会说谎吗?我很喜欢听他弹的那支曲子。那里面有他大段的陈述,他的人生,他的信仰。他似乎是在等一个人吧。”女子提醒的目光,似乎是在打量他。但却完全不能够让他猜测出,她在他身上,打量的出了什么。因为,女子从他身上看到的东西,转瞬就在眼光之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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