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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 他很想问,她现在是如何想他的,不过却问不出口


阮恙面朝着窗口,继续说:“我以前看过一个瘸子的故事,他一直拄着一根拐杖,走到哪都拄着,医生说他好了,他不信,直到有一天拐杖掉了,他试着走了几步,有点痛,但多走几步,就不痛了,后来那个那个拐杖突然又出现了,但瘸子已经不需要了,对我而言,你就是那根拐杖”。

        辛子翱胸腔里火灼似得痛苦,他冷笑,“你的意思是这么多年来都是因为我才让你这么痛苦是吗,阮恙,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一句话否决我对你的好,我们的感情”。

        “是啊,我自私,可你又何尝不自私呢”,阮恙苦笑,“子翱,你明知道这个地方是让我这辈子最难堪、最痛苦的地方,可你为了让我恢复记忆,阻止我和厉少彬在一起,你还是让我来,你所想到的是你自己,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就已经丑陋了,从赵姝指责我是第三者,你一句话也没有站出来为我说的时候,我就已经死心了,我为了你付出多少,一身狼藉,走到街上甚至都会有人指着我鼻头骂,父母不原谅我,我离开娱乐圈,只能躲起来,白天不敢出门,可你呢,你依旧站在高高的云端,你还是人人敬畏的辛总、辛少爷,感情的付出是相互的,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自尊吗,我为你抛弃了自尊,那你为我抛弃了什么,你什么都没有”。

        辛子翱喉结剧烈的滚动,想说话,似乎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为了你…也顶了很大的压力…”。

        阮恙笑了笑,下巴微微扬起,身上散发出一只寂寞又倨傲的味道,“以后你都不会有压力了,大家好聚好散吧,从今天开始,阮恙不再需要你辛子翱”。

        她说完往楼下走,辛子翱抓住她臂腕,眼眸刻画着深深的伤痕,“阮恙,就最后一次,我们离开这里,我只对你一个人好”。

        “我不需要你对我好,现在还在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比你对我好”,阮恙冲他扯了扯苍白的唇,“我出车祸失忆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每一个人,才是我值得去珍惜的”。

        她抽回手臂,头也不回的离开。

        辛子翱僵硬的站在窗口,看着她穿着一件白『色』大衣,冬天的风吹得她大衣和发丝飞扬,她双手『插』在口袋里,一次都没有回头。

        他眼睛莫名湿润,在这里的一切仿佛还历历在目。

        当年,他站在后面,看到她一个人缩成一团想哭但是又拼命隐忍,惊惶却强做镇定,无助却又假装坚强的模样让他冰封的心破天荒的泛起一丝怜惜。

        他喜欢她的软弱,喜欢她的坚强,喜欢她眼泪往肚子里吞,面对别人,永远是明媚的笑脸…。

        这么多年,一直没有遇见第二个像她的女人。

        阮恙,是无可替代的。

        ……。

        阮恙走了很久,刺骨的冷风刮得她肌肤像开了一道口子,带着盐水的泪珠滚过去时,十分的刺痛。

        这么多年的感情终于结束,悲伤之余又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一辆的士突然在路边上踩了紧急刹车,厉少彬急急忙忙结账下来,“阮恙…”。

        她回头,厉少彬从后面大步追上来,只是走的近了,看到她脸上的泪痕时,长腿不由自主的顿住。

        他看着几米外距离的女人,她戴着厚重的墨镜,眼睛看不清楚,但是却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同时,只是这么看着她,心里不安的念头却越来越浓,“你…恢复记忆了”?

        阮恙淡淡的“嗯”了声,转过脸,把眼泪擦掉,脸『色』白净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厉少彬脑袋“嗡”了下,虽然早知道她会恢复的,但突然这么快,没有一点点防备。

        他抓抓后脑勺,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于他而言,曾经的阮恙是陌生的,失忆后的阮恙才是熟悉的。

        “你不是在广州吗”?阮恙打破了沉寂,喉咙沙哑的开口。

        “你来杭州,又不知道你来干嘛,就急匆匆放下那边的事过来了”,厉少彬不是滋味的说:“而且听说辛子翱也来杭州了…”。

        “你怕我们过来约会了”?阮恙问。

        “那倒不是”,厉少彬摇头,“我怕他又会缠上你,你跟他…这样纠缠着不会有好结果的,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这里是我以前拍…《名将》的地方”,阮恙心里低叹,“也是我活在阴影里走不出来的地方,我过来看看,在这里,都想起以前的一些事了”。

        厉少彬错愕,《名将》他当然是知道的,对她来说,应该是不快乐的地方吧,“阮恙,你要恢复记忆有很多种方式,为什么要找这种让你最难堪、最痛苦的”。

        大冬天的,他随口说的话却犹如一阵暖流拂过人心坎里。

        辛子翱宁愿用撕开她伤口的方式恢复记忆。

        他却认为可以用温和的方式。

        这就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区别吧。

        阮恙注视着他,自从两人交往后,他的衣着都是由她来整理的,他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就像一抹清晨黎明时升起来的旭日,张扬又温暖。

        她是绝对没想过自己会和他交往的,失忆之前,她和他的机会就算整个世界也只剩下她们两个了,估计也不会走到一起。

        但现在,他是她男朋友。

        真是让人啼笑皆非的。

        她笑了笑,“有句话不是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厉少彬蹙眉,唇微微翕动,“那你现在呢,不痛苦吗,你看看你刚才都哭成什么鬼样子了”。

        “痛苦啊,不过现在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因为也还是想起了以前很多快乐的事情”,阮恙笑道:“以前总想着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却忘了自己也还是有开心的时候”。

        “你能这么想就好”,厉少彬说不出心里那股烦躁,他很想问,她现在是如何想他的,不过却问不出口,索『性』不问,“那我们回去吧,这里太他妈冷了”。

        “…嗯”,阮恙漫不经心的点头,“你不要回广州吗,那边的事忙完了”?

        厉少彬心想现在哪还有什么心情管广州那边的事情,可偏偏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个没完。

        阮恙也听到了,看他眼,“为什么不接”?

        厉少彬偏开脸,一只手放进裤兜里,干脆调静音,然后站路边上拦的士。

        阮恙安静的站在一边,等了五六分钟才拦到一辆的士,坐进去,厉少彬报了去机场的地址,然后用手机订机票。

        “订去广东的机票吧”,阮恙突然说。

        厉少彬诧异的看向她。

        她望着窗外说:“你在那边不是有事吗”?

        “那你…别后悔啊”,厉少彬低声说。

        “后悔什么呀,又不是去地狱”,阮恙笑:“我有个堂弟在香港工作,我们好几年没见面了,顺道去看看他”。

        “噢,那等我忙完陪你一起去吧”,厉少彬忙说。

        阮恙深思了会儿,摇头,“不用啦,我想单独冷静一会儿”。

        厉少彬幽怨的看她眼,嘴唇蠕了蠕,想到前面有司机在,终究没开口了。

        ……。

        晚上七点多,两人下榻在厉少彬睡得酒店里,他本来想陪她吃个饭,不过广州这边的合伙人催的急。

        “我今天会回来的晚,你别出去『乱』跑啊”,厉少彬仔细叮嘱了几句才离开酒店。

        阮恙回房洗了个澡,酒店的服务员把饭菜送了上来,菜『色』都是广东的粤菜,自是十分合胃口,点心也异常的精美好吃。

        吃饱了,看了会儿电视,长晴电话打了进来,“阮恙,听说你恢复记忆啦”。

        “厉少彬这么快就告诉你了”?阮恙淡笑道。

        “你还好意思说,这么大的事你应该在第一时间就告诉我们”,长晴叹道:“也不知道是该为你高兴点还是难过点”。

        “我没有你们想象中的脆弱”,阮恙仰头看天花板,“我现在都想起我们是怎么认识的,这样,你们不用觉得和我在一起陌生了”。

        “话是这样说,但你…还相信爱情吗”?长晴试探『性』的问:“你可别忘了,现在你和少彬哥哥在交往啊”。

        “是没忘啊,生活真是充满了惊吓啊”,阮恙长叹。

        长晴嘟囔,“是有点惊吓啦,我们都被吓到了,现在轮到你自己了吧,但也是你自愿跟人家交往的,这时候你可不要突然分手啊,少彬哥哥跟辛子翱不一样,而且他家里人也是接受你的,你看你们不也一直处的挺好吗”?

        “是他让你跟我说的”?阮恙反问。

        “也没有啊,只是他跟我打电话的时候,语气怪怪的,一点也不像我认识的厉少彬,我想他可能很担心吧”,长晴道:“哎,我不跟你说了,我这要赶着录节目了,下次聊”。

        -------

        晚上,阮恙早早的睡了,却没睡着。

        到十二点钟,外面传来开门声,她披上大衣走出去,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扶着喝醉酒的厉少彬进来,小伙子看到她脸红了下,“阮小姐,你好,今天晚上厉少爷和这边几个老总在会所里应酬的时候喝多了点”。

        “没关系”,阮恙也见过这个小伙子,上次在医院出院时他就有来接,大约是厉少彬的另一个手下。

        小伙子把厉少彬扶到床上,阮恙道:“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那麻烦您明天早上九点前叫醒厉少爷吧,他和几个老总约了明天上午一块打高尔夫”。

        “嗯”,阮恙颔首,等小伙子离开后,打了倒锁,回到房间,厉少彬像条泥鳅一样往被子里滑。

        她走过去,试图脱掉他身上的大衣,他醉醺醺的手一挥,咕哝的道:“你们这些女人…少勾搭我,我是…有女朋友的,我可不会在外面…『乱』搞”。

        她一愣,看着他酡红的脸暗暗好笑,“你真是醉疯了吧,连我都不认识了”。

        “不让你脱,不让你脱”,厉少彬身体捂的死紧死紧的,一副贞洁烈『妇』的模样。

        她心生暖意和感动,弯腰想去帮他脱鞋子,他一脚踹过来,差点将她手都踹肿了。

        有了这个教训,阮恙再也不敢碰他了,只是帮他把被子蒙住。

        睡觉的时候,奈何身边的男人烟酒味实在太重,她睡了会儿睡不着,让服务员又送了床被子上来自己睡沙发上。

        ……。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钟,厉少彬被『尿』涨醒,眯着眼睛爬起来上厕所,出来躺上床,手臂去搂,突然觉得不对劲,搂了个空。

        他顿时没了睡意,爬起来在卧室里转了圈,走出去,忽然看到缩在沙发上睡觉的阮恙时,心里狠狠的一抽。

        她这是恢复记忆了,宁可睡沙发也不肯跟自己睡了?

        才第一天就嫌弃自己了?

        他真的就有那么不好吗?

        厉少彬蹲在她边上,看着她脸,他现在的心情用一句文艺的话来说就是悲伤泛滥。

        睡得熟的阮恙似乎感觉到异样的视线,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脸时,吓得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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