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一章：造化
暮洛的话语令这位鬼仙冷笑，他很难相信这剑者并没有任何依赖，只是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将他灭掉。
“希望你能永远维持这份无知与狂妄，但很可惜，不出一会玄鬼宗将吞噬这修行大地，葬送关于你的一切。”
鬼文涌动，这鬼仙面对暮洛竟有了一丝发怵，似乎眼前这位剑子比之前更为深沉，那漆黑眼眸中泛起的光泽，已有了磅礴杀意。
“我说过了，没有人能够帮到你！”
无数鬼文幻化出一柄方天画戟，鬼仙以横扫千军之势，大开大合，将暮洛打的步步后退，两人身影在大地之上犹如一曲战歌之舞，远方有人注意到，皆被这两人的精妙身法吸引，甚至停下了杀戮。
“那是谁？”
“看不清楚，虽然气息上判断只有行者的水平，但那一招一式都不是开玩笑的，并不是寻常修行者能够施展。”
有两位修行路的上人在低语，他们眼神通天，能看透妖魔真身，可看向远方那大战的两人，却仿佛被无尽迷雾所覆盖，一时间竟难以看的真切。
更多的人从战场之中脱离，他们遥望远方，可黑雾通天，遮掩了一切。
若是走近一些，便有人能看见，这迷雾并非真正的黑色云雾，而是一根根长发所聚拢出来的屏障，这是那位鬼仙的手段，在这黑漆漆的一片长发之内，这位鬼仙横扫四方，将一柄方天画戟舞的虎虎生风。
暮洛不断后退，渐渐的，在这滴水不漏的攻势之下，他嘴角有鲜血溢出，气息也愈发微弱。
尽管漫天飞花皆是杀机，却被这无尽的长发屏障所遮掩，一片花都难以落到这鬼仙身上。
此时此刻，他双眸欲裂，犹如恶鬼附身。
“我都说过了，没有人能帮到你，就算被上人注意到了又如何？你以为他们能跨越那九张鬼脸来到此地！”
这位鬼仙透露一切，似乎从一开始便想到了这一幕场景。
“就算你身边有七尊不得了的上人又如何，还不是要死在我的手中！”
“原来如此，你将那几人也算了进去。”
暮洛微微点头，这鬼仙心思深沉，缜密无比，好在还看不见暮洛身边的夜令君，若是见到此时这位古代王者一脸冷漠的沉浮半空之中，犹如见到了蝼蚁般注视着这两人之间的争斗，说不定才要真的疯过去。
暮洛不知道这位鬼仙究竟相不相信，但他还是露出微妙笑意，喃喃道：“其实我真的没打算借助他人之手。”
“凭你一人，能杀了我？”
鬼仙咆哮，将方天画戟高高举起，犹如流星坠落般朝着暮洛的头顶砸去，这一击显然动了真怒，险些将春来从暮洛的手中震落。
暮洛步步后退，春来剑一阵悲鸣，竟有无数漆黑鬼文顺着方才那一击渗到了这古剑剑身之上，这鬼文乃是天生赋予的力量，充满了诡异与不祥，即使以剑气去驱逐，也难以奏效。
“原以为能将云中剑宗的四季歌一一斩断，看来还是小觑了你们。”
第二鬼仙面容冰冷，他收敛了怒意，原来之前的所有愤怒全都只是虚妄之招，唯有在这最为凶险的一招之后，他才展现了惊人的定力。
一切都是为了将四季歌斩断。
但是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我的鬼文温养了几十年，就算是面对一尊上人也能与之一战，但是斩不断区区一柄古剑，实在奇怪。”
第二鬼仙低声惊异，他尝试将暮洛的头颅一并削下，却发现第二剑已被这剑子持在手中。
这一剑无比炽热，犹如热浪滚滚。
第二鬼仙几次招架，又如法炮制的将夏蝉打入尘埃，这古剑散发炽热的赤色光辉，竟隐约将那鬼文给驱逐不少。
“原来如此，越往上的古剑越是厉害么，那么十九剑子，快让我见识下第三剑的不凡。”
第二鬼仙周身众多鬼文涌动，分别扩散到他的眼、耳、口、鼻，四肢之处，无数鬼文汇聚成一句句玄妙咒印，犹如泥鳅一般在他身上流转。
这实在不凡，每一处鬼文所幻化出来的长句皆有着不同宣玄妙，且当这些鬼文流转到这男子周身不同地方的事后，所产生的力量也随之改变，若是在眼中，则看透天地清明，明辨杀机方位，若是在耳中，似能听见人心叵测，即使暮洛的一些小念头，都能让这鬼仙露出玩味笑容。
“直到今日我才算是看见了一位真正的鬼仙，当真鬼神莫测，其人如仙。”
暮洛感慨，若算上玄鬼宗一众高手之中，也唯有这位鬼仙最让人拿捏不定，他似乎真的成为了所谓的‘仙’，众多手段层出不穷，更有一种虚无缥缈之感，似乎在无时无刻都能察觉到对手的所有心思。
真正的仙或许也就该是这种模样。
“这是第三剑了，秋杀胜火，却蕴藏于一片落叶之内，当真奥妙无穷，我越来越好奇贵宗的剑道究竟发源何处，若是没有顶天立地般的道理，很难支撑这四剑。”
第二鬼仙将秋杀之剑打到天边，此剑被一枚鬼文附身，牢牢的定在了云端之处的一片乌云之上，但此时这位鬼仙愈发好奇了，甚至心头有一股震惊，无论是四季歌中的问个任何一剑，其中都蕴含着作为纯粹的自然力量，这是绝对的自然气息，不掺杂任何人族该有的修行力量。
但这很难做到，从未听说过有人拿着一片春花打造成了剑，也从未听说过有人抓住了一只夏蝉就打成了剑。
“究竟如何做到了。”
第二鬼仙很好奇，几乎一瞬间，他似猜想到了某种可能，一时间望向暮洛的目光竟有了几分狂热。
“我听说有一种力量名为造化，夺天地之造化也是这个意思，能化腐朽为神奇，将朽木雕为至宝，不知剑子这四剑可算是造化？”
暮洛微微摇头，染头第二鬼仙一愣。
“不知道？”
“不算。”
暮洛斩钉截铁的否定了第二鬼仙的猜想，尽管这鬼仙不可想相信自己，但暮洛的回答很认真，也确实是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四季歌固然厉害，尤其是如今的四季歌已在天坑之内脱胎换骨，从遥远的古代剑者手中重见天日，但暮洛深深知道，这并不算是真正的造化。
第二鬼仙愣了很久，才露出一丝诡异笑容。
“剑子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一会是要一人杀了我，一会儿又说这四季歌不算是造化之物，若是连这堪比我一身鬼文的四剑都不算造化而出的神秀，那什么才算？”
第二鬼仙陡然恍然大悟，他似乎明白了暮洛为何要如此轻狂。
他笑容愈发诡异。
“剑子阁下放心，等到你死了，这四季歌依旧归我，所以无论你再如何贬低它们，最终的结果一定不会变。”
“我并没有说谎……”
暮洛苦笑摇头，他的确被这喜欢这喜欢疑神疑鬼的第二鬼仙逗乐了，他笑容颇为无奈，却是一抬手，将那原本分散各处的三剑收了回来。
“鬼仙阁下，我并未欺骗你，我要以一己之力杀你是真的，而这四季歌并非造化也是真的，如果真要我去证明……”
这一瞬间，天边的夜令君目光闪烁，浮现欣喜之色。
“真的要证明，那便只有让你去见识一下真正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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